第31章 遼王的聘禮
羽彤有意避開東方璃的親昵,卻叫南宮雲軒都看在眼裏,朱唇微微一勾,眼角眉梢盡是不屑,更多的甚至是得意。“東方兄是一廂情願了。”
一句冷語,絲毫不給帝王面子。
論容貌,論氣度,遼王比起東方璃,卻是高出了許多,他走到哪裏,周身的冷酷都叫人避之三舍,嗜血的眸,冰冷的臉,可望不可及。
東方璃的臉突然僵了下來,狹長的眸裏擠出兩道淩厲,不過轉身看向對方時,又将所有的黯淡掩飾起來,笑容滿面,“是朕的始終是朕的,跑不掉的。”
“是麽?”南宮雲軒一聲輕哼,劍眉輕挑,冷眸視之,總是叫人覺得他棱角分明,不可接近,“東方兄來得正好,我正要向歐陽姑娘下聘了。”
一語出,在場人皆驚。
遼王明擺着是來與東方璃搶女人的,至于他的目的,無人可知。
羽彤一直默默冷眼旁觀,南宮與東方表面稱兄道弟,怕二人早已水火不容,而她莫非就是二人開戰的導火線,不忙,先看看情況再說。
“遼王,你太過分,明明是皇上先下的聘接歐陽姑娘入宮,為何偏偏要插上一腳?”秦嶺早已憋不住了,姣好的容貌卻有些氣急敗壞,平時遼王已經夠嚣張了,如今更是飛揚跋扈,叫他再看不下去了。
南宮雲軒未語,只是抿着朱唇,眼裏的深藍愈來愈濃,而接話的是他身邊的持劍男子洛凡,“秦公子,莫要忘了,若不是遼王,你根本接不回歐陽姑娘。”
秦嶺方才大悟,怪不得半路會碰上洛凡,原來他們早有預謀,接上官婉柔入宮的主意是遼王的意思,果然是個陰邪的主兒,“遼王,好個借刀殺人,好人你來當,惡人我秦嶺來做。”
“接鎮南王夫人入宮的确是本王的意思,本王沒有推托。”南宮雲軒倒是坦白,冰清的眸緩緩掃向羽彤,那種自信、霸道在他深沉的眉宇間愈來愈濃,愈來愈深。
厲害的角色,計中計,環中計,羽彤淡淡掃一眼南宮雲軒,心房微微縮了一下。
若不是娘親來了皇宮,就算用金山銀山也休想換得她挪步于此。看來對方抓住了她的弱點。
“罷了,秦嶺,莫要與南宮兄争執。”東方璃卻是顯得大度,輕輕一甩明黃的龍袍袖,負手走至秦嶺身前,淡漠地看一眼南宮雲軒,笑意又起,道:“歐陽姑娘未嫁給朕,自然南宮兄亦有機會,可否看一看南宮兄的聘禮?”說話之時,暗眸一沉,其實早已打算叫對方出醜,一個小小龍城總會比得上東楚大國,金牌十二道、珠寶八百箱、綢緞三千匹,或許他是拿得出,但金山十二座,對于他南宮雲軒卻是比登天還難,龍城本來就是貧瘠之地,莫要說金山,就連銅礦都找不到一處。滿臉春風之笑,轉向羽彤,道:“歐陽姑娘,可否給朕這位兄弟一點薄面,也看看他為姑娘準備的提親之禮?”
羽彤是何等聰明之人,怎會看不出這東方璃的虛情假意呢,不過也好,她倒是想見識見識遼王為她準備的是些什麽,“我早說過,只要金牌十二道、金山十二座、珠寶八百箱、綢緞三千匹,我便可考慮,如今我未嫁,自然遼王也可拿出來讓我瞧上一瞧。”
南宮雲軒負手而立,玄衣在春風的吹拂下刷刷作響,那張美得尖叫的臉緩緩轉向身旁的洛凡,遞了個眼色。
洛凡會意,揚手一拍,接着便有數名宮娥捧着托盤來到跟前,一字排開,每只托盤上都蓋着錦帕,瞧不見裏面到底是何物。只見洛凡将長劍一提,依次将錦帕挑開,“這便是我們遼王給歐陽姑娘下的聘禮,金排十二刀、京山十二作、朱寶八百香、愁斷三千匹。”
衆人一看那四只托盤,第一只托盤上放着金刀一把,金光閃閃,第二只托盤上放着一只玉盤,玉盤上盛着一塊豆腐,第三只托盤上放着三支香,第四只托盤上是一副畫卷,紅繩系之。
“遼王,這便是你準備的聘禮?”秦嶺想笑又不敢笑,覺得這些東西有些荒謬。
唯有東方璃,一臉冷清,一字未發,看到這些,他才有些恍然大悟。
羽彤卻是微微一驚,“敢問遼王,這是何意?”難道世間真有人破了她的謎。
南宮雲軒始終那副冷臉,深眸裏的藍光愈發濃郁,連正眼都不看秦嶺一眼,不過是劍眉輕輕一動,瞍一眼那托盤之物,早已成竹在胸。
洛凡不愧是他的心腹,主子不言語,他便已領會其意,走上前來,一一道出原由:
“這把金刀,長十二寸,是南岳歷代皇後的金排釵融之鑄造而成,名曰:金排十二刀。在龍城有個京山縣,盛産豆腐,最有名的便是這‘京山十二作’豆腐,做這種豆腐之水是用春天的牡丹花瓣十二兩,夏天的芙蓉花瓣十二兩,秋天的菊花瓣十二兩,冬天的梅花瓣十二兩,集雨水之日的雨,白露之日的露,降霜之日的霜,小雪之日的雪各十二兩,一齊于鍋中煮沸得之。此香稱之為朱寶八百香,是當初東楚先皇帝賜給遼王之物,此香珍貴,其味八百,熏之衣物,三月餘香不散,制作此香者名曰:朱寶,故先皇賜名朱寶八百香。”
洛凡說到此處,已走到第四個宮娥面前,拿起托盤裏的畫卷,将紅繩拉去,畫嗖得一下展開,只瞧見畫中有一女子對窗織布,織好的布匹散堆一地,而女子卻是兩眼望窗臺,欲斷魂,好不凄慘,其畫畫工深厚,刻化傳神,畫中女子倚窗織布,愁思萬千,相思人在天涯,望卻不複歸。“這幅畫是前朝着名畫師張怡所畫,畫中女子思郎歸來,情愁萬千,宛如布匹三千,故名曰:相思女望天涯,愁斷三千匹。正好與歐陽姑娘所要的綢緞三千匹吻合。”
洛凡在解析之時,東方璃早是一臉黑青,好個南宮雲軒,果然是好心機,他怎麽沒想到這些。
“這分明就是強詞奪理。”秦嶺自然是看出了東方璃臉上的異色,方知大事不好,正要上前來與之一番理論,卻不料,一直緘默的南宮雲軒開了口,“歐陽姑娘是京城奇女子,她名下的錢莊、繡坊、當鋪何其之多,何須在乎那些金銀珠寶,绫羅綢緞呢?”說話同時,藍眸微微一沉,迷離不清的目光掃向了羽彤,“歐陽姑娘定下這等苛刻的提親條件,無非就是想考考東楚男子的才智罷了,姑娘要的并非庸俗之物,而是男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