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說完, 隋漾漾看向旁邊兩個墓碑。
那兩個墓碑很奇怪，碑很醜，像是從其他地方随便搬了塊石頭來充數，而且那石頭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墓前也沒有人來祭拜過的痕跡。
隋漾漾将周圍的雜草大體清理了一遍, 然後把剩下的兩束野薔薇分別放在墓前，輕聲道：“雖然不知道您二位什麽來歷, 但你們剛巧就在我立的碑旁邊, 還同樣是無字碑, 真的是很有緣分了。所以, 這次特意給你們帶了束花來, 別嫌棄。野薔薇有很強的生命力，希望您二位也一樣, 無論到了哪裏，也都能夠過得好。”
然後分別鞠了個躬, 沉默地站了一會兒，就轉身回去。
走到墓園門口的時候，唐叔再次迎出來：“漾漾, 結束了嗎，要不留下來吃頓晚飯？”
“不了, 唐叔，我還有工作，今天必須趕回去。對不起啊, 下次再來吃您做的飯。”隋漾漾看着他，有些為難的模樣，“叔，能不能麻煩您一件事？”
“你說, 只要幫得上忙，叔一定幫你。”唐叔非常爽快地答應了。
隋漾漾張了幾次嘴，都沒能說出話來，很為難的模樣，看得唐叔着急上火，催道：“到底遇到什麽事了，你別怕，大膽跟叔說，叔給你做主。”
陸炎上前，拍拍隋漾漾的肩：“我來說吧。”
隋漾漾便走到一邊，順便掏出墨鏡戴上，看起來就很難過。
唐叔看了她一眼，擔心地問陸炎：“漾漾到底遇到什麽事了？”
“唉，說來話長，我簡單點說吧。”陸炎嘆了口氣，“她最近遇到一個神經病，一直對她糾纏不休，還常常跟蹤她……”
唐叔不等他說完就氣得不行：“是誰？揍他！報警也行！”
“哪兒那麽容易呢？”陸炎為難道，“您也知道，漾漾是公衆人物，一舉一動都有無數雙眼睛盯着，鬧大了對她沒好處。”
“這倒也是，當明星就是麻煩。”聞言唐叔也嘆了口氣，“那我能幫什麽忙？她剛才說我可以幫忙，你們只管說，我一定幫。”
陸炎說：“那個人到處打聽漾漾的消息，我們懷疑，她可能會追到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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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了我就揍他！”唐叔馬上道，“我孤老頭子一個，不怕什麽影響不好……”
“別，叔，您可千萬別。不要生氣，當心身體，更不要動手。”陸炎急忙攔着，“我們就是想讓您幫忙遞個消息，後面的事我們來處理。您要是揍了她，這事更沒完沒了，還會打草驚蛇。”
怕連累隋漾漾，唐叔勉強忍住脾氣：“遞什麽消息，你說。”
“她來這裏打探消息，肯定會問墓裏葬着誰，到時候您就告訴她，那是漾漾又愛又恨的人。”陸炎說，“但您也不知道具體是誰。”
唐叔點點頭：“好，那他要問為什麽沒有名字呢？”
陸炎道：“您就說，其實那個人還沒死，但漾漾恨不得他死了，所以給立了個碑，卻不敢寫名字。這墓裏啊，埋葬的其實是漾漾的秘密，并不是骨灰。”
“這樣有用嗎？”唐叔不太懂。
“有用。”陸炎用力點頭，“您就這麽告訴她，保證有用。”
唐叔沒再多問：“放心，我懂了。”
“謝謝叔，太麻煩您了。”陸炎道謝。
“跟我說什麽謝，要說起來，我才真不知道該怎麽謝你們。”大叔擺擺手道，“我還記得漾漾第一次來這裏時，哭得那叫一個無助……我見了那麽多生離死別，都忍不住動容，當時生怕她出事，好在現在是挺過來了。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漾漾是個好姑娘……”
唐叔看了隋漾漾一眼，拍拍陸炎的肩膀：“你們要好好照顧她，有什麽用得上老頭子的地方盡管開口。”
陸炎一一答應，朝隋漾漾點點頭。
隋漾漾這才再次過來，跟唐叔道謝然後道別。
三人坐回車上，陸炎剛掉了個頭，就看到一輛眼熟的黑色轎車出現在轉角的地方。
“來了。”陸炎提醒隋漾漾。
“不用管他們。”隋漾漾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頭也沒回，“唐叔有經驗，知道怎麽應付。”
陸炎便不說話了。
杜曼曼終究是在憋不住，小學生似的舉起手：“漾漾，我能問個問題嗎？”
“問。”隋漾漾點點頭。
“我們這樣做，到底有什麽用呢？”杜曼曼不解，“紀歌韻總不會去挖墓吧？”
“你怎麽知道不會？”隋漾漾反問，“這可說不準。”
紀歌韻那麽想要知道她的秘密，現在聽說秘密就埋在墓裏，怎麽可能忍得住？
“就算她忍得住，也會抓心撓肺地難受吧？想想還挺開心。”隋漾漾笑道，“反正不管她去不去挖墓，對我都沒什麽損失，不是嗎？”
“這倒也是。”杜曼曼想明白了，“不去沒損失，去了我們可以報警，漾漾你太聰明了。可是……”
杜曼曼遲疑一陣，還是問道：“不會太打擾……了嗎？”
雖然不知道裏面葬着誰，可如果真有人去盜墓，那也太不尊重逝者了。
“聽過一句很中二的話嗎？”隋漾漾說，“心裏有座墳……”
杜曼曼下意識接道：“葬着未亡人？”
“我把那座墳實體化了。”隋漾漾推了推墨鏡，嘴角牽起一個弧度，半開玩笑的語氣，“其實，那裏面葬着的，是我的……黑歷史。”
“漾漾你太逗了……”杜曼曼笑得不行。
“逗什麽逗，花了好幾十萬，窮得我一周沒吃上肉，夏姐三天沒跟我說話。唉！人老了，奈何有顆中二心。”隋漾漾嘆了口氣，“這筆錢不能白花，這樣吧，給她們再添把火，最近莊芯有什麽動靜？”
杜曼曼馬上道：“上次熱搜後，莊芯在談的幾個代言和劇都暫停了，目前在僵持中。如你所料，她最近沒敢再作妖。”
“不。”陸炎接着道，“莊芯昨晚已經接到了白菜臺的邀請，過兩天會去錄《娛樂圈》。”
白菜臺就是《星光》欄目所在的電視臺，《娛樂圈》是他們臺另一檔訪談類的節目。
《娛樂圈》以敢說真話聞名，喜歡請有争議的藝人上節目，最開始推出時着實爆火了一陣，收視相當不錯。
不過最近因為劇本痕跡太明顯，各種反向洗白，網友已經不怎麽買賬。
“莊芯這是準備走黑紅路線了？”隋漾漾還真是有點驚訝，莊芯這幾年挺紅，按理說不至于因為上次的熱搜就崩盤，“她是不是被自己人搞了？”
“據說是給楊正信介紹的那個新人，跟她不怎麽對付。”陸炎面無表情地說。
杜曼曼忍不住嗤笑一聲：“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隋漾漾問：“那新人是誰？出道了嗎？”
“沒。”陸炎搖搖頭，“挺神秘的，據說楊正信很喜歡，應該會力捧。”
“多關注一下。”隋漾漾思考一會兒，有了主意，“莊芯不是罵過宋亭雪嗎？将那段錄音爆出去，如果上不了熱搜就買上去。”
這次連陸炎都不懂了：“跟宋亭雪有什麽關系？”
“《娛樂圈》的制片人丁年跟宋亭雪是地下戀人，丁年很愛宋亭雪。”隋漾漾說。
“你哪裏來的消息？”陸炎忍不住好奇，“我們怎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隋漾漾只是道：“反正消息準确無誤，你們按我說的去辦就行。”
這是原書的內容，她沒法跟他們明說。
車子直接行駛到雜志社門口，夏婉玉已經等着了，身邊還跟着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戴副金絲邊框眼鏡，看起來斯文無害。
“這是吳文瑞。”夏婉玉給隋漾漾介紹，“陶杭助理介紹的。”
隋漾漾才知道這是給她找的私人助理，陶杭那邊介紹的肯定都世界精英，忙叫了聲“瑞哥”。
正說着話，雜志社的負責人迎了出來。
這家雜志名叫《Dreamer》，是家老牌雜志。
最近兩年銷量下滑得厲害，但因為整個行業都不太好做，勉強保持在國內二線雜志的水準。
之前夏婉玉想讓隋漾漾上雜志封面，結果被對方陰陽怪氣了一番。
《種田記》開錄後，隋漾漾人氣飙升，雜志方又找到夏婉玉，重新談合作。
夏婉玉問隋漾漾的意思，隋漾漾直接給拒了。
這次她忽然又松口，雜志方非常高興，馬上給安排了最近一期的采訪。
雙方熱情打過招呼，負責人将隋漾漾他們引進大門。
采訪的地點安排在一個采光很好的房間，隋漾漾靠窗坐着，夕陽照進來，在她眼底灑落一片光，越發襯得一雙桃花眼靈動明媚。
“隋小姐真的好美，我這麽看着你都不想采訪了。”主持人嘴甜道，“只看着你，就覺得世界好美好。”
“別想把我吹暈，然後問些刁鑽的問題。”隋漾漾笑道，“我要先看看你的手卡，不是說好的問題，我不會回答。”
主持人：“……”
她最後還是把手卡給了隋漾漾。
隋漾漾一看，還真暗戳戳加了幾道關于褚居雲的問題。
暗暗嘆了口氣，隋漾漾倒也沒發火，只是從夏婉玉接過馬克筆，直接将問題劃掉：“這些問題不可以問哦，我們提前說好了的。”
主持人尴尬不已，因為理虧也不好說什麽。
采訪開始，按部就班，都是對過的問題，答案也是早就準備好的，進行得很順利。
終于到了褚居雲相關，主持人第一個問題是：“褚老師真是你偶像嗎？在《種田記》以前，似乎沒聽你說過。”
“當然是。”隋漾漾說，“之前不提是因為那時候跟褚老師不認識，說了怕被媒體拿去打擾褚老師。”
主持人：“現在不怕了？”
隋漾漾：“現在有了交集，情況自然不一樣。再說了，誰看到偶像近在眼前能忍得住？”
主持人：“那你喜歡褚老師什麽呢？”
她又偷偷改詞，原本的問題是：為什麽會把褚老師當成偶像？
夏婉玉在鏡頭外警告地看了主持人一眼，作勢要暫停錄制，反正不是直播。
主持人有點慌，讨好地笑了笑。
“喜歡這個詞，用得不夠準确。”眼看要錄完，隋漾漾勉強忍了，“粉絲對偶像的感情，準确地說是熱愛、崇拜、像是一種精神支柱……只說喜歡，太膚淺了。”
主持人：“……”
隋漾漾繼續道：“至于褚老師身上的優點，我根本說不完，最初是崇拜他的演技，後來更多是折服于他的人品。想知道褚老師作為偶像的魅力，歡迎去看《種田記》，看完你一定也會粉上褚老師。”
主持人：“既然提到《種田記》，那想必你也知道，昨天你和褚老師組成的‘佛系CP’上了熱搜，你自己怎麽看你倆的CP？”
“這事我知道，但是呢，CP不能亂嗑……”隋漾漾沖鏡頭笑了笑，“你們別鬧，褚老師就像我的長輩。”
主持人：“這話是說褚老師年紀大嗎？”
夏婉玉直接站了起來：“什麽意思？”
負責人急忙過來拉她。
隋漾漾沖她使了個眼色，不動聲色地說：“每個人都會長大老去，為什麽你們總是對年紀有歧視？更何況，褚老師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正年輕，男人三十歲正是黃金年齡。我說褚老師像長輩，是說褚老師成熟穩重，他平時會像個長輩一樣照顧我們。比如有一次簡陽因為連續主持節目，咽炎犯了，他忍着沒說，褚老師卻看出來了，主動給他買了藥。再比如，有一次溪哥……”
她一口氣說了十幾分鐘，列舉了褚居雲照顧大家的種種事例。
主持人幾次想插話沒插上，都聽傻了。
直到夏婉玉咳嗽了一聲，隋漾漾才結束：“最後，比如這次選我當搭檔，其實褚老師也沒別的意思。他就是聽說有人罵我蹭熱度，單純想保護一下自己的小粉絲，你們別太腦補，褚老師真的寵粉，粉他不虧。不是我說，你們采訪之前，就不能稍稍做做功課嗎？”
說完朝主持人挑眉一笑，意思是你盡管問，我有的是答案。
采訪時間是定好的，拖下去對誰都沒好處，更何況起因還是主持人不按規矩來。她确實沒看過節目，一開始覺得隋漾漾再怎麽脫胎換骨也不可能一夜成長起來，所以想套路她。
沒想到隋漾漾還真不是省油的燈，主持人也知道隋漾漾大概已經到發火的臨界點了，乖乖按事先定好的流程結束了采訪。
負責人過來說要請隋漾漾吃飯，夏婉玉直接拒絕了。
回去的路上，夏婉玉直嘆氣：“《Dreamer》是真不行了，我不該對他們抱有希望。”
“沒關系，我猜到了。”隋漾漾說。
“你猜到了還找他們？”夏婉玉有點驚訝。
隋漾漾沒回答：“他們剪輯預告的時候，估計會把我說褚老師是長輩那句給特別剪出來，不用管。”
“那你得被罵死……”夏婉玉說到一半忽然明白過來，“你故意的？”
隋漾漾沒有否認。
現在她和褚居雲的CP粉已經不少了，要徹底阻止肯定不行，那就只有把惡意引到自己身上。
反正她黑點多，也不在乎多這一個。
夏婉玉憂心忡忡地看着她：“你跟褚老師……”
“放心，真沒事。”隋漾漾搖搖頭，“《Dreamer》只會用那句話引熱度，最後還是會放出完整視頻，到時候我自然就洗白了，吃虧的其實還是雜志方。主要這兩天CP粉有點瘋狂，得壓制一下。”
“你現在主意大了，不需要我這個經紀人了。”夏婉玉深深嘆氣，“不用跟我解釋，我不配。”
“沒想到我姐還是個小傲嬌……”隋漾漾摟着夏婉玉的脖子撒嬌，“你不配就沒人配了，以後你說什麽我都聽……”
“打住吧你，聽我的話？你什麽時候聽過了？”夏婉玉推開她，瞬間來氣，“上回說再逞英雄是小狗，這次幫着陸茜是怎麽回事？”
隋漾漾：“汪汪汪。”
夏婉玉：“……”
她覺得遲早要被氣到英年早逝，所以一送隋漾漾到家，馬上掉頭就走。
隋漾漾在微信給她發了一長串親親抱抱舉高高的表情包，夏婉玉沒理她，她便洗漱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隋漾漾想拿手機想看時間，卻看到微信有條新消息。
還以為是夏婉玉，打開才發現是褚居雲。
不是那片雲：【我很老嗎？】
隋漾漾：？？？
什麽意思？
随後反應過來，打開微博一看，忍不住捂臉。
不出所料，#隋漾漾說褚老師是長輩#已經上了熱搜。
隋漾漾千算萬算，沒算到褚居雲會親自來質問。
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加更到～鞠躬感謝支持，愛你們，晚安～
感謝在2020-06-09 12:00:00~2020-06-09 23:05: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琪、木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知足常樂 40瓶；張小乖、一只毒蝸牛、火星甜甜圈 10瓶；十除以三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