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和我有仇

第9章

整整一夜，副總輾轉難眠，一顆老心髒充滿了內疚和不安，他如何都想不到，元明竟然是他的救女恩人，恩人救下了他的寶貝女兒，而他，親手把人家從男三號變成男十八！

而更加睡不着的，還有當事人元明。

元明翻來覆去，最終大吼一聲，起身敲開了袁顧的門，袁顧正在打游戲，示意他坐下，無奈道：“就這麽想不通嗎？”

元明垂頭喪氣的搖搖頭，又點了點頭。

袁顧放下手機，道：“其實不論是馮天還是那個徐大俠，只要是你來演都會很出彩的，你在鏡頭前是完全不同的，嗯……光芒四射，不管你的角色是男一還是龍套，你都和別人不一樣，認清這一點。”

元明聽的渾身一震，抓起袁顧床頭的貓臉抱枕揉了幾下，道：“其實也不是說男三還是男十八，就是這個事情太玄幻了，前幾天我還以為自己是徐大俠，這突然變成了馮天，心裏有點兒落差。”

袁顧笑笑：“一點兒？”

“唔。”元明想了想，道：“大概十幾層樓的高度差吧。”

“少年，放輕松。”袁顧正色道，“不是有句話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嗎，徐大俠變成馮小天，說不定是件好事呢……”

他想了想，卻尴尬的發現實在找不到什麽理由能稱之為好事……便機智的話題一轉，道：“別想這些了，來局游戲嗎？”

元明若有所思：“你說的也對，我還沒演過馮天這種，沒什麽本事還特別壞的人，這樣想想還挺有意思的。”

“唔。”袁顧道，“來嗎？”

元明：“來！”

第二天一大早，副總早飯都沒吃，提前到辦公室門口等秦梁風，見人來了，立即迎上前去。

秦梁風被他吓了一大跳，上下打量他，道：“這是怎麽了？”

副總不好意思的笑：“總裁，昨天想了一晚上，還是要和你再聊聊唐突角色的問題。”

秦梁風打開門，示意他進辦公室，皺眉道：“角色怎麽了？不都定下了嗎？”

“這個……”副總尴尬道，“是關于元明。”

秦總拿水杯的手一頓，漫不經心道：“元明怎麽了？”

“我覺得，其實男三號他也挺适合的！”副總飛快說。

“……”

兩人相視無言，良久，秦梁風心思回轉，然而并沒有想明白副總的意思，他氣笑了，不可思議道：“當時是你建議我換下他的男三號，這邊剛公布了角色，你又想反悔？”

副總老臉一紅：“以前是我疏忽了，沒看他以前的作品就誤認為他演不了，昨天我看了一下，他演技非常好的！你看你看……”

說着，他從包裏掏出平板，手忙腳亂的打開。

秦梁風哭笑不得的看着，簡直被他雷的五神出竅六神無主。

副總苦口婆心：“雖然他不是學院派，但演技還是很可以的，你看這個！”

他點開視頻。

八十年代的上海灘陰雨連連，元明西裝革履，面帶不屑：“我趕時間，你們一起上吧。”

秦梁風漫不經心的瞄了一眼，短片裏熟悉的場景頓時令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畫面一轉，幾十個手拿匕首的混混沖了上來，元明勾唇一笑，一陣漂亮的武打招式加超大特寫，轉眼反派倒了一大片……

秦梁風額頭青筋暴起。

“劇情是有些誇張了，但你看，演技簡直行雲流水！現在這種小生很吃香的，你看那個誰誰誰，演什麽戲都是面無表情，就憑着一張臉啧啧啧一樣上巨幕扛票房，元明能甩他一萬條街……”副總噫了一聲，“這個群衆演員身影有點像你啊！”

砰！

秦梁風手裏的水杯重重落在辦公桌上。

副總：“……”

秦梁風擺擺手：“最近太累了，唐突角色的事情不要再說了，都定下來了，沒有再商量的可能。”

說着，他揉了揉太陽穴，掩飾性的盯着屏幕，咬牙切齒。

屏幕上三年前剛剛探索娛樂行業的秦總，被驕傲的男五號一拳砸中，捂着鼻子倒在小混混中間。

想要男三號？

秦總嘴角一挑：“再說馮天這個角色，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再合适不過了。”

“馮天？”

副總嘩啦嘩啦翻劇本，只知道角色名字，馮天具體是個什麽人物副總還一概不知。

秦梁風冷眼旁觀。

副總翻了一會兒，在人物列表的倒數第二頁，發現了這個名字。

馮天：幽冥谷谷主趙山名的養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曾差點兒令唐宋葬身火海，最後被趙山名活活打死。

副總：“量身打造？”

秦梁風點點頭。

副總難以置信，男十八就男十八吧，你說這個角色，是為元明量身打造？

“好了，跟導演那邊打個招呼，過幾天就去定妝看看。”秦梁風淡淡道。

副總看着依舊從容的總裁，突然間想起之前公司到處傳兩人關系時，秦梁風的厭惡态度。

……

副總心情沉重，有點兒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然而他并沒有一點兒辦法，一連幾天他都心神不安，在公司更是暗中觀察元明，希望這一場角色鬧劇不會過份的傷害到他的救女恩人。

在他連續多次的持續觀察之下，元明終于忍不住開口，尴尬問道：“副總，我今天穿的不太對？”

“沒有沒有！”副總不好意思的笑笑，思前想後幹脆直接道：“元明，有沒有時間，想請你吃個飯？”

“……”元明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自己。

副總點點頭：“是這樣，我的女兒一直惦記着你。”

元明：“？”

“她叫副小紅。”副總道。

……

盡管元明表示送小紅到派出所只是舉手之勞，副總依然盛情邀請他一起吃個便飯，并且着重表達了女兒小紅對他的思念，元明推辭不過只好接受，下班之後，司機載着兩人愉快的離開。

停車場，秦梁風目瞪口呆的坐在車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

副總高興道：“小紅一直念叨着呢，問她的小哥哥怎麽還不來！”

元明一聽還記得叫自己哥哥，忍不住笑道：“真是沒想到小紅是您的女兒。”

“緣分啊！”副總哈哈笑道。

随即又不好意思的打量了元明一番，試探道：“元明啊，唐突的裏你的角色叫馮天？”

“是的。”元明點點頭，經過昨天晚上袁顧的教化，他雖然還會有些遺憾，不過已經完全不會再痛心疾首了，但是他輕描淡寫的回答卻極強的擊中了副總那顆中年男人羸弱的心髒。

副總覺得元明已經心痛到不想提這件事了，他掩飾性的幹笑：“不錯不錯，把握機會，好好表現！”

次日早上，副總晚出門五分鐘，結果堵車堵到崩潰，到華夏時都已經很晚了，他推門進自己辦公室，便見秦總站在落地窗前，一身肅殺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副總差點吓出心髒病，驚道：“總裁，怎麽站在這裏，出什麽事了嗎？”

秦梁風面無表情的回頭，眼睛下面有些罕見的黑眼圈兒，他眼神失望又狠厲，就像張導電影裏被好友殺了一家老小的古代劍客，副總莫名其妙：“怎麽了？”

秦梁風牙癢癢，面上只冷笑道：“昨晚挺開心？”

副總想起女兒追着元明叫哥哥的場景，忍俊不禁道：“對對！”

秦梁風臉色大變，他拍桌子咆哮道：“還對？你現在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可是有家庭的人，但凡見着個有點兒姿色的你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

副總：“總裁，你在說什麽？”

秦梁風冷笑：“之前突然轉變想法來為他争取男三號，昨天下班後又和人一起離開，我在說什麽你不知道？”

四目相對，半晌，副總震驚道：“你在說元明？”

秦梁風雙目微眯，不置可否。

“沒有啊！”副總哭笑不得的拽了拽自己稀疏的頭發，抓狂道：“元明是我的救女恩人啊！”

秦梁風：“……”

副總哭笑不得：“你還記得元明第一次來公司遲到的事嗎？”

秦梁風面無表情，心道最近幾年可能都忘不了。

“就是那天！”副總激動道，“我家小紅走丢了，就是元明把小紅送到了派出所！”

……

兩人面對面坐下，氣氛空前的尴尬，秦梁風細細詢問了事情的原委，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半晌，他開口道：“怎麽會這麽巧，你有沒有想過，是元明故意的也說不定。”

副總點點頭：“有道理，他算準了小紅會跟阿姨出門，又猜到阿姨會弄丢小紅，所以讓司機刻意從那條路經過，真的好有心機。”

“……”

秦梁風面無表情的起身，淡淡道：“十點的會不要忘了。”

說完，他邁步出去。

“好。”副總疑惑的看着秦總的身影，覺得秦梁風對元明豈止是沒好感，應該說大概是有世仇，也不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粉色謠言是誰傳的，還有元明男三號的事！

副總怒火中燒，他拿起手機撥韓林的電話。

這種沒經确認的風言風語，必須要在公司內部徹底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