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要睡你睡
林季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睜開眼, 發現顧戚的床空着。
睡眼惺忪說了句:“戚哥起這麽早?”
已經起床半個小時的楊旭之:“這邊建議你先看看時間, 再考慮說早不早的問題。”
楊旭之說完這個, 才慢悠悠抿了一口茶, 回答了林季剛剛的話:“昨晚就沒回來。”
“啊?”林季下意識略過楊旭之之前的話, 只聽後半截,手半撐着被子, 直起身子來, “又在言哥那裏啊?”
又?
林季在心裏拖着長音, “嗯”了一長聲。
他為什麽這麽自然地說出“又”這個字。
“那鄭意呢?”林季掃了一圈,危險發言,“你別告訴我,也在言哥那裏。”
楊旭之斜了他一眼:“老周昨天說下星期運動會, 提前準備,長跑去了。”
一聽到這個,林季就興致缺缺, 重新躺回床上:“那這提前的有點多。”
“順便讓我告訴你一聲,上次體育老師把器材室鑰匙放在他那邊了, 可以用,讓你閑着沒事幹的話,也去操場上挑些器材練練,”楊旭之說着, 看了看林季那弱雞身板,“算了,躺着吧。”
林季感覺受到了侮辱。
“老楊,”林季扒着護欄,頭使勁往外伸,“我有個問題。”
楊旭之翻了翻書:“問。”
“靠!”林季伸手,在護欄上一連拍了三四下,“不要把戚哥那套習氣帶到寝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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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楊旭之随手翻了兩下書,又言簡意赅的一句“問”,簡直就跟戚哥附體似的。
楊旭之:“……還問不問了?”
“問問問,”林季手撐着腦袋,側身看着楊旭之,“你說言哥寝室為什麽會鋪兩張床?”
楊旭之擡頭,意有所指問了一句:“你想說什麽?”
林季眼睛一眯:“不是專門為了戚哥鋪的吧?”
“為了我什麽?”顧戚的聲音忽然傳來,饒是正對着門坐着的楊旭之都被吓了一跳,更別說被遮了視線,在床上躺着的林季。
林季生怕楊旭之兜不住,給他拆了臺,立刻道:“沒什麽,你聽錯了。”
林季從床上跳下來,等看到顧戚的樣子,才明白了剛剛老楊為什麽會一臉以他不算高的文學素養,實在形容不怎麽出來,非要形容的話,應該就是“三分驚訝,三分疑惑,四分不可說”的神情,看着顧戚。
兩次夜不歸宿。
兩次都是穿着校服出去,脫了校服回來。
這次更好,頸間還有一條明顯的印子。
從下颌處起,沒入鎖骨。
明顯就是被抓的。
林季不可避免想到了什麽。
林季伸出手,在自己脖頸的位置比劃了好幾下,指給顧戚看:“戚哥,你這兒,這兒。”
顧戚神色卻絲毫沒變,只看了林季一眼,沒回答。
随即指了指浴室,問楊旭之:“鄭意在裏面?”
楊旭之合上書:“沒,去操場跑步了。”
顧戚笑着說了一句還挺閑,繞過林季,拿了換洗的衣物,轉身進了浴室。
很快,裏頭就傳來了水聲。
半個小時過去,林季還在思考,剛他戚哥那一眼究竟是什麽意思。
這時門卻被敲響了。
林季正愁沒人給他分析,以為是鄭意回來了,急匆匆去開門。
手都還沒有握上門把,這邊就開始喊道:“鄭狗我跟你說,戚哥昨晚不是在言哥那裏睡的嗎,今天早上帶着傷回來的,就脖子那裏,……言、言哥。”
林季笑容僵在臉上。
有點想原地去世。
而站在門外的路言,也沒有好到哪去。
尤其是在聽到那句“昨晚在他那裏睡的,今早帶着傷回來的”之後。
林季這邊正扒拉着門,浴室那邊門也開了,一團濕氣氤氲着散出來。
顧戚洗了個澡,頭發正濕着,不知道是那件灰色的寬松短袖襯的,還是剛洗了澡,頸間的紅痕看起來更顯眼了些。
路言想到早上的事,再看着顧戚脖子上那道,又想起林季剛剛的話,沉默。
他也不知道今天早上,顧戚為什麽忽然會出現在他床邊,就跟昨天晚上一樣。
等他稍醒過點神來,顧戚脖子就多了一道。
路言本來不太想管,可在桌子前坐了十幾分鐘,卷子鋪開十幾分鐘,別說做了,連題都沒怎麽讀進去。
又看見那件挂在椅背上的衣服,半晌,連衣服帶藥箱,出了門。
路言遞過衣服和藥箱就想走,意思很明确。
可門口的林季不敢動,不敢接。
路言語氣平靜地提醒:“衣服。”
林季現在只想跑,随口說了一句:“言哥、戚哥,你們慢慢聊,鄭意還在操場上等我練鐵餅,我先去看看。”
“鐵餅?”楊旭之不知道林季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編也不知道編個靠譜的,“我們學校沒有那東西。”
“說錯了,鉛球、鉛球。”林季也不管別的,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楊旭之的錯覺,他總覺得在林季跑後,戚哥看了他一眼。
楊旭之決定保險起見,跟着林季走:“林季忘帶校卡了,我去送一下校卡。”
然後拿着薛定谔的校卡,出了門。
寝室裏只剩下路言和顧戚。
顧戚把椅子拉開,示意路言坐下。
“傷口沾水了。”路言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地說了一句。
顧戚:“沒破,就紅了點,消得快。”
路言想起顧戚掌心那次,好像也差不多,明明才過去沒多久,傷口就好了。
也不知道什麽體質。
脖頸的位置,總歸有些暧昧,顧戚也沒讓路小同學動手。
取了個棉球擦了兩下,走了個過場,便把藥箱合上了。
就好像只是塗給路言看的。
顧戚今天早上倒真不是有意的。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平常這個時候,他早醒了,路言的生物鐘也差不多。
今天難得睡這麽晚,顧戚沒吵他。
可半個小時後,小後腦勺還沒有醒的跡象。
還埋在被窩裏一動不動。
顧戚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走了過去。
他輕聲喊了幾聲“言言”。
沒應,也沒動靜。
顧戚不自覺想起路言燒了一個星期的事,皺了皺眉。
然後上了床。
然後……他脖子就讓真的只是睡沉了的路小同學添了一道彩。
“這兩天不舒服的話,先睡下鋪。”顧戚想起路言腰上的傷,今天早上看了一眼,青青紫紫一片,看着比昨晚更慘點。
“都是紅花油的味道,”路言起來的時候,鼻尖似乎還繞着一層,于是也沒多想,下意識說了一句,“要睡你睡。”
顧戚卻輕笑:“行啊。”
路言:“……”
“那上鋪可能也睡不了,”顧戚順勢在路言身邊坐下,“也沾上了。”
“早上聞到了。”
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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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晚自習,月考成績一出。
尚清北以一分之差,最終拿下了三月限定款,榮登狀元寶座。
而第二名就在隔壁。
當成績出來的時候,九班橫着走出了班級門。
尤其是在知道隔壁榜眼聽到和狀元只有一分之差,覺得可以據理力争一下,拿着數學卷就沖到辦公室去,想要老師再給他加兩分過程分,最後由于言辭過于激烈,被老師反抓住計算錯誤的一小步,倒扣了三分之後。
尚清北也是人生第一次摸到榜首,本來覺得沒什麽,只是一場月考,顧戚還不在。
可往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熱切的氛圍裏一坐,忽地也有種贏了一仗的感覺。
“北北,争氣。”
“看看這步驟,精簡幹練又不失嚴謹,老周看了都想再多給你兩分。”
“八班說了,讓我們在運動會上見高低。”
“見就見,誰怕他!但現在,來來來,都傳閱一下我們北北的卷子。”
“太優秀了太優秀了。”
卷子跟聖旨似的一個傳一個,最後傳到了顧戚和路言這裏。
全部人都扭頭看着最後排兩位大佬。
尚清北也不自覺回過頭去。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考試的時候沒緊張,老師宣布成績的時候沒緊張,可現在竟然這麽緊張。
顧戚本來靠坐在椅子上,等前面把試卷遞過來,顧戚翻着最後幾道大題,把尚清北的步驟過了一遍,點頭:“寫得不錯。”
随即把試卷遞給了路言:“看看?”
路言:“……”
路言本來不想接,可一擡頭,發現尚清北嘴抿成一條直線在看他,路言:“…………”
這麽多天下來,路言也發現了,尚清北緊張的時候,就這樣。
路言沒轍,低下頭,也學着顧戚的樣子翻了翻。
可看着看着,路言很快發現,顧戚那句“寫得不錯”可能真不是敷衍的話。
物理最後一題的題型,其實和上次差不多,可和上次相比,尚清北的解題步驟明顯精練了很多,在考場上能節省不少時間。
路言放下卷子,本來想着看完卷子就好了。
誰知道,包括尚清北在內的一群人,還在盯着他。
而且是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就好像一定要等他給出一個像樣的評價一樣。
路言:“……”
路言把卷子重新放回顧戚桌上,沒什麽感情地說了一句:“很好。”
掌聲瞬間雷動。
“北北,聽到了沒,戚哥說你不錯,言哥說你很好!”朱瑞立刻喊道。
“優秀!”
戚神和言哥的雙重認證,這是什麽,就是最高認證!
一個什麽都看得懂,一個什麽都看不懂,但是意見竟然能在一個人身上得到統一!
尚清北難得有些臊,撓了撓下巴:“其實很多方法也是戚神教我的。”
陳蹊和孫雨蒙一人舀着一杯酸奶,縱觀全場。
兩人都沒說話,可都讀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上次是演講稿。
這次是物理卷子。
可上次不成器的孩子,今天成器了。
還得到了誇獎。
寫得不錯,很好。
可喜可賀。
作者有話要說: 後來,九班人就會發現。
7神和言哥的雙重認證,真的就是最高标準的認證。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你的鳶尾啊、輕起雲生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i? 34瓶;問就是看不懂 20瓶;樵舟、TiAmo、有什麽奇怪的登西 5瓶;狗乍、琉璃瓦 3瓶;過期洋芋片 2瓶;我嗑的cp都是真的、珊、今天下午吃什麽(゜ロ、是要變好的小好. 1瓶;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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