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相大白
消失了?!
這三個字轟地在盛柏川腦海裏炸開,仿佛一記重錘,砸得他心亂如麻。他站在二樓走廊裏。握着欄杆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緊,指節發白:簡晴朗,你到底在哪裏?
“一群廢物!”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向車庫。
這天晚上。盛柏川一直疾馳在城市的道路上。
酒店、商場、飯店、機場、車站、甚至鄧懷遠家……所有簡晴朗可以去的地方,他都找過了。但簡晴朗離開得幹幹淨淨。走時竟然也沒有動家裏的任何東西。
這座城市裏。她連一絲痕跡都沒留下,就仿佛她從未存在過一樣。
盛柏川狠狠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焦躁:無依無靠。她能去哪裏?
窗外是萬家燈火,繁華喧鬧。但這一切都與盛柏川無關,也不能勾起他的任何興趣。他緊緊握着方向盤。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找到她。要把真相告訴她!
他已經錯過了她一次,不能再次錯過她!
對了!安山墓園!盛柏川的眼睛忽然一亮:他知道,簡晴朗的父母也合葬在安山墓園。
如果說簡晴朗什麽都不在乎了。她也不會不顧自己的父母。在那裏。一定能找到她!
天色微明之時。一輛線條流暢的跑車如閃電般疾馳而來,停在安山墓園門外。
車門打開。首先探出一只穿着锃亮皮鞋的腳,緊接着。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子從車裏走了出來。
他穿着裁剪合身的高級西裝,襯得他全身氣質禁欲而沉穩。他的五官有着刀削斧劈般清晰的輪廓,深邃而神秘。但此時。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那繃緊的下巴線條,洩露了他心裏的一絲隐隐的焦慮。
盛柏川孤身一身走進了安山墓園。但這次,他不是來祭奠父親的。
簡晴朗不在安山墓園,盛柏川只在簡世傑夫婦的墓碑前看到一束雪白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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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地俯身,手指輕輕觸到菊花的花瓣,風中的花兒輕輕撓着他的手指,宛如她的呼吸還停留在他指尖。
簡晴朗,你到底在哪裏?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聞楓的電話,電話那端她的聲音依然無憂無慮:“柏哥哥,你今天能回來嗎?姑姑說她很想你呢!”
“等着,我馬、上、回、來。”盛柏川的聲音如同千年不化的冰川。不等聞楓回答,他就挂掉了電話。
盛柏川的嘴角噙着一絲冷笑,很好,差點忘了,還有些帳要一筆一筆算清楚!
砰!聞芝寧別墅的大門被狠狠撞開,盛柏川裹着一陣風飛快地走進來。
聞芝寧正由聞楓陪着用早餐,見狀,不悅地皺起了眉頭:“膽子越來越大了,還在我這裏撒氣?”
盛柏川不回答她,而是看向聞楓:“你,出去。”
聞楓扯起笑臉,嬌滴滴地撒嬌:“柏哥哥,楓兒要陪着你嘛~”
“給我滾!”盛柏川突然暴怒地一吼,吓得聞楓呆若木雞。
聞芝寧見狀,情知不妙,趕緊朝聞楓使了個眼色。聞楓只好不情不願地退了出去。
盛柏川托着簡晴朗的珍珠耳環,送到聞芝寧面前:“母親,你見過這個嗎?”
“這是什麽?”
見聞芝寧一臉茫然,盛柏川冷笑一聲:“這是父親的遺言!您騙我好苦!”
說完,他按了一下珍珠底部的金花,盛遠航的聲音再次在屋內響起。
聞芝寧瞬間臉色慘白:“柏兒,這是假的,是僞造的!這不是你父親,這是簡家的陰謀!”
“什麽都沒聽,您就知道了?”盛柏川原本心中還存有一絲僥幸,幻想着母親和他一樣,是被人欺騙的,但一聽母親這麽說,他心中的疑慮更加深了,“舅舅陷害父親的事,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的聲音中仿佛夾着冰刀,一刀一刀割在聞芝寧身上,帶着極強的壓迫感,宛如君臨天下的霸主,讓她汗毛倒豎。
聞芝寧還是第一次見一向對她恭敬地盛柏川用這種語氣和她講話。她想辯解,但張開嘴,卻被盛柏川陰冷的眼睛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支支吾吾地躲閃着盛柏川質問的眼神。
盛柏川見狀,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失望和憤怒:“為什麽?!為什麽這麽做?!”
盛柏川想起,抓住簡世傑的時候,他一直試圖解釋:“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是我和你爸爸都沒有辦法了,我們當時在政界人脈薄弱,還要應付公司的內鬼……我後悔啊!如果能重來,我一定救你爸爸……”
但當時,被憤怒和複仇的喜悅沖昏頭腦的他,并沒有聽進去。
萬萬沒想到,害死父親的,不僅只有僞善的舅舅,就連母親也有份!
不僅如此,母親還從小就在他心中埋下仇恨的種子,讓他複仇,讓他鬥垮簡家!
而他居然就傻傻被利用了這麽多年!當他在商場中浴血奮戰時,在他被交織的愛恨折磨得生不如死時,母親和舅舅是不是正在黑暗的角落裏為他們成功的計劃洋洋得意?!他只是個工具,根本不是他們眼中的人!
他、父親,還有簡家的所有苦難,都是拜聞家所賜!他應該恨的正是聞家!
“柏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聞芝寧躲閃着盛柏川的眼睛,擺出痛不欲生的表情,作了最後一搏,“我也是為了我們家好啊!當初你爸爸和簡世傑關系太好,你知道多少人在背後說三道四嗎?就連我,都以為他們在一起了!豪門大戶的男人們搞在一起,這傳出去,可是天大的醜聞啊!所以……所以我才縱容你的舅舅如此……”随着盛柏川越走越近,她的聲音逐漸因為底氣不足低了下去。
看着母親眼角細細的皺紋、懊悔的神情,盛柏川心中一酸,想起與母親相依為命的那幾年,他幾乎要原諒她了。
但他立刻意識到,正是這張同樣僞善的臉,間接要了父親的命;
正是這張同樣僞善的臉,欺騙他說,簡家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還把自己的親兒子當作複仇的工具培養,逼迫他一天比一天冷酷無情;
正是這張同樣僞善的臉,讓簡晴朗吃盡苦頭,像個最低賤的動物一樣被踐踏……
她的話,幾分真,幾分假?!所有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們聞家,他憑什麽原諒?對得起父親、對得起簡晴朗、對得起自己嗎?
“荒唐!這就讓你要了父親的命,斷了簡家全家的生路?!”盛柏川心中最後的溫柔也被憤怒和厭惡所取代,“我從不知道你這麽心狠手辣,應該去佛堂為父親吃齋念佛的是你!你不配做我母親!”
說罷,他拂袖而去。
“柏兒!”聞芝寧起身去拉盛柏川的衣擺,但卻腳下一軟,跌倒在地,“不!我不去!你不為我想想,也要為你的未婚妻想想!”
盛柏川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過頭,冷笑一聲:“您不說,我還真忘了,還有個聞楓——”
“婚約已經解除了,我不可能娶仇人的女兒!你們死心吧,我的未婚妻只有一個,她就是簡、晴、朗!”盛柏川的話擲地有聲。說完,他加快步伐走了出去。
“你——”聞芝寧聞言,又氣又急,只覺得自己胸口一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