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正宗的修羅場
大冬天穿得厚實, 但上下坡的摔車很可能由于慣性釀成慘禍, 馬休的擔心不無道理。
“你在前面還是我在前面啊?”馬休問。
缪之清指了指馬休, 又指了指雙人自行車前面的車把手,意思不言而喻。
馬休誇張地拱拱手:“那我就卻之不恭啦!不過,你還是我們家的一家之主哈, 其他事情以你馬首是瞻。”
缪之清無語死了,就倆人還排什麽一家之主,凡事商量着來不就行了。
但馬休早早就把缪悅囊括在這個家裏了,以三口之家為單位的話,就不僅僅是兩人間的比較級,而會誕生最高級啦。
馬休扶着自行車大長腿一揚率先跨上去,等她坐穩了才招手讓缪之清上來。
盡管後座前也有供抓握的把手,但馬休堅持讓缪之清扶着她的肩膀上來,美其名是更穩當, 實際上當然是為了多一次身體接觸。
等确認缪之清坐穩後, 馬休大喊一聲:“出發咯!”
無論什麽年紀, 只要願意嘗試, 誰都可以重溫追風少年般的熱血青春。
馬休左腳用力下踩,一甩頭揮動起圍巾的須子, 就像揚帆起航的信號一樣,在這黑黢黢的深夜裏是絕無僅有的一道風景線。
兩人的默契在騎雙人自行車這件事上得到了完美體現。
馬休在前面掌控着方向和速度,缪之清在身後和着她的頻率,自行車的駛進四平八穩,一如她們此刻安适開闊的心境。
迎面而來的朔風揚起馬休身後的長發, 發尾輕輕掃過缪之清的面部。
原本将注意力放在周圍風景上的缪之清只得伸手撥了撥,但緊接着下一陣風又把這家夥的頭發重新糊上了她的臉,比第一次更大面積的騷.擾讓缪之清啼笑皆非。
馬休渾然不知身後調皮的發絲給女神造成了何等困擾,她只是專注地騎行、專注地分析路況、專注地享受這一段獨屬她們的靜谧時光。
來回幾次後,缪之清放棄和馬休的頭發做鬥争了。
馬休的頭發依然不折不撓地拍打着她的臉頰,但她看着馬休窄窄的卻堅實可靠的後背,心情頗好地想:唯我馬首是瞻嗎?我們之間也不知道是誰把誰吃得死死的呢......不過有一點我能确信,你永遠是我人生的掌舵手,讓我即便看不見終點也不會迷失此刻前行的方向。
馬休似有所感地回頭對缪之清笑笑,只是一眼,彼此的心意融化在風中,捎入對方的氣息裏......
誰是誰的引路人并不重要,攜手這一程就是莫大的幸福。
......
時間一晃到了周五的晚間,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并沒有勾得某人春.心蕩漾。老馬無精打采地蜷縮在沙發裏,和閨女訴苦——
馬休:嗚嗚嗚!你媽這都多少天了,失聲竟然還沒好!
缪悅:诶?媽媽失聲了?!
馬休換了一個仰面朝天的姿勢,尴尬地摸摸鼻頭,她好像是沒把這事告訴過缪悅......
于是,馬休撥打了語音電話過去,一口氣把缪之清失聲的前後脈絡重新梳理了一遍,是講給缪悅聽,也是講給自己聽。
聽完之後缪悅非但沒有表現出沮喪,她的聲音居然隐隐還透着興奮:“原來是這樣啊!這下我想通了!”
“你想通什麽了你?”馬休嗔怪道,“你這熊孩子一點也不知道心疼媽媽!”
“我當然心疼她啦,但我想通的這件事也很重要。我剛來的時候不是告訴過你,我覺得媽媽在這段婚姻裏并不幸福麽?”缪悅徐徐道來。
“唔......事實證明你媽愛我愛得不要不要的!”馬休不服氣地偷瞄了一眼浴室,裏面的那個女人分明是和她兩情相悅至死不渝的。
“是啦是啦,我只是憑借我看到的現象做出我的判斷嘛,”缪悅知道因為自己的不謹慎,一開始就給老馬打上了心結,“我現在知道了,媽媽婚後的郁郁寡歡多半是出自外公外婆吧,否則依她的才智和能力怎麽甘心窩在家裏當家庭主婦呢?”
同樣被冠以“天才少女”之名,二十年後的袁阿姨成了世界矚目的物理學家,而媽媽在學術上卻毫無作為。缪悅小時候也有猜測過是不是媽媽為了照顧家庭放棄自己的事業,因而對老馬隐隐約約有些怨怼呢。
不是因為自己,馬休固然開心,但她很快想到了另一層:“那是不是說明無論我如何努力,她都無法擺脫原生家庭帶來的傷害?!你形容的那個未來的我也太混賬了吧!只顧着自己搞事業,完全忽視了媳婦兒的身心健康。”
“但凡你不在家,媽媽的确更容易陷入情緒低潮,都怪我太笨了,這不正說明她很依賴你嗎?”缪悅頓了頓,繼續說,“不過無論未來如何,有一點我可以确定,我的到來絕對可以作為改變世界線進程的誘因,只是現在還沒有哪件事真正論證了這點。”
馬休順着思路道:“你的意思是不管你腦海裏的未來是怎樣的,只要當下我做了一件影響力足夠大的事,世界線會自動朝着這個方向修正?嗯……就像我和你媽如果是2025年生下你,那關于你的年齡和成長經歷也會和現在這個你截然不同?”
“應該是這樣。提早出生五年,盡管因為生育結晶的誘導因素,現在的我和2049年那個修正後的我外貌是一致的,但因為成長經歷不同可能導致性格脾氣的不同。”
“啊......那如果還是像之前那樣忍到2030年再把你生出來呢?”
“這個我不太清楚,但大抵上結果還是會和現在的我有所出入,因為我的人生經歷是會被我的家庭,也就是你和媽媽所左右的。”
“我們也發生了自己所不能察覺的變化?”
“是的,你可以把我的回溯想象成’replay’鍵。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大概就是這樣的情況。當然,大部分事件的成因比較複雜,不是我所能撼動的,例如大伯的死亡。”
馬休無限惆悵起來:“所以回溯對我們一家三口即意味着推倒重來啊……”
缪悅扶額:“我以為我那天和你說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馬休辯解道:“那天信息量太大,光其他的就把我給聽懵圈了,哪還顧得上考慮這些......”
“好吧,你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你的智商不夠用。”缪悅的總結精辟到位。
“你......你別轉移話題,”馬休五味雜陳,“按照你的說法,時間線修正後的你和現在的你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啊,你難道不害怕嗎......”
“這有什麽可怕的?不僅僅是我,世界線的任何人可能都經歷過變動後的修複,或者說自然萬物都不可能是一成不變的,我想沒有誰會認為自己因為這些變化而分裂成了好多個不同的人吧?這只是填充和完整自我的一部分修行而已......”竭力僞裝的淡定,盡管缪悅清楚聽到自己聲音中的那一絲動搖。其他人是察覺不到這種變動的,所以他們不會像她那樣體會到對時空的畏懼。
“可是......”馬休明顯還有話要說。
“好啦,我提這個蝴蝶效應的初衷明明是想鼓勵你來着。媽媽現在在學術方面寸步難行,直接原因是外公給她鋪設的爛泥路。你要是能把外公這個老家夥鏟平了,那媽媽不是又可以歡天喜地地上學去,搞她那些學術研究了?”缪悅通過自己有理有據的分析阻止馬休繼續胡思亂想下去。
缪悅的用詞把馬休逗笑了:“虧你也說得出’鏟平’這樣的詞。”
“那當然啦,是你教我的嘛,對讨厭的人不必客氣。”老馬從小就教導她要敢愛敢恨。
“那倒是哈,他已經害得我和女神分隔三年,竟然還妄圖破壞我們一輩子的幸福。今時不同往日,看我怎麽拔他的老須子!”馬休在電話那頭獰笑起來,一點也不像正派角色。
缪悅安下心來道:“你有什麽計劃了?”
“暫時還沒有,我最近不正為女神失聲的事情發愁嘛,哪裏還顧得上旁的事。”提到愛人的身體,馬休頓時又愁眉不展了。
“我去!你光難受有什麽用,你得想想切實有效的方法啊!”缪悅恨鐵不成鋼地啐道。
“我想了呀,”馬休翻身而起,把電視音量調大了一些,因為她注意到浴室的水聲漸止,女神應該是開始抹沐浴露了,“我周二晚上帶她去公園騎自行車、周三晚上帶她去看露天電影、周四晚上帶她去夜市吃小吃。”
“所以呢?”對于這麽一大串的夜間活動,缪悅不明就裏。
“那網上說的嘛,人不開心的時候就要去外面開心一下。”馬休理直氣壯。
“喂喂,你怎麽寫了那麽多戀愛番,輪到自己時還是這麽沒長進啊,”缪悅已經都無力吐槽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往外跑的,媽媽明顯就不是你說的那種啊。”
“唔......你是說我下錯藥了?”馬休明明覺得出去玩的普适性挺高的呀,而且女神這幾晚雖然面上不顯山露水,但她就是能感受到對方發自心底的愉悅。
但她忽視了一點。愛人為了自己想破腦袋,變着法子約會,任誰都會為之動容,倒也談不上真情實感的喜歡這樣的安排。
缪悅寬慰她道:“媽媽這失聲本來就沒個準數,你這算不上下錯藥,至多就是下得不夠猛。”
“猛?聽起來你好像有什麽高見啊?”馬休眉梢一挑,怎麽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哪談得上高見啊,我又不是大夫,”缪悅假裝謙虛了兩句,就忍不住将自己的想法傾囊而出,“對這種心理性的失聲,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毒攻毒。”
馬休不知怎的,腦袋裏呼啦啦冒出掰着女神的嘴,瘋狂給她灌硫酸的畫面。
她把手機倒扣在大腿上,猛地甩甩頭,實在是“以毒攻毒”這四個字太過魔性了……她都想到哪兒跟哪兒去了……
“喂喂?老馬?”怎麽沒人了?
“唔......”馬休拿起手機的手微微顫抖,驚魂未定,“怎麽個以毒攻毒法?”
“冠冕堂皇點來說就是驚吓療法。比如我靜悄悄地出現在你背後,忽然大力拍一下你的肩,你是不是很有可能驚叫一聲?”這道理非常簡明易懂。
于是老馬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頗為贊同地點點頭:“好像有點道理啊……那待會兒我就去拍女神的背。”
“先等等,這種事情得一次到位,驚吓度一定要夠大,否則再而衰,三而竭。我就吃點虧吧,把我精心準備的寶貝借給你。”缪悅一邊說,一邊開着免提去抽屜裏翻找起來。
“什麽寶貝?”馬休想起缪悅家裏的确有些奇奇怪怪的小道具。咳咳!當然不是某方面的了,小丫頭可純情着呢,而是例如天氣預報瓶、切水果雕花神器這類雞肋生活小神器。
“本來是買來打算整.蠱你的,一直沒找到機會,”缪悅捂着聽筒偷笑了兩下,才繼續道,“沒想到這東西留到現在更能發光發熱。”
“你這丫頭心眼還挺多......”馬休可沒料到她還有暗算自己的壞心。
“找到啦!我現在就拿下來給你看,你能和我肆無忌憚地打電話說明媽媽在幹其他事情?”電話那頭傳來缪悅厚重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噔噔”聲。
浴室的水聲重新開啓,馬休估摸着時間提醒缪悅道:“你快點,你媽在洗澡呢,大概十分鐘就出來了。”
明明是為了女神好,怎麽莫名有種背着她會情人的心虛感......
......
“就這玩意?”馬休對着缪悅手裏的透明膠帶幹瞪眼。
“你別小看它好不好,可貴了呢,”缪悅一邊撕着缺口,一邊沒好氣道,“把它貼在地上,踩過它的時候會發出幽靈嘆息的聲音!”
“幽、幽靈嘆息?”馬休叉腰站在她旁邊,撇撇唇道,“難道你聽過這個聲音?”
破案了破案了,這閨女比她還沒譜!
缪悅瞪她一眼:“待會兒貼了不就知道了,反正我看網路上說是一級恐怖的東西,九成買家都說踩了會失聲尖叫!”
“貼哪兒好?”缪悅征詢馬休的意見。
“沙發和茶幾的陰影這裏吧,多少得有點遮擋物,不然燈光照下來,透明膠帶反光還是挺明顯的。”馬休指了指她選定的地方。
“嗯,你別杵在這兒啊,時間不多了,讓開點!”缪悅整個嫌棄老馬到不行。
馬休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後退了兩步,乖乖地在身後看着缪悅的動作。
缪悅半跪在地上細心地貼着膠條,膠帶的寬度大約一根手指,湊近能看到上面如同蜘蛛網一般布展開來的透明細線。因為擔心踩中幾率不高,所以缪悅貼了超過一只腳掌的面積。
貼完之後,缪悅滿意地點點頭,自己手工天賦還真不錯,貼得嚴絲合縫,一顆小氣泡都沒有。
馬休按下心中小小的擔憂,探出腦袋問:“這就行啦?那你試還是我試?”
“我來吧,你這個不中用的,待會兒可別吓尿了……”缪悅身先士卒還不忘拉踩老馬一句。
承認自己不中用的老馬如釋重負,她縮了縮腦袋躲在缪悅身後。腦洞大也是一種煩惱,她此時就幻想着地板裏會鑽出一只黑手抓住路過之人的腳脖子,把她拖入萬丈深淵。
疑心生暗鬼,這想法毫無疑問加深了馬休的恐懼感,她嬌滴滴地拽了拽缪悅的衣角:“你當心點,我......我會在旁邊保護你的。”
“就你那個慫樣還保護我呢?”缪悅嘴裏啧啧有聲,為了加緊進程,她一腳就踹上了膠帶,毫無顧忌。
說時遲那時快,地板上——
啥動靜也沒有,萬籁俱寂……
“咦?”在那瞬間原形畢露捂着耳朵瑟瑟發抖的老馬困惑地望向缪悅。
缪悅以同款的困惑回視着她。
缪悅很快回過神來,也許是方才沒踩到部位?她又連續換着方位蹬了幾腳,但客廳始終鴉雀無聲。只有浴室裏汩汩的水聲填充這份詭異的安靜。
“哈哈哈!”馬休蹲下.身子湊近戳了戳膠帶邊緣,嘲笑道,“你現在是不是要說了,幽靈的嘆息和皇帝的新衣一樣,只有聰明人才能聽見?”
“你讨厭!失敗了還不是你的損失。”缪悅伸出腳怼了怼馬休放在膠帶上的手指,示意她趕緊挪開別耽誤試驗。
馬休姑且照着她的意思做,嘴裏犯着嘀咕:“反正我還能用笨辦法啊,待會兒直接拍女神後背不就得了。”
馬休自顧自地“叨叨叨”,直到——
風起雲湧間,一個蒼老渾濁的聲音灌入馬休的耳朵,裹挾着不容抗拒的驚怖:
“咿咿嗚呀~~~荒郊白骨卧枯莎~~~有鬼銜冤苦奈何~~~”
這怨魂索命一般凄厲的顫音,讓馬休抖成了篩糠子,等意識回籠,她一個猛撲朝缪悅而去。
缪悅倒是沒有太被這句故弄玄虛的詩詞吓到,反而是餓虎撲食的老馬更讓她驚恐。
“啊!!!!!”
“啊!!!!!”
馬休狠狠地撞進缪悅懷裏,兩人摟抱着一起摔進了沙發。盡管沙發質地柔軟,但“咚”的一聲巨大的沖擊力還是使得她們同步發出駭人的驚呼聲。
地動山搖、天旋地轉,缪悅覺得自己受到了原.子.彈級的沖撞。她四仰八叉地倒在沙發上,雙腳上的拖鞋都被踢飛了,身上還挂着一只緊緊纏住她的無尾熊。
但最讓她不能忍的是某慫包還在拼命把腦袋往自己貧瘠的小胸脯裏紮。說好的真有什麽事會保護自己的呢?!
馬休這下是真被吓丢了三魂七魄,假使這聲音在一開始就成功發出,她倒還不至于吓成這樣。真是造化弄人啊,她剛卸下防備,這聲音就肆虐了她幼小的心靈......
然而,這只是驚吓的開端,今晚注定不是一個平凡之夜,一波更比一波強。
浴室的門“啪”地被打開,清晰的腳步聲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踏在馬休心尖。
她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不對,她分明是必須做些什麽才行。否則......馬休和被她壓在身下的缪悅對視一眼,彼此的心跳像失控的馬達一樣轟鳴起來。
馬休在心裏流下了忏悔的淚水……是不應該撲倒缪悅嗎?不,她顯然想得更加深遠......當初怎麽能買這種擁擠的小戶型呢?!她現在急需一個七拐八繞的走廊來緩沖她因為驚吓而滞塞的大腦!快想想應對之策啊!
然而現實只會給她當頭一盆冷水,從浴室走到客廳甚至都不需要三秒。更何況聽到尖叫的缪之清因為心焦,加緊了步伐。
腳步聲止,意味着修羅場拉開帷幕——
“你們在做什麽?”一個清冽的嗓音悠悠而來。
馬休和缪悅又是默契地對視一眼:驚吓療法果然有用!!!雖然這個代價有點慘痛......
但看到愛人和其他女人摟摟抱抱無疑是一劑猛藥,連失聲多日的缪之清都震驚于她此刻的脫口而出。
請注意,接下來的一切都是在醋精的眼皮底下發生的......
缪悅推搡着壓得她透不過氣的馬休,她們倆光身高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老馬這噸位壓得她渾身嘎吱作響,叫苦不疊。
馬休雙手撐在缪悅身體的兩側,先把一只腳落回地上,掙紮着側轉身,狼狽地從缪悅身上爬開。等她順利起身後,将一只手伸向缪悅,缪悅借着她的力從沙發上起來,順便還撣了撣沙發上的皺痕。馬休彎下腰,把缪悅剛才受到撞擊時踢落的拖鞋放回她的腳邊。
這一連串的動作落在缪之清眼裏就好似一對相互照應、相互扶持的亡命小鴛鴦,她嘴角噙起冷笑,面上結起冰霜,是大事不妙的先兆。
作者有話要說:母女見面的修羅場猝不及防哈哈哈哈!
其實真的寫到這部分大家會發現也沒這麽精彩啦,期待太高會有落差???
複工之後基本上和加更拜拜了,這次是為了感謝投喂包.養我的大佬,獻上我的誠意。
有時真的有些慚愧,我何德何能得到大家一路以來的支持和喜愛呢?
不管我更多更少,我還是愛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