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暗流
容柔在出發前發過聲明,沒做任何隐瞞,所以幾百名記者、狗仔、粉絲沖到機場裏,場面非常混亂,也非常的壯觀。
幸好首都國際機場的保安超級厲害,拿着指揮棒,讓他們站在繩外,敢越雷池一步就讓派出所的人拖走,有一個算一個,絕不放過違反治安的家夥。
“來了來了!”
“柔柔!柔柔!看這裏啊啊啊啊啊!”
“我愛你!女神!”
和狂熱粉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記者團隊,他們冷眼旁觀,舉着設備拍攝。
“天啊,她就是舒晟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容柔?比圖片難看多了。”
“別瞎說,你想被她的粉絲撓成土豆絲嗎?”
“笑容也沒多美,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喜歡拿她和容顏比呀?”
“誰說不是呢?奇怪。”
透明的門往兩邊分開,高雲推着行李車,容柔揚起了嘴角,一邊往出走一邊擺手:“謝謝大家,謝謝。”
“容柔你好,聽說你在國外養胎,這時候回來是為了結婚還是舒晟?”
“菲霓欺負過你嗎?”
“你和舒晟是什麽關系?”
“顧總沒有來接機,你們的感情會不會因為舒晟改變?”
一群粉絲沖過來,将記者們推到外圍:“不許欺負柔柔,她已經很可憐了,你們這群人渣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出門被車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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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生孩子沒屁/眼。”
容柔聽見“罵聲”微微一驚,連忙折回來阻止:“不要吵哦,大家要和睦共處,”話落,她對着面紅耳赤的記者們彎下腰,九十度鞠躬:“實在抱歉,是我沒起到帶頭作用,讓你們受委屈了,我再次向你們鄭重的道歉!”
粉絲們瞧見容柔這麽卑微,這麽誠懇,頓時哭成了淚人。
咱們的天使總是那麽的善良,那麽的單純,我們一定要守護好她!
記者可不是傻甜白,不會被三言兩語打敗,更不會被她的示弱感動,拿着話筒就往前怼:“之前爆出來的唐鄧離婚案也和你有關系,可不可以回答一下到底喜歡誰?”
“唐華的女兒叫柔柔,是不是你的孩子?”
“這段時間顧總一次都沒去F國,你們分手了嗎?”
被問題淹沒的容柔紅了眼尾,楚楚動人,像朵被風吹雨打的可憐花朵。粉絲們又急了,憤憤不平的瞪着記者們,雙方旗鼓相當,劍拔弩張,要不是機場的安保隊長眼見不對,帶着二十多個人把容柔送出候機大廳,肯定會發生流血事件。
隊長打開商務車的門,将女星塞進去,再大力的關上門,走你!
一群瘋子追車跑,太危險了,汗流浃背的隊長來不及休息,又加入疏散人群的隊伍裏。按理說她是公衆人物,為啥不帶保镖?為啥不走其他通道?這不是給別人增加負擔嗎?萬一出事了不用負責嗎?
事實上,一個有底線的人,永遠猜不透沒有道德的人在想什麽。
商務車平穩的開在熟悉的街道上,容柔若有所思,陷入了回憶當中。
高雲坐在旁邊,正在挑挑揀揀的回複各界發來的信息,有慰問的,有質疑的,謾罵的直接忽略,突然想起一件事,高雲看向消瘦的人:“柔柔,顧總回答了嗎?”
“……”
“他的态度非常重要。”
“重要嗎?我以前也覺得非常重要,後來,被冷着這麽多天,我的心涼了,情淡了,孩子也沒了,”話落,容柔掀起裙子從裏面抽出一個墊子,狠狠的扔在地上:“我受苦的時候他在哪?別再提這個人,我不認識他。”
“好好好,你別激動哈!”高雲目光閃閃,嘴角勾了一下:“那,我們去找舒晟?柔柔,我知道你重情重義不愛麻煩人,可今時不同往日了,你的人氣跌得太厲害,正好借着媒體全在關注你的熱度東山再起。”
頭疼的司機聽不下去了,甕聲甕氣的道:“我們被跟蹤了。”
“什麽?”高雲往後望去,确實有幾輛車試圖靠近,想逼停商務車!
“不用管,只是一些不想和我分開的粉絲罷了,”容柔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壓下翻江倒海的情緒。以前她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是最尊貴的公主……轉了轉廉價的瓶子,其實,沒什麽是不能克服的。
司機回頭瞥了一眼:“私生飯吧?你們倆把安全帶扣上,我要加速了。”
“不能報警嗎?”
“高雲,她說是粉絲,”司機用容柔的話怼,反正他是一千塊顧來充門面的,不是正式員工:“喂?說句話啊?”
“加速吧,”高雲沒管容柔的意思,還以為是太陽呢?
老司機确實厲害,左拐右拐的硬是殺出重圍,帶着兩個女人準時到達目的地。收了錢,司機陰陽怪氣的道:“太危險了,下次別聯系我。”
高雲暗想什麽人啊,又不是沒給錢。容柔用手指打開別墅的指紋鎖,頭也不回的往裏走,高雲揉了下太陽穴:“喂,一共六個箱子呢!”
“我知道啊,怎麽了?”容柔轉頭看來,莫名其妙的道:“為什麽沒傭人?你提前安排了嗎?”
“安排了,她沒來嗎?哎……”高雲伸出爾康手,容柔居然進去了,一點幫忙的意思也沒有。就在這時,騎自行車的新傭人到了,她氣喘籲籲,渾身是汗的樣子別提多邋遢了。
“高雲,把車擡進去!”季敏欣從筐裏拿出包包,順了順頭發就想進屋,被高雲一把攔住了。
“季姐,你是不是哪裏搞錯了?”
“沒錯啊,這是我女兒的家。”
噗嗤一聲笑出來,高雲冷冷的眯起雙眸:“一,別墅屬于公司;二,容柔現在沒錢;三,你是我請來的保姆!”
“我以前待你不薄,你這樣良心不會疼嗎?”
“說得好像我白拿工資似的,”高雲沉下冰霜般的臉,指着馬路:“要麽當傭人,要麽滾蛋,我這裏不養閑人!
“你!”
“把箱子拖進屋,裏面全是容柔的貴重物品,別弄壞了,還有那輛破車,弄到沒人的地方去,省得丢容柔的臉,”高雲也順了順頭發,趾高氣昂的感覺太他/媽爽了,人啊,果然不能一根筋。
別墅只有兩層,小小的,還沒有游泳池和大陽臺,約莫一百五十平左右,和國外的花園洋房沒法比。容柔有點失望,忽然愣住了:“媽?”
季敏欣渾身一僵,扭着頭,不敢看女兒。
容柔噠噠噠的跑下來,拉住了她的手:“媽媽,你?”
才幾個月沒見,怎麽老這麽多?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而且手上全是繭子,還有密密麻麻的新舊傷痕。容柔捂住嘴巴,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軟軟的跪在地上,容柔痛苦極了,恨所有說愛她卻抛棄她的人!
“寶貝,媽媽沒事兒,咱們會苦盡甘來的!”
高雲不悅的挑眉:“容柔,晚上還有約談呢,哭腫了眼皮子咋見人?季敏欣,不是說讓你整理行禮嗎?睡衣全灑在地上了,你想讓容柔光/着睡嗎?”
“高姐!”容柔驚訝的瞪着她。
“等你火了以後罰我,打我,罵我都可以。”
容柔咬着下唇,十分為難,沒再為媽媽讨公道。
女兒目光裏的掙紮像利箭一樣射/穿季敏欣的心,一腔熱血瞬間涼了,失去所有光彩:“聽她的吧,”季敏欣彎下腰,卑躬屈膝的整理東西,将所有委屈吞入肚子裏。女兒居然靠不住?可不可笑?
她為容柔付出多少?家沒了,老公沒了,連親生的小女兒……也沒了。
吃完季敏欣親手做的飯菜,高雲在二樓挑了一間大屋子休息。關好門,她連忙掏出手機發短信:容柔流産了,和顧煜也分了,只是沒公布而已。
正在給容顏卷頭發的金淑掃了一眼嗡嗡震動的手機,拿起來遞給小姐。
懶洋洋的容顏還沒化妝,嘴角彎彎的笑了:“有趣兒。”
“小姐,高雲可靠嗎?”
“她現在應該是鄧盈的狗,我們不用管她,免得被誣陷,”容顏張開粉嫩的唇,吃古懿投喂的蘋果。清清脆脆,帶着誘人的芳香真好吃。容顏心情超好,刮了下古懿的鼻尖:“又要麻煩你的朋友了。”
“應該的,他們是小姐的保镖!拿着工資呢。”
“舒晟的律師很會玩游擊/戰,一時半會判不了,再耗着對咱們不利。你,讓他們想辦法放舒晟出來,他自然會去找容柔的。”
古懿一共介紹了五個人,其中三個退伍兵,兩個國外的傭兵,身手和腦子都很靈活,最重要的是講信用,肯下手,臨場發揮好不會拖你的後腿。容顏想着這些人的優點,又道:“把蟋蟀留下當司機,其他全派出去。”
“是,”古懿興沖沖的下樓了。
金淑彎下腰,雙手捧起容顏的小臉,四目相對時她溫柔的道:“已經到這種程度了,不打死狼……”後面的話沒說。
“會被吃掉嗎?”容顏笑得賊壞,猛地撲過去撓助理的癢癢肉。
在樓下用電腦開緊急會議的蟋蟀擡頭望去,銅鈴一樣的笑聲格外的悅耳,動聽,他的情緒也跟着飛揚起來,沒那麽沉重了。
今天是開庭的日子,舒晟憔悴的坐在椅子上,法官問什麽,他就答什麽,一副坦坦蕩蕩我沒有錯誤的架勢。
粉絲們圍在法院外面喊加油,被警告了以後乖乖的坐在地上等,頂着熱辣的太陽,哪怕快中暑了也沒離開。
混在人群中的螞蚱打個哈欠,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開始煽動周圍的人:“哎,你們猜猜舒哥為什麽要出國?”
“廢話。”
被腦殘粉怼的螞蚱也不生氣,摸了摸下巴接着忽悠:“我有親戚住在福園,你猜他看見誰了?”
“你到底想說啥子?”
“他看見了容柔!”
“什麽?”
“噓!你別吵,”螞蚱知道她上鈎了,四處瞄了一圈,周圍的衆人也豎起了耳朵:“舒哥因為她攤上官司,她倒好,連面也不露。我一個人不敢去找她,但法不責衆,咱們一起去質問呗?”
坐在前面的男粉猛地回頭瞪來:“你說得是真的?”
怕怕的捂住胸口,螞蚱張了張嘴,裝成一臉懵/逼的狀态:“我我我…發誓,要是說錯一個字不得好死。”
此男是最早期的熱衷粉,也是舒晟的大粉頭之一。他猶豫了一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幹了。于是他捅捅旁邊的人,貼着耳朵說計劃。一傳十、十傳百,有車的提供座位,沒車的組團約網車,一股腦的沖向容柔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