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陰魂不散
顧煜住院的消息像蝴蝶煽動的翅膀一樣，瞬間席卷了各大平臺，然後，又在20分鐘後銷聲匿跡。顧氏是一個大集體，就算顧煜處在昏迷中，他們的齒輪也不會停。
雨一直下，沖走了院子裏的血跡，卻沖不走他存在過的痕跡，挺惡心人的。
次日清晨，容顏站在窗口對着天空出神，看樣子雨更大了。
金淑端着一杯熱牛奶走進卧室，放在茶幾上，從後面環住了容顏的腰身：“在想什麽？”
“在研究《傾城女帝》呢。”
經紀人朱珠剛走，留下了一本不錯的劇本。原定演女主的明星爆出懷孕三個月的消息，都這樣了，還隐瞞想拍連續劇，這不是玩命嗎？
一來對自己不負責。
二來對孩子不負責。
三來對劇組也不負責。
《傾城女帝》是大女主戲，有很多威亞，打鬥，墜崖、逃命、騎馬的鏡頭，從一個傻甜白公主最後黑化成帝王，其過程肯定非常的刺激。總不能光露臉說臺詞，其餘全用替身吧？所以劇組立刻和女明星解約了。
苗導喜歡看《縛鼎》覺得容顏很有靈性，表情豐富，尤其是大爆發的時候演得非常到位，于是向R娛樂發出了邀請，希望容顏能馬上過去試鏡。
金淑想起朱珠的話，也覺得是個機會：“要去試試嗎？投資過億的大制作，挺令人期待的。”
“可惜，不是我投資的。”
古懿笑了出來，剛想調侃兩句時手機響了，是守在醫院的蟋蟀打來的：“情況如何？”
“他醒啦，醫生說沒事，容總在病房裏所以我提前溜了，”蟋蟀一夜未眠，看了眼手表道：“他沒問小姐，應該是死心了。”
“借你吉言，”古懿和他又聊了幾句才挂手機，然後把新消息告訴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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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淑和古懿的想法差不多，顧煜沒那麽容易放棄，而容顏根本沒往心裏去，專注的喝光杯子裏的牛奶。有車開進院子，她低下頭，目光亮晶晶的道：“付博到了。”
兩位助理對視一眼，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現實版啊。
螞蚱舉着傘迎出去了，付博拎着禮物，和他一起走進客廳。
噠噠噠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付博擡起頭，看見容顏穿着吊帶背心，短褲，梳着俏皮的馬尾出現在視野裏。
燈光下的她皮膚白皙，笑容燦爛，像飛落人間的天使。
一時之間付博的腦海中仿佛出現了隔離帶，除了她，什麽都沒有。
“嗨，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我像失言的人嗎？”
外面風雨交加，确實不是出門的好日子，可付博有心來，再遠的距離也不是問題。擡起手裏的鮮魚，付博的瞳孔裏染上了笑意：“四條！”
“這麽多啊！”容顏沒用金淑幫忙，自己提着魚往裏走，後面跟着一條大尾巴，消失在廚房門口。
古懿頭一歪，對着金淑的耳朵道：“我們倆是不是多餘了？”
“嗯…有點。”
“那咱們去準備桌子吧？”
“好。”
于是金淑和古懿去忙別的了。廚房裏的容顏和付博一塊做飯菜，熟能生巧，付博利落的處理好魚，打開調味料的蓋子，做得有模有樣，就像這家男主人似的一點不像客人。他記憶力好，打開冰箱拿出蔥姜蒜後，還順手從櫃子裏拿出盤子遞給容顏裝菜。
“你知道面粉在哪嗎？”
付博拉開底下的抽屜，裏面擺着好幾小袋面粉：“要哪種？”
面對他的認真和專注，只想試一把的容顏摸摸鼻子，不好意思了：“左邊第一個。”
“我找到裝修隊了，明天你有空嗎？”
“有空，”容顏想起了《傾城女帝》的事，幽幽的道：“我要去試鏡了，女一號，可能要忙半年。”
半年……
付博切洋蔥的手一頓，繼續喳喳喳的切着：“挺好的，恭喜你！”
“嗯，”氣氛有些壓抑，容顏笑眯眯的放下鍋，開玩笑的道：“你會帶着魚去探班嗎？”
“那我先問問它答不答應。”
超喜歡水煮魚的容顏咯咯咯的笑，靠着洗手臺的她眼珠子一轉，頑皮的拿起魚頭，對着付博的俊臉道：“先生，我不同意哦！”
于是，付先生豎起了大刀：“你說什麽？”
容顏眨眨眼：“……好吧，你贏了。”
別墅外面停着一排奢華的黑色轎車，目光深邃的顧煜沒有降下車窗，這可能是他最後的尊嚴了。
“付博在裏面，他拎着幾條魚。”
趙特助擡了擡眼鏡，疲憊的聲音裏夾雜着無奈。
顧煜陷入了回憶當中，她愛吃辣，但他不喜歡，聞到就會咳嗽很久，所以結婚的日子裏家裏沒有過辣味兒。胸口那點不愉快瞬間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苦澀，逗留在心田，久久揮散不去。顧煜收回沉沉的視線，容升說得對，她需要自己的空間，有交友的權利，是他不好，再次越界了。
額頭上的傷隐隐作痛，顧煜嘆口氣：“走吧。”
不是到家了嗎？趙特助瞥了他一眼，心領神會的對老司機道：“回祖宅。”
顧煜還不知道容顏買了新房子，否則，他絕不會忍着詢問她的沖動，黯然的離開這裏。
一排車遠去的同時付博端着麻辣豆腐放在桌子上，今天的菜肴非常豐盛，光小龍蝦就五盤。沒辦法，誰讓付博饞小龍蝦的身子呢？容顏摩拳擦掌的坐在椅子，今天玩天堂旋轉，喊上蟋蟀和螞蚱，輸的人當奴隸扒蝦殼！
吃完飯，總輸的古懿和金淑提出玩麻将！
容顏有了不好的預感，看向乖乖坐在自己旁邊的男閨蜜：“你會嗎？”
付博淡定的搖搖頭，感興趣的道：“我可以學。”
一朝回到解/放前，古懿的釜底抽薪太狠了。容顏的笑容漸漸凝固，等你學明白，我臉上全是紙條喽！立即撲到愛心軟的金淑懷裏撒嬌，摟住她的脖子不放：“咱們倆一組吧？”
忽然被搶隊員的古懿不幹了，撲過去拉住容顏的腳：“小姐！你自己的男閨蜜跪着也要堅持到底啊！”
“我也想哇！”
哈哈哈哈，螞蚱不厚道的拍扶手。
蟋蟀挑起眉毛，拿起車厘子塞到他嘴裏：“別吵，像鴨子！”
第二天下午才放晴，付博帶着容顏見了設計師，敲定裝修方案後開車去海邊兜兜風，吃海鮮。晚上八點，容顏坐上飛往L市的飛機。
苗導特意派車接人，在簡陋的辦公室裏試鏡，當場定了由容顏出演女一號。因為《傾城女帝》是馬上要拍時換的角色，所以特別緊迫，她剛簽完約，次日就進入工作狀态，拍定妝照，拍小視頻，拍宣傳用的照片等，忙到夜裏11點才可以休息。
“顏顏，我請你吃夜宵，”三十多歲的苗導也是個大美女，和容顏一見如故，非常投緣：“叫上你的兩個助理我們一起去喝粥。”
“好啊，”容顏歡快的答應了，夜裏喝粥易消化，不容易積食。她一邊讓化妝師卸妝，一邊給付博發短信。
苗導去了衛生間，古懿拿着包包走過來，故意撩閑的道：“小姐，你的閨蜜真粘人。”
“房子拜托他裝修了，我總不好當甩手掌櫃不聞不問吧，”容顏快速的移動手指回信，讓他早點睡。別有深意的道：“你羨慕呀？”
勾住金淑的肩膀，古懿學着容顏撒嬌的樣子，嬌滴滴的道：“我已經有了。”
“去，雞皮疙瘩全起來了，”金淑可沒開玩笑，英姿飒爽的型女忽然夾着嗓門說話，怎麽聽怎麽怪，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還是冷着臉的古懿帥，比男人正！
大家哈哈哈的笑，容顏把手邊的小捧花扔過去，沒砸到古懿，正巧落在剛打開門的陌生人懷裏。
“對不起，我不知道有人！”被一群女人盯着的他尴尬極了，指着旁邊茶幾上的撲克牌：“我是來拿東西的。”
“沒關系，下次敲門就好了，”金淑大大方方的怼他一句，伸手拿回捧花。外牆挂着女士休息室的牌子呢，還關着門，就算不是故意的也太沒禮貌了。
男人的臉紅了，不知所措的撓撓腦袋：“我是奚水，以後多多照顧。”
居然是男一號？奚水拿過新人獎，有過三次提名，差點就當上影帝了。他有偶像的高顏值，實力派的演技，聽說是個十分老實巴交的人，很受歡迎。沒想到還沒進組，先遇到他了。容顏站起身，笑盈盈的和奚水打招呼：“你好，我是容顏，要……”
“你不認識我啦？”
咦？包括古懿在內的所有人腦海裏都出現了問號，尤其是容顏，她的反應很明顯不認識他啊？什麽情況？搭讪嗎？
“老同學，我們念高中時是同桌啊？”為了加強說服力，他還舉幾個例子：“有一次你扭傷了腳，是我背到醫務室的；你手機丢了，也是我找到的有印象嗎？”
“湯……湯波？”
“對！我的本名，”他松了一口氣，開心的道：“謝天謝地，你終于想起來了。”
天啊，這是什麽緣分？又遇到了容柔的男配之一。他曾經是高中的男神，和原主朦胧過一段時間，都打算告白了，卻在敬老院裏遇到猶如天仙般純潔無瑕的容柔，他覺得，這才是女人該有的樣子。
呵，容顏的笑容更深了，帶着濃濃的諷刺道：“你整容了。”
是肯定句。
下不來臺的奚水郁悶了，依然客氣的微笑着：“沒有，你看你都把我忘記了，肯定記錯了。”
“不會的，我有畢業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