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7)
璃到是狠得下心。
待薛琉璃下樓用膳之後流夢才敢再次幻化為人形,她快速的一伸抓起放在桌面上的盛滿了薛琉璃血液的小瓶子,流夢迷茫地呢喃着:“在那個神秘男人沒出現之前,我與主人的交易本就不公平了,可是主人他為何還要對我這麽好呢?。”
擰開瓶塞子,流夢将瓶口湊到嘴邊,張開口就慢慢喝着那可以治療自己傷勢的血液,很腥很濃,但這樣的血液對她一個蛇妖來說是極品的美味,不僅可以治療傷勢還可以加快修煉提高自身的修為,薛琉璃簡直是人間罕見的妖怪衷愛的食物。
接下來,流夢也該有所行動了……
妖怪并不是每個都會知恩圖報,但是流夢不是那種沒良心的愚蠢妖怪,她雖沒大多數的妖怪強大,但她至少知道為人處世的生存之道,若流夢不懂得怎麽與人類作交易,那麽昨天晚上她就該死在神秘男人的手上了。
隐匿了自己的身形,流夢化作一抹輕盈的熒光飛出風荷別院的閣樓內,一路朝着孫府外飛去,根據薛琉璃的指示,她現在應該到外面打聽有關孫府的一些傳聞和流言,到了孫府之外,流夢又幻化為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婦人,快步朝着安城的一個反派行會的據點方向走去,想要打聽情報的話,選擇去反派行會那是最好不過的辦法了。
060墨騙之秀
60墨騙之秀
安城是祁國的王都,所以在這個城鎮裏會有許多行會的據點建立在此,有正派的行會也有反派的行會,兩者不同點就是一個建立在地上,一個建立在地下那麽簡單而已,正巧流夢曾接待過一個反派行會的頭目,還從那位頭目的手上得到了行會的通行令牌。
在安城最大的銀豪賭場地底下的就有反派行會銀槍行會的據點,而且還是銀槍行會的總據點。
安城北華街,銀豪賭場。
在流夢一腳踏進賭場大門的時候,她身後緊跟着安城朱家的二少爺朱光德,朱光德眼睛一亮就瞧見了駝背衰老的流夢,他指着流夢對下人們笑道:“喲,這年頭可真是什麽人都有啊,連老太婆都跑來賭場湊熱鬧了。”
“嘿嘿,這老太婆還有什麽可抵押的?難道是貞潔?”朱光德的幾個下人說的話更難聽,不僅是在嘲笑而且還另有羞辱之意。
“貞、貞潔?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別逗本大爺笑了,這一個皺巴、巴巴……”朱德光明擺着是小人得志的那類纨绔子弟,平常他走到哪就諷刺人到哪兒,他一直是臭名遠揚,安城裏沒有不知道他大名的人,只是礙于朱德光的老爹是朝廷大臣,所以才沒人敢頂嘴罷了。
只是流夢不是凡人,她根本就沒把朱德光的那狗屁高貴身份看在眼裏,還沒等朱德光說完話,她将藏匿在袖子裏的沾有蛇毒的銀針射入了他的喉嚨裏,朱德光立刻說不出話,臉色由紅潤變得鐵青,很快就應聲倒地了。
“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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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麽回事……”
“來人,大夫,救命——!”
朱家的幾位下人看到朱德光突然倒到了地上,身子一陣陣的抽搐着,臉色發青發黑,四肢都僵住了,他們吓得在銀豪賭場的大門大喊,很快就招引來了不少圍觀的群衆,但是那些群衆僅是來圍觀,而不是來救命的。
流夢冷冷的笑着,一轉身就沒入了銀豪賭場,因為朱德光出事了,賭場裏也有不少人出去圍觀了,正好讓流夢借機抓來一個賭場裏的夥計,她出示着銀槍行會的黑銅令牌,低聲對夥計說道:“小子,帶老身去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當然指的銀槍的地下據點,要去往反派行會據點的人自然不會光明正大的說要去地底據點了,兩人談話之間總得要小心一些。
“是、是,客人随我這邊來。”在銀豪賭場裏跑腿的夥計個個都是銀槍行會的成員,當流夢抓過一個夥計就要求引領去據點的時候,那個夥計很明白的點點頭,夥計細心的領着流夢穿過人群,前往了據點的暗路入口。
從銀豪賭場的儲酒的酒窖裏找到了據點的入口,流夢跟随着夥計一路從入口向地底下的據點走去,反派行會行事隐匿,不管是什麽身份的大人物來此都是要走過這一條暗道才能抵達地底下的行會據點。
夥計小心翼翼的引領着年邁的流夢走下暗道,雖然有燈亮着,夥計還是怕流夢一個‘老人家’會摔倒,所以他走得特別慢,還一直提醒着看路小心。
“老身還沒老到連路都走不動。”流夢瞥了一眼銀豪的夥計,很不領情地說道。
夥計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他無奈的皺着眉宇,讨好似地回道:“是是,小人眼拙了。”
“你直接帶老身去往你們行會的消息打探人的房間。”
“是是。”
……
到了銀槍行會的地底下據點,流夢看着豪華得可堪比十個塵夢旋旎的地底秘密場所,銀槍行會是出了名的有錢,比起逢泰行會,銀槍比較舍得花錢,但是辦事效率據說還比不上逢泰行會的一半。
夥計帶着流夢走着一條沒有多少人經過的小道,一路走過了前大廳和中堂、諸多雅間,在地底下每個雅間都只能容許四人座,只有少許雅間像客棧的客房一樣,那裏供最尊貴的客人暫居幾日,不過那樣的客人比較。
走了好十幾米路,短短一條路就弄得左拐右彎的,實在繞得流夢頭暈,夥計終于在一間雅門口停了下來,他笑吟吟地指了指房門,說道:“客人,這裏就是銀槍行會的消息打探人暫居的雅間了,現在裏邊沒客人,您請随意。”
“你可以走了。”流夢不看夥計多一眼,說着直接走進了雅間裏。
夥計納悶的看着流夢的背影,心裏都是怪嗔着她是個奇怪的老太婆,真是難得一次才接見到這樣的客人,而且這個老太婆拿在手還是尊貴的黑銅令牌,銀槍行會有青、黃、黑三種顏色的銅造令牌,黑為最高等。
入了房間,流夢見到一個身形佝偻且戴着面具的男人就坐在雅間的椅子上閉着雙眼在沉思。
戴着面具的男人似乎感覺到有人來了,慢慢地把眼睛睜開了,灰入死人眸的眼睛盯向着入房直徑就坐下位的流夢,用着他那一口沙啞滄桑地聲音詢問道:“客人有何需要銀槍行會幫忙?”
“老身想要知道安城孫家的事情。”流夢也不與戴面具的男人客套什麽,立刻就切入了正題。
戴着面具的男人先是怔了一下,好似覺得來人想要打探的事情有些與其他客人不同,男人又仔細的打量了幻化為老婦人的流夢,他死灰色的眼眸突然又閃爍起一絲妖冶的冷光,隐藏在面具下的臉兒上勾勒起一抹讓流夢察覺不到的淺笑,他身上的氣息一如平常的冷清寂寒。
流夢見戴面具的男人久久不語,便很不耐煩地繼續問道:“知與不知?”
“知,客人是想知道關于孫府的什麽事情?”這次,戴面具的男人很快就應聲了,或許是他看出了流夢的不耐煩之色。
“孫家老爺他的來歷以及孫府從前的狀況!”
“據在下打探的消息知道,孫家老爺年輕的時候是一個非常貧窮潦倒的外鄉人,他為求生路就來到安城靠賣自己的書字畫度日子,孫老爺年輕時算是一個略有文采的青年,但他次次報考卻又名落孫山,不過他命好,有一日讓安城有錢有勢的千金小姐看上,孫老爺為擺脫窮苦潦倒的日子入贅到了那戶小姐家……”
“老身聽說孫家老爺也非常有錢,但是孫家老爺現在除了在朝當官以外也不經商做買賣,別人都找不到他貪污受賄的證據,不知孫家哪來那麽多銀子?”
“孫家老爺有錢,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有錢,他藏在寶庫的珠寶多得如一座小山,珍珠、瑪瑙、黃金、白銀、珊瑚、水晶、翡翠,人間俗稱的七寶他樣樣都有,孫家富可敵國,這錢好像就是無故從地底冒出來的一樣……”
“怎會如此!”
……
流夢從銀槍行會打聽到許多關于孫家老爺的事情,但是還有許多迷團還沒有解開,銀槍行會的消息打探人也已經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盡數告知于她了,在銀槍行會與消息打探人細聊了大半日,小腹的餓意催促着流夢趕緊回了孫府,最後只留下戴面具的男人一個人坐在雅間裏把玩着流夢支付的酬勞——孫府的翡翠玉明珠。
隐匿在雅間裏的逢泰等流夢離開便顯現了身影,論修為與道行,流夢一個五百年的蛇妖怎麽可能比得上不知修煉過多少歲月的半妖逢泰來得厲害,今日逢泰就是随着流夢一路來到了銀槍,與孫墨殊設了一個局。
“薛琉璃果然是想來找孫家的老爺的麻煩了。”
戴着面具的男人在逢泰顯形之後也跟着把面具摘了下來,面具一拿下,一直裝着佝偻的男人的英俊的臉龐立刻清晰可見了,這個男人身上散發的寒氣明顯就是孫家大少,只是流夢這個蠢鈍的蛇妖還發現不了。
“逢泰大人為何不讓我殺了那蛇妖?”
“她對薛琉璃還有幫助,現在暫且不殺她,你就幫着薛琉璃在孫府鬧上一鬧,我看看你們孫家的寶貝到底是個東西,我一定會将之得到手!”逢泰對孫家的寶貝勢在必得,經過一夜他的怒氣已經消散了許多,萬事都以大局為重。
孫墨殊沉默不語,只看着逢泰絕美的臉兒表現出愉悅之中又不缺陰狠之意的笑容,他眼皮跳了跳,本想把昨天晚上看到薛琉璃給流夢供血的那一幕告訴逢泰,可現在看來已經沒那個必要,孫墨殊不想打擾她的好心情。
061貪婪欲望
61貪婪欲望
丫鬟白兒與薛琉璃忙活了一整天都沒能找出點線索來,白兒是不懂薛琉璃到底想找什麽東西,但是她已經快被薛琉璃折磨得死去活來了,在閣樓與別院兩個地方之間來回跑了不下百次,她都快習慣成自然了。
薛琉璃把白兒收集回來的銀兩看了個好幾遍,可是他發現這安城的有錢人家的銀兩與孫府的完全不一樣,雖然都是可以用于交易的銀子,但是其他人家的銀兩根本就沒纏繞有白銀之氣,只有孫府流通出去的珠寶金錢才會有白銀之氣。
“白兒。”薛琉璃叫喚着杵在旁邊像跟木頭一樣的丫鬟白兒。
白兒看了一眼略顯疲憊的薛琉璃,她自己也很累,當然做奴婢的不能在主子的面前叫喚嚷嚷自己不舒服,忍着全身骨頭的酸痛之意,白兒還是溫和地應答道:“奴婢在,柳小姐還有何吩咐?”
薛琉璃可不是個魔鬼,讓一個姑娘家替自己跑腿了大半日,他總不能一直讓別人站着随身伺候,所以他拉過白兒坐到位置上,“坐下來,與我聊天。”
剛剛一被薛琉璃拉着硬是坐到椅子上,白兒的臀部好似被椅子上無形的針紮中了一樣立刻彈跳了起來,她趕緊撥開了薛琉璃拉着自己的手,跪了下來求饒道:“柳、柳小姐,奴婢是做錯了什麽事麽?求柳小姐開、開恩……”
薛琉璃這一世沒給人做過仆役,但是他也知道身位仆役的難處,一旦惹怒了主子以後,要不是挨懲罰就是扣工錢,經歷過三十八世為人,薛琉璃也有一過世是做仆役而被主人打死在路邊,只要一想起來就會覺得難受。
揉了揉太陽穴,薛琉璃又指着自己身旁的椅子,“你并沒有做錯什麽事情,我只想與你說說話,你放心坐下來吧。”
“謝謝柳小姐賜座。”白兒惶恐的坐到了位置上,頭低低地感謝道。
白兒低着頭,可是她卻忍不住偷偷看了薛琉璃幾眼,白兒覺得薛琉璃很美,膚如玉脂,眸若星辰,唇紅齒白,一頭青絲如瀑,除了慕容家的小姐以外,薛琉璃是白兒見過的最好看的人,而且他的心地也還算好,如果是其他的主子,肯定不會如薛琉璃這般會憐惜下人,白兒前時還覺得自己很倒黴,現在到也沒有那種想法了。
薛琉璃玩弄着銀兩,然後又看了看着銀兩旁邊的那張交納名單,突然又心生了一計,看來今天的辛勞也不是白費的,他總會從中得到收獲,薛琉璃笑眯眯地問道:“白兒,這些交納上銀兩的客人之中,有誰的關系與孫府叫好麽?”
“有,刑部侍郎魏均魏大人與老爺交情甚好,方才交納銀兩的人當中,魏大人的二兒子魏庭也在其中。”白兒還是不敢擡頭,薛琉璃問什麽她只管答什麽。
薛琉璃就是想從其他人身上再打上一次主意,在銀兩上他是看不出什麽倪端,但是孫家那麽邪門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府裏的仆役也不知道太多的事,那他也只好找到與孫家老爺交好的友人,從他們那裏應該得到些線索。
“很好,你去替我傳話給魏大人的二兒子,說明天流夢會與他見上一面。”
“嗳嗳嗳——!”
“你又來了,不許犯傻,快去幫我傳話!”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
……
一個任務敲定,薛琉璃轉身回到三樓的卧房去了,今天一天都沒有看到孫長樂出現,看來孫長樂真的很生氣,生氣得連薛琉璃半眼都不想看見了,薛琉璃自然也不想多牽扯上孫長樂,而且薛琉璃也不可能真的與孫長樂培養感情,孫長樂要娶的可是女人,不,應該說他在百世贖罪完之前,無法接受任何人的愛護。
流夢從外面打探消息回來之後也是回到薛琉璃的房間裏等待,她知道薛琉璃有事情要忙,當然不會跑去打擾,現在也不是她該在人前露面的時候,塵夢旋旎的花魁就該保持神秘才對。
熟悉孫府的曉月也被薛琉璃派去探察了半日才回到風荷別院,一人一妖一靈,一齊聚到了別院閣樓三層上薛琉璃的房間,這個時候該是他們互相交流各自打探到的消息的時候了,真正的‘局’才剛剛開盤。
“流夢你的傷勢如何了?”薛琉璃注意到了流夢又幹又皺的皮膚,明明昨天晚上才喝過他的血,但是傷勢好像加重了。
流夢不能說這傷是怎麽來的,只能找借口敷衍道:“不小心遇見了比自己強大的妖怪,又傷到了,主人不用放在心上。”
衣裳掩蓋住了流夢的手臂和軀體,但卻掩蓋不了她那張臉,昨天晚上被神秘男人燒了一會兒,她的皮膚都開始衰老了,若不是今天早上喝過薛琉璃的血液,恐怕她的皮膚會幹皺得更厲害,傷害流夢的神秘男人,絕對不是妖怪。
薛琉璃是一個敏感的男人,雖然流夢比他強大很多,但是流夢一直喚他為主人,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其實薛琉璃最怕的就是流夢會死,看着流夢勉強的回答,他知道要加快恢複就得需要更多的血液。
“需要我供給你更多的血麽?”
“需……不需要!”流夢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差點就一口道出了需要。
凡人的血液很好喝,特別是充滿靈力的血,那是她們妖族最喜歡的食物,可是凡人若是失血過多的話……就會死,流夢還沒傻到讓薛琉璃連續放血供給自己治傷,而且她與那個神秘男人發過誓言,要保護薛琉璃,如果現在她說需要血,薛琉璃肯定二話不說就再次獻上美味的血,但是她不能這樣自私。
薛琉璃瞅着流夢驚詫不安的模樣,嘆了嘆氣,又拆除了手上的紗布,将血液從體內bi出,他知道她是口是心非,一個那麽美麗的蛇妖怎能一夜之間就會衰老得皮膚幹癟不堪,他是不曉得流夢遇見了多強大的妖怪,但是流夢明天還有客人要接待。
所以,他才會再次弄破傷口将血bi出,“趕緊恢複好身子,我已經派人去請來了魏大人的二兒子,明天你就與他見上一面,幫我套出一些事情來。”
作為凡人,薛琉璃已經到了極限才對,可是他還是将血bi出流入瓷瓶子中,他已經說了明日的任務,可是薛琉璃支付給流夢的代價已經夠了,兩者的交易開始變得很不公平,流夢很擔心地問道:“主人,您不要緊麽?”
“無妨,喝下治療你的傷勢。”薛琉璃冷着蒼白的臉,堅定地說道。
其實他是痛得已經麻痹了,手上的傷口來來回回的戳破弄傷,結疤的傷口破了好幾次,手上的皮肉已經破爛不堪入目了,可是薛琉璃還是一度扯謊,他想:只要能快點找到‘罪’,這副身子如何的殘破都無所謂。
曉月拿任xing的薛琉璃沒有辦法,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一旦決定就很難改變,她只能拿過寧家上好的金創藥粉再次抹上薛琉璃的傷口。
薛琉璃擰着眉宇,忍着痛讓曉月為自己上藥,随後便開始談論起今天的正事,“今天我讓曉月去孫府打探了情況,她還沒查到孫老爺把財寶都放在哪裏,我也沒查到有關白銀之氣的銀兩的流向,流夢你外出有沒有收獲?”
“查到了一些,但是不完全,我到銀槍行會去了一趟,從那裏……”流夢将自己從銀槍行會的消息打探人那裏聽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薛琉璃,經過這次的消息打探,連她都不得不懷疑起孫家這渾厚的家底是從何處而來的了。
062拿定主意
62拿定主意
流夢打探到的消息對薛琉璃很有用,薛琉璃早就想知道關于孫老爺的出身和來歷了,但是問過府裏的下人,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孫老爺以前是做什麽的,下人都異口同聲說孫老爺以前就很有錢,除了這個別的回答不出。
點了點頭,薛琉璃又計劃起晚上的任務了,“既是如此,那今晚我自己去摸索一陣,看看能不能找到孫老爺的藏寶之處。”
“公子您要一個人前行?”曉月不放心地問道。
“是,我一個人足以。”薛琉璃決定就是這樣的,他打算自己一個人前往,到了這孫府之後,他發現自己一直在依賴曉月,但是可以再這樣下去了,不可以再這樣太過倚賴別人的力量,薛琉璃也要努力去獨自一人去做點事才行。
流夢立刻反對,“不行,主人身手雖靈敏,但根本沒有武功,我不同意!”
如果薛琉璃出了事,流夢一樣得死,那個神秘男人的話還而她的耳邊環繞不熄,讓薛琉璃自己一個人夜探孫府,只有傻子才會同意他這麽做!
“妾身也不同意,如果公子覺得流夢姑娘有傷在身不方便的話,妾身可陪同公子一同前往,至少有……”曉月母xing心理開始泛濫了,她照顧了薛琉璃幾日,她早已把薛琉璃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如果讓他去冒險,那也得等到他‘長大’再說。
薛琉璃冷靜地舉手示意流夢、曉月都不要再說了,他也不再出聲。
“……”
主意拿定之後,曉月和流夢都無從将薛琉璃的任xing推翻,她們只祈禱他出行順利,不要惹上麻煩或者再次受傷就好了,在這個邪門的孫府,不是只有薛琉璃才能見到妖魔鬼怪,曉月、流夢、逢泰、孫墨殊幾人也都是特別的存在啊。
入夜之後,薛琉璃沒有下樓享用晚膳,他讓白兒将膳食端到了卧房裏,他只是考慮到孫長樂的心情,所以才沒有到樓下用膳,而且薛琉璃還想再次欣賞到流夢的舞姿,今夜,流夢要為曉月跳舞,為的就是喚醒從前的記憶。
但是流夢連續跳了好幾支舞,曉月看得入神卻沒有再想起什麽片段,薛琉璃為此感到疑惑,曉月只告訴他,好像少了什麽一樣,與在塵夢旋旎觀望的那一次有所不同……
好像少了什麽一樣,那到底是少了什麽呢?
曉月為薛琉璃趕繪了一張孫府的地形圖,因為薛琉璃任xing的決定一個人夜探孫府,為了方便他行動,流夢将自己蛇鱗上的熒粉抹上地形圖,這樣薛琉璃也能在黑夜中看清楚地形圖了,她們是為薛琉璃擔心得寝食難安,可是薛琉璃依舊任xing。
薛琉璃內心很感激流夢和曉月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只不過是想自己一個努力一次,不靠別人的力量,想知道自己的本事的底線到底限制到哪裏。
一般的人若想夜探別人的府邸都會換上夜行衣,薛琉璃為了方便也就換上了,雖然他也覺得以‘柳青青’的身份去夜探孫府比較安全,一旦失手了,還有借口可以脫身,如果用真實的身份換上夜行衣,失手被抓住了,那就無話可說了,但是薛琉璃的紫绶仙衣可以随心所欲的變化樣式,所以他不必擔心這一點。
“主人真是個任xing及至的孩子,将來他的妻子可該怎麽辦喲。”流夢倚靠在窗邊坐下,手裏拿着一只茶杯子,無奈地笑着呢喃道,她那對在黑夜中也能瞧清楚景色的犀利的眼睛一直随着薛琉璃的身影一路遠去。
“薛公子他……”應該不會娶妻了,如果他再這樣倔強下去的話。曉月知道薛琉璃心裏在意自己的命軌,但他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上別人這是根本沒有辦法控制的事情,人有七情六欲,愛了就是愛了,非要阻止那只會讓自己痛上加痛。
“主人,看起來好寂寞的樣子。”
“确實如此。”
……
孫府真的很大,在薛琉璃剛來到這裏的時候就發現了,一個朝廷大臣,家中財寶無數,身居高位,膝下有五子,雖說不是十全十美,但誰不期望自己也能有小山一樣的財富,膝下還有兒子奉孝?像孫老爺混得這樣風生水起的大人物,肯定會招來別人的嫉妒,他還沒見過孫老爺的樣子,也揣測不出孫老爺到底是不是長命之人。
風荷別院與其他孫家少爺的別院挨連在一起,孫家老爺則是住在與五處別院的對面的大別院中,薛琉璃在黑夜中看了手上那張發光的地形圖,他覺得孫家老爺的喜好真的很奇怪,大別院中閣樓有許多,但是孫老爺一座閣樓都不住,他只居住在了別院中的一處平房裏,非常值得懷疑。
薛琉璃不會武功,但是他的身子還挺靈巧,能輕易的躲過別人的耳目,但是孫府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孫家老爺是朝廷大臣,孫府裏一到夜裏就會有很多護衛巡邏守夜,薛琉璃連走出別院的大門都得小心翼翼。
要從風荷別院去到孫老爺住的平房屋子,要穿過兩個中庭花園、三條長廊,薛琉璃看着地圖,一直贊嘆着曉月沒有地形圖也能在大半日打探完孫府就回到風荷別院來了,如果沒有地形圖的話,薛琉璃可能沒辦法很快的找到目的地,今晚也不一定能打探到線索,不,應該說他有沒有地形圖都不一定打探得到線索。
“混蛋,這孫府的護衛有成百還是上千?這裏是皇宮嗎?!”還沒穿完一個中庭花園,薛琉璃就已經三次遇見夜巡的護衛了,這讓他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一個百來丈的中庭花園到處亮着燈籠,夜晚再黑,花園都被燈籠的微光照得明亮一片,有錢人的宅府确實不一樣,非常的不一樣,但是薛琉璃還是比較喜歡自己的錦繡閣,不管自己住的地方有多小,只要能在他累的時候很快的走到卧房去休息,他就覺得足夠完美了。
“十米,只要躲過護衛就能走……唔!”
只要能躲過護衛,就能過穿過這一個中庭花園,為什麽會有人來阻止他!薛琉璃驚詫的借着月光看向那名突然從背後攔截住自己紅衣妖嬈的半妖,他簡直快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琉璃,不要去。”逢泰一直偷偷的跟在正在夜探孫府的薛琉璃的身後,當他看到薛琉璃快要穿過一個中庭花園的時候,他立刻跑上去攔截住了薛琉璃。
嘴巴讓逢泰用手給捂住了,雖然薛琉璃不會被吓得驚叫出聲,但是他依然想說話,可是看到逢泰流着眼淚阻止自己繼續前行的可憐神情,薛琉璃放松了身子骨,眼神也恢複了正常,他沒想到逢泰會跟在自己的身後。
063突然出現
63突然出現
“琉璃,我……”把薛琉璃按壓在假山上,逢泰想着自己的沖動,不知該如何是好。
感覺到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有了松開的跡象,薛琉璃迅速的扯下逢泰的手,他重重地喘息着,被捂得太緊太急,剛剛有些沒把氣喘過來,現在一定要緩緩,他的手不自覺的拭過那猩紅的眼淚,頭又在痛了。
“為什麽總要纏上來?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只是擔心琉璃你會被別人發現!”逢泰的眼淚止不住,或許是高興讓薛琉璃替自己擦拭眼淚,他便不住的哭着。
能清晰的看到逢泰絕色的容顏因哭泣而扭曲,能清晰的看見逢泰的眼睛因哭泣而泛紅,能看見,什麽都能看見,薛琉璃覺得月光可怕得吓人,以往都看不清楚的夜景今天竟然都能看見了,是否是因為地形圖上有熒光粉末的原因?
“你不跟來我也許就不會被發現!”
“不,前面,孫墨殊……”
薛琉璃一怔,逢泰是想告訴他孫家大少爺在前面?如果孫墨殊真的在前面的話,那他一定不會躲得過了,幸好……等等!他現在的心态改成慶幸了?難道自己是在慶幸逢泰的及時出現不成?!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抱着這樣的心态執行任務。
逢泰事先知道了薛琉璃的任務,所以他才會跟在薛琉璃的後面,及時的攔截住薛琉璃的前行,“琉璃,你先回去吧,我可以幫你騙過孫墨殊,找線索。”
好想要擁抱住可憐的逢泰,好想安慰逢泰不要流眼淚,薛琉璃又生氣了,他每次一靠近逢泰,整個人就會變得不安,甚至是暴動亂來,擦拭幹最後一滴眼淚,神情又變得冷漠了。
“我不需要,不需要你的幫忙,不需要你出現在我面!”
“琉璃總是喜歡欺負人,難道我決定愛你,你也決定逃避我了?”逢泰哽咽着道出這句話。
薛琉璃也不想逃避,不想逃避任何人任何事,但不行,如果逢泰死了,他會怎麽樣?會瘋掉,一定會瘋掉的吧,薛琉璃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不能失去逢泰,對方明明只是一個無xing的半妖,只是自己的第一個客人,稍微在一起生活了兩年的時日,稍微的與其歡笑過、哭泣過、痛苦過、惋惜過……
如果薛琉璃沒有離開部落,沒有遇見逢泰,他的痛苦一定會比現在少很多。
“琉璃對誰都那麽好,尤其是我,為何呢?”薛琉璃不出聲,逢泰則是繼續bi問。
不知道,薛琉璃恨不起鬼冥娘娘,恨不起硬灌着自己喝下回憶的孟婆,也恨不起那些曾經辱罵過、毆打過他的小孩子和大人,從來沒想過要報複任何人,只想平靜的度過一生,如果可以贖罪,那麽他會絲毫不猶豫的選擇贖罪,現在薛琉璃确實在尋找罪的碎片,想要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和被隐藏的記憶。
如果逢泰沒有決定去愛薛琉璃,沒有遇見薛琉璃,他一定也不會逃離得了夢境。
“琉璃,除了你,我誰都不要,即使會死,我也想呆在你的身邊。”逢泰知道自己再這樣呆在薛琉璃身邊,他定然會被困世咒折磨至死。
薛琉璃顫抖的手撫摸着逢泰柔軟的唇瓣,他想起自己被流夢推倒在地那一次,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就不行,他對逢泰的感覺到底如何,他自己也想知道,所以薛琉璃就想确定,确定自己的心意。
“吻我,逢泰。”
“琉、琉璃?”逢泰很惶恐地凝視着薛琉璃。
撫摸着唇瓣的手指滑向了逢泰的黑發,此刻心情的激動逢泰正散發出濃郁的曼珠沙華的香味,不斷地勾憶起薛琉璃痛苦的回憶。
“如果真的是你,我一定會回應,吻我。”
“不、不要……”立刻拒絕了,逢泰做不到,這樣被命令着去吻心愛的人。
不想知道,不想知道薛琉璃到底愛不愛他,逢泰蹲下身來,頭埋于膝蓋上,如果他吻了薛琉璃,如果被拒絕了,他該怎麽辦?難道還要糾纏下去麽?逢泰也沒那個臉再繼續糾纏了,任務、任務該怎麽辦呢?該死的,完全被薛琉璃牽着鼻子走了。
害怕知道結果,逢泰很害怕,薛琉璃也在害怕,如果薛琉璃拒絕了逢泰,那他該用什麽态度再去面對逢泰?是同情?是憐惜?還是內疚?他與一個半妖談情說愛,并不該這樣,如果真的失去了,薛琉璃定會陷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咳、咳!”逢泰因害怕過度,一股腥甜的血液從胃裏湧上了喉嚨,蹲在地上,他一手扶着假山,一手捂着嘴巴,猩紅的血液猶如喝不下的淨水嗆着逢泰的喉嚨,最後還是咳出了大半來,手掌被血液染紅。
看到那一手鮮紅的血跡,薛琉璃忍不住叫出了聲來,“逢泰!”
巡游的護衛聽到了假山後的薛琉璃的驚叫聲,四個為一組的巡游護衛一齊向假山那邊跑了過去,邊跑邊喊問道:“是誰在假山那邊?”
糟糕,竟把護衛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