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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4)

着情欲而深沉的眼眸,臉紅的可以滴下血來。

“恩...好熱。”薄庭琛唇角微微上揚,帶着寵溺的弧度,深深地看着她,最後輕輕吻了她的額頭。

和想象的有點出入,夏詩詩疑惑地眨巴眼睛。

“傻瓜,會傳染啊。”薄庭琛低笑,鼻尖輕輕蹭過她的鼻尖,食指刮了一下夏詩詩小巧精致的鼻梁。

殺人犯

殺人犯

“都怪我不争氣,這個時候還生病了。”薄庭琛意味深長地沖夏詩詩笑。

“不害臊!”夏詩詩紅着耳廓,盡管眼睛看上去腫腫的,終于還是笑出來了。

“醫生說你要在這裏住幾天,我給你回家拿換洗衣服吧?”

“回家也能養,叫蘇生滾回家來服侍我就好。”薄庭琛擰眉,他也是真的挺抗拒醫院的。

“不行!”夏詩詩又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家裏的設備哪有醫院好,而且你怎麽能沒事占用着蘇生這個醫學資源呢。”

“......”薄庭琛滿臉黑線,他隐約覺得夏詩詩教訓他的時候似乎總是把他當成小孩,這點認知讓他既無奈又懊惱。

就像現在這樣:“好了,你乖乖地待着,我回家一趟,很快回來哦,你要上廁所就找男護士。”

“夏詩詩,我只是發燒,不是殘疾。”自己上廁所并沒有什麽問題!

“哦...因為你打着點滴嘛!”夏詩詩走到門口,沖薄庭琛吐吐舌頭,俏皮的很。

夏詩詩走在走廊上,長長地舒一口氣,她怎麽會不知道剛才不是一個簡單的檢查,如果只是檢查感冒會不會傳染,幹嘛做什麽子宮B超,夏詩詩輕笑,這個主意一定是沒腦子的蘇生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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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蘇生推開薄庭琛的房門。

“庭琛,檢查結果出來了。”

“什麽?”

“剛才趁着你生病的借口,我讓婦科那邊幫弟妹做了個全面的檢查,現在,檢查結果出來了。”

整個房間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夏博樂的病房離薄庭琛的不遠,這一點夏詩詩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他到今天還不出院。

“詩詩。”向天楠看見了夏詩詩。

夏詩詩只能停下腳步,“嗨。”略微遲疑地問,“爸爸...沒什麽事怎麽還在住院?”

“本來是沒什麽事,只是高血壓,昨天好像忽然嚴重了,心率不齊,醫生建議留院觀察。”

“哦...”夏詩詩低下頭,輕聲應道,對夏博樂,她終究有點不忍心。

“你怎麽了,怎麽來醫院了,哪裏不舒服嗎?”向天楠的語氣裏是滿滿的關心,夏詩詩怔忡了半晌。

“沒...我沒事,是庭琛感冒了。”夏詩詩局促地回答。

向天楠的眼眸暗下去。

“我先走了,再見。”夏詩詩沉吟着,轉身要走。

“詩詩!”向天楠拉住了她的手腕,“你...能不能陪陪我。”

夏詩詩身體僵硬起來,她生硬地說:“不能,我不認為在報仇這件事上我還有什麽利用價值,所以,向先生請自重。”

向天楠渾身一顫,他看着夏詩詩的眼睛柔情似水,還帶着濃濃的哀傷,“詩詩,我就知道,你還在因為這件事怨我,對不起,可是我...”

“你們在幹什麽?”一個尖利的聲音像是要劃破這個走廊,夏若水滿臉敵意地瞪着夏詩詩,走來挽住向天楠的手臂。

“夏詩詩,你又來勾引天楠了,你個臭婊子,你個狐貍精,你...”

“住嘴!”向天楠渾身怒氣,狠狠地甩開夏若水,“你不要這麽說詩詩。”

“你兇我?向天楠你因為這個狐貍精你兇我!”夏若水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

夏詩詩冷言看着這一切,心裏已經毫無波瀾,她轉身想要離開。

“你別走,夏詩詩,我要你說清楚。”夏若水狠狠地扯過夏詩詩,夏詩詩身體小,硬生生地被扯地踉跄兩步,狼狽地站穩。

“詩詩,你沒事吧?”向天楠緊張地護住她。

“向天楠!”夏若水大喝一聲,去拽夏詩詩的頭發,向天楠看出她的意圖,手朝夏若水的手狠狠一揮。

“啊!”夏詩詩凄慘地一叫,倒在地上。向天楠看着有點慌張,連忙彎下腰去扶夏若水。

“對不起啊,若水,我...”話還沒說完,他盯着地面,眼神恐懼起來。

血,源源不斷的血從夏若水坐着的地方湧出來,夏若水也感受到了,扯開嗓子哭喊着。

夏詩詩看到這一幕也慌了神,臉色都蒼白起來,“醫生,醫生!”夏詩詩跌跌撞撞地跑着找來醫生,夏若水很快被推進手術室。

夏博樂和吳莉娟聞聲趕來。

“誰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夏博樂沉着臉,聲音擲地有聲。

向天楠站在一邊,斟酌着字句,吳莉娟已經崩潰地走上前,狠狠地甩了夏詩詩一個巴掌。

“啪!”整個走廊都安靜下來,只聽得到這清脆的聲響,夏詩詩躲避不及,被打的倒退兩步。

“夏詩詩,你這個殺人犯!”吳莉娟像瘋狗一樣朝夏詩詩撲上去,哭喊着,咒罵着,向天楠上前抱着吳莉娟,讓她不要再朝夏詩詩拳打腳踢。

“媽媽,是我的錯,媽媽!”向天楠一遍又一遍說着。

“鬧夠了沒!”夏博樂一聲怒吼,“就你們幾個娘們兒,鬧鬧鬧,天天鬧,現在好了,滿意了?”夏博樂走到夏詩詩面前,擡起手,“啪!”又是同一邊臉,狠狠地甩下去。

吳莉娟說到底是女人,打的再重也沒有多少力氣,可是夏博樂是男人啊,粗大的手掌,毫不憐惜地打在夏詩詩臉上。

夏詩詩的臉瞬間腫起來,疼,真的很疼,疼的她心都絞在一起的疼。

夏詩詩從頭到尾都沒有辯解,她知道,不管她說什麽,這一家人已經給她扣上了殺人的罪名,他們不在乎事實究竟是什麽,只要那個人是夏詩詩,他們就會歇斯底裏地鬧。

夏博樂的臉變成青灰色,厭惡地看着夏詩詩,“你給我滾,你不是我夏博樂的女兒,我到死都不要看見你。”

“家屬嗎?大人沒事,小孩沒保住。”護士見慣了這種場面,冷冰冰地說完走開了。

夏詩詩的眼前模糊一片,耳邊也嗡嗡嗡的,她什麽也看不到了,什麽也聽不到了,有個聲音在她耳畔不斷地回想着,“殺人犯,殺人犯,夏詩詩,你是殺人犯!”

向天楠此刻的角色是一個悔恨的父親,孝順的兒子,他沒有精力來關心夏詩詩。

誰的過錯

誰的過錯

小護士推開薄庭琛的房門。

“薄先生,這是你的第二瓶鹽水哦,”小護士熟練地換好鹽水瓶,和薄庭琛瞎聊,“诶你有聽到什麽聲音嗎?就在這兒不遠處的病房裏一大家子鬧起來了。”

薄庭琛頭昏昏沉沉的,嘴角緊抿着,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淡漠神情。

小護士叽叽喳喳地說:“好像是小女兒把大女兒的孩子弄掉了,說也奇怪,都是女兒,父母竟然一點也不心疼小女兒,生生把她打的出血....”

薄庭琛的眼皮忽然劇烈地跳動了一下,“你說的人,姓什麽?”

“诶?”小護士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緊張起來的神色,他狠狠地盯着她,漆黑的眸子透着危險的氣息,“姓...好像姓夏吧?”

小護士才說完,男人整個人緊繃着,随手扯掉針頭,掀開被子就跑了出去,小護士只看到他颀長的黑色背影。

病房裏,暴露在空氣中的針頭滴答着晶瑩的液體,小護士緩緩說出三個字:“帥爆了!”

“詩詩!”薄庭琛站在夏詩詩面前,沉沉地喚她。

夏詩詩擡起頭,她的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霧氣一片,耳畔的聲音是這樣熟悉,他的身形這樣高大,将她整個人圈在他和牆壁形成的死三角裏,他的氣息不是很穩,微微地喘着,夏詩詩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熱量,一點一點彌散在冰冷的空氣中。

“薄庭琛。”夏詩詩擡起頭的瞬間,薄庭琛的瞳孔劇烈地收縮。

她的小臉是這樣蒼白,更顯得猩紅的高高腫起的左臉觸目驚心,還依稀看得到分明的五指印,夏詩詩的眸子裏蓄滿了淚水,一看見薄庭琛,眼淚就争先恐後地啪嗒啪嗒地無聲落下。

薄庭琛的心口狠狠地震顫着。

“夏博樂人呢?”薄庭琛咬着牙,渾身戾氣。

夏詩詩搖搖頭,薄庭琛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要去找夏博樂。

“不要去。”夏詩詩的聲音帶着顫音,她死死地拉住薄庭琛的衣角,她感受的到薄庭琛身上的陰鸷,他的胸膛甚至因為怒氣而緊繃着上下起伏,“庭琛,回家,我想回家。”

薄庭琛的額頭青筋暴露,手狠狠地握成圈,骨節森白,他沉默着,良久,終于慢慢緩下來,聲音低沉而沙啞,“好。”

夏詩詩坐在車上,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衣服上沾染了夏若水的血漬。

“庭琛,醫生說,孩子保不住了,我看到了,好多血,好多好多...”

薄庭琛俯身過來幫她系上安全帶,把她摟在懷裏,“詩詩,放輕松,別怕,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夏詩詩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講了一遍過程,好在薄庭琛也聽懂了。

“就是說,人是向天楠推得?”

“恩...可是我也有責任,他們說的對,如果不是...”

“夏詩詩!”薄庭琛打斷她,音色醇厚,“看着我的眼睛。”

夏詩詩擡頭,撞進他如海般深遠的眸子裏,“你聽着,這件事和你沒關系,從頭到尾都沒關系。”

薄庭琛說的很慢,卻一個字一個字地沉沉地敲進夏詩詩一顆躁動不安的心裏,“是向天楠拉着你說話,也是他推倒的夏若水,你從頭到尾只是一個見證人。”

“傻瓜,別什麽錯都往自己身上攬,聽話,恩?”薄庭琛側着身子,指腹輕輕地拭掉她眼角的淚,“以後都不要見這家人了,有什麽事都和我說,恩?”

薄庭琛是這樣溫柔,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細心地說着,整個輪廓都柔和着,夏詩詩像魔怔了一般,沉溺在他的溫柔裏,一顆心終于沉澱下來。

薄庭琛才剛把車開到薄宅門口,就接到了老爺子的電話,說是公司有緊急的事情要處理,讓薄庭琛趕緊去公司一趟。

薄庭琛蹙着眉,不安地看着眼前不在狀态的小女人。

“沒事吧,自己能進去嗎?”

“恩...好。”夏詩詩下車。

“乖乖在家等我,不準哭。”薄庭琛沉着眉,有些惡狠狠地命令着。

夏詩詩小嘴一撅,“你好霸道,連哭都不可以。”

“你的一切行動都聽從我的指揮,哭也歸我管!”

夏詩詩點頭,嘟囔着幼稚,心頭卻湧上了一股暖流。

薄庭琛的車才剛駛離,另一輛耀眼的紅色法拉利就停在夏詩詩眼前。

“詩詩,上車。”向天楠搖下車窗。

夏詩詩有點怔忡,“你...你...”

向天楠的眼神有點躲閃,不自然地說:“若水已經回家了,爸爸希望你到家裏去商讨一下有關事宜。”

夏詩詩心亂如麻,商讨事宜?

“上車吧,相信我。”向天楠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潤。

紅色法拉利停在夏家才兩分鐘,就飛速開走了,向天楠看着夏詩詩走進夏家,他卻沒有勇氣進去,他很清楚,她将要面對什麽。

向天楠腳下的油門踩得更緊,在馬路上飛速地疾馳,他的仇還沒報,他不能有任何差錯,夏家的人說讓他把夏詩詩叫來給夏若水的孩子報仇,他只能把夏詩詩騙來,“對不起,詩詩,對不起。”一顆滾燙的淚水自他眼角滴落。

“小姐,您回來了。”夏詩詩茫然地站在門口,開門的是夏家的老傭人蔣嬸,也是整個夏家唯一一個對她還算不錯的人。

蔣嬸面帶憂色地看着夏詩詩,“小姐,你快想辦法走,不要進去...”她拼命地朝夏詩詩使眼色。

“還不進來!”夏博樂渾厚的聲音如雷貫耳,夏詩詩渾身一顫,蔣嬸只能讓開身子。

她已經有多久沒回這個家了,她在這裏長大,可是這裏的每一個器物都是這麽陌生,陌生的她淚凝于睫。

客廳裏,滿滿當當地坐了一屋子人,有夏博樂和吳莉娟,更有夏家的各類親戚,都滿臉嚴肅地瞪着夏詩詩,光眼神,就仿佛在将她淩遲着。

“夏詩詩,你跪下!”夏家的老人手上拄着拐杖,此刻把拐杖朝夏詩詩狠狠地扔過來。

夏詩詩愣住了。

叩響扳機

叩響扳機

“爺爺,請問詩詩犯了什麽錯?”夏詩詩咬緊牙關,執拗地看着夏博樂的父親,她的爺爺夏國祥。

“別叫我爺爺!”夏國祥滿臉厭惡,“你不過是一個野孩子,到底是不是我們博樂生的還不一定呢,你有什麽資格叫我爺爺?”

夏詩詩凄慘地笑,“爺爺,當時不是做了親子鑒定嗎?”

夏國祥神色一變,“你還敢跟我頂嘴?我們夏家沒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

夏詩詩抿着唇,倔強地站着,不再說話。

“夏詩詩,你的心腸怎麽會這麽歹毒,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我們家若水,你什麽都不如她,懷恨在心,現在你竟然傷害了一條小生命,你還是人嗎?”吳莉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跑上來揪住夏詩詩的領子,大力地錘着她。

“莉娟,你回來。”夏博樂大喝一聲,“讓爸爸給出一個公正的處罰。”

客廳裏的叔叔伯伯們從小到大都沒給夏詩詩好臉色過,現在更是指指點點講的鬥志昂揚,夏詩詩的腳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她的淚水已經幹涸,明明難過洶湧而來,可是她卻一滴淚水都流不下來。

薄庭琛現在在哪裏呢,他什麽時候會來救她,像是駕着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

“夏詩詩,你現在背負的是一條人命,你應當在若水面前跪下來祈求她的原諒,我讓你跪下來!”顧國祥板着臉。

“夏若水的流産和我沒有關系,我沒有錯,不會跪下來。”夏詩詩仰着頭,挺拔地站着,高高腫起的臉此刻紅的不像話,夏詩詩知道,現在她的樣子一定很滑稽,像是任人宰割的小醜。

顧國祥好像被氣的不輕,他嘶地倒抽一口氣,猛地站起來,“混賬東西,你再說一遍!”他砰地一叫踢開擋在夏詩詩前面的小椅子,椅子飛過來的時候,堪堪擦過夏詩詩的額頭。

疼,鑽心的疼,夏詩詩單薄的身體狠狠地一個搖晃,有紅色在她額角滲開來,她的臉此刻像白紙一樣慘白,卻有着大大小小的傷痕,看着很是可怖。

夏國祥撿起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打着,每敲一下,他的身體也劇烈地抽搐一下,他趔趄着腳步走到夏詩詩面前,“我不打到你認錯為止我就不是夏家的一家之主!”說着,揚起手上的拐杖,毫不猶豫地朝夏詩詩孱弱的身體打去。

“砰!”整個客廳很安靜,夏國祥是真的發怒了,沒有一個人此刻敢搭腔,事實上也沒有人想要阻止他的做法。

夏詩詩緊緊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她沒有跪下,傲然地挺立着,那一拐杖打在她的背上,力量大地讓她搖晃了一下,但是她沒有求饒,甚至一點呻吟聲都沒有發出。

她只是咬着唇,執拗地看着夏博樂,眼裏有質問,有絕望。

這個家,她一直舍不得真正丢棄,因為她相信,她和夏博樂骨血相連,就算別的人再怎麽傷害她,可是父親不會的,她的心裏一直殘存着對父親的渴望。

而事實,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

“讓你擰,我讓你擰!”顧國祥的權威受到了一個小丫頭的打擊,他像瘋子一樣又揚起拐杖,正要打下去,站在一旁的蔣嬸實在看不下去,撲上去抱住夏詩詩,拐杖落在了她身上。

“別打了,罪孽啊,老爺您幫幫小姐啊,她也是您的孩子,您怎麽忍心...”

“蔣嬸!”夏詩詩驚呼一聲,再也做不到處之淡然,“蔣嬸,你怎麽這麽傻,疼不疼...”夏詩詩的淚水終于落下來,她震驚地看着這個照顧她長大的老人,心緊緊地絞着,她張開瘦弱的手臂,把蔣嬸抱在懷裏。

“這是什麽,啊?一個卑賤的傭人還敢出來教訓主人了?”夏國祥手顫顫巍巍地指着和夏詩詩抱成一團的蔣嬸,“博樂,這就是你養的好狗,啊?”

夏詩詩哭喊着,有人過來,大力地要掰開夏詩詩抱着蔣嬸的手。

“走開,你們走開,嘤----”夏詩詩抱着将要倒下的蔣嬸,面臨崩潰的邊緣。

“傻孩子,別哭。”蔣嬸年紀大了,夏國祥又是老兵退休,力氣自然很大,這一仗打下去更是沒有絲毫的保留,她根本承受不住這力道,嘴角都咳出了血,靠着夏詩詩支撐着,她粗糙的手擦去夏詩詩的眼淚,“小姐別怕,我已經打電話給薄氏了,很快,很快會有人來救你的...”說完,身體斜斜地朝一旁倒去,眼睛也緩緩地閉上。

“蔣嬸!!”夏詩詩撕心裂肺的叫着,她抱着蔣嬸,和她的身子一起慢慢倒在地上,她擡起頭,眸光一片猩紅,像一只受傷的小獸般嘶啞着。

“砰!”夏家的門被一個巨大的聲響震開,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跑進來。

“這...這怎麽回事啊?”吳莉娟驚恐地看着眼前的變故,聲音顫抖。

薄庭琛走在最後,黑衣人自動給他讓出一條道。‘

薄庭琛看見倒在地上的小女人後,眸光一凜,掃過顧國祥的臉,骨節分明的手緩緩地舉起來,手上拿着一管槍,冷冷地閃着金屬色的光芒。

“啊!!”客廳裏的人齊齊地倒抽一口氣,驚慌失措地喊叫着,看着薄庭琛,像看着來自地獄的修羅般恐懼。

“閉嘴!”薄庭琛陰冷的眸子淡淡地掃視過在場的人,“蘇生,還不滾進來!”

蘇生拿着醫藥箱,急匆匆地進來,“弟妹,你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你看看蔣嬸,她昏過去了,你快看看!”夏詩詩泣不成聲,薄庭琛,她的薄庭琛終于來了。

薄庭琛收回目光,夏國祥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并沒有太過分地洩露自己的恐慌。

“年輕人,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薄庭琛看着夏國祥,眼神像黑魆魆的彈孔,夏國祥沒由得身體抖了抖,這個男人,身上有着狼一樣的狠戾。

薄庭琛偉岸的身形沒有絲毫松動,他的手穩穩地拿着槍,手指移動,叩響扳機,動作流利。

後果

後果

夏國祥慌了,“你...你想幹什麽?年輕人,你這樣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夏博樂也顫抖着身軀,“薄...薄少,你放開我父親,有什麽事情我們可以商量,你別這樣。”

薄庭琛唇角是嗜血的弧度,他冷嗤:“我薄庭琛的女人,你們也敢動?”

都說薄庭琛是黑白兩道通吃,只是沒有人真正看見過,誰都不會相信當他真的拿着槍的時候,有多麽膽戰心驚。

“夏詩詩還是我們夏家的子孫,我教訓她有什麽不對。”

薄庭琛眼眸暗了暗。

“砰!”他忽然舉起槍,槍聲震耳欲聾,天花板上瞬間多出一個彈孔。

“啊——啊啊!”客廳裏的其他人抱着頭蹲在地上,“薄少,薄少不管我們的事啊,是夏博樂忽然把我們叫過來,我們什麽也沒做,求求您,放過我們吧!”有一個人顫抖着嗓音站出來。

“跪下來,在夏詩詩腳邊說對不起!”薄庭琛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臉散發着不可一世的狂傲。

“弟妹,你別擔心,她只是年紀大了,吓了一跳,不會有什麽大事的,我先讓人把她擡出去,送醫院。”

夏詩詩淚眼模糊地點頭,這才站起來,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薄庭琛,舉着槍,眼裏沒有絲毫的情感,只是看着,就讓人熱血沸騰。

“薄庭琛。”她怯怯地叫。

“恩?”薄庭琛微微側過臉,鷹隼般的眸子還是沉靜地盯着夏國祥。

“算了吧。”

薄庭琛眼眸暗了暗,是風雨欲來的陰冷,“你們說,是不說!”

“薄少,我替大家道歉。”夏博樂終于站出來,雙鬓仿佛在一瞬間白了,“薄少,是...夏若水的這次流産她自己要付一大部分的責任,詩詩她...是我們的錯,我們不應該把錯歸在詩詩的頭上,求求您,放了我的父親。”

夏詩詩在一旁輕輕扯了扯薄庭琛的衣角,薄庭琛這才緩緩地放下槍,夏國祥松了一口氣,頹然地往後倒退兩步,癱軟在沙發上,兩只腿不停地抖着。

“我已經把這件事交給司法機關了,夏博樂,你最好清楚你現在的地位,別怪我沒提醒你。”薄庭琛冷睨着這一家子,如帝王般高高在上,夏博樂怔怔地瞪大眼睛,“薄少...薄少,我知道錯了,給我一條活路,薄少...”

夏詩詩閉上了眼睛,她難以相信,這是她曾經敬重的,崇拜的父親,現在卻毫無尊嚴地頹喪着是,說着低三下四的話。

薄庭琛大掌一撈,把夏詩詩護在懷裏,他的手放在她的發間,一下一下地撫摸着:“閉上眼睛,把自己交給我,什麽都別怕,恩?”

夏詩詩乖巧地點頭,薄庭琛打橫抱起她,大長腿一邁,徑直往外走。

一排黑衣人面無表情地站在夏國祥面前,遞給他一張紙,“這是逮捕令,夏國祥,你被捕了。”

夏家一天之間發生了巨變,夏家老人夏國祥因故意殺人罪被捕入獄,夏氏資金鏈完全斷掉,夏氏陷入黑色恐怖時期。

薄晉饒站在電視機前,握緊了拳頭,他的一個重要的合作夥伴夏氏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利用價值,接下來...薄晉饒臉上有了從未有過的神色,像是孤注一擲,又仿佛是不忍,終究,他的目光還是堅定起來。

夏詩詩醒來的時候,薄庭琛坐在床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薄庭琛。”夏詩詩輕輕一叫,眼淚已經落了下來。

“笨死了。”薄庭琛眸光柔和,粗粝的指腹揩拭着她的臉頰,“不準哭。”

她一哭,他就憤怒的想殺人。

“你剛才好吓人。”夏詩詩想起剛才薄庭琛拿着槍的模樣,在那一刻,她忽然覺得生命在他面前都是蝼蟻的錯覺。

薄庭琛微怔,“我以為你會說那樣很帥。”薄庭琛唇角上揚。

夏詩詩笑了,卻不小心牽扯到臉上的傷,呲着牙可憐巴巴地倒抽一口涼氣。

薄庭琛眼眸一暗,眼裏滿是陰鸷,若有所思地看着夏詩詩。

夏詩詩心頭一跳,“庭琛,你把...夏博樂怎麽樣了?”

“殺了。”薄庭琛冷冷地說,眼睛都沒眨一下,渾身的殺氣。

夏詩詩一口氣憋在那裏,直接愣住,一動不動地瞪着薄庭琛,小臉憋得通紅,一系列表情在她臉上變換着。

薄庭琛看得好笑,緊繃着才能維持冷傲的神色,“這你也信?”

夏詩詩嗷嗚一聲直接從床上跳起來,“薄庭琛,你吓死我了!”她拿着枕頭扔向薄庭琛。

薄庭琛笑着接住,夏詩詩也笑了,薄庭琛大掌握住她裸露着的腳踝,夏詩詩心下一驚,已經倒在薄庭琛懷裏了。她換了個姿勢,把頭枕在薄庭琛強勁有力的大腿上。

夏詩詩捂着臉笑,笑聲清脆,笑着笑着,聲音不對了。

薄庭琛蹙眉,拉下她的手,夏詩詩已經淚流滿面。

“庭琛,他是我爸爸啊。”她哭地像只可憐的流浪貓,頭發汗津津地黏在額頭上,奶聲奶氣的。

薄庭琛心軟成一灘水,“我知道,可是他不值得。”

“庭琛,你究竟把他們怎麽樣了?”夏詩詩哽咽着。

“夏國祥坐牢了,至于夏博樂,”薄庭琛頓了頓,“詩詩,這是商業上的事情,我不想把你扯進來,你也不要問,好嗎?”

夏詩詩微怔,随後點頭,她知道夏博樂陷害過薄氏,薄庭琛不管做什麽,她都不應該制止,只是,她害怕薄庭琛用極端的方式。

“庭琛...”夏詩詩沉吟着,支吾着問:“你真的...是黑幫老大嗎?”

薄庭琛愣住了,随後笑起來,笑聲爽朗。

“你看我的樣子,像嗎?”

夏詩詩認真地看了很久,鄭重地點點頭。

薄庭琛寵溺地刮刮夏詩詩小巧的鼻子,“詩詩,你還是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黑和白兩面的,所謂的黑幫,不都是幹着見不得人的交易,你不用替我擔心。”

夏詩詩歪着小腦袋,理解了半天,嘟着嘴搖搖頭,他說不用擔心,那她就信了。

這個世界上,夏詩詩只能相信薄庭琛一個人。

他的故事

他的故事

“庭琛,你說為什麽會這樣,難道我的存在真的是天大的恥辱嗎?為什麽爸爸要這樣對我...”

薄庭琛雙手輕輕托起她的頭,幫她把頭發捋順,“傻瓜,你還有我,他們不能給你的愛,我來給。”

薄庭琛的眼眸如一汪深潭,緊緊地鎖着夏詩詩的眼,那樣深沉,那樣柔軟。

最後,夏詩詩說了句很不解風情的話,“薄庭琛,我想上廁所。”

薄庭琛黑着張臉,拿起輸液瓶,和夏詩詩走到廁所。

夏詩詩百無聊賴地待在病房,她的後背上的傷一開始沒什麽感覺,現在卻火辣辣地疼,薄庭琛不放心,逼着她在醫院多住幾天。

這期間,薄晉饒來看了夏詩詩。

夏詩詩站在窗邊,做了一回文藝小青年,眺望着遠方,目光幽怨。

房門開了,夏詩詩下意識以為是薄庭琛,她嘴角勾了勾,心想着如果裝出一副特別悲傷的樣子,薄庭琛是不是就會可憐她放她回家。于是,她故作深沉地說:“你看,天空那麽遠,我卻像只失去了翅膀的小鳥,只能在籠子裏孤獨眺望。”

腳步聲在離她大概五米遠的時候靜止了。

夏詩詩等啊等,薄庭琛就是不開口,夏詩詩想:難道被她的悲傷震驚地說不出話了嗎?

很久,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來:“那你可以乘着飛機,去看更遼闊的天地。”

夏詩詩驚訝地回過頭來,臉瞬間紅了,窘迫地看着薄晉饒:“啊,小叔,是你啊。”

薄晉饒淡淡地笑:“是啊,你以為呢?孤獨的小鳥。”

夏詩詩更囧了,“我...我就随口說說。”說着,低下頭,盯着腳下數螞蟻。

薄晉饒笑意更濃,“身體怎麽樣?”

夏詩詩有點愧疚,薄晉饒因為她而受傷,可是她甚至沒去醫院看望他,現在她只是受點小傷,他卻過來看她了。

“我沒事啊,小叔你的傷怎麽樣了?”

薄晉饒的頭發長得很是濃密,現在也有點長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傷疤了,可是...夏詩詩定睛一看,他左耳附近有一條長長的地方,依舊沒長頭發。

“小叔...你...”夏詩詩支吾着,薄晉饒意識到她的目光所觸及之處,寬慰道:“怎麽了,現在不是很流行各種獨特的剃頭方式,我這樣還省錢了。”

夏詩詩沒有笑,而是紅了眼眶,她覺得很過意不去,“對不起,小叔,是詩詩給你添麻煩了。”

“傻丫頭,難道我還能眼看着你要受傷了卻不過來救你嗎?”薄晉饒走近兩步,“這麽傷心啊,要不要小叔的肩膀借你靠?”

夏詩詩噗嗤地笑出來,甚至冒了鼻涕泡,最近真是費心費力,不知道看了幾次醫生流了幾次眼淚了。

夏詩詩尴尬地擡手擦掉自己的鼻涕,像個小學生一樣局促地看着薄晉饒。

“這麽孩子氣。”薄晉饒笑着,擡起右手,食指指尖親昵地點了點夏詩詩的眉心。

夏詩詩愣住了,忽然想起薄庭琛的警告,意識到自己和薄晉饒過分親密了,連忙倒退兩步,靠着窗,“小叔,我...我有點悶,我們出去走走吧?”

薄晉饒出她眼神中的戒備,卻沒有多言,輕聲說了聲好。

兩個人走在醫院的花園裏,雖然是冬天,可是陽光卻很溫暖,毫不吝啬地灑下一片金黃,醫院的這個地方是供一些康複的病人設計的,所以很是溫馨。

因為是清晨,有幾個老奶奶穿着病服在打太極,夏詩詩看着新鮮,嘴角微微上揚。

薄晉饒透過陽光看她,她的臉頰上有個小小的酒窩若隐若現,臉龐很是白皙,在陽光下近乎透明,穿着松松垮垮的病服,卻有說不出的韻味。

他承認,很多時候,他真的動心了。

薄晉饒說:“詩詩,你介意,聽一下我的故事嗎?”

夏詩詩五指并在一起,擡着手,向着太陽升起的地方,微微張開食指,透過小小的縫隙看着太陽,她眯着眼睛,玩的不亦樂乎,随口說:“好啊。”

薄晉饒沉默了半晌,像是在斟酌詞句,然後才慢慢展開:“我生出來的時候,媽媽就死了,也不能算是難産,只是她年紀太大了,根本承受不住生我所要花費的力氣。”

夏詩詩愣住了,還有這種說法?

“我從小就有很多病,童年基本是在醫院度過的,醫生說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什麽藥也不可能治好。”

薄晉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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