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回
雲旗拿起桌上的茶壺幫攸寧添了杯熱茶,問道:“姐姐魔界一行,可有見到魔界公主婉兮?”攸寧慢悠悠說道:“哦!你問婉兒啊?”雲旗點着頭,期待的看着攸寧。攸寧瞧着雲旗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雲旗催促道:“姐姐好會賣關子。罷,我去問問靈雨便知曉。”說着要起身去尋靈雨,攸寧拉住雲旗,說道:“靈雨老實,不會跟你說什麽的,倒是你們永樂宮機靈的若靈,正陪在婉兒身邊。”雲旗顯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問道:“是姐姐助若靈留于魔界的吧?”攸寧點點頭。雲旗坐回凳子上。攸寧便将她前往魔界及在魔界時日來發生的事一一講于雲旗。
婉兮不僅絲毫沒有讓若靈回神界的意思,還時不時的向若靈打聽懷信的事,若靈并不知曉攸寧給懷信編的是何身份,面對婉兮一次次的打探,若靈擔心無法圓謊,讓惋兮察覺出異樣,便次次想方設法敷衍。婉兮确是極好的耐心,無奈,若靈只好次次将話題引到雲旗身上。婉兮只要一聽到雲旗,便會結束話題,再不多問什麽。百年下來,婉兮非但沒有多知道懷信一件事,反倒是知曉了雲旗很多事情。
婉兮喜甜,恰巧若靈是仙界琨族玉峰一脈,最善釀蜜,曾無意中至彼岸花海采摘花粉釀蜜,竟發現彼岸花所釀之蜜香甜無比,自此,便常常去彼岸花海采粉釀蜜,時常會遇到誠勇将軍。誠勇大多時都是遠遠的看着,若靈總覺得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但想到這是魔界邊境,而自己從神界而來,魔界有提防之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近日誠勇并沒有像往常那般在遠處望着,而是漸漸向若靈逐漸靠近過來。
若靈施法采了花粉,留意到誠勇的異樣。手中捧着剛剛采的一壇花蜜,瞧到誠勇站在十步遠外。若靈淺淺的行了一禮,誠勇回禮,若靈款款往誠勇這邊走來,與誠勇擦肩而過,走出幾步後,回頭,發現誠勇仍是站在原地,竟面朝她這邊,看着她。若靈心中有些怒氣,轉過身來,對誠勇說道:“将軍緣何如此?我在魔界已有百年,将軍竟還是信不過我?”誠勇似是沒想到若靈會與他講話,微微楞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若靈所言之意。誠勇有些慌亂的說:“姑娘誤會了,我從未質疑過姑娘。”若靈不信的望着誠勇。誠勇繼續解釋道:“此處是邊壤之地,時有惡魂出沒,怕姑娘遭遇不測,才會遠遠陪同。”若靈不信的問道:“那今日作何解釋?”誠勇說道:“姑娘一直在幽州城中,自是不知,近日有一兇獸不知何故時常四處跑動,至今無人将它制伏,我擔憂兇獸突然襲擊姑娘,便不敢離得太遠。”若靈将信将疑,說道:“将軍費心了,我雖法力不高,但是也不至柔弱到連保命之技都無,将軍日後不必如此,若靈謝過将軍。”說罷,轉身離去。
誠勇想跟上去,終究沒敢跟上去,站在原地,瞧着若靈的背影漸漸遠去。“将軍!”鷹揚對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盯着遠處的誠勇說道:“将軍!今日可有跟嫂子表明心意?”誠勇失落的嘆了口氣,說道:“多管閑事。”鷹揚瞧着誠勇一臉失落,心中猜到答案,安慰道:“将軍放心,嫂子終有一天會看到将軍的一片癡心。”誠勇瞅着鷹揚,問:“尋到兇獸藏身之處嗎?”鷹揚說道:“花海附近确有兇獸蹤跡,只是尋不到它所藏之處,到了夜間,它定會出來。”
望鄉殿裏,婉兮瞧着綠蘿跟在孟婆婆身邊忙來忙去,往奈何橋的方向望去,看到不遠處幾個鬼差和黑白無常正聊的指手畫腳興高采烈,黑白二鬼時而露出驚訝的神情,時而一副贊嘆的樣子。婉兮立刻來了精神。瞧着黑白二鬼與其餘鬼差分開,往望鄉殿這邊走過來。婉兮沖綠蘿招招手,說道:“快去拿盤炸果子。”綠蘿哦了一聲忙跑去孟婆那邊。綠蘿剛剛把炸果子端到婉兮桌上。黑白無常正好跨入望鄉殿。婉兮急忙端起那盤炸果子,往黑白二鬼那邊去。二鬼瞧到公主殿下,立刻行禮,婉兮把炸果子往黑白二鬼的桌上一放,然後示意黑白二鬼快些坐下,她也興高采烈的坐了下來,黑白二鬼不知道公主殿下心裏又打的什麽小主意,疑惑的看着婉兮。婉兮揮手對綠蘿說:“綠蘿,快拿些茶來。”
黑白二鬼瞧着樂的有些不懷好意的婉兮,一頭霧水,直到綠蘿将茶拿了來,為三人斟好,範無救開口說道:“殿下~”範無救剛剛開口,謝必安便打了範無救胳膊一下,示意範無救不要說下去,範無救雖然有些不開心,但還是乖乖的閉了嘴。謝必安滿臉笑意的問:“殿下今日好心情啊!”婉兮笑着說:“還好,還好,就是平常的一日。本想等若靈采了花蜜便回幽都去呢。”聽婉兮說道本想時,謝必安和範無救對視了一眼,謝必安問道:“可是望鄉殿裏生了什麽新鮮事?”婉兮用贊賞的眼神看着謝必安說:“方才還無事,馬上就有新鮮事喽!”謝必安和範無救都心裏毛毛的。
婉兮瞅着範無救說:“黑鬼,你快告訴我方才在殿外那幾個鬼差同你們講了些什麽!”謝必安拉了範無救胳膊一下,範無救想跟謝必安确認個眼神,婉兮擺出不滿的神情說:“不許你看他,你就看着我,告訴我,剛才你們在殿外,在談什麽?”謝必安叫了聲殿下,婉兮盯着範無救,用手對謝必安做了個制止的手勢,說道:“你不許講話,讓黑鬼說。”
範無救心想每次婉兮指明要他答時都不是什麽好事,猶猶豫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就是講近日有些兇獸出沒,兇獸如何兇猛,又如何面目猙獰,法力不高的鬼差夜間都不敢獨自出行。殿下在幽州城內,是不必擔心此事的。”婉兮有些不信的問:“就這些?”範無救誠懇的點點頭。
婉兮失望的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麽稀罕事呢!”謝必安說:“那是他講的不好,公主方才如若讓我來講,肯定會生靈活現。”婉兮不信的說道:“讓你來說,還不知道拿何事把我哄騙過去。”謝必安一臉冤枉的說:“我是怕公主身陷危險,才會善意欺騙。”範無救問道:“此事當真講得?”謝必安認真的說:“兇獸罕少現身,此事即便我們不說,公主也必會知曉的。”
婉兮輕松的問道:“這也并非什麽大事,尋人斬殺便是了。”謝必安聽婉兮這麽說立刻解釋道:“殿下是有所不知啊!兇獸與我們平時所見的靈寵或修為高深的獸類大不一樣。萬萬不可随意斬殺,否則會招致災禍,或幹旱或洪水或地震,會給一方水土帶來一場浩劫。只可設法将它封印,若是修為深厚的,方能将其降服。”婉兮恍然大悟狀,問道:“這兇獸,是如何個降服法?”黑白二鬼搖搖頭,範無救說道:“便是我們知曉,法力修為也是遠遠不夠将其降服的啊。”婉兮饒有興趣的說道:“如此說來,降服兇獸倒是件頗有成就之事。”謝必安答道:“那自然是,兇獸雖罕少現身于世,但是每現身,便有無數人試圖憑一己之力将其封印以證實力,更別說将其降服,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啊!”謝必安見婉兮聽得津津有味,手舞足蹈的給婉兮講了好多兇獸如何兇猛殘暴,以往高人在封印之時又是如何兇險。
若靈捧蜜歸來,将蜜分出部分留給孟婆婆,随着婉兮往幽州城去。婉兮一路不曾言語,若靈問綠蘿:“殿下怎麽了,不言不語的。”綠蘿搖搖頭說道:“我也好生奇怪,只知道殿下方才在望鄉殿與黑白二鬼聊得很起勁。”快至幽州城時,婉兮忽然問若靈:“你們的太子殿下雲旗法力如何?”若靈聽婉兮主動問起雲旗,又疑惑又歡喜,答道:“太子殿下自幼法力就高于同齡之人,現下該是法力非常人能及。”婉兮點點頭,又試探着問道:“雲旗可能降服兇獸?”若靈答:“不知能否降服,但是肯定能與之抗衡。”婉兮歡喜道:“這個雲旗倒是有點用處的麽?”若靈瞧婉兮誇贊雲旗,又忙說道:“等到殿下嫁去了天宮,會發現太子殿下的好可遠遠比我說的還要好呢。”婉兮似是沒聽到這句話般,一個人在心裏打着小算盤。
見婉兮睡下後,若靈回到自己房間,心裏想着也不知,近日靈雨在天宮過的如何,只盼攸寧快些嫁來魔界,好讓她和靈雨早日相見。若靈剛剛躺下沒多久,就聽到綠蘿在房間門口慌亂的問道:“若靈,你可與公主殿下在一處?”若靈立刻起身,開門問道:“公主殿下不是已經睡下?”綠蘿見若靈不知情,慌亂的說:“公主喜睡時熏香,我回房躺下後想起公主的香爐內香粉已不多,便前去添加香粉。至公主房內竟發現無公主身影,尋遍了星輝宮也不見公主身影,公主無論去何處不會不帶我前去的。我便想公主可是在與你一處。”若靈聽完綠蘿此言,又想起回城路上婉兮詢問她的話,說道:“不好,殿下該是獨自降兇獸去了。”綠蘿一臉驚恐,本就着急現在加上害怕,抖着手抹着自己臉上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