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雜學
學了幾個最基礎的法決後，他們便要開始新的課業。
如靈植、靈獸知識，煉丹、煉器、符箓、相術、陣法、女紅、裁衣等雜學技術。
而此時薄筱芽通過內院師兄師姐的消息才知道，鶴山仙府對所有人的安排。
雖然大家能免費學習，但一年沒引氣入體的外院弟子，要開始幹一些基礎雜貨，比如種植靈田、照料靈獸之類的，若三年還未引氣入體，就不能在仙府待下去。
但也不會打回原籍，會被安排婚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雖沒明确檢測出靈根的遺傳幾率，但有靈根的人相互結婚，生出有靈根的孩子幾率更大。
而他們已經入內院的人，也不輕松。
外院的人只是種田、養殖，他們每年都有煉丹、煉器、出符箓等任務，還要定時下山去除魔衛道。
到了一定年紀，再無進步，也要離開仙府，坐鎮一方，守護一方百姓。
“所以。”莫辛道：“薄師妹雖然逃脫被随意婚配，卻也逃不開日後的命運。”
“會好起來的。”薄筱芽說：“只要努力一切都會好起來。因為有靈根，我才能脫離黃土朝天來到仙府，因為努力，所以我不必在外院一邊勞作可以專心修行，以後只要築基，就能無更高的仙府。”
她仰頭看着莫辛：“而且就算要鎮守一方也很好啊，生于大梁長于大梁，因朝 廷的仙府才有今日，回報也是理所當然。但我不會放棄修行。”
她是真心這麽想的，來鶴山仙府也有一段時間了，同學間的摩擦避免不了，老師也有敷衍和負責的，但總體來說沒受到多少委屈。
至少那些逆襲修仙文裏，打壓這個打壓那個，見資質好就被暗害的情況，沒遇到過。
所以她對鶴山、對梁國心懷感恩，願意付出自己微薄之力。
莫辛一愣：“你倒是心态好，怨不得修行速度如此快。”她本是一修真世家弟子，只因資質太低，被家族放棄，這才到仙府來。
平日裏很有些自怨自艾，性格也古怪，沒想到被薄筱芽一個沒見識的丫頭給點醒。
也對，難道逃離家族來這裏就是擺爛？她總得好好修行，讓家族看看她不是只能聯姻的廢物。
其實在外院第一課，洗腦教育時，薄筱芽隐隐有所明悟。
所以這裏的課程順序是颠倒的。
他們都是些出身卑微毫無根基的弟子，但仙長們先讓他們學心法，等引氣入體後，再教學《易經》，這就不對。
明明先學習基礎道教知識，更好理解修者本質。
鶴山仙府就像那些補課班，不管你懂沒懂，先劃重點過了考試再說，考完試去技術學院，就能半工半讀了。
若對比前世，顯然鶴山仙府就是專門出技術人才的專科學院。
雖不近人情，但能理解。
至少他們現在享有的一切，确實是人家耗費給的。人家投資你，不可能不求回報。
但薄筱芽還是常去外院鼓勵劉小草她們，并告誡她們哪怕一年後還沒引起，也不要灰心放棄。
好好一邊勞作一邊修行，又把自己當初的經驗一一傳授。
有她的帶動，劉小草她們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畢竟她們只是四靈根、五靈根，比薄筱芽的六靈根可好些。
也就是認字慢，才拖了後腿。
她們淳樸的想法和薄筱芽一樣，覺得日後能學一技之長更好，總有個養活自己的去處。
雜學不在內院。
就是雜學開課，薄筱芽才發現原來鶴山很大。
這些雜學分布在鶴山各個山頭，與其說是雜學分院，不如說是工作室。
如靈植有一片片靈田，靈獸有養殖場，煉丹自然有一個個煉丹房和煉丹爐。
煉器還有打鐵等材料室，符箓和相術相對簡單，仍是簡單的布滿課桌的教室。
而陣法有一個空曠地域，女紅、裁衣和織造在一塊，旁邊甚至有蠶寶寶、吐絲蜘蛛的培育。
大部分在輪轉一圈後，便會固定學其中一到兩門，作為主頁。
薄筱芽對于所有雜學一并接收，她不妄自菲薄，直接放棄大道，但也願意多學點東西傍身。
因而對每一門課都很認真。
可總體來說，或許因為美術基礎，她在符箓上的天賦大于其他，基礎陣法學得也還行，裁衣學得比刺繡好，在煉器上的天賦又大于煉丹，至于相術什麽的完全摸不着頭腦。
好在鶴山仙府也不會苛刻到要求這些資質差的弟子成長為全才，甚至不要求他們成為高端人才。
只要能精通某一門雜學的某一項目技術就行，能做到長期出産。
比如，就有師兄把“辟谷丹”當做日後的事業了。
薄筱芽雖然煉丹術學得一般般，可也認真學了幾項基礎，如辟谷丹、聚氣丹、複元丹，萬一哪天需要自己煉丹呢。
等課程高深到精力不夠沒□□課，她才決定把符箓當做主修課，煉器和煉丹為輔，煉丹是怕萬一，煉器是為了本命法器。
鶴山仙府資源有限，給大家發的劍都是最基礎的，總有要更換趁手武器的一天，她這種沒後臺的窮修士，還是自己煉器劃算。
她已經想好好幾樣仙氣飄飄的法器啦。
薄筱芽本來記憶力就不錯，還特地用前世各種記憶法鍛煉過，等進入煉氣期，不但記憶力更上一層，連看書的速度都快不少。
因此基礎的靈植、靈獸知識，她沒兩天就背下了，并還去圖書館看了許多雜書。
說是圖書館，就一個放書的小房間，還是教知識的老師被她層出不窮的問題問煩了，讓她自己去看的。
薄筱芽又多了一個消磨時間的地方，經過允許，她還抄了不少有用的書。
學完基礎知識，便要學雜學。
她在相術方面當真毫無天賦，這是唯一一門被老師吹胡子瞪眼罵“朽木”的課。
薄筱芽也很委屈，相術實在太複雜了，而且好多都靠感覺，就不準确，她多希望老師能把各種面相都畫出模板來。
等被老師趕出課堂，她也就感慨一句。
我命由我不由天，他們修真者都逆天改命了，還信什麽命。
但薄筱芽私下對算卦樂此不疲，沒事就拿着發的茭杯算一算，好的就信，不好的就覺得自己不靈驗……
制衣和女紅方面，按理說是女修們最擅長的手藝，可薄筱芽現代女子，動筆比動針線利索，憑借着美學和數學功底，才學了個馬馬虎虎。
至少能給自己做不沾灰的道袍了。
煉丹和煉器方面，技巧、法決和控火，她其實兩邊學的差不多，只丹藥上，草藥的變化更千變萬化些，而煉器材料更穩定，她理解的更容易。
配合一點前世看到過的高科技，偶爾奇思妙想，挺讓老師耳目一新的。
說起來唏噓，她明明算半個藝術生，到了唯心世界，反而更擅長理工科方面的專業了。
但因為她火、金靈根也不是最突出的，再者煉器更需要氣力，适合男修，所以她煉器比煉丹學的好一點，也只是一點。
陣法是比法決更像數學公式的術法。
雖然用的是古代專業詞彙，但本質是一種算學，薄筱芽學的不錯。可仙長暗示讓她別跟陣法死磕。
因為陣法是高深知識，整個大梁就沒幾個勢力在陣法上精深。
就算薄筱芽學的再好，也只能學會最最基礎的陣法。
薄筱芽聽懂了暗示，從善如流去學符箓了。
符箓有字符、圖符兩種形式。
字符就是上古文字，譬如當初羅明仙長在村裏放的測靈盤上的文字就是上古文字的一種。
圖符顧名思義，就是畫，但不是什麽畫都能成符。
天文、星宿、氣象、節氣以及生态變化等可做天象符，山川、河流、建築等地理環境可做地象符，還有就是人像符。
比如三清祖師之類的大能畫像，是可做符圖使用的，但不是什麽人都能用，得經過大能的同意。
所以，薄筱芽還是老老實實的先學字符。
根據符箓的材料，又有紙符、石符、玉符等，鶴山便是國家學府，那也是窮的坦蕩，大家都是用紙符。
學習符箓的重點，在于氣不能斷。
薄筱芽還是那套勤能補拙的笨法子。
先把符字反複觀看，刻在腦子裏，再用毛筆沾普通墨水在普通紙張上反複抄寫，直到形成肌肉記憶。
好歹學過美術和書法，她也不是全然的木頭，還是有一定天賦的。
很快便練習好一個字，便大着膽子沾朱砂上黃紙畫符了。
一落筆便察覺到，這朱砂與黃紙都是特地煉制過的，這樣畫符要靈氣，薄筱芽早有準備。
控制這靈氣穩定輸出，筆鋒都沒偏一下。
平時拿魔術師與撲克牌的要求磨練出的控靈能力現在體現出來了，哪怕是第一次實操，從頭到尾靈氣完全一直，一點沒出岔子。
待最後一筆完成，收功後，薄筱芽才松口氣。
旁邊，老師一直看着，直到此刻才開口：“你平時靈力就控制的比別的弟子好，果然是個學符箓的好苗子。”
薄筱芽把符箓一揮，用了後，才道：“還是不行，威力太小。”
老師便安慰她：“下次畫多注入些靈氣便是，第一次畫符能成功就很好了。”
從此薄筱芽便把符箓當做第一專業修行。
連練拳練劍的時間都壓縮了，因為畫符不止能練習控靈，消耗靈力也快，很助于修行。
而畫符達到一定成功率的弟子，每月都有符箓任務。
練氣三層以下每月上交十枚符，三到六層三十枚，六層以上六十枚。
對符的種類和品質倒是沒要求。
但薄筱芽的習慣是，一樣符畫的很熟練了，才會練習下一種。
且她控靈細致，只會出品質不好的符，很少畫失敗的，沒有損耗，仙長發放的黃紙和朱砂便有多餘。
她也不空着符紙，都畫上符。以後或賣或練或交換，總歸能用上。
健體符、大力符、防禦符、疾行符是目前常畫常用的，再往高深的還有驅鬼、火術等攻擊手段。
偏門的也有好運符一類。
本着多學知識不吃虧的原則，薄筱芽如饑似渴，把鶴山仙府不多的底子全學了。
其實除煉丹、煉器、符箓、相術、陣法、女紅、裁衣外，還有些禦獸、音修、傀儡制作等專業。
只鶴山學府只教授最最基礎，最長用的功課。
而所有雜學裏，至少表面上看來，符箓是最省力省事的，每月有發放朱砂和符紙，只要畫好固定份額即可。
不像種植、養殖、煉丹、練器那些雜學，有諸多瑣碎工作。
因而一旦開始半工半讀做任務，大家的修行速度會降低很多。
可薄筱芽依然保持原有速度，甚至因為畫符消耗靈氣、對靈力控制要求驚喜，有更深體悟。
只是符箓一道也講究天賦，其他人羨慕也羨慕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