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喂，桑姐？”
劃開通訊，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桑欲不自覺皺緊的眉松懈了些。
這是她的跟班之一，谷阿莫。
“說。”
“今天檀哥的進修高校榜單被放出來了，是中央星的北岸學府，宿舍我也打聽出來了，是北岸江山那邊，聽說他過幾天就會搬過去。”
“……嗯。”
不自覺愣怔幾秒，桑欲這才想起來，今天是omega們進修高校放榜的日子。
中級進修高校畢業後，所有alpha和omega都會分別擇校，而這次擇校同以前相比最大的區別就是alpha們和omega們不再一起學習上課。
學的自然也不再一樣。
omega去專屬omega的學校，修身養性，alpha去專屬alpha的學校，刻苦訓練。
alpha們的學校信息幾天前就被放出來了，而空檀一衆omega的還沒有，桑欲這才讓谷阿莫多注意着些，在消息出來的第一時間告訴她。
不過現在……怕是沒什麽必要了。
“桑姐，聽說今天檀哥沒有人約，你要約嗎？光弘花園這邊。”
“……不了。”
“啊？為什麽啊？”
桑欲沒回，她知道谷阿莫聽清楚了自己在說些什麽，不過現在跑路都來不及，約什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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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檀家世不是很好，但長得好，等級也不錯，很對她的胃口，所以她追了空檀很久，可以說是從小到大都追着他跑。
沒人不知道。
尤其是她的那群小跟班，在她約空檀這事兒上出了不少的力，無論是打聽他的各種喜好，還是摸清他的各種朋友來往，亦或者是幫她送東西說好話，都十分上心。
連“檀哥”這兩個字也是猜準了她的喜好喊的。
十分上道。
在桑欲拒絕回答，沉默應對後，對面也愣了幾秒，像是沒想到桑欲會拒絕。
桑欲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們篤定她不會拒絕，鐵定已經将消息給空檀發了過去，訂好了位置，等着她過去。
可是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從前的她了。
她現在很惜命。
也沒關通訊器，她也沒說話，思考着自己的東西，空氣登時便靜默了下來。
桑欲現在沒什麽想法，只是想趕緊逃命，對空檀已經沒有了從前的渴望。
畢竟，文中最後她也沒得到空檀的心。
不過谷阿莫的提醒倒是讓她想起來了些東西，比如，關于程俞年的一些事。
幾秒後，谷阿莫那邊再次開口，像是方才調節好了自己的驚訝，語氣已經平靜了下來：“那，桑姐我先挂了哈。”
“等等，”桑欲突然喊住，漫不經心地說問出自己的疑惑：“程俞年這次在哪兒？”
不止中央星有進修高校，每個有編號的星球都有自己的進修高校，不過師資力量都沒中央星的好。
當然，像他們這種生來就基本定居在羅馬的人，也壓根兒不會往其他星系跑，基本都是報名中央星的進修高校。
她的進修高校便是帝國軍校。
也不知道程俞年在哪兒，會是帝國軍校嗎？
想了幾秒，桑欲又想起了自己從前每次對他的迫害和打壓，想起了程俞年每次慘不忍睹的傷口以及他的低等級的資質，頓時覺得自己在異想天開。
問的都是廢話。
原因無他，能進帝國軍校的學生，大部分都是中央星的土著，而且高等級和高地位缺一不可，否則只會被帝國軍校拒之門外。
程俞年一沒資質二沒背景，也進不去啊。
桑欲在心底暗暗唾棄了自己。
不過是想起來了這是本書而她會死在他手上，她就已經在心裏把程俞年拔高了不少。
她可真是個廢物。
“行了，不用查……”反正程俞年不會和她一個進修高校，而她在生命得不到保障時也沒打算去讀。
但谷阿莫的速度比她更快，一則前幾天的alpha放榜通知被他給發了過來。
“桑姐，我這兒有點兒事，阿白好像受傷了，我來不及去查了，星網上的資料發給你，你先找找……”
谷阿莫那邊噪音猛地加大，語速很快，說完便挂了電話。
谷阿莫也是個alpha，很能明白情敵的礙眼，因此對空檀身邊的追求者如數家珍，在桑欲的授意下，暗戳戳陰人的事兒沒少幹。
不過同桑欲不同的是，他有自己的omega，就是他口中的阿白，兩個人已經訂了婚，感情很好。
看着通訊器被挂斷的畫面，桑欲心裏有些怪怪的。
在兩人的通訊界面，一則通知靜靜躺在那裏。
雖然知道程俞年不會和自己一個學校，但她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還是忍不住點開了通知。
名單很長，各個星球都大概有那麽一兩個，桑欲翻了很久，還是沒有看見程俞年的名字，輕輕嘆了一口氣，桑欲幾乎翻到了底，正準備關掉界面時，某個人名躍進她的眼底。
【中央星，程俞年，B級，八五班】
桑欲的手指點在最顯眼的三個字上，忽然對文中講的有了些許認同感。
——她好像真的會被ko。
按理說，程俞年雖是程家小兒子，不過因為等級不高已經被程家放棄，他是怎麽進了帝國軍校的？
手指在程俞年的名字上無意識點了點，桑欲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先去逃難。
桑欲放下手，準備關閉智腦，一張圖片卻不小心被她點開，占據了智腦顯示屏的整個屏幕。
劍眉星目，整張臉沒什麽攻擊性，唇瓣微微抿起，有一絲淺淡的笑容，卻讓人能感覺到他的緊張。
是程俞年。
桑欲又想吐槽了，果然，不管看多少次，她還是會覺得程俞年長得很o，一點兒沒有alpha的英氣。
關掉智腦，桑欲已經睡意全無，腦中又開始思考起了一個問題。
程俞年會去哪個進修高校？
會和空檀一個學校嗎？遇到空檀會怎麽樣？還會追着空檀不放嗎？
舌頭頂了頂上颚，她突然想笑。
不怪她現在幸災樂禍，畢竟桑欲是真的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死敵會成為一個omega，還是從alpha變成omega。
莫名其妙幹掉一個情敵，桑欲心情還挺爽的。
哪怕她現在已經不打算追求空檀了。
反正她也沒真的喜歡過，只是想争個高下，長點兒面子而已。
無所謂。
桑欲現在已經想好自己去哪個邊緣星球了，心裏思量着，卻沒想好自己要不要一直定居在一個地方。
她是個懶人，不喜歡奔波流浪的生活，哪怕逃命，也想給自己更好更舒适的環境。
如果定居，就買房，可是會很容易被發現，但時不時換星球，她也覺得煩。
想到這兒，桑欲心裏一梗，她居然叒叕想到了程俞年。
不過這次比較嚴肅，是關于他如何……進入到她的房子裏去的。
桑欲之前也稍微想過，不過确實想不明白。
她住的地方，不說安保性能極好，至少一個剛成年沒多久的程俞年是能防的吧，再說了，程俞年是多想不開，才會往她的家裏跑，她好歹打過了他那麽多次。
總不能……已經很看不慣她了，想要來将悄無聲息給……
桑欲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想起來自己這次莫名的二次分化，以及宴會後花園程俞年給她的那一口。
一般來說，自然發生的二次分化是會提前有預警的，而且目前為止，市面上并沒有流通售賣的二次分化劑。
也不可能是二次分化劑。
畢竟就連程俞年以後的二次分化，也是自然發生的，非藥物促進。
據現有的少量資料顯示，二次分化時，人會十分虛弱，痛苦和欲、望交織，整個人沒有一點兒戰鬥力，基本是廢物的狀态。
如果沒有人守着，基本就是死路一條。
桑欲覺得，自己這次二次分化應該是程俞年帶來的，畢竟他後面幾年也會分化，說明他的血液基因裏有些促進二次分化的東西，而且他咬得很重，且距離她的腺體也很近。
就是不知道程俞年知不知道自己咬一口有這個功能。
如果他知道，且是故意而為，就為給她致命一擊的話……
桑欲：……自己好像摸到了真相。
不願自己多想，桑欲逼迫自己将這些全部抛在腦後。
看了看位置，離傳送基地還有十多分鐘，桑欲便開始收拾檢查自己的東西了。
而相距甚遠的浮居房內，還有人沉浸在莫大的痛苦和悲傷之中，不可自拔。
……
“您好，您必須得先将止咬器戴好。”
傳送基地內，桑欲背着包站在服務臺前，對工作人員一再解釋她的易感期還有大半個月，對自己有較好的管理能力，不會控制不住自己傷害到別人。
主要還是因為這東西她沒帶，也壓根兒沒想起來要帶，而且這東西每個人都是定制的，這裏買不到。
只能回家拿。
桑欲自然是不願意再回去的，她買的1584光懸的票，是最快最方便的直達，二十分鐘後就要啓程。
但是工作人員實在負責，任憑桑欲嘴都磨痛了，也沒有松口。
最後桑欲只能嘆口氣，認命地改了票。
她朝候車室走去，邊走邊打開智腦，本想聯系谷阿莫，讓谷阿莫幫自己拿過來，卻在路過一個正在通訊中的工作人員時，莫名放輕了腳步。
“……是真的嗎将軍？将軍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審查，不會讓這個3S人才流出去……”
桑欲：……3S？
反應有些遲鈍，等幾秒鐘之後傳送基地內響起了寬厚雄渾的警報聲，且明确表示希望某位不知名Enigma能夠站出來時。
桑欲終于明白，她好像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麽了。
忘了給alpha分化為Enigma的自己買個隐藏器，防止自己被認出來以至于走不掉。
畢竟雖然別人認不出自己Enigma的身份，但是機器可以，還能自動捕捉人物軌跡，上報上級。
唉。
再次嘆一口氣，桑欲放下準備打開智腦的手，迎着旁邊幾位工作人員勉強笑了笑，出了傳送基地準備打道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