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七十回
金時幻化出一條水鏈,揮起朝婉兮打去,婉兮最喜這種熱鬧,一把抓住朝自己揮來的水鏈,金時只當婉兮來自玉桃一脈,沒想她會有如此身手,用力想要拉回水鏈。
婉兮可是與幽都城的魔,忘鄉殿的鬼玩鬧着長大的,打起架來一向只問輸贏,從不拿公主的身份壓人。婉兮察覺到金時要将水鏈收回,便抓得更牢了些。有些看笑話般的瞧着金時。
金時只覺得有些丢了面子,又用力拉了下水鏈,說道:“小小玉桃一脈,竟敢對本郡主不敬。”
婉兮只覺得無趣,這才剛剛開始,便亮出身份壓人,看來也不過這些本事。婉兮依舊未松手,就見一股火苗順着水鏈燒了起來,眨眼間,水鏈已成火鏈,金時趕忙松手,但還是被火苗灼傷。
金時捂着自己被燒傷的手,退後兩步。此時已不是花族郡主教訓族內之人,而是小小宮娥竟敢出手傷郡主。圍在四周的郡主們只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一郡主說道:“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你燒的是誰?”
婉兮聽到質問,答道:“我想燒誰就燒誰,被燒到,那得怪她自己沒本事。”
“真是猖狂。”有郡主說道。
見周邊人向自己聚攏過來,婉兮站起身來,一郡主一掌打來,婉兮一只手将打向自己的胳膊抓住,一只手想伸手還擊,那個郡主叫道:“我是郡主。”
婉兮停頓了下,說道:“我打的就是郡主。”說完回擊一掌。衆郡主紛紛亮出武器,平靜的湖心亭內,一下子熱鬧非凡。
培玉端了茶水點心,心裏想着,不過離開這麽一會兒,該出不了什麽事,走到湖邊時,就聽到一些動靜,看到湖心亭裏正在打鬥,将手中端的東西就地放下,急匆匆的跑出永安宮尋雲旗去了。
培玉一路跑去淩霄殿,對守在雲霄殿門外的仙官說道:“快些叫太子殿下出來。”
仙官說道:“殿內正在議事,各族世子都在的,你有何事,也要等等才行。”
培玉着急的說道:“等不得了。再等下去,太子殿下第一個不饒你。”
小仙官被這麽一威脅,不高興的問道:“這麽些日子,永安宮跑到這兒的宮娥可不止一個,無論是何族何脈,無論是郡主宗女,也無論是送點心還是送茶水,殿下可是一個未見。這兒是淩霄殿。”
培玉說道:“我并非什麽郡主宗女,我一直是永安宮的宮娥。你也知曉我們永安宮現下都是郡主宗女,我有事要告知殿下,若是耽誤了,天後娘娘也不會饒了你。”
小仙官被吓唬了一下,問道:“是何事啊?我幫您進去遞個信兒。”
培玉說道:“我們永安宮的事,無殿下的允許是不能告知外人的。”
小仙官有些将信将疑,還是去了殿內,不多一會,仙官出了大殿,與仙官一同出來的還有堅志,堅志聽聞有永安宮的宮娥來此,還當是又有郡主想要找借口見上雲旗一面,結果看到培玉,有些驚訝的問道:“你怎麽來了?”
培玉上前,在堅志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堅志回身就往殿裏去了,看堅志神情嚴肅,仙官說道:“看來是真的有急事呢。”
培玉說道:“還能騙你不成?”
仙官答道:“倒是真有騙我的,不過,您不會騙我,我記住了,下次您再來,只要是我在此,我肯定幫您。”
培玉也覺得方才自己太着急了,有些無禮,正想說些感激的話,雲旗帶着堅志出了大殿,培玉忙跟了上去。
進了永安宮,即沒看到守在院內的郡主們,也沒聽到打鬥聲,雲旗問道:“在哪?”
培玉說道:“湖心亭。”
雲旗直接往湖心亭去,卻見亭內并無婉兮身影,只有金時與一宗女在亭內,就見那個宗女手裏捧着一個托盤,金時正尋着湖內的蓮蓬采摘。
見到雲旗,一肚子委屈的金時忍不住留下淚來,雲旗問道:“這是在做什麽?”
金時委屈的說不出話來,一旁陪伴的宗女說道:“小院的桃花對金時姐姐無禮,還放火燒傷了金時姐姐。”
金時應景的伸出自己被燒傷了的手,說道:“我不過是看她與我同是花族,便問她兩句,誰知道她如此暴躁,不僅打傷我,還讓我幫她采摘蓮蓬。”
雲旗着急的問道:“她人呢。”
金時以為雲旗生氣了,緩緩說道:“書房。”
雲旗掉頭就走,金時急忙順勢暈倒,宗女忙扶住金時,喊道:“金時姐姐,金時姐姐。”
雲旗回頭問道:“怎麽了?”
宗女說道:“那桃花實在猖狂,打傷了好些姐妹,金時又被燒傷,殿下一定要嚴懲她才行啊。”
雲旗嘆口氣,吩咐培玉去回春閣請個仙官來,便帶着堅志往書房那邊去了。
金時微微睜開眼,見雲旗已走遠,得逞的笑笑,坐到桌旁,拿起一個蓮蓬剝了起來。
宗女不解的問:“金時姐姐,你沒事了麽?”
金時說道:“有啊,我被打傷了呢。”
宗女又問:“若是姐姐無大礙,我們一同去書房那邊看看如何。”
金時将一個蓮蓬丢給宗女,說道:“過去做何?殿下知道我受了傷,自會幫我讨回公道,我過去了,若是不幫那個桃花求情,豈不是顯得我心腸太狠。”
那個宗女坐到金時身旁,問道:“那姐姐現在過去,幫那個桃花求情下,豈不是顯得姐姐即大度又好心腸?”
金時搖搖頭說道:“我傷的如此重,可沒力氣去為她求情,等仙官來幫我醫治了,殿下罰過了她,我再去求情也不晚。”
雲旗還未走到書房,就聽到一陣極其嘈雜淩亂的音樂聲,心中有些不解,推開門來,走進屋內,才看到婉兮正坐在書桌那邊,将兩只腳翹在桌上,一屋的郡主宗女,有的在幫她打扇,有的在幫她剝蓮子,有的三三兩兩在彈奏樂器,因都出自不同族不同脈,彈的曲子不同,因此嘈雜。而還有幾個正在随着曲子舞蹈,雖說是随着曲子,實則不過是各自跳各自的,可以說是相當淩亂。
有人發現了雲旗的到來,一聲太子殿下,屋內的郡主宗女們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行了禮,帶着一肚子委屈擠到雲旗面前,哭訴婉兮如何無禮。
婉兮瞧到雲旗來了,将腳放了下去,拿起一個蓮蓬扔向雲旗,雲旗接住蓮蓬,對旁人說:“都出去吧。”
郡主宗女們自然不依,嚷嚷着讓雲旗為自己做主。雲旗覺得有些吵鬧,對堅志說道:“帶她們出去。”
堅志朝郡主們行了個禮,說道:“請吧。”
郡主宗女們雖不情願,但若是被堅志動手帶出去,就更丢面子,只好乖乖出了屋子,堅志将書房門關上,對在門外不肯離去的女子們說道:“各位還是去休息下吧,一會回春閣的仙官會來為各位治傷。”雖都不太樂意,可還是都散去了。
雲旗拿着蓮蓬走到書桌旁,對坐在自己位子上的婉兮說道:“可有受傷?”
婉兮噗嗤笑了一聲,說道:“不過一群亮身份吓唬人的郡主宗女,我又不怕她們,”
雲旗将手中蓮蓬放下,從桌上盤中拿起一粒剝好了的蓮子,放到口中,說道:“竟不知,我院內的蓮蓬如此好吃。”
婉兮說道:“無趣,即不耐打,還招惹我。”
雲旗無奈的笑笑,說道:“還擔心你會受傷,現在看來,永安宮沒被你燒掉已是萬幸。”
婉兮一邊又剝了一個蓮子,一邊說道:“還好你回來了,這纨绔子弟當的真不舒服,你說那些凡人是如何想的?”
雲旗問道:“凡間一趟,你不學些好的,倒是這些不該學的,記得還挺牢。”
婉兮有些傷感的說道:“也并非有意記得,只是離開凡間前,寺東講于我聽。而今試了下,太吵了些。”接着又疑惑的問道:“她們日日這麽圍着你,你不覺得太吵了些麽?”
雲旗說道:“是太吵了些,這才盼着你早日能來,好叫她們離去。”
婉兮說道:“我來了呢!你要不要換些彈曲好聽的?”
雲旗所說的能來,是指婉兮嫁來,見婉兮那般認真的講來了,雲旗笑着說:“現在還不能,不過馬上就能了,到時換些會彈曲,會跳舞,會幫你梳頭,能哄你開心的。如何?”
婉兮點頭說道:“聽上去倒是不錯。”
雲旗看婉兮無大礙,說道:“我這幾日忙了些,等世子們離去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玩耍,你先在永安宮內等我幾日可好?”
雲旗走出書房要回淩霄殿去,堅志向雲旗禀報,說已經交代郡主宗女們不可向他人提起今日之事,雲旗嘆了口氣,說道:“只怕瞞不了多久。”
沒走幾步,就見郡主宗女們齊齊的跪在眼前,嚷嚷着讓雲旗懲戒婉兮,揚言若是不将婉兮逐出天宮,便要長跪不起。
雲旗說道:“可是覺得不公?”
有郡主答道:“不僅不公,她不過一個宮娥,竟向郡主宗女們動手,實在無禮。”
雲旗一邊繞過跪在地上的郡主們,一邊說道:“那你們就回族去吧。”
郡主們無不失落的議論,堅志說道:“各位都是以宮娥的身份留在永安宮內的,永安宮規距,打鬥吵鬧無論何方過錯,都是要被逐出永安宮的,各位若是要公平,就先收拾行李回家去吧。”
堅志向跪在地上的郡主們行了一禮,便去追趕雲旗。
郡主們看雲旗和堅志走遠了,雖然都不情願,但還是都站起身來。心裏雖覺得是雲旗偏袒婉兮,但嘴上仍然互相安慰着,殿下不罰她,是為我們不一起受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