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男人沒有坐在上首,而是在江楓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江楓:“……”他就應該坐中間的。
男人選的位置,讓跟在男人身後進來的人俱都多看了江楓兩眼。
男人的身份顯而易見不一般,在他落座之後,陳導和公司的高層都挨在男人的旁邊坐下。
江楓起身,打算讓開這個座位時,一直默不作聲的男人突然看向他,道:“坐下。”
他這一聲,讓又讓其他人朝江楓多看了兩眼,而原本打算和江楓換位置的一個高層立刻又坐了回去。
坐在男人右手邊的中年男人笑着問了一句:“徐總和這位小兄弟認識?”
徐恒洲颔首,低沉的嗓音吐出兩個字:“睡過。”
兩個字,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江楓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回答,簡單粗暴的将江楓的名聲秒成了渣渣。
原本江楓是打算忍一忍的,但是對方一來就放大,他也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風評被害。
“這位……徐先生,我想我們這只是第二次見面?”
“第一次是在酒店。”徐恒洲道。
對方刻意的暧昧用詞讓江楓能感受到練習生們看他的眼神越發微妙了,江楓微微皺眉,繼續道:“我記得我當時只是在那兒救了一個呼救的女士?”
徐恒洲狹長的眸子一眯:“那你還記得你打過人嗎?”
“……那只是自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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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對有些人來說,是無妄之災。”徐恒洲突然拿起筷子,掰了一塊連着骨刺的魚肉放到江楓碗裏,似笑非笑道:“幹完壞事就跑,江楓,你覺得合适嗎?”
想起那天的事情,江楓就覺得後悔:“我的确有錯,但是這并不能怪我……”
徐恒洲打斷了他,質問:“怪我?”
“我們都是受害者。”江楓咬定道:“那只是一個意外。”
“呵。”徐恒洲冷笑了一聲,起身,扯開了領帶,脫下了西服外套,然後丢在了江楓身上。
江楓下意識的将東西接住,然後一臉茫然,這人想做什麽?
總不會在這個場合就跟他打上一架吧?
江楓突然想到,那天在酒店沒人能幫他,今天這裏這麽多人,又會有人幫他嗎?
……大概也沒有吧,相反,公司高層和導演他們一定還會幫着隐瞞,這一點從他們一開始所表現的态度就能看出來了。
而譚弈他們,不說敢不敢為了他惹禍上身,就算敢這麽做,估計也會被攔下來。
江楓思及此,沒有把衣服扔到地上,而是抱在懷裏。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忍。
“我才是受害者。”徐恒洲道:“你既然承認自己有錯,就想着怎麽補償吧?”
怎麽補償?
徐恒洲沒有再打一架的意思,而是親自給江楓倒了一杯白酒,遞到了江楓面前:“喝。”
江楓看了他一眼,對上徐恒洲那雙兇獸一樣的眼睛。
這雙眼睛裏的眼神,就像是野獸遇見了獵物,那種被盯上的感覺會讓人不由的會生出退縮的本能。
江楓沒有真的怕徐恒洲,但是他怕惹上徐恒洲之後會帶來的一系列麻煩。
如果喝一杯酒能讓對方出了這口氣,忘記他這號人,那也劃算。
江楓接過酒杯,一口喝到底。
酒水從喉管滑下,帶來一股被火燎過的痛感。
江楓的豪爽讓人側目,給他們拍廣告的陳導看了眼江楓,主動的轉移了話題給江楓解圍。
其他公司高層也有話想和徐恒洲談,不想再把時間都浪費在一個小藝人身上,便也順着導演的話題說了起來。
徐恒洲拿過被江楓喝空的杯子,放在手上把玩着,一邊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就在江楓緩着酒勁兒,打算吃點飯菜壓一壓時,徐恒洲又遞過來剛才那只被他拿走的酒杯,酒杯裏頭此時裝滿了紅色的液體。
這次是更為溫和的葡萄酒。
但是混着喝,後勁兒只會更大。
江楓轉頭看向徐恒洲,徐恒洲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認識一下,我叫徐恒洲。”
徐恒洲……
江楓懵了。
徐恒洲?
反派男配之一的徐恒洲?
“徐恒洲……”江楓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後沉默地接過了對方手裏的酒,再次一口悶了。
重生的江承隽殘暴起來只是讓人把原主的腿打斷了,而重生回來的男配之一徐恒洲,他比江承隽還要狠辣得多。他不僅把原主玩兒到身敗名裂,變成一團爛泥,他還把人關了起來,變着法子讓人折騰原主。
比如,把原主丢進他養的寵物間裏。
——所謂的寵物間,養的當然不是小貓小狗,而是體型壯大的猛獸。
沒有男主角的命和金手指,惹上這樣的人,危險系數得有多高?
江楓基本确定對方沒有重生,否則他現在喝的可能就不是酒了。
徐恒洲這個名字,圈裏人只要不是孤陋寡聞的,大都有所耳聞。因為徐氏集團是圈內一座大山,旗下不僅有首屈一指的經紀公司,影視投資公司,唱片公司等等,還手握自己的院線。
而徐恒洲如今是徐氏集團的總經理,也是徐氏的下一任繼承人。
練習生們聽到這個名字,都驚訝又有幾分激動的看向了徐恒洲,這一次他們膽子更大了一些,多看了徐恒洲幾眼。
只是徐恒洲并不是一個紳士,他連幾個身份高的高層都沒多體貼,自然也不會理會幾個被他當做背景板的練習生,全程沒有再向他們多看一眼。
徐恒洲見江楓這麽利索的又把酒喝了,也不意外,他故意告訴江楓他的身份,本就是為了讓江楓能老老實實的向他妥協。
之前在酒店他沒能調查到江楓的身份,後來卻意外的在他投資的綜藝裏頭看到了江楓,于是便有了今天這頓飯。
而江楓既然參加了這檔選秀節目,想要出道當明星,那現在在他面前就算是只野狼,也要把爪子給他蜷起來。
徐恒洲摸了摸之前被江楓揍過一圈的下巴,又給江楓倒了一杯酒。
江楓:“……”
江楓之前還沒多想,但是現在大概也想清楚了,徐恒洲會在這裏,估計并不是巧合,而是特意來找他算賬的。
以徐恒洲的心眼小氣程度,看來今晚這賠罪的酒他要喝到吐了。
事實跟江楓想的也差不多,在餐桌上,徐恒洲一邊和身邊幾人聊天,一邊一杯接着一杯的灌他,讓他連吃菜的機會都沒有。
等衆人一頓飯吃完,江楓已經喝趴在了桌子上。
譚弈拉住江楓的胳膊,硬着頭皮說:“江楓喝醉了,我帶他回去吧。”
負責帶他們的明哥猶豫了一下,看向了徐恒洲。
他是徐恒洲的人,首先還是得聽徐恒洲的意思。
在其他人穿着毛衣羽絨服的時候,徐恒洲只穿着襯衣,還卷起了袖子,露出一截結實的小麥色手臂,看起來有點狂放不羁。
他一只手撐在江楓坐的那把椅子的椅背上,道:“他明天才會回去。”
這句話蘊含的信息讓譚弈瞪大了眼睛,他還想争取一下,卻被許方彬拉住了。許方彬用力把他往外頭拉,小聲對他說:“江楓自己認識的人,你現在要是帶走他,搞不好明天他還要怪你。”
“許方彬!”
“你是不是不想出道了?徐恒洲你也敢得罪?”最重要的是,要是徐恒洲到時候連坐,他們一夥人都被遷怒了怎麽辦?
江楓自己招惹的人,憑什麽連累他們?
負責人見徐恒洲是真的要把江楓留下來,便主動出面把幾個堵在門口的練習生威逼利誘的給帶走了。
最後包廂裏只剩下了徐恒洲和不省人事的江楓。
徐恒洲把江楓灌趴了,自己卻一點也沒喝,他先慢條斯理的喝了一碗湯,然後再給江楓喂了解酒藥。
喂完解酒藥,他将江楓一把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一百一十多的體重搭在手臂上,他只是皺了一下眉,然後依舊穩穩當當的将人抱了出去。
到了酒店,江楓扶着鈍鈍的額頭,睜開了沉重的眼皮。他一睜眼,看見的就是一個有幾分眼熟的下巴。
記憶飛速的回籠後,江楓認出了,這是徐恒洲。
他現在正被徐恒洲公主抱抱着。
江楓鈍疼的腦袋一時間沒想明白徐恒洲想做什麽。
徐恒洲把人抱着進了電梯,保镖替他摁好了樓層。他突然低頭,對上了江楓的眼睛,道:“醒了?”
江楓掙紮着要下來,徐恒洲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別動。”
江楓沒聽,最後強行下了地,只是一挨地,江楓就發現了自己的四肢有些綿軟,額頭又燙又疼,只是也分不清是因為酒喝多了,還是因為下午水淋多發燒了。
在他站下來之後,徐恒洲也沒有非要繼續抱着他,只是冷冷地注視着江楓,像是在打量一條被他強行捉上岸,又非得跳出水桶的魚。
江楓重重地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沙啞,問道:“徐先生要帶我去哪兒?”
“酒店。”
酒店?
電梯門開了,徐恒洲拉住江楓的手臂,就如上次那樣,把江楓拽出了電梯。
江楓也回想起了上次在酒店裏的事情,頓時心裏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上次徐恒洲中藥,饑不擇食要搞他。這次徐恒洲難道也是這個意思?只是徐恒洲不是個只玩兒女人的直男嗎?
徐恒洲這次又沒有中藥,為什麽還要饑不擇食?
走到了一間房門前,徐恒洲沒有率先開門,而是如上次那樣,先把江楓一把推到了牆上,然後附身壓了過去。
徐恒洲道:“做了壞事就想跑,有那麽容易的事情嗎?”
江楓不再為難自己墜疼的腦子,直接問道:“你……想做什麽?”
徐恒州嘴角微微上揚,笑得有幾分邪氣:“做上次沒做的事情。”
江楓心一沉,說:“我不喜歡男人。”
徐恒洲突然低笑了一聲,用手拍了拍江楓滿面潮紅的臉,滿含惡意地道:“可是我喜歡你啊。”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記得撒花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