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見家長
......
吃完早飯, 三個人的關系熱絡許多。馬休本來是溝通她們的橋梁, 現在人家自己劃船偷渡偷得歡, 也就沒她的用武之地了。
她從電視櫃下面的抽屜裏找出了一副撲克牌,三個人不正好打打地主嘛!順便也可以提升一下她的參與度,不然這母女倆根本不給她插話的機會。
然而游戲的其中一個預定玩家被一通電話叫走了。缪之清抱歉地朝缪悅笑笑, 一個人去陽臺接電話了。
二缺一的馬休和缪悅只能幹瞪眼。
馬休忍不住還是說了一嘴:“你們當我是假的呀?”
“略略略!”缪悅幼稚地朝馬休做鬼臉,和缪之清的相處無意中勾出她少見的孩子氣來。
“說好了,你們待會兒不能孤立我。我要當農民,不要當地主。”馬休想先和閨女打個商量。
“玩鬥地主的大部分都想當地主才對吧……”缪悅翻了個白眼。
“咱們又不玩錢,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開心。你們老是一夥兒對付我,我不就開心不了了嘛!”老馬精明商人屬性上線。
“那抽簽怎麽樣?”缪悅抽了三張紙巾,用儲物盒裏外露的一支鉛筆在其中一張上畫了個點,然後把三張紙揉成了大小接近的紙團。
“你做的簽, 我來攪亂, 防止你作弊。”馬休說。
缪悅把紙團都遞給了她, 以示公平。
等兩人鬥地主的準備工作做得差不多了, 牌和簽都洗得爹媽不認時,缪之清才姍姍來遲。
這通電話打了挺長時間, 這對于交際圈甚小的缪之清來說十分不同尋常。
馬休走到她面前,發現她的臉色不大好,凝重得有些發沉。
“怎麽了?”馬休拉住缪之清的手,暖意襲上缪之清的心頭。
“......”她深深地看了馬休一眼,卻沒有說話。
連一旁的缪悅都不禁擔憂起來。
“你別瞞我, 你家裏給你打電話了,是不是?”馬休敏銳地問道。
“嗯……”缪之清拉着馬休坐到沙發上,她的情緒好轉了一些,“是我媽媽,她說要找我談談,而且她打算背着我爸單獨出來解決這個問題。”
“解決問題?”馬休癟了癟嘴,“聽起來就還是不認同我們。”
“對不起馬休,”缪之清瞥了一眼為她們捏把汗的缪悅,“你的妹妹這樣支持我們,而我的家人卻......”
缪悅聽了汗顏,她可是她們的親閨女,能不盼着她們花好月圓,順便把那事辦了嘛!
“唔......你別再說這種話了,我們是一體的。你之前一個人努力過最後沒有成功,但這次有我在,一切都會不同的。”馬休就是執拗地相信着,夫妻同心,其利斷金。
缪之清從起初的迷茫中掙脫,稍稍恢複了一些理智:“其實我媽能有這個态度已經讓我很吃驚了,在我們家所有人都對我父親唯命是從,連他的夫人也不例外。”
馬休秒懂:“所以她這次想單獨找你說明她對我們的關系有所松動了?”
缪之清颔首:“是的,至少在我們這個國度裏,時間對于女性意志力的消耗遠勝過男性,因為女性更願意去反思。說起來也挺可笑的,我媽雖然在家裏沒有什麽話語權,但我仍然想極力争取她的認可。”
“這沒什麽奇怪的呀,”缪悅在旁邊說出了自己的見解,“她畢竟是你的母親。而且我從老姐這裏也知道了,缪家的頑疾錯綜複雜,逐一擊破說不定會有奇效。”
馬休贊同地直點頭:“你之前說的,你們家的管事福伯就偷偷幫助我們了,現在你媽也有動搖的跡象,我相信攻克缪家這座大山指日可待。”
缪之清看着她們一搭一唱,忍不住勾起笑意:“我都不知道你們姐妹是胸有成竹還是盲目樂觀了。不過無論如何我待會兒都會去見見她,已經三年多了,我和她也有這麽久沒見過了......她對我狠心,我卻也對她不孝,我其實也沒有資格責怪她。”
缪之清話語中的自責和惆悵讓馬休心疼壞了,她把缪之清攬到懷裏,緊緊地。
馬休用下巴輕輕蹭着缪之清的發旋,低聲道:“我陪你去吧,我不想你一個人去面對這些。”
缪之清失笑:“你怕她會對我怎麽樣?”
馬休心裏的确是這麽想的。缪之清上一次回家,馬休就丢了她三年,這次還不知前途有多兇險呢!缪家父母早被她醜化成吃人的豺狼虎豹了。
但馬休按下不表,揀了好話說:“你就拿我當人形靠枕,你們說你們的我不插嘴。你要是說累了就可以往我懷裏一靠,豈不美滋滋?”
缪之清捶了她的肩膀一記,這家夥嘴上就沒個把門的,什麽“美滋滋”的她倒也好意思說!
但她望進馬休的眼裏,是婦唱婦随緊跟到底的決心。
“好吧,那你跟我一起收拾一下準備出門了,”缪之清轉而對缪悅說,“悅悅非常抱歉,今天說好的要一起玩的。”
缪悅小手一揮,大方道:“這事關你和我姐的未來幸福,我這邊不要緊的。反正我手裏有幾個本子要趕,我先回樓上去了。”
馬休和缪之清把缪悅送到門口,對方示意她們留步自己去按電梯了。
馬休一邊牽着缪之清回卧室更衣,一邊問:“約在哪兒啊?”
“岚山咖啡廳,城西路上。”言簡意赅的回答。
“哦哦,我認識那裏。你放心,我待會就當個背景板,嘿嘿!”馬休又是自比靠枕,又是自比背景板,就是生怕女神反悔不讓她跟了。
當然事實上,就她對自己的緊張勁兒,一會兒“嘚吧嘚吧”說個不停的就是她了……不得不說,缪之清對事态發展有一個準确的預估,實在是她太了解自己這位枕邊人了。
......
兩人驅車來到城西路上的岚山咖啡廳附近時已近晌午,馬休在旁邊的一座商場地下車庫停好了車。
到約定的地點還需步行五分鐘,馬休就這樣牽着缪之清的手,一晃一晃地漫步在通往咖啡廳的林蔭道上。
空氣中浮動着隐隐花香,分明還是冬天呢,因為氣溫偏高,花骨朵兒都争相冒了頭,愛春色也喜冬意,無論何種季節都不會妨礙它們争奇鬥豔的好勝心。
和花兒同臺競技的還有馬休,她出門前可是好一番精心打扮,上身是米白色羊絨毛衣,下.身是灰色毛呢格紋半身裙,甚至還罕見地穿上了高跟鞋。
顧及着自己的淑女裝扮,馬休連走路的動作都斯文優雅了不少。盡管馬休維持形象維持得尚可,但還是讓一旁深谙她真實德性的缪之清忍不住發噱。
馬休偏過頭看了看她:“別以為我沒發現你在笑我。”
缪之清收斂了一部分笑意,抿抿嘴唇說:“我只是沒想到你能穿得慣高跟鞋。”
說真的,缪之清就壓根兒不知道馬休家居然還有高跟鞋......這兩者放在一起實在太不搭調了。
“我可厲害着呢,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優點!”馬休屬于給點陽光就燦爛型,甭管對方是不是在誇她,先把尾巴翹起來為敬。
“你再打哈哈也掩飾不了自己的緊張。”缪之清輕笑一聲。
“誰、誰說我緊張了?!”馬休覺得自己特別淡定,真的!
“你的手上都是汗。”缪之清以眼神示意兩人交握着的手。
“可能是你自己的汗,你自己才緊張了吧?”馬休狡辯道。
“那給我你另一只手,這樣就可以判斷了。”缪之清拽停了馬休前進的步子。
馬休轉過身面向缪之清,撅嘴不情願道:“我是有點啦……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心裏七上八下的。”
“我知道你之所以緊張,完全是因為擔心我。”對方既然已經開了口,缪之清便拉着她繼續往前走,她安撫性地撓撓馬休的掌心。盡管上面已是一片濕痕,但她并沒有松開彼此緊扣着的手的念頭。
“嗯,她是你的家長,刨去這層身份,我根本沒什麽好怕的。”馬休說完便深呼吸了一次,希望能平複心情。
等兩人來到岚山咖啡廳的大門處,剛巧碰上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的姜有蘭。
姜有蘭的樣子和馬休想象中的差不太多,長發盤起,架着金絲邊眼鏡,穿着也是知性大方那一挂的。總之,和她的教授身份相當吻合。
三人打了一照面,在馬休觀察姜有蘭的同時,姜有蘭自然也沒放過這個機會。
一個身材修長、高挑明媚的女孩子。姜有蘭不露痕跡地下了這麽一個初判。一動一靜,假使不是性別使然,她的外形氣質的确和女兒很相襯……
姜有蘭的視線兜轉了一圈,最後落到兩人牽手的動作上。這還是在外面,她們未免太過大膽和放肆了,但姜有蘭忍了又忍,終究沒有發作。
“媽。”缪之清的聲音清清淡淡,甚至有些冷。
與之相反的是馬休,她開朗地笑笑:“阿姨,我們先進去吧。”
馬休這些年多少也沾染了些商人的習氣,盡管心裏對姜有蘭甚是不喜,但面上還得表現得熱情洋溢。
“嗯。”姜有蘭随口應道,握着手包跟在她們身後。
岚山咖啡廳顯然和馬休原來雜志社的後花園不同,布置時尚而典雅,進門撲鼻而來的是醇郁的咖啡香氣,更适合商業貴族和精英人士來此消費品鑒。
馬休一馬當先為三人挑選了一個靠窗采光最好的座位。這是一個四人座,東西兩排皮沙發如何分配自不用說。姜有蘭和這對小情侶肯定是各據一邊。
作者有話要說:複工的每一天都在斷更邊緣探出一只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讨厭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