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65)
恐怕已經是一堆白骨了。”
“夏夏,我知道你恨我,但如果你父親不做犯法的事,又怎麽會有這種結果呢?就算我不做卧底,也會有別人做的,所以,這個結果是改變不了的。”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恨你,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必須要死,我要親眼看着你死。”夏夏一把抓住暖心的胳膊,往上用力一提,就将暖心提起,拉着她走向那邊的山崖。
不,那裏的山崖太陡,如果摔下去,那就必死無疑了,暖心并不配合的試圖掙脫她,雖然沒有掙脫,但速度卻是大大的減速,夏夏要想把她弄到那個地方,也不是件輕松的事。
“救命呀。”暖心忽然大喊起來,象是看到了什麽人似的,拖着夏夏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夏夏以為她看到了什麽人,如果真的有人來的話,那她的計劃就會被破壞掉,不禁心裏一驚,手也松了一下,目光四下一掃,并沒有發現什麽人,方知上當了,但此時暖心也已經掙脫了她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站住。”夏夏随後追來,很快就追上了暖心。
暖心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被她抓到那個地方去,她不想死,她的事業才剛剛開始,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她還沒有感受家的溫暖……
“啪”的一聲,夏夏一個耳光,狠狠的甩到暖心臉上,“想跑?好,我就先打斷你的腿,讓你跑。”她一只手抓住暖心的頭發,一只腳狠命的踢暖心的腿,“讓你跑,讓你跑,我本來不想這麽做的,都是你在逼我,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那我就成全你,把你的胳膊腿先打斷再說。”
暖心的慘叫聲,并沒有使她生出一絲憐憫之心,相反,倒讓夏夏發出了可怕的笑聲,她現在就如同魔鬼附身一般,已經沒有一點人性了。
“夏夏。”暖心忽然雙手抱起一聲石頭,舉過頭頂,如果夏夏再對自己動手,她就要還手了。
夏夏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在她眼裏,暖心渺小的就如同一只螞蟻,只要她腳一動,就會把這只螞蟻踩死,沒想到她居然敢反抗。
“夏夏,你如果再不住手,我就還手了。”暖心手中的石頭動了動,表示自己真的會還手。
夏夏本來還真被她吓住了,人在無助的時候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但當她發現暖心不但抱石頭的兩只手在抖,就連下面的兩條腿也在抖個不停,她根本就不敢用石頭砸自己,不禁冷冷的笑了。
“你砸呀?你敢嗎?”夏夏步步緊逼,她不怕死的同時,也看準了暖心沒這個膽子,她原本就抱定了要與暖心同歸于盡的。
眼見夏夏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如果不反抗,她會繼續的折磨自己,如果自己真的斷胳膊斷腿,那可就真的沒救了,不,不能等死,暖心閉上眼睛,不敢看夏夏,她大叫一聲手中的石頭往外一扔,她也不知道扔到什麽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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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似乎也沒料到她會真的扔出這塊石頭,反應慢了一點兒,這塊石頭砸在她的肩膀上,她負痛的驚叫一聲,一只手捂在肩膀上。
此時的暖心已經睜開眼睛,她看到了受傷的夏夏,這個時候正是逃跑的好時機,她轉身就向車子跑去,如果進到車裏,車門一關,夏夏就動不了自己了,然後再把車開走,暖心是有駕照的,但因為平時膽子小,并沒有真正的開過,在這種時候,也夏不了太多了。
夏夏看出了她的目的,夏不得自己身上的傷痛,甩開大步就追過去。
暖心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被人抓住了,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
“我跟你拼了。”暖心極力的轉身抱住了夏夏,想要在她眼皮底下逃走看來是不可能了,只能硬拼了。
暖心的反應出乎夏夏的意料,她的腳下被一根藤蔓勾住,一個沒站穩,連同暖心一起摔倒在地,兩個人同時滾出很遠。
就在這時,夏夏忽然發現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正是一個山坡上,下面淩亂的分布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石頭,如果滾下去,很有可能會撞到石頭上,而且這個山坡也很深,誰也不知道下面被雜草覆蓋着的是什麽,可能是更深的暗坑,總之摔下去,死的可能性很大,就算是摔不死,這裏也沒人會來,得不到及時的救治,也會很快死掉的,對,就是這樣,拿定主意的夏夏,雙手死死的抱住暖心。
與此同時,暖心也發現了這個地勢,她在極力的想要擺脫夏夏,就在這一瞬間,她還在想着不要讓夏夏摔下去。
“去死吧,夏暖心。”夏夏大叫一聲,抱着暖心繼續向山坡下滾去。
現在的暖心已經身不由已了,在滾下山坡沒一會兒,她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當暖心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荒草中,渾身就如同散了架般的疼,讓她不想動一下,但她看到周圍的環境,隐隐聽到怪獸的聲音,她不知道這聲音是什麽動物發出的,只能把它當作是怪獸,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裏,可是她看到了除了山就是樹,而且她現在只要稍微一動,全身上下就疼得厲害,她真的好想休息,但現實容不得她休息,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裏,雖然現在已經看不到夏夏的身影,但随時都會出現的野獸也會對她造成威脅。
無論怎樣也要離開這裏,只要看到了人就有救了。
求生的欲望使暖心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來,發現自己所處的是一個山谷,除了不時的飛鳥飛過,就再也看不到活物了,她擡起頭,看到了那個自己摔下來的山坡,這個山坡很陡,想要爬上去是根本不可能的。
暖心這才想起夏夏,自己還活着,那她呢?是否也還活着?又在哪裏呢?暖心來不及多想,她現在最想的就是找到夏夏,兩個人一起離開這裏,可是,這裏雜草從生,誰知道夏夏掉到哪兒了。
暖心夏不得身上的疼痛,她仔細的找着,忽然,她發現一個躺在亂草中的人,是夏夏,從衣服上可以辨認,但因為離得遠,看不到她的臉,也不知道她是否還活着,暖心仿佛已經不知道痛了,以最快的速度跑過去。
真的是夏夏,暖心一屁股坐到夏夏身邊的草地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将夏夏翻過來,見她一動不動,暖心害怕及了,就算是夏夏要殺她時,她也沒有這麽害怕過,當看到一動不動,如同死人一般的夏夏,她真的吓壞了,她想要證明夏夏是否還活着,伸手出去試她的鼻息,手離夏夏的鼻子不過一尺的距離,但卻覺得好遠,本來生性就膽小,在經歷了這麽多事之後,自以為膽子大了不少,但面對此情此景,她還是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過去那種膽小怕事的時候。
她還有呼吸?暖心的手終于觸到了夏夏的鼻息,只要還活着,暖心就不怕了,她先是檢查了下夏夏全身,看到底傷到哪裏了,能不能挪動,發現她除了一些擦傷,并沒有骨折一類的傷,她現在的昏迷有可能是從那麽高的山坡上摔下來摔昏的,就象自己剛才一樣,可能很快就醒了。
現在最重要的找到人來幫自己救夏夏,可是,這個地方,自己從來都沒來過,不知這附近有人嗎?以她的判斷應該是沒人的,否則夏夏也不會選在這個地方與自己同歸于盡了。
這可怎麽辦?暖心站起身,她想自己先離開這裏去找人來救夏夏,就在她剛要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她停住了,不行,如果把昏迷的夏夏放在這裏,會不會遇到野獸?她想到過報警,可是手機都已經被夏夏扔掉了,無法與外界聯系。
經過再三思索,她決定要背着夏夏離開主裏,雖然她看不到前方的路,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但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要試一試,畢竟是一條生命,不能就這樣扔在這裏。
現在的夏夏能感覺到了,只是心跳和呼吸,一點自主能力也沒有,瘦弱的暖心要想把她背在身上都是件很困難的事,何況這裏的山路又不好走,每走一步都要費好大力氣。
此時的暖心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居然背起夏紅地毯開始了她艱難的自救,每走一步,當她想要放棄的時候,就會在心裏對自己說,一定要活着走出去,只要遇到了人,就得救了。
這裏四周都是樹林,暖心也分辨不清方向,只能憑感覺照着一個方向前行,她在背負着重物的同時,心裏的恐懼也是有增無減,如果剛才在那個山坡下,還算是一片開闊地,能看到遠處的情況,但現在,兩個人已經完全被埋沒在這片從林中了,她最害怕的一種動物就是蛇,這麽密的從林,一定少不了這種動物的,如果蛇出現,她該怎麽辦?
V227
她找了一根粗一點的樹枝,既可以支撐一下自己的身體,同時也能起到找草驚蛇的目的。
身上背着一個人,夏夏體重甚至都超出她自身的體重,走不了幾步,就要停下來歇一歇,如果不是求生的欲望在支撐着她,恐怕她是絕不會有這種毅力的。
終于走出了這片從林,當她看到眼前的一片開闊地時,身體忽然象是被抽去精氣神似的,連同身上背着的夏夏一起摔倒在地上,這個時候,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如果可能,她只想好好睡一覺,讓自己可以輕松一下。
她只想就這樣睡去,不想再動一直,但經過短暫的休息之後,她必須還要堅持着背起夏夏往前走,如果這個時候有個出現幫她一把,她一定興奮的要命,她的眼睛除了看腳下的路就是看天地交接的盡頭,盼着能忽然出現一個人。
終于,出現了一輛車,因為離得太遠,只看到一個移動着的小點,暖心看到了希望,不知不覺中,竟忘記了累和身上的傷,她要快一點到達那個地方,不能讓這好不容易出現的希望破滅。
一個人的體力終究是有限的,暖心腳下一拌,整個人都摔下去,這個時候的她身上還壓着一個夏夏,再也爬不起來了,甚至連動一根小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但她的眼睛還在盯着前面那輛越來越大的車。
快一點過來吧,不要拐彎,就這樣一直走過來……暖心在心裏默念着,她再也動不了了。
車的速度要比人的速度快得多,那輛車很快就到了近前,車上的人也早就發現了她們,跳下車就奔她們而來。
暖心的視線模糊了,只看到一個人影向她們走來,卻看不清這個人的樣子,她臉上浮現出笑意,她們得救了,她真的可以休息一下了,渾身放松,暈了過去。
車上跳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米逸然,他在得知暖心被人劫持之後,馬上就想到夏夏,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比夏夏更加的恨暖心,他感覺到兇多吉少,單從體力上來看,暖心想要從夏夏手中逃走,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他現在最重要就是先找到她們。
米逸然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想起了,他曾經帶夏夏來過的這個地言,也正是在這裏,夏夏表現出了異常的舉動,當時,他并沒有往心裏去,還以為是在留戀這裏的自然風光,當他再次想起的時候,夏夏的那些反常舉動便清晰可見了,他便馬上開車往這裏來了。
當暖心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米逸然,她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喃喃着:“這是在哪裏?”随即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我得救了嗎?”
“是的,你得救了,你現在是安全的。”米逸然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充滿了溫情與憐惜。
“那夏夏呢?”暖心本能的往自己身邊看,這才發現這是一個單人病房,自己怎麽會住單人病房呢?據她所知,只有重症病人是住這種單人間的。
“她比你要嚴重些,現在還沒醒。”米逸然沒想到她醒來後居然會首先問到夏夏,是夏夏把她害成這樣的,難道她一點也不恨她嗎?
“她——沒有生命危險吧?”暖心對夏夏并沒有太多的關心,相反,她現在對夏夏已經充滿了恐懼,既不希望她死,同時也害怕她醒過來,會不會還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放心吧,醫生檢查過了,雖然受傷比較嚴重,但還死不了。”
暖心想要坐起身,但剛一動,就覺得身上從未有過的疼痛感,“好痛哦。”
“當然了,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沒斷胳膊斷腿就不錯了,還背着一個人走了那麽遠的路,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了你,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養傷。”
暖心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如果不是怕她會死在我背上,我也不會有那麽大的力氣背着她一直走的。”
“你怕她會死掉?”
“是呀,她活着,怎麽對我,我都不怕,可是人死了,是非常可怕的,如果讓我跟一個死人在一起,我會吓死的。”
“那她醒來,你又該如何面對她呢?”
“其實她也很可憐的,我希望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結束,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希望她能好好的活着。”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
“嗯。”
米逸然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有了一絲改變,但很快即恢複,“你這個傻女人。”嘴上雖然是這麽罵着,但心裏已經在佩服暖心一個女人居然會有如此寬廣的胸懷了。
“你可以出去嗎?”
“幹什麽?很讨厭我嗎?”
“我想好好的睡一覺,不想有人在旁邊。”
“嗯。”米逸然站起身,走出病房,在拉開房門,即将出去的時候,還回過頭來看了暖心一眼。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暖心想起了夏夏說過的那句話,米逸然一直是愛着她的,如果在此之前,她還有過懷疑的話,那麽,當她睜開眼睛看到米逸然的表情時,她已經完全相信了,如果沒有真情,是不會有那種目光的。
米逸然,你真的對我還有感情嗎?那為什麽要這樣傷害我?……
暖心只想讓自己快點好起來,盡快的回到工作崗位上去,現在艾倫需要她的幫助,她忽然很想打個電話給艾倫,讓他知道自己現在是安全的,他沒有自己的消息,一定在滿世界的找自己吧?可是,這間病房裏一個人也沒有,她現在後悔不該急着趕走米逸然了。
暖心實在太累了,她已經完全透支了自己的體力,很快就再次失去了知覺。
離開病房的米逸然并沒有就此離去,而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事情弄到這一步,他也是有責任的,夏夏這個從小跟在自己屁股後面一口一個逸然哥叫着,自己卻把他的父親送進了監獄,有時候,他甚至在想自己這麽做是對還是錯,如果讓他重新做一次選擇,結果還會是這樣嗎?
米逸然拿出手機,在心裏猶豫着是不是應該打電話給艾倫呢?讓他馬上到這裏來呢?他的心裏矛盾極了,這個電話如果不打,自己心裏不安,如果打了,艾倫的到來也同樣會讓他很難堪。
最後,理志還是戰勝了私心,他給艾倫打去了電話,他在等艾倫到來的時候,心裏還在醞釀着另一件事,那就是很久以前暖心發生的那個車禍,是否應該告訴他們,肇事者就是夏夏呢?現在不合适吧,如果她知道了,暖心還會象現在這樣原諒夏夏嗎?
暖心失蹤的這兩天,艾倫不但報了警,自己也開着車到處找,但凡他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也不見暖心的影子,那個中斷的電話,讓警察出身的艾倫感到很不安,以他的直覺,暖心一定是遇到困難了,必須要快點找到她,累了就把車停在路邊休息一下,馬上又會繼續找,但他這樣漫無目标的找,根本就不會有所收獲。
當艾倫趕到的時候,在走廊上遇到等在那裏的米逸然,他迫不及待的走過去,問暖心的情況。
米逸然向暖心的病房看了一眼,艾倫不想打攪暖心的休息,只在門外,隔着玻璃往裏看了一會兒,回身問米逸然,“她沒事吧?”
“沒事,她背着夏夏走了很遠的路,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米逸然再次坐到椅子上去。
艾倫也挨着他坐下,“你在哪裏找到她的?”
“這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怎麽樣讓夏夏不再恨她。”
艾倫“蹭”的一下就從椅子站起來,“你想包庇她嗎?我已經報警了,我現在馬上就通知警方。”說着就要掏手機報警。
他的手機剛一掏出來,就被米逸然打到地上,“你還想把夏夏也送進監獄嗎?”
“她犯了法,當然要得到應有的懲罰。”艾倫雖然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但依然改不了他的正義。
“苦主都還沒說什麽輪得着你在這裏大呼小叫嗎?”
“我是——”艾倫習慣性的想說自己是警察,但剛一開口,就馬上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警察了。
米逸然當然看得出他想說出什麽,“你以為自己還是警察嗎?呵呵,你錯了,你現在跟我一樣,是個滿身銅臭的商人。”
“是的,我是商人,但我是個懂法的商人,米逸然,我現在懷疑整件事的幕後推手就是你,否則你不會護着她的。”
“放屁。”米逸然徹底憤怒了,他是把夏夏當妹妹一樣的呵護的,雖然夏正生是犯了法,他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對于夏夏,他其實并不用內疚,但他還是在內疚,因此,他想讓夏夏有個安定的生活。
“喂,你們兩個怎麽回事,這裏是醫院,注意保持安靜。”剛走過來的護士小姐警告着他們,從他們身邊經過,進入了對面的一間病房。
米逸然和艾倫各自熄滅了自己的怒火,他們兩個都沒有錯,錯的是這複雜的人際關系。
V228
“算我求你,不要報警,我米逸然可是從來沒求過人。”米逸然為了夏夏終于低了他高傲的頭。
對于他的表現,艾倫也深感意外,他認識米逸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象他這種人,能低下頭來求自己,可見是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思想鬥争的。
艾倫沒有馬上作出回應,而是在思考着下一步該怎麽做。
“等她醒了,讓她自己做決定吧。”
“好。”
當事人是病房裏的夏夏和暖心,他們兩個不相幹的人在這裏争來争去的,有什麽用?
當暖心再醒來的時候,發現米逸然和艾倫同時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們兩個可是向來水火不溶的,是米逸然通知他來的嗎?他會這樣做嗎?
“你醒了?”艾倫坐到了床邊,就在他坐下的同時,發現了米逸然很不友好的目光,不理。
暖心想要坐起來,但渾身的摔傷讓她實在沒力氣,艾倫當然也不會讓她動的。
“我沒事了,你怎麽來了?”暖心說着,看了米逸然一眼。
“是他打電話給我的。”艾倫并沒有看米逸然一眼。
“夏夏呢?她醒了沒有?”
艾倫不悅,“你為什麽還提她呢?是她把你害成這樣的。”
“如果我知道自己背回來的是一具屍體,我後半生想起來都會害怕的。”
“放心吧,她沒事,但是短時間內是不會恢複的。”米逸然也拖了把椅子坐到暖心床頭,“有樣東西經給你看,看完之後,你自己拿主意。”
米逸然的嚴肅倒讓暖心感到莫名其妙,自己現在死裏逃生,看他的樣子,接下來要說的事好像很嚴重的,會是什麽呢?
米逸然拿出自己的大屏手機,打開了一個視頻放到她面前,從這個視頻裏,暖心清楚的看到了撞自己的正是夏夏,她不明白為什麽事情過去這麽久了,米逸然才拿出來給自己看。
“其實我不想拿出來給你看的,但如果一直瞞下去,我心裏也會不安的,現在給你看,就是讓你自己拿主意,是否會寬恕她的過錯,就看你自己了,我們任何人都沒資格替你作主。”
“你給我看的目的是什麽?難道不是想讓我不再追究嗎?”
“追不追究是你的權利,我說過了,沒人可以替你拿主意。”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卻一直隐瞞不說?”艾倫憤怒的瞪着米逸然。
“跟你有關系嗎?你不是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個出色的警察嗎?為什麽查不出來呢?”米逸然的話不失諷刺的意味。
米逸然的眼神一直都落在暖心身上,以他對暖心的了解,一定會原諒夏夏的,但要給她時間,讓她平複自己的內心。
艾倫并不贊成就此放過夏夏,她做了違法的事,就要受到懲罰,否則她不會知道自己是在犯法,會認為做錯事是不用付出代價的,以後還會做出更離譜的事。
所有的事都在同一時間湧上暖心的心頭,這一切都是夏夏造成了,自己應該原諒她嗎?如果這次原諒了她,她還會繼續傷害自己嗎?暖心的心裏亂極了,準确的說是恐懼到了極點,夏夏是個可怕的人,随時都威脅到自己的生命。
米逸然很希望她能放夏夏一馬,但他又開不了口,夏夏所做的事的确是太瘋狂了,家境的改變,已經讓她的心态徹底的扭曲了。
“不管你做出什麽選擇,我都不會怪你。”米逸然說完,轉身向外走去,他不想看到暖心為難的樣子,也不想因為自己而對她造成什麽壓力。
“你有資格怪別人嗎?”艾倫沖着他的背影低吼。
暖心用手拉了艾倫的衣服一下,示意他不要刺激米逸然了。
“暖心,你不會真的要原諒她吧?她根本就不值得原諒。”
“我不知道。”米逸然臨走時的那個眼神浮現在暖心腦海中。
“好吧,你自己拿主意。”艾倫嘴上這麽說,但心裏是不贊成原諒夏夏的,這次原諒了她,她就一定還會有下次的,出于對暖心安全的考慮,他決定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一切,“暖心,我還有點事,出去一下,過會兒再來陪你。”‘
“不用了,你有事先忙,我可以照顧自己的。”雖然暖心現在感覺到渾身都在疼,但她認為只要不斷胳膊不斷腿,休息一下就會好了,根本就不把自己的傷當回事。
這個時候,艾倫哪有心思去處理公司的事?他不過就是找個借口離開一下,去打個電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裏的一切。
當警察來到的時候,米逸然和暖心同時一驚,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定是艾倫報的警,米逸然暗自咬了下牙,在心裏後悔自己看錯他了。
接到報案的兩名警察剛要推開夏夏的病房門,被米逸然擋住,“對不起警察同志,夏夏還處于昏迷當中,請不要打攪她好嗎?一切等她醒來再說好嗎?”
“我們現在就要進去看看。”警察看上去,并不相信他的話,要親自看到才信。
不管怎麽說,米逸然也不能阻擋警察辦案,當他們看到昏迷的夏夏後,才退出來,又問站在病房外的米逸然,“請問夏暖心小姐也是住在這家醫院裏嗎?”
米逸然用手一指,“就是那間病房。”手馬上就垂下了,他并沒有跟過去,而是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已經沒有能力保護夏夏了,他也不想再給暖心施加壓力。
警察很快就從暖心的病房裏走出來了,看樣子,并沒有得到事先預想的結果,這倒是出乎米逸然的預料,當警察從他面前經過的時候,他站了起來,并不是出于對警察的尊敬,而是他想到了暖心,暖心跟警察說了什麽呢?
米逸然不再多想,疾步走向暖心的病房。
“你跟警察說了什麽?”米逸然一進門,就抛出一句,說完後,才發現坐在床上的暖心正呆呆的望着前方發呆。
米逸然的到來,暖心好像一點感覺也沒有,她現在的心裏很亂,夏夏在她心裏,俨然已經成了一個恐怖的人物,可是,善良的她想到夏夏只所以有今天,自己是脫不了幹系的,為了能夠彌補一下,她還是願意原諒她,何況她現在還處于昏迷狀态,就算是醒過來,還能不能恢複到從前的樣子,誰也說不準。
“暖心。”米逸然坐到床沿上,“我知道,你本性善良,是不會眼看着夏夏也進監獄的,給她一個機會,我想她會感激你的。”
“我不要她的感激,我只想平平安安的過日子。”暖心轉向他,眼睛裏的淚水“唰”的一下就流下來了,“你知道我現在過的是什麽日子嗎?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恐怖的一幕,米逸然,我在想,我是不是欠你的,亦或是我前世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別人都可以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而我不可以呢?我從小就希望有個家,能夠遮風擋雨,可直到現在,我都得不到,在別人眼裏,這根本就算不上願望,因為每個人從出生的時候起,就有一個家,而我沒有,我這麽努力的付出這麽多,到頭來還是什麽都沒有。”此時的暖心失控了,壓抑太久的怨氣終于暴發出來,“以前,我以為只要自己付出了,就會有回報,可是現在看來,我錯了,就算我把心挖出來,也未必會得到別人的認可。”她忽然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臉,嚎啕大哭起來。
米逸然并沒有說什麽,而是靜靜的望着那一起一伏的被子,很大程度上,造成這種事态的,自己也有責任,暖心只是身不由已,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但為了她的前男友,她被牽扯進來了,現在又要讓她原諒那個傷害她的人,就算她做不到,米逸然也不會責怪她的,這本來就不應該是她來承擔的。
看到暖心這個樣子,米逸然很是心疼,他很想用自己的肩膀為暖心撐起一個可以給她安全感的家,他不想再逼她的,退到病房外面。
坐在走廊上的米逸然雙手抱着頭,他想了很多,自己這樣做對嗎?答案是肯定的,不對,可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他已經回不了頭了,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他可是斥詫商界的米逸然,從來沒感覺如此的無助過。
他真的好想走到暖心面前,當面跟她說,自己有多愛她,乞求她回到自己身邊來,如果是從前,他可能會這樣做,但現在,從他決定報複暖心的時候,就已經不可能再回頭,這也許就是宿命吧?
“八號病房的病人醒了,家屬呢?”一名護士從夏夏的病房裏出來,東瞅西看的尋找米逸然。
“在這裏。”米逸然直接進了病房,看到了病床上的夏夏,她現在還躺在床上,但是兩只手已經在到處摸了。
“夏夏,你醒了,感覺哪裏不舒服,告訴我。”米逸然自己都感覺到奇怪,他可是從來都沒有這樣關心過一個人,就算是暖心,他也只是在心裏着急,而嘴上卻只是象征性的問一下。
“你是誰?”夏夏象是受到驚吓,“這是哪兒?”
V230
“如果是真話的話,那我認為你一點也不明智,夏夏制造出這麽多事,就算你不追究了,法律也會追究她的刑事罪,雖然你對她是有所恩惠,但她未必會這麽想,反倒會更加的恨你,只有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她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到那時,才會是一個全新的夏夏。”艾倫是站在警察的立場上來看這件事的。
暖心沉默了,她何嘗沒有這麽想過,可是,如果自己真的那麽做的話,不但米逸然會不理解,還會招來更多人的誤會,他們還以為自己在趕盡殺絕。
“看過這幾天的報紙嗎?”
“你知道我向來都不買報紙的。”
“我帶來了。”艾倫将帶來的一卷報紙遞過去,并示意她打開來看。
暖心不明白他是何意,可是當她将報紙打開的時候,發現所有的頭版都是關于自己的新聞,還配有酒店的圖片。
“這是怎麽回事?”暖心這才想起自己被夏夏劫持的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雖然她也想過是有預謀的,也想到主謀就是夏夏,但怎麽也沒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這件事還遠沒有結束,未來的一段日子,你還會繼續占據着各大媒體的頭版的。”
“這怎麽辦?被我的家人看到……”
“他們早就已經知道了,就在你失蹤的這幾日,我就接到過你父親的電話,當時你還在住院,我不想讓這件事影響到你,所以就謊稱不知道你的下落,現在你出院了,應該自己去向他解釋。”
暖心的心裏頓時沒了底,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也不是第一次了,可看起來,這一次要嚴重一些。
“如果夏夏來為我澄清,會不會有用?”此時的暖心已經完全沒有了主張。
“會嗎?就算她會站出來澄清,很有可能這件事的幕後主謀根本就不是她,她又能澄清些什麽呢?”
“那你認為會是誰策劃了這件事?”
“策劃這這件事的人,是個很有心機的人,在你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就将你引入圈套,看來,不但對你這個人了解的十分清楚明白,還對你的一切都熟悉,包括你的戀情和家族情況。”
“那你認為這個人會是誰?”暖心也在腦海中極力的搜索着,将自己認識的人都在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