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7)
此孫則把罪過降在了栽培着七寶妙樹的花娘的頭上,密室裏的那些女人的屍骨就是這麽來的。
不過七寶妙樹長出的財寶越來越少不是因為花娘栽培不好,而是有七寶妙樹本是天界靈物,孫則以私欲将之占為己有,把七寶妙樹藏在陰暗的地底下,七寶妙樹也就很難長出財寶了。
直到今天,薛琉璃重新把七寶妙樹帶到地上,七寶妙樹已經衰弱得很厲害了,他感覺到這棵植物近期不可能再長出財寶了,但是這也沒關系,他薛琉璃不缺錢花。
不能再讓任何人知道七寶妙樹會長財寶的秘密了,即使是寧霜霜,薛琉璃也用一個非常爛的理由糊弄過了,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七寶妙樹長出財寶,誰又會相信一棵植物會長出人間珍貴的七寶呢?其實薛琉璃已經不想七寶妙樹再繼續長財寶了。
快點讓他知道七寶妙樹附着的‘罪’到底是什麽吧……薛琉璃一直在等待下一次夢的延續,所以他才會一有空閑的時間就睡覺。
……
“你真是煩人的蛇精,沒有男人你就會死麽?”孫墨殊不耐煩的轉過身去對着跟了自己整整十天的蛇妖流夢發問道。
孫則死了,孫墨殊一點也不傷心,他的肉體是孫家大少爺沒錯,可是靈魂卻是另外一個人,靈魂支配着肉身,所以他一點也不難過,即使是孫家的其他幾位少爺也死了也與他沒有任何幹系。
神秘的男人在孫家的事情了結之後就放了流夢自由,薛琉璃也是如此,沒有人再需要流夢的幫忙了,與薛琉璃分道揚镳之前,流夢又從他那裏得到一瓶血液,她真的感動到不行,可是薛琉璃哪裏有這麽好心,她以為自己自由了,可是一瓶血液卻讓她再次成為了薛琉璃的‘奴隸’,薛琉璃吩咐流夢要照顧孫墨殊,真是氣死她了。
不可能把自己答應了薛琉璃的事情告訴孫墨殊,這麽丢臉的事情她怎麽可能會告訴一個想要殺死的對象,若不是流夢很喜歡薛琉璃,她死也不可能為了一瓶血液再答應照顧一個活死人。
“我說過要殺了你,不是缺不缺男人的原因,再說了,你看我堂堂的塵夢旋旎的花魁會缺男人麽?!笑話!”
“我看就像。”孫墨殊真是讨厭被女人這樣跟着,他以前都是跟随着逢泰大人四處走動,但是像這樣被女人尾随得緊緊的可是頭一回,薛琉璃那個奸詐的狐貍又用了什麽手段将流夢當監護人,一直監視他的一句一動。
“哧……”流夢也懶得跟孫墨殊一般計較了。
薛琉璃得到了寶物,他們什麽也沒得到。孫墨殊肯定要回到逢泰行會裏替逢泰大人打理行會內部的大小事務,而且孫墨殊已經成為了薛琉璃的客人了,他要替薛琉璃永遠的守護逢泰大人,不可以将薛琉璃的事情告訴被送去未知地方救治的逢泰,孫墨殊從薛琉璃那裏得到了非常好的代價……
只是,孫墨殊覺得自己好像無法遵守與薛琉璃的交易,逢泰大人若是回來了,真的忘記了薛琉璃,那其他人呢?若有一天逢泰大人突然又瘋了呢?他一定會去找薛琉璃的,一定會的。
立城楊家很早就收到了薛琉璃的第二封去信,薛琉璃是向楊家人報了平安和說明婚約已經解除了,恐怕楊家會更加害怕見到薛琉璃了,因為在柳青青與孫長樂婚約解除之前先傳出孫家老爺的死訊,楊家人怎麽想都覺得此事絕對與薛琉璃有關,所以楊家人再也不想與薛琉璃扯關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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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薛琉璃只收取了定金,楊家還欠着薛琉璃一個重大的代價,楊家主母知道有朝一日薛琉璃一定會再次來到立城讨要代價的,在此之前,楊家要好好休養,為的就是防止楊家也發生孫家那樣的慘劇。
薛琉璃已經被楊家人認定為妖孽了,真正的妖孽。
一路與寧霜霜做伴前往碧城,薛琉璃并不是真的想去散心,最主要是要見到寧霜霜的叔叔雲時遷,那個欠修理的酒鬼邋遢男人,他想過了,若是有機會去碧城一趟,雲時遷就死定了。
從安城出發去往碧城可要比回封城要遠一些,途中要經過梅城、初月城和幾個小縣鎮才可以到碧城,碧城比封城熱鬧,聽寧霜霜一路炫耀着家鄉的風景和百姓,薛琉璃有點懷念三年與逢泰在煙城相處的那段日子,如同寧霜霜描述的一樣溫暖幸福快樂,只是他們不能在一起。
幫柳青青一個忙,‘代嫁’入孫府讓薛琉璃吃了很多苦頭,但是他也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在那段日子中,薛琉璃經歷了兩次差點都要失去逢泰的慘痛的打擊,他這次跟随着寧霜霜在一起也不敢呆久,只是稍微逗留一陣子就回封城。
看到了薛琉璃從噩夢中再次驚醒過來,寧霜霜又立刻找他聊一些開心的話題,讓他沒有時間回想起噩夢,“琉璃,我們很快就要抵達梅城了,幹脆我們在梅城呆上幾天?聽說梅城最近要舉辦盛大的奴隸交易會呢!”
擦了擦額上冒出的冷汗,很久都沒繼續夢的延續了,薛琉璃又陷入了噩夢的困境中,睡得越久整個人就越痛苦,但是有寧霜霜在一旁邊逗他開心,他到覺得在噩夢中驚醒也不是那麽讨厭的一件事情了。
“奴隸交易會?”
“是啊,梅城可是祁國最出名的奴隸販賣地,梅城當地的奴隸交易會場都成了有錢人游玩的景點之一了呢,我也只是聽說而已,心裏很好奇,可是我并沒有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意思,琉璃你可別誤會了。”寧霜霜既興奮又懵懂,她是對梅城販賣奴隸會場景點很興奮,懵懂是因為她不知道為什麽梅城會是一個販賣奴隸的爛俗之地。
“随你高興吧。”薛琉璃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寧霜霜是這馬車的主人,他現在只有楊家給的定金在身,如果他忤逆了寧霜霜的意思,他也不好意思繼續在馬車上呆下去了,薛琉璃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男人。
寧霜霜高興得一把抱過薛琉璃,又再次提起了薛琉璃讨厭得要死的客人雲時遷,“琉璃果然是個大好人,難怪雲叔叔這麽欣賞你!”
每次聽到寧霜霜說雲時遷是多麽多麽欣賞他,薛琉璃就覺得好不自在,那個酒鬼會欣賞他就怪了,雲時遷是薛琉璃遇見的最難纏的客人之一,若不是雲時遷給出的代價讓他很心動的話,薛琉璃才懶得攤上雲時遷那個麻煩鬼。
“被他這麽欣賞我可承受不起,那個混蛋最好別讓我在碧城遇見了……”
寧霜霜對薛琉璃的敬佩可是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他讓她見識到什麽是妖怪什麽是活死人,寧霜霜早已把薛琉璃當作親人看待了,不過這只是她單方面的想法了,薛琉璃似乎還不太喜歡與人有深一步的聯系,大概除了那個美麗的紅衣女子之外,薛琉璃不會把重要的那份心意分給其他人了。
103奴隸之城
103奴隸之城
從安城連夜趕路出發,一路上的颠簸讓薛琉璃身子都麻痹掉了,受傷的大腿無法正常的行走,所以寧霜霜想要快點趕回碧城找爹娘為他醫治腿傷,可是寧霜霜又聽聞屬下說起梅城近期會有奴隸交易會,那可是幾年難得碰上的大節會,後來薛琉璃為了滿足寧霜霜的好奇心就答應在梅城稍作停留一陣子了。
趕馬的車夫在外頭跟寧霜霜報告了下路程和接下來的安排,“小姐,很快就要抵達梅城了,客棧也已經事先派人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就行,不用事事都跟我打報告,煩死人了啦。”寧霜霜沒好氣地回了車夫的話,她可是很讨厭這些被爹娘派來‘保護’她的寧家護衛,她也會武功啊,就不懂爹娘在想些什麽,每次都要派人盯得死死的,一點自由也沒。
一路上趕馬的車夫是碧城寧家的專屬仆役,寧家上下的仆役都會武功,特別是寧家小霸王寧霜霜要外出游玩,寧家兩老可不能疏忽大意了,這次寧霜霜到孫府大鬧幾日,寧家派了近百個護衛保護她的安全,還真是夠不放心這個小丫頭的。
“霜霜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薛琉璃覺得寧霜霜就是不明白寧家兩老的苦心,若換作是他的話,他高興還來不急呢,只可惜他從一出世就被親爹娘抛棄了,幸得薛婦人救助才活到了現在。
“我才沒有不知福,他們很煩的,如果琉璃也是寧家的孩子的話就一定感受得到我的痛苦!”
薛琉璃也知道從小到大都被捧在手心裏那種感覺,寧霜霜就是沒有失去過,所以不知道她現在是那麽幸福,她現在還很天真說出這樣的話,等到了時候,經歷過了也就跟薛琉璃一樣了,明知寧霜霜的回答,他還是多餘問道:“真的很煩麽?”
“真的啊!”寧霜霜別別嘴巴,薛琉璃怎麽就擺出一副不置信的模樣?
“真的?”薛琉璃也覺得自己好煩人,一個問題又問了第二遍。
“真、真的!”但是這次寧霜霜被薛琉璃不置信的眼神盯得好心虛,她回答的時候也結巴口吃了,薛琉璃到底是相信她還是不相信她?一個問題問了兩遍了,寧霜霜也以為自己會很快就回答同一個問題,可是不行,第二次回答的時候,她明顯猶豫了。
“霜霜果然還沒長大,再等些年頭,你自然會明白自己到底幸不幸福。”
“嗯?!”
“呵呵……”
話說練武之人聽力都特別的敏銳,薛琉璃與寧霜霜在馬車裏的談話全部都被趕馬的寧家仆役聽個一清二楚了,從安城出發那一日,趕馬仆役就注意起能制服得寧家小霸王服服帖帖的薛琉璃了,趕馬的仆役本以為薛琉璃只是個靠女人生存的小白臉,但是現在看來并是那樣的,寧家的小霸王果然是遇見了克星了。
馬車又在官道上行駛了一個時辰,梅城到了。
寧家的仆役為寧霜霜打點好了一切行程安排,不管走到哪裏,只要寧霜霜想作停留,仆役就為她找好客棧買好日常要用的東西,若是要離開了也會早寧霜霜一步收拾好行李,寧家的仆役被訓練得僅僅有條,可是身為小姐的寧霜霜卻很随心所欲,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仆役雖然很盡心盡力可都還滿足不了她的要求。
可是讓薛琉璃陪同着她一起回碧城的一路上,寧霜霜變得聽話了,也沒再那麽随意的指示仆役東奔西跑了,也沒提出無理的要求讓仆役去白忙活,而且寧霜霜還學會忍讓了,若是以前,寧家仆役是根本就不想到寧霜霜外出一趟就會産生這樣變化。
只因為一個男人,一個美得叫人羨慕不已的很驕傲又神秘的男人——薛琉璃。
寧家的仆役在梅城找了一個很清淨的客棧讓寧霜霜二人落腳休息,梅城很大很熱鬧,而且最讓人眼前一亮的是滿街市販賣的奴隸,不管是在大街還是小巷,那些被鐵鏈鎖着的身子骨單薄或健壯的奴隸滿目琳琅。
入住在梅城的平安客棧,薛琉璃特地把房間改成了窗口面朝河流的廂房,終于寧霜霜分開了,他落得個清淨,一打開窗口望外看去,窗口确實是面朝河流不錯,但是河流上的船只多得密密麻麻,而且船只上也販賣着奴隸。
“真是令人讨厭的氣息。”薛琉璃站在窗邊看着船只上被鎖着奴隸,心裏泛起一絲不愉快的情感。
祁國雖不是一個治安非常差勁的國家但是也不至于會有一個專門販賣奴隸的城鎮才對,但是梅城是個販賣奴隸的城鎮子卻是事實,平安客棧的掌櫃跟薛琉璃也唠叨過幾句,梅城販賣的奴隸都是從祁國各地搜羅來的,很多有錢人家都會特地跑來這裏買一些聽話奴隸當家仆。
“幾年一度的大節會,梅城奴隸交易會,不知道當日情況會如何,只希望不要再發生事故就好了,我現在可是帶傷在身,經不起折騰了……”
大概會安定一陣子,因為薛琉璃大已經闖過去風浪了,在下一波大風浪再度來襲之前肯定會有一陣子是風平浪靜的,摸了摸被劍刺傷的腿,那個傷口可是從腿的正面穿透到後面,形成了一個血窟窿,現在他還能勉強走路,算是薛琉璃神經過粗了。
寧霜霜把薛琉璃帶到客棧安頓好後,她立刻出到梅城裏游蕩去了,她的活潑好動遠遠超過了薛琉璃的定位,一連颠簸了兩天沒能好好入睡,可是一來到梅城之後,寧霜霜根本就沒有想在客棧好好休息的意思,她的興奮度又高漲了,而且還胡來嚷嚷着要買幾個奴隸,但是薛琉璃沒把她的話當真。
薛琉璃在客棧房間一連沐浴了好幾次,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腿總是流血,那種血紅的顏色總叫他想起逢泰,不管包紮得太結實,血液都會從血窟窿中流出,連止痛藥抹上去都不見管用了,其實薛琉璃也用不着止痛了,經常會渾身震痛的他已經逐漸習慣被疼痛折磨了。
血窟窿算什麽?手上的傷算什麽?腦袋會因為他想起誰而隐約疼痛算什麽?薛琉璃不再在乎這些繁瑣的事情了。
躺在柔軟的床上,身子骨都得松了,多久沒這樣好好的睡在床上了呢,薛琉璃自己也記不清楚,他只記得自己在孫府的時候一直在忙,忙着和孫長樂鬥嘴,忙着吃孫家廚子燒的飯菜,忙着調查孫家老爺的事情,直到完了,離開了也未得休息,今天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讓我延續那些‘罪’的碎片附着的夢吧,求求你們快點顯靈,河圖洛書、九天金線、七寶妙樹、紫绶仙衣不管哪一個都好,讓我快點知道真實的‘罪’,想要改變命軌,想要從孤獨中脫身……”
薛琉璃無聊的在床上呢喃自語,但是他說的是真心話,他确實想快點延續那些不是噩夢的夢,自上一回去往九天之界第二回見到織女已經過去很久了,那個住在翠星宮名喚星子的神明讓薛琉璃好生在意。
星子的那個眼神,一直在望着薛琉璃,她似乎早就知道那裏站着一個人,而且她的眼神并不陌生,帶着同情和無奈望着他好一會兒。
薛琉璃祈求夢的延續太強烈了,在他睡着之後,戴在手腕上的九天金線竟閃爍着平常不會閃爍的金色的光芒。
九天金線被逢泰當作武器使用,而九天金線的本來就是個武器,可是九天金線沒用來殺過凡人,這次九天金線閃爍着光芒就是為了回應薛琉璃強烈的祈求,他的靈動波升華得太劇烈了,不止是九天金線,連其他先天至寶都産生了反應……
貼身佩戴的九天金線回應了薛琉璃的祈求,此物将薛琉璃帶往了另一個地方,并非他去過兩次的九天之界,九天金線的靈與薛琉璃的靈連接成一線,閃爍不定的金光很快也平和下來了。
104陌生的夢
104陌生的夢
來了來了,薛琉璃在夢中‘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來到一座大山裏,這山給他的感覺不像是天界,當薛琉璃發現了山裏的樹木群中飛過幾只翠青麻雀之後,他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這個夢與上次的不一樣,這裏果然不是九天之界!可是這裏是哪……好不容易延續了夢,好不容易沒有做噩夢,為什麽這次夢到的卻跟上次夢到的完全不合?”薛琉璃還以為自己辛苦祈求換來的夢的延續會繼續着上一次遇見織女過後的事情,但是并不是這樣的,不知道是哪一件法寶将他帶到陌生地方來了。
“啾啾,啾啾……”這山裏的鳥兒特別多,鳴叫總是接連不斷。
薛琉璃發現山裏空曠無人出沒,他當然不可能傻傻站在這裏等着人出現了,找了一條合适人走動的路徑,薛琉璃開始山間尋寶大作戰……總覺得這樣好傻。
這山間的樹長得很高,大概每一棵都有十米這樣,而且樹幹壯得要兩、三個小娃子手牽手着才能圍繞樹杆環抱成一個圈,很少走動在山間的薛琉璃覺得自己似乎來到不可思議的國度,像現在這樣美麗清淨的地方,若是祁國也有的話,薛琉璃肯定要特地跑去散散心。
“嗷嗚!嗷嗚——!”差不多要走出山間樹林子了,一聲又有一聲的狼嚎讓薛琉璃停止了前行的腳步,他不是在害怕被狼襲擊,這絕對是在夢中,在夢中的話他就不可能被狼咬,但是他一只狼都沒瞧見,可是狼嚎聲卻意外的離他很近。
總覺得那幾聲狼嚎很凄涼,薛琉璃放心不下也就跟着四處尋找了起來。
“嗷嗚!嗷嗚——!”那狼嚎聲越來越凄慘了,整一個好似掉進了獵人的陷阱的可憐小狼尋求着母親救命的叫喚聲。
薛琉璃也就加快了腳步,耳朵仔細聆聽着狼的哀嚎聲到底從哪個方向傳來。
“嗷嗚……嗷嗚嗚……”哀嚎變小聲了,再這樣下去不會就要叫喚不出聲了吧?薛琉璃有些擔心那只狼了。
只是在夢中,即使他見到了那只狼也做不出什麽幫助,試問自己還要繼續找下去麽?如果放着不理會的話,自己內心又會産生一股焦急不安的情緒,只是夢而已就能讓他有這樣的情緒,果然是要去看究竟!薛琉璃是個多管閑事的人。
“貌似聲音是從南偏西的方向傳出來的。”第三次聽到狼的哀嚎,薛琉璃試着确認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南偏西方向,試着走過去看看就知道了,如果不對的話還可以走回來原地重新确認過一次,直到找到為止。
絕對要找到那個引起薛琉璃注意的哀嚎的狼,這次的夢不可能沒有任何理由就将他帶到這個空曠無人的山間來,只要能引起他的注意的事物,他一定不會錯過。
南偏西的方向……有一個十來米深泥沼坑,這确實是山裏最天然最能讓人和動物中招的強大的陷阱,泥沼是天然形成的大陷阱,如果在山裏有人一個不小心一腳踩進了去,想要逃脫的希望可是很渺茫的,如果是動物的話,那簡直就是最終的地獄。
在那個十來米深的泥沼坑裏,有一頭雪白的幼年狼在掙紮着,可是那頭白狼掙紮得太厲害陷得就更深了,現在它差不多要沒入了泥沼裏了,只剩下半個腦袋在泥沼外呼吸、嗚嗚哀嚎。
要救它麽?薛琉璃只想到這個,可是他應該不用去想的,因為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然後薛琉璃自我嘲笑着自己的逞強多事,找來了纏繞在樹上的粗藤條快速的紮成一條麻繩,薛琉璃将樹藤一頭綁在樹杆上,一頭綁在自己腰間,他這樣可不算是有勇無謀了吧?
只身跳入泥沼坑裏,薛琉璃感覺不到滾入泥沼坑時摩擦的痛,連同他腳上的傷也沒有再流血,果然是在夢中……
“別動,我來救你!”薛琉璃知道那頭狼不可能聽到他的聲音,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喊出來了,怎麽就這樣傻呢?在夢中他能改變什麽?只要眼睜睜的看着不就好了,非要做出這樣的蠢事。
“嗷嗚嗚……”雪白的幼年狼發出最後一聲哀嚎,然後整體都沒入了泥沼中去了。
薛琉璃沒有趕上,但是他也跟着陷入了泥沼中去,伸手在泥沼中摸索着剛剛陷進去不久的雪白的幼體狼,可是不管薛琉璃怎麽去摸索都無法抓到一只狼腿子,真是急得他汗水直流,眼睛也在肮髒渾濁的淤泥中看一看哪個地方冒着氣泡。
“真是蠢極了,我正在延續夢,又怎麽可能……”
“唏,唏,唏!”意外總在薛琉璃懊惱的時候發生了,這次也不例外。
聽到稀疏稀疏的一些響聲,薛琉璃眨巴眼睛一下就發現泥沼坑已經被無數根金色的線包圍成一團了,金色的線很細,像似頭發一樣細,不過認真一看卻比頭發還要細上許多,而且還很柔軟,看起來是很柔軟,但事實上只要CAO縱着這些金線的人決定這線的軟硬利鈍,這些金線就會随時變成殺人的武器。
“這是什麽線?打哪來的?而且還是金色的,莫非都是用金子打造?”不怕死的薛琉璃立刻就伸手去摸了那些數不清楚的金線,他朝着金線的源頭尋去,那些金線似乎是從天上下來,延伸了好長好長都看不到CAO縱着金線的主人到底什麽樣子。
“嗷、嗷嗚嗚……”幼體白狼的哀嚎再次響起了。
薛琉璃看着探入泥沼坑裏的金線将白狼挖了出來,幼體白狼已經搞得一身髒呼呼的了,看不見它原本白淨可愛的模樣,不過多虧了這些金線才讓它活了過來。
“哥哥,你看這小白狼髒兮兮的,不如我們帶它去天池洗個幹淨吧?”
“就你事多哦,救了它還不成,還要幫它洗澡,你連自己都管不過來了!”
“哥哥別這樣說嘛,我會很認真的照顧它的,幫它洗澡完後就放它回凡間,我保證這是真話哦!”
“怕了你了,次次都要跟我撒嬌,天上地下就你最得寵了,淘氣鬼。”
“嘿嘿。”
……
從天上又傳來兩個小孩童的聲音,不,準确的來說,應該是一個稚氣的孩童與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的聲音,随着白狼的被救起,從天上延伸至泥沼坑的金色的線也都全部收了回去,白狼也被金色的線攜帶着一同上了天,只有薛琉璃還傻呆呆泡在淤泥中望着咳着泥的幼體白狼嗚咽嗚咽的消失了。
僅僅是這樣一次短暫又令薛琉璃搞不清楚原委的事故,比起在九天之界遇見織女、蠶神都還要更讓薛琉璃着急的想要知道下文,那CAO縱着金線的天上的神明。
在夢中,他什麽都改變不了,即使覺得自己真的有觸摸到藤條,即使自己奮不顧身的滾下了泥沼坑,即使他不怕肮髒的淤泥染臭一身伸手去摸索着幼體白狼,但是那都是薛琉璃本身的錯覺而已,其實他什麽都沒有碰到,只是他一味的在夢中肆意妄為罷了,如果他不去救那只白狼,它最後也會被神明所救走。
薛琉璃又譏諷着自己的無知和愚蠢,在泥沼坑閉上了眼睛,下一次,下一次絕對不要在夢中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105醜顏奴隸
105醜顏奴隸
“公子,小的給您送晚飯來了。”
門外,客棧小二的聲音準時在薛琉璃從夢中醒來的第一時間響起了。
晚飯……又一覺睡到了晚上了,不知道寧霜霜在外頭玩得可好?薛琉璃掀開被褥穿鞋子起了身,去為小二開了門,他懶得回應小二了,只要替別人開了個門,小二自然也知道該怎麽做了。
小二畢恭畢敬的将飯菜端到桌子上擺放好了就退出房間了,薛琉璃冷漠的态度讓他有些害怕,再加上薛琉璃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的,盡管薛琉璃有着一張俊美的臉,小二也不會認為薛琉璃xing情能溫和到哪裏去,他見識過很多這樣的客人。
有些怪脾氣的客人總是長得一張非常俊美的臉蛋,而薛琉璃給小二的第一印象就是如此,長得好看也沒用,身患殘疾可是很容易被姑娘家嫌棄的對象。
梅城夜間的燈火很明亮,薛琉璃一直沒有關過窗戶,從進到房間以後就一直開着,靠着河流的房間經常有風流穿過,他喜歡沐浴着夜風享受用晚飯,在孫府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在錦繡閣的時候也是,薛琉璃一直開着窗等風撫過自己的臉和脖子,那種涼涼又柔和的感覺很舒服。
“撲嗵、撲嗵、撲嗵。”風還沒吹過,窗外的河流卻響起很多人落水的聲音,如果不是人落水了,也該是什麽重物掉進河流裏了才對,不然不可能會發出那樣的聲音。
薛琉璃也覺得餓了,窗外發生什麽事情他一概都不想理會,夾起一塊鮮美的魚肉塞進嘴巴裏與米飯一起咀嚼,薛琉璃激動地贊美道:“哦哦,味道好極了,梅城的小客棧的廚子做的飯菜味道也不賴啊,好想花錢雇用一個廚子回封城了。”
薛琉璃可能是因為自身廚藝不怎麽樣,所以不管他在哪裏品嘗到別人煮的飯菜都覺得非常的美味,他自己長年以來都吃着自己煮的硬邦邦、半生不熟的米飯,燒得接近糊掉的菜,鹹得可以浸魚幹的湯頭……那可真是噩夢般的生活。
“抓住那個醜丫頭,別讓她跑了,她可是本大爺花了一兩銀子買來的奴隸!”
“是的,客人,我們将派出人手将她抓回來!”
“廢話,抓不回來你們還做什麽奴隸買賣,竟然敢把如此醜陋又粗暴的奴隸出售給本大爺,想被梅城的城主關進大牢麽?你們這些黑心的人販子!”
“客、客人,請您息怒,息怒!”
……
原來本吃飯吃得好端端的,寧霜霜也沒有突然跳出來打擾到薛琉璃的雅致,可惜窗外發生的事情卻讓他不能靜下心來吃飯,但是因為現在腳不方便走路的原因,他也懶得去瞄一眼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其實從那些人群大聲的對話中也可以知道又有人拿點點銀兩充大爺了,不過大爺可不是那麽好充的。
“乓啷——!”正在繼續咽下一小塊瘦肉,薛琉璃又被自己所在房間的陶瓷破碎聲吓得被肉卡住了喉嚨。
“咳咳、咳!該死的……”還讓不讓他過日子了!難道大風波度過後不是該是寧靜來臨嗎?連吃個飯都被菜卡到喉嚨,薛琉璃匆匆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飲盡将卡在喉嚨裏的肉沖灌下了胃裏。
“嘭咚!”又發生了什麽事情?拜托不要接二連三的搞特殊行不行!
薛琉璃粗暴的将筷子‘吧嗒’一聲的拍放在桌面上,他已經沒有心情再吃下去了,才享受得半天的寧靜就讓他開始受折磨,這老天爺是故意和他過不去呢……
“誰?!”薛琉璃走到屏風前面,油燈的光将屏風後站着的人的影子倒映在了地面上,他就納悶了,這是賊幹嗎非要在他吃飯的時候闖進來,難道做賊的不是應該挑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動手的麽?
躲在屏風後的人似乎知道薛琉璃就站在屏風前面,那人害怕得身子哆嗦不定,一聲都不敢吭,這讓薛琉璃一心煩就将屏風拉開了,屏風後站着的人吓得立刻畏縮到牆角落去了,那人髒兮兮的樣子令薛琉璃想起了夢中陷入了泥沼坑的那只幼體的白狼,如今他看到的人披頭散發,皮膚黝黑,臉都埋了起來不敢讓薛琉璃見到。
“你是盜賊?”薛琉璃問着那人話,不過他沒有得到回答。
不過薛琉璃很快就知道這個髒得像乞丐一樣不知是男是女的人的身份了——奴隸。
在梅城要想分辨一個人的身份的高低,一是要看穿着打扮,而是要看氣質長相,三就是要腰上挂着荷包是大是小,但是有一種人不用看打扮、長相、荷包就可以得知身份,那就是奴隸,梅城販賣的奴隸都會被鐵鏈鎖着手腳。
薛琉璃蹲了下來,他仔細瞧了瞧這個奴隸的皮膚,真的不似普通人那樣青黃或是白皙,這個奴隸的皮膚明顯比較黑,這個奴隸大概也是貧窮人家的孩子不然也不會被太陽曬黑成這樣,更不至于被賣給人販子作奴隸轉賣給有錢人家。
“你就是剛剛那河流上被某大爺買下又逃走的奴隸吧?”
又髒又黑的小奴隸聽到薛琉璃溫柔的問話,她把臉兒側過去看了他一眼,長長的頭發遮擋住了她的臉,她的眼睛透過發絲的縫隙打量着薛琉璃,顫抖的身子也就停止了顫抖,似乎是覺得薛琉璃沒有惡意思就冷靜下來了。
薛琉璃總是得不到奴隸的回答,他也懶得再問了,不管這個突然闖進他屋子裏的奴隸是不是剛剛被別人買下又逃跑的那個,總之薛琉璃會等到這個奴隸自己走出去,他才懶得管別人的事情,而且這個奴隸也不可能支付得起代價。
“啊、啊……”小奴隸發出啊啊的叫聲,她想喊住站起身要離開的薛琉璃,小奴隸以為薛琉璃會去給人販子通風報信,無法說話的她只能雙腳跪着跟薛琉璃‘走’了好幾米路,小奴隸本想扯過他的衣服,可是在她看到薛琉璃身上穿的衣裳看似很華貴的樣子也就不敢扯了。
薛琉璃皺着眉宇,凝視了跪在地上的小奴隸一直磕頭,發出啊啊的聲音,但這個奴隸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啊啊、啊……”小奴隸指了指窗外又指了指自己,雙手在胸前比劃着什麽,可是薛琉璃一點也看不懂,但是他明白了一件事,這個小奴隸的舌頭被人販子割掉了。
薛琉璃的心比誰都要軟,這個小奴隸明顯沒有任何金錢和本事,他卻傻得對她伸出援手,他這錦繡閣的老板什麽時候改行做了慈善堂的掌櫃了?真是煩躁死人了,嘆了嘆氣,薛琉璃還是要留下這個小奴隸了,“不要拼命的磕頭了,我又不是梅城的人販子,更不會把你轉賣給別人,起來吧,過來這邊吃飯。”
“……”小奴隸是想求薛琉璃暫時讓自己躲一躲,可是她不知道那個男人把她雙手比劃理解成了什麽意思,她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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