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桑欲仍舊覺得程俞年的臉還是和omega身份更配。
沒呆太久, 暗自感嘆一番後，她掐着點兒，在下課前離開。
走得比較快，她自然也沒有注意到, 下課鈴響起後, 三十七班教室內, 中後排靠窗的人疑惑轉頭, 發現什麽也沒有後，才慢吞吞挪回眼。
輕嘆一口氣, 眼底滿是失望。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桑欲回去後，周一便已經沒有了課, 校方說要給她的單獨加練表也還沒有發給她，吃了飯無事，婉拒了谷阿莫翻牆喝酒的邀請, 桑欲索性又去了室內訓練場。
室內訓練場有好幾個，桑欲選了個最近的。
本以為裏面人很多，沒想到只有很少的人，還大都是她認識的。
見她進來，以白刃為首的一群人沒有半點動作，淺淡看了她幾眼，交換了幾個眼神後便自己訓練自己的。
桑欲也沒管他們，早上上課都沒給他們分給一個眼神，更不會說現在, 随意選了幾條負重帶後, 桑欲便開始熱身加訓練。
好多天沒練過, 桑欲不準備突然給自己加太高難度, 只給自己計劃的三小時。
六點多來的，九點多回去，剛剛好。
她本以為過程中白刃肯定又會帶人來挑釁挖苦諷刺一條龍，誰知等她大汗淋漓結束訓練時，他們都淡定無比。
甚至比她來時看到的還要努力。
桑欲：……
她拉伸後将負重帶放回原處，只覺得今天的太陽打西邊出來，終于掀起眼皮看了衆人一眼。
嗯……沒有雙S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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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不在裏面。
桑欲頓覺無趣，不再浪費時間，直接出了室內訓練場。
她和王哲嘉，廣绛，白刃等人平時互看不順眼慣了，她倒還好，有些輕微潔癖，平日裏不大喜歡自己一身汗臭，不會主動去打架。
只會心情不好時會主動去挑釁。
或者去揍那平日裏和自己不和，喜歡打架，卻又等級極低幾乎還不了手，可以被她很容易揍趴下完全不需要出汗的那種。
比如從前的程俞年。
而第二種情況，對從前的桑欲來說，并不叫打架，叫虐渣。
但白刃這群人，顯然并不屬于這個行列，他們不僅有天賦，有背景，有實力，還很喜歡打架，也很習慣揍別人和抗揍。
到底不一樣的。
她本來以為白刃等人哪怕成了一條船上的也會面和心不和，畢竟當初大家一起在漂亮omega身後轉圈圈，卻只有白刃抱得美人歸，不大能夠平息怨氣。
誰知道他們那麽和諧。
眼神都放她一個人身上了。
他們到底是冰釋前嫌還是成了笑面虎，桑欲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自己對空檀沒有興趣，現在也不想再浪費自己的時間陪跑。
更不想白刃他們再來打擾她。
真的很煩。
桑欲光是想到從前經歷過的這些畫面就煩，狠又狠不過她，卻偏偏要來煩她。
她不由得在心裏又把罪魁禍首谷阿莫拉出來罵了一頓。
桑欲很快消失在了室內訓練場的門口，沒有注意到，随着她一同飛出門，最終停留在門口左邊印着訓練場牌匾上的一只微型小麻雀。
可愛偏頭的小麻雀眼裏還閃着微弱的紅光。
而此刻，帝國軍校校長辦公室的暗門之後，一群人正圍着一塊監控屏幕看，嘴裏讨論之語不絕于耳。
如果桑欲在這兒的話，一定能夠憑借幾年前同舅舅赴宴的記憶将他們認出來，那些人，無一不是她舅舅給她介紹過的。
軍政商三道皆有，包括之前便已經離開的沈舒明，也站在其中。
待監控畫面中甩甩手的學生離開後，站在首位的人才發話。
“現在還不行，空有等級實力卻不夠，還得多加練習才是。”
他身後一個婀娜多姿的金發女人抱臂點頭，面上諷意盡顯：
“确實很弱，作為一個3S級的Enigma，如今看來，還不如我個S級的Enigma，看起來像是徒有虛名，看來老沈這次眼光可不太好。”
沈舒明沒有說話。
倒是旁邊的幾人幫着方才的學生說話：“她年紀還太小，再成長幾年，應當能有一番作為。”
“年紀小？哼，還能給她成長幾年啊？我看不如把這個位置讓給我那……”
沈舒明終于聽不下去，冷着臉打斷她：“不顧alpha意願，憑借一己之私強行扭轉alpha性別，不僅違反其個人意志将人終身标記，使其A變O不說還等級驟降，最後絕望自殺。”
“後面還報私仇叫我聯盟三個omega軍官被趕出中央星，在外流浪十餘年，論陰險狡詐，桑家小女确實不如你。”
“要不是你家父親餘老将軍用自己的命換你的命，你以為你還可以在這兒大放厥詞嗎？”
面對沈舒明的指控，金發女人明顯不想承認，眼神陰冷：“誰讓他們私自隐瞞性別入職？是omega就是omega，是alpha就是alpha，要不是……”
“好了。”首位的人看了金發女人一眼，開口示意，金發女人只好噤聲。
“老沈，其他幾個學校情況怎麽樣？”
聞言，沈舒明收斂了神色，點頭再次看向監控屏幕：“旁邊幾個星的情況都差不多，基本都有一個兩個冒頭的，除了等級沒這麽高之外，和桑家小女沒有太大區別。”
首位的人“嗯”了一聲：“多加基礎訓練，務必給他們基礎夯實，着重排查普通學生裏是否有異動，不要叫那些東西鑽了空子。”
“是。”
等衆人簇擁着坐在首位的人離去後，沈舒明站在監控前，耳邊衆人的感嘆還沒有完全消散。
“好苗子不出就幾十幾百年不出，一出就出了好多個，也不知道到底怎麽回事兒！”
“是啊，生死相依，福禍難料，也不知道對聯盟是好是壞。”
“……”
沈舒明嘆了一口氣，心情複雜。
暗室後衆人的言行舉止，桑欲并不知道，她已經閑散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樓下，腳跨上樓梯時，谷阿莫的通訊撥了過來。
“什麽事？”
“姐你現在在宿舍嗎？我想過來一趟。”
桑欲垂眼皺眉。
今天她有些累了，想直接睡覺。
但遇到她問問題，而谷阿莫不正面回答她時，就說明他有重要且正經，同時還需要她知曉或者做出決定的事兒。
“過來吧。”
挂通訊時，桑欲已經邁上了第四層樓的梯坎，準備擡頭繼續往上走，旁邊一位同學的資料卻不小心落了，撒了一地。
桑欲沒有多想，仍舊垂眸，順勢彎下了腰，幫忙拾起了地上一半的紙張。
她站起身，準備等那位同學将剩下幾張紙撿完，再将手上的還給他。
一看，卻是樂了。
“哎喲，程小公子呢？”
“大晚上的哪兒去啊？”
話音出口，蹲在地上的人手一頓，随即将最後兩三張紙撿起來。
終于撿完所有紙張後，程俞年才起身，一手捏着紙張，一手伸在桑欲的面前，想要去拿她手裏剩下的。
“謝了。”
“诶，”桑欲抓着扶手欄杆後退一步，将拿着紙張的手藏在身後，“怎麽了呀程小公子，怎麽不先回答我的問題啊？”
“這樣可不符合你的禮貌又帥氣的alpha形象喲。”
程俞年凝眸不答，忽然上前一步來搶，可桑欲左攔右躲，三番五次之下，他根本拿不到，反倒被桑欲給耍得團團轉。
眼見着他額頭都溢出薄汗，都還是拿不到自己的東西，他便停了下來，索性不拿了。
兩人就這麽耗着。
對峙一分鐘後，桑欲才開口。
“喲，程小公子這是怎麽了呀？”
看着程俞年停了下來，哪怕拿不到東西也不願意多跟她說幾句話的樣子，桑欲心裏沒覺得有什麽，開口問他，語氣卻莫名冷了下來。
程俞年還是不答，只将頭默默轉了回來，眼中似有水汽。
桑欲再看一眼，那朦朦胧胧的水汽又像是她憑空臆想出來的一般，她覺得自己看錯了，但還是趕緊将東西遞出去，語氣無可奈何。
“喏，拿着，真是怕了你了。”
接過東西，程俞年才繼續下樓梯，轉角處聽得桑欲還在原地小聲嘀咕。
程俞年沒有全部聽清楚，只聽到句模模糊糊的“真是個程家的小啞巴”。
他抿唇微頓，不發一言，再不動聲色觑了一眼後，走了。
待人腳步聲越來越遠，桑欲哼起歌，心情頗好地往上走。
“真是沒想到啊，怪不得不再同阿檀聯系，甚至不惜傷人，原來是想嘗試些新鮮東西，可真不愧是你桑欲。”
“連程俞年一個B級alpha都能産生興趣。”
桑欲：“……？”
她轉頭，卻見到一個老朋友——
路子蘇。
聽谷阿莫的意思，路子蘇也被雙S“招了安”，桑欲今天沒在室內訓練館看到他，本來還有些疑惑，現在才知道這老王八原來在宿舍躲着。
還同她一棟宿舍樓。
不過，見到是一回事兒，桑欲只當自己剛才耳聾沒有聽到他的亂七八糟的嘲諷，開口同他問好：
“原來是子蘇弟弟啊，自上次宴會之後好久不見，也不知道那宴會上到底是誰拔得頭籌抱得美人歸啊？”
“應該是子蘇弟弟吧，畢竟子蘇弟弟實力又強，長得又好，美人兒要是選的不是你我就第一個反對！”
路子蘇：“……”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桑欲這個狗東西！難道有白刃在的時候，他們哪次得過手嗎？
盡說些廢話！
深呼吸兩口，路子蘇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如還是說說桑家大小姐那些奇怪的癖好吧。”
桑欲頓住，奇怪癖好？
她腦海中迅速翻出上次看到的學校論壇裏大大小小的帖子，一番搜索後，也沒想起有誰說了她奇怪癖好的。
于是桑欲誠實攤手：“恃強淩弱有什麽好講的嗎？”
“不是，”路子蘇閉了閉眼，“我是說……”
“停！”桑欲忽然開口打斷，表情瞬間變淡，像是才想起兩人從前是“情敵”，冷冷開口：
“關你屁事，滾。”
路子蘇：“……”
加更！
最後一個話音落下, 桑欲再不看路子蘇一眼，擡腳就上樓了，只剩下路子蘇在原地被氣得臉上青白交加。
他憤然盯着桑欲的背影，想到昨天從北岸學府傳出來的消息, 臉上更加陰沉。
事實上, 對于路子蘇的心理活動, 桑欲是半點兒不知, 甚至連他方才說的那些到底是什麽她都沒怎麽聽，也不打算再了解清楚些。
只有一個“不惜傷人”讓她在上樓時疑惑了兩秒。
回到房間時, 桑欲身上全是汗味兒，本來準備沖個澡，但樓梯間和程俞年一鬧, 耽擱了些許時間，因此回了房間後只是簡單坐着喝了些水，沒有再動。
“叩叩——”
果然, 她前腳剛進房間兩分鐘，後腳房間的門便被人敲響。
開門将谷阿莫放進來，桑欲徑直坐到書桌前，将另一杯方才便倒好的水推給他，示意他坐下。
谷阿莫照做，接過水卻捧着沒有喝。
桑欲看過去，他正捧着圓形水杯不停打轉，擡眼看她兩眼又低頭，整個人的表情糾結又糾結。
桑欲：“……”
都到面前了, 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嗎？
“說。”
她實在看不下去谷阿莫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轉過頭, 将自己空掉的水杯放手上把玩, 漫不經心開口。
“桑姐，咱們之前談的那個二次分化劑的老板，現在已經出面了。”
桑欲頓住，掀起眼皮看他：“什麽時候？怎麽說？”
“他同意了，應該不用多久就能和我們簽合同，就是前天晚上發過來的消息，不過我現在才看到。”
“嗯，”桑欲又收回眼，語氣毫無波瀾。
“那不是挺好的？你跟他說，盡快研究，缺什麽就自己去買，我們這邊還可以提供資金。”
其實她上次已經拿了不少的星幣出來，不過研究這東西，饒是她不怎麽懂也知道，不光研究很麻煩，耗時耗力耗錢，還得給人多拿點兒好處。
畢竟是個禁品，要是被發現了，運氣差的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恰好這幾天桑母又給她打了一大筆錢，而她在學校用錢的地方暫時不多，就正好用來填這個窟窿。
誰知谷阿莫還是那個表情。
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再勸一勸：“桑姐，這事兒實在是太危險了，那個人研究不研究不關咱們的事兒，但是你一牽扯進去，咱們可就脫不了身了。”
“放心，就算出事兒也不會牽扯到你們。”
“可是，我還是擔心你……”
桑欲瞥他：“你告訴你家阿白了？”
阿白心思細膩非常，只有她才能讓谷阿莫收起膽子，推翻自己先前的觀點來勸她。
“不是，”谷阿莫一個A級alpha，結果卡得什麽一樣，急急撇清：“就是怕……”
“你以前在巷子裏把麻袋擱老王八腦袋上左勾拳右勾拳的時候怎麽不喊怕，他家比你家還高了一個等級呢，不過弄個這東西，還有我擔保，有什麽好怕的？”
而且上次他自個兒不也同意了的。
谷阿莫 ：……
“好吧。”見桑欲勸不動，谷阿莫嘆了一口氣，決定把心放下，心下落定後，臉上終于松了一口氣。
“對了，”桑欲忽然想起了，“北岸學府那邊這兩天發生了什麽事兒嗎？”
谷阿莫沉吟，思索一番：“聽說北岸那邊這兩天有個學生不小心摔了一跤，直接進了最高醫療艙裏去。”
自從一整個假期桑欲都溜出去，不回消息不接通訊，每次聽到他報消息都讓他別再發時，他就在不知不覺間減少了對白刃空檀一行人的關注。
尤其是空檀。
前兩天還是因為桑欲馬上要回來，白刃等人就在學校離得也近，他這才打聽的消息，一一說與她聽。
而北岸學府是omega專屬，離這邊遠得不行，他既然對空檀不再如同從前那麽關注，他自然是不知道這兩天的具體發生的事情。
只知道些大概。
“桑姐你需要嗎？我現在回去查……”
不等谷阿莫說完，外面就“砰”的一聲，像是什麽東西砸在了桑欲房間的外牆上。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掏出身上防身的東西。
谷阿莫率先擡腳走在了前面，拉開門側着身子，準備探頭查看外面動靜時被桑欲一把揪住領子扯了回來。
“桑姐，你！”
話音才落，一個略有些熟悉的人就被橫着扔了進來，剛好砸在了谷阿莫方才站着的地方。
桑欲放開谷阿莫的領子，垂眸看去。
是三十七班的學生，就住在隔壁，也是個B級。
此時他正趴在地上，紅腫的手掌撐在着冰冷的地面，帶出一絲血跡，艱難起身，眼窩旁泛起一圈不正常的紅暈，頭發黏着汗水，濕答答貼在額頭。
打成這樣的？
不對，桑欲皺着眉推翻自己的結論，這樣子，說是生病，不像，說是易感期，也有些不像，倒讓她有些困惑。
一番評判下來，桑欲沒有得出最終結論，便再次将視線集中到地上那人身上，他似乎已經力竭，艱難起身兩次都沒能靠着自己爬起來。
谷阿莫被吓了一跳，緩過神來要去扶他，卻被猛地抓住手腕。
他擡起頭，雙眼死死盯着谷阿莫，像是已經失去了意識，全靠本能撐着。
谷阿莫立刻便要收回手，卻被攥得緊緊地，根本動彈不得，卻又擔心着地上人的身體狀況不敢動手。
而同谷阿莫比起來，桑欲則是沒有那麽多顧慮，一掌便将他打暈，這才讓谷阿莫得以收回手。
桑欲看過去，他的手腕處已然發青。
從人落進屋裏到谷阿莫收回手，不過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而他手腕被捏住的時間更是極短，如此，他的手腕都被捏得發青，可見這人用了多大的力。
谷阿莫揉着手腕，不知道該說什麽。
“桑姐，我們……”
“砰——”
打斷谷阿莫的，是身後如方才一般，再一次重物砸牆，又從牆上落到地上的聲音，不過聲音比方才更清晰。
谷阿莫不由自主喉結翻滾。
見到他的神色，桑欲收回踢出的腿，瞥向谷阿莫，語氣發冷不怎麽滿意：“你的反應太慢了。”
谷阿莫傻傻點頭。
他一個A級的alpha，帝一七班的學生，卻幾次都沒反應過來，桑欲這話說得一點兒沒假。
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多，宿舍裏的人要麽就是已經洗漱，躺在宿舍無所事事刷着智腦的學生，要麽就是還在校園各個地方閑逛的學生。
但到底宿舍的學生占了多數。
兩道聲音下去，宿舍才終于有人察覺到外面的不對，一個個趿拉着拖鞋出來查看，姿态懶散，神态放松，沒有半點兒警惕性。
讓桑欲皺眉。
“我艹，這是怎麽了？”
“不會吧，又打架了？”
“咱們要不要通知一下老師啊？”
“我剛才還以為是誰的箱子掉下來了，原來是人啊！”
“還是先給醫務室撥個通訊吧，看起來傷得挺重的。”
“……”
被踢到圍欄落下來的學生在燈下極為顯眼，被衆人一眼發現，衆人便全部圍了過來。
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口，卻沒幾個人做些實際的事兒，一個個或驚訝或害怕地看熱鬧，有的不嫌事兒大還在拍照片準備發學校論壇上讓大家吃個瓜。
桑欲怒不打一處來。
她知道這層樓有不少的吊車尾班級的宿舍，但是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麽沒有警惕心，萬一是那些反社會分子進來了，估計全部都得送菜。
眼見着這群人還圍成一團，桑欲沒動，谷阿莫定定心開了口：
“全部圍在這兒幹什麽？”
“快點兒讓開！”
谷阿莫開口，衆人終于發現了站在屋內的兩人，以及躺在他們身邊的另一位“幸運兒”。
“你，先通知學校醫務室，讓值班人員趕緊過來；你，通知樓下宿管，順便給三十七班輔導員撥個通訊過去；你，統計這層樓因為他們打架而造成的損失，包括他們兩個的宿舍裏面……”
谷阿莫在桑欲面前很弱，但是他确實人脈廣，家庭條件好，外貌不錯，性格大方開朗又有責任心，在帝一學生裏面很吃得開，學生裏很多都服他。
此時衆人如同一盤散沙，他板着臉，話一開口便成了主導人。
接收到了指令，衆人散的散，做事的做事，秩序這才平複下來。
桑欲的臉色也好了一些。
指揮着同學的同時，谷阿莫也沒有閑着，查看傷勢，記錄情況，在場無事的便只剩下桑欲。
她繞過面前昏死的人，擡腳來到隔壁宿舍。
宿舍沒人，倒在地上的兩人都是這個宿舍的，她和谷阿莫都能認出來，但除了這兩個，房間裏沒有人，程俞年和剩下的人全部還在外面。
見沒人，桑欲才開始四周打量。
宿舍的門不夠好，已經在兩人打架的過程中光榮犧牲，室內所有人的東西都亂成了一團，這裏一點兒那裏一點兒地散落着。
水杯被打破落了一地，有幾床被子髒兮兮躺在角落，新發放的書本也分不清誰是誰的全部散落在一起，沾上或輕或重地腳印。
包括程俞年的。
除此之外，宿舍本來就不結實的牆也被砸出了好幾個凹陷，燈光打下來，像是那斑駁的牆面在哭泣，看起來實在寒酸得很。
桑欲上次來過這兒，認得些許程俞年的東西，便将自己分得清的他的東西全部拾了起來，給他全部放在了他的位置上去。
此時，樓梯口傳來聲響，應該是醫務室的人來了。
桑欲快步走出，發現猜測沒錯。
醫務室的人已經來了，兩位校醫正分別蹲在地上兩人身邊，給醫療機器人下達着各種指令。
走到圍欄那處去，蹲在其中一位校醫的旁邊，桑欲裝作不經意地問：“他們這是生病了還是怎麽了？眼眶好紅。”
說着，她将人的頭掰正，想讓校醫看看，驗證一下自己的評判正不正确，卻收到校醫手下動作不停，語氣卻稱贊不已的解答：
“同學，你先讓讓。”
“關愛同學很好，不過這兩位同學眼眶很正常，不是被打的，也不是生病，只是正常的易感期，對身體沒有任何影響。”
“估計是最近天氣變化大，加上一個假期沒動，所以有些上火，引起自己信息素紊亂，導致易感期提前，這才發生打架鬥毆事件，中午也發生了一起這樣的，我們已經查看過了，沒有太大問題，不要擔心。”
“我會上報學校，讓學校這幾天多給你們做點兒清熱去火的吃食。”
桑欲：……？清熱去火？
她在邊緣星釣了一個假期的魚，被火熱的太陽曬了整整一個假期，她的信息素怎麽沒有躁動？
何況兩個人都是信息素躁動導致易感期提前，也沒有及時注射抑制劑這才導致了事件的發生，不覺得太巧了嗎？
她沒問。
而校醫笑吟吟解答了她的疑問後，便将桑欲撥了開，讓她不要打擾他工作。
桑欲順從起身，倚在另外一面完好無損的牆邊看着校醫動作，心中疑惑更甚。
這兩人看起來确實像易感期，可背後的原因，桑欲并不覺得只是簡簡單單的上火。
她想提出自己的疑問，但她畢竟只是個學生，不怎麽專業，也只得将疑問壓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