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還沒看夠
曹銘是我的契大哥。這天他打了電話過來,問我在哪,我還在商場裏面,給他報了位置,他來接我了,去喝茶。來到他朋友的檔口,他認真的泡着茶,随即給我斟了小小的一杯茶,示意我喝下。我們靜靜的聊着近況。
與他初識,源于在數碼店那段時間。或者說許多客人都變成了我的朋友。還有一個潘少冬,也是我的客人,後來和我成為了朋友,偶爾約我出來吃吃飯,當初我想把她介紹給弟弟認識,後來弟弟看了她的照片,嫌人家老!自此,我再也不去做什麽爛媒人了。潘少冬這個女子,一直覺得挺好的,經濟獨立,又把家裏照顧得井井有條,只是我家沒有福氣,與她沒有緣份。
曹銘與富貴餘年他們很熟了,曹銘也勸我回去,我只是笑笑并不作答。他這個花花公子,其實很是風流,圍着他轉的女人不少,而他玩過的女人也不少吧。他也不過比我大個把月,卻一副滄桑模樣,配着個所有中年人特有的特征--啤酒肚,我很好奇,他這樣都仍有一大群女子青眯他,眼瘸了嗎?
而我與他,他是一個成熟的标志,我是半成熟的标志。走出街,依然像個大學生。他最喜歡與我說他的情史了,在我面前口無遮攔,滔滔不絕。大概信得過我吧,因為我不八卦,也不好奇別人的私事,很多人都喜歡找我傾訴心事,大概喜歡我的守口如瓶。
我有些失神的聽着他有一句沒一句,不料林敏靜竟然又出現了,一天碰兩次,神奇了。她在茶葉檔見到我也是吃了一驚:嘉仁!我有些皺眉,我與她何時那麽熟了?曹銘卻推推我手臂:你朋友?挺漂亮的,介紹給哥哥認識。
林敏靜走近汪嘉仁,見她旁邊坐着一位男子,好奇問道:這位是?我語氣沒什麽波瀾:大佬!林敏靜跟汪嘉仁口中說的大佬打了招呼,曹銘笑得合不攏嘴:曹銘,這位小姐怎樣稱呼?林敏靜對曹銘禮貌的笑了笑:小姓林,名敏靜。你好。
我看着他們客客套套的,也覺得該回家煮飯了。茶葉店老板竟然是她的舅舅。真有這麽巧嗎?林敏靜與她的舅父舅母打着招呼,曹銘見狀,都認識啊!這不是緣份是什麽呢?見林敏靜身上散發着與其他女子不同的氣質,心中有些什麽在隐隐作祟。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見曹銘竟然看着林敏靜的身影有些失神,不禁扯了扯他的衣袖:回神啦!曹銘一臉懵逼的看着我:怎麽了?我面無表情的對他說道:我要回去了,你要是想坐就坐坐再走吧,我去打車了。曹銘雖然不想離開,但還是送我回去,在車上扣着安全帶,問我:小九,你有沒有林小姐的電話?
一口回絕他:沒。而他竟然相信,拍着方向盤:小九!幫大哥一個忙!問林小姐要個電話!我揉了揉太陽穴:好吧。快點回家。曹銘一聽,樂了:好!安全帶系了沒?Let's go!
小九。因為我喜歡狗。所以大家給我起了這個外號了。而九與狗在廣東話裏是同音的。想起那條拉布拉多小狗,被人拐了,自此之後,沒有再養狗了。而當初花了許多心血養的月季,也沒有再養了,奶奶住院的那段時間,由于疏于打理,月季也枯萎了,白白的,枯死了。
我何必,再去僞善的對待那些美好。花的枯萎,人的死亡,生活上的得失,難道我還沒有看透?還沒有看夠嗎?
一切源于執着嗎?那份不肯放下的執着?
我想着林敏靜的電話,怎麽開口拒絕這位大哥呢?忘了!下次他再問,我就說忘了好了。不料林敏靜卻撥了我的電話,那邊說起:嘉仁!你落下了東西了!那把傘……我才想起,我的傘确實不在身邊:哦,麻煩你幫我保管着吧。明天拿給我,OK?林敏靜看着汪嘉仁的傘有些出神,輕輕說了一個:好。随後跟她的舅舅道別:舅舅我先回家了。
林敏靜撐開汪嘉仁的傘,深藍色的傘外,傘裏是梵高的畫,名喚《鳶尾花》。想着還在家裏的手帕,不禁輕輕一笑。汪嘉仁,這就是你的世界嗎?讓我好好看看。
最近神經衰弱是不是有些嚴重了?不然怎麽總是落下東西呢?還有之前的手帕,真的怕忘了,明天問問林敏靜她們有沒有看到吧。要是真丢了呢?我是不是該放下了?還是再去找一條一模一樣的,繼續自欺欺人?
林敏靜回到家中,把傘放好,尋着奶奶:奶奶?奶奶?聽不到任何聲音,慌忙找着。直到在露臺看到倒在地上的奶奶,很是急躁,連忙扶起老人,不斷叫着:奶奶!奶奶!您醒醒!林敏靜見奶奶還不醒來,馬上撥打120,也給在外出差的父母打了電話。随後救護車來了,把林奶奶與她一并帶走。林敏靜看着被推進急救室的林奶奶,不知為何,撥了汪嘉仁的電話,那邊傳來的一把不鹹不淡的問候:你好?
林敏靜忍着眼淚:你能過來XX醫院嗎?奶奶她,不知為何忽然暈倒了……我聽到林敏靜好像有些哭腔:我15分鐘內到。等我。林敏靜聽到答複,“嗯”了一聲。看着外面又開始下雨,祈禱林奶奶平安吧。
我正洗着米,卻接到林敏靜的電話,迅速洗好米煲着飯,對父母說道:我出去一下,可能不回來吃飯了。您們先吃,別等了。爸媽見我忽然那麽匆忙出去,媽只是對我說了一句,還給我遞傘:早點回來啊!我對她點點頭,接過傘,打車到醫院找林敏靜了。
上了車,看着還在下雨的窗外風景,這雨,是不是該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