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觸碰的世界

第30章 別人眼裏的異樣

小綠孩的出現，徹底打亂了陌三君的平靜……。

兩個星期來它每天都不忘來跟陌三君對視一會，距離也有變化，從剛開始的三米到現在的一米，就只是對視，沒有任何多餘的。

班裏也沒再有人出現那種情況。李果也來上課了，陌三君那時候猜得沒錯，他的腿的确是中毒，只是那毒幾天後就自動消除了。

毫無意外，今天小綠孩又來了。但是它在了一米遠的時候并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到了陌三君跟前。

他正納悶，平時怎麽讓它過來，它都沒動一下，今天小綠孩一蹦就到了課桌上，盤着腿坐下，完全不在乎屁股下那膈應人的書，兩只又大又圓的綠眼還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陌三君一頭黑線，聲音壓得極低，“喂！快下去，我還要上課呢”，別人看不見就覺得它是透明的，他能看見，而且也是實體，完全會擋住黑板好不好。

他聲音壓得再低，也沒逃過同桌白雲雲的耳朵，她偷瞄了他一眼後，不着痕跡的往邊上縮了縮。

她現在只敢用餘光偷看陌三君，以前偷看是因為喜歡，現在偷看是因為害怕！她還為他這段時間變得神經兮兮，偷偷哭過。

不知道是小綠孩聽不懂，還是經過十幾天的觀察，覺得自己無害？反正它就是不動！

陌三君伸出手在它幹瘦的臉上戳了戳，“喂！跟你說話呢，聽不懂？”

小綠孩除了兩只眼睛偶爾會眨一下，身體完全穩如泰山。

沒辦法他只能把它抱開，可抱到半空中時，班主任走過來了，還緊緊的盯着他兩只空抱着的手。

随着班主任的走動，其他同學也都注意到了他奇怪的舉動，胖子李果他們都心照不宣，其他同學就不一樣了，完全是一副看神經病的表情，而且意外的安靜！

他對已經到跟前的班主任傻笑兩聲，準備将半抱着的小綠孩丢開，可是這時候小綠孩好死不死的動了，而且它還伸出兩只枝杆一樣的手，擰向他耳朵，為了不讓它擰，他使勁的晃動頭，身子也向後仰去，可是這家夥的那‘兩根枝杆’能變長。

然而別人看見的就是，他手奇怪的在半空中虛舉着，頭還在搖撥浪鼓！關鍵是班主任還在他面前！阿門！

此時看得班主任臉直抽筋。

“你夠了沒有！”，陌三君實在忍不住了，一聲爆呵，将它丢在過道邊。

看見這一幕的人，都屏住呼吸。

小綠孩瞪大它那雙無辜的大綠眼，看着陌三君眨呀眨。眨得陌三君心裏一陣愧疚，畢竟這小東西還小，應該還不懂是非善惡，陌三君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他現在很頭痛。

“跟我到辦公室”，班主任丢下幾個字走了，她現在很淩亂。

陌三君低下頭，自從知道其他人看不見小綠孩的時候，就知道有這麽一天，遲早要面對的。當他走到小綠孩面前時，摸了摸它頭，“別太貪玩了”。

他特意壓低了聲音，沒想到離得近的幾個同學還是聽見了，都是一副快哭的臉。誰知道更詭異的還在後面。

陌三君才走兩步，就看見他雙肩衣服以一種怪異的型狀浮起來，就像是有人提着他肩上的衣服，他整個人都在飄，雖然看着腳有着地！

大白天撞鬼！

見此，大四（六班）的同學個個都不好了。還好朝霞的事就當是提前打的個預防針。

對此陌三君也無可賴何，他只能捂着臉，往班主任辦公室走去。

雖然班主任辦公室并不陌生，但這四年他還是第一次以被訓而來。

剛到辦公室，背對着門口的班主任就轉過身了。

但是當她看見他高聳的肩膀，和腳尖着地時，臉都差點吓綠了。嘴幾開幾合硬是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班主任，我也不想這樣，但是你也看見了，跟我真的沒有關系”陌三君一臉無辜。

班主任這才閉上嘴，“你真能看見它？真能跟它說話？”

陌三君點點頭，“它會不會說話，還不知道，我能看見它卻是千真萬确”，說着就準備把提着他的小綠孩給抱到了胸前，小綠孩卻一下子躍到了窗外。

班主任見他恢複正常的肩和腳，把聲音壓得很低，“它還在不在？能不能聽懂我說話？”

“走了，不過它應該能聽懂人話。”

聽說走了，班主任語氣又恢複正常，“能聽懂！沒在這附近吧？”

陌三君搖搖頭，他也不确定。

班主任把拳放在嘴邊假咳了兩聲繼續說，“要是能燒點紙，把他送走就最好了，它若是有什麽苦衷非纏着你，我放你幾天假，你去請個厲害的道士……”。

班主任會怎麽說不是沒原因的。

兩年前，她老家那時候鬧過一次鬼，那時候家裏每天都會出現奇奇怪怪的事，而她老公年紀輕輕的就那樣奇怪的死去了。現在想想心也是揪着痛的，其實這都怪她，如果她那時候不那麽固執，認為這世上沒有那些東西，早一點請道士來做法，興許圓圓她爸就不會走了，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啊！

有些事，就算現在科學如此發達也無法解釋。

班主任紅着眼拿出一張符紙給他，告訴他這是一個道士送她的，對他也許有用，讓他好好保管。

陌三君認真的看着她，第一次在她身上看見了阿媽的影子，原來她一直都是個心地善良的人。而他們這四年來做了什麽？看見她如同看見牛鬼蛇神般，不是埋怨她苛刻，就是嫌她太女漢子……。

陌三君走的時候并沒有告訴她那不是鬼，他不想鬧出太多幺蛾子，有些事只能自己背着。

誰知接下來的日子，小綠孩行動更加猖狂，整天跟他形影不離不說，還經常‘幫忙’，什麽懸空的筆呀，文具盒呀，書呀，書包呀，甚至人。

四（六班）的人神經都被他搞麻木了，他們想也許以後再沒有什麽可以吓到他們了。他們已經從剛開始的驚恐到現在，直接無視掉，有時候還會圍觀。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進了魔法學院。

為了這事，班主任經常壓制他們，說什麽‘家醜不外揚’，不準把班裏的事往外抖，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四（六班）見鬼的事很快就當茶餘飯後的娛樂給轉開了。

于是那段時間校園裏還流行起一股講鬼故事的風。

“老王，你們班那人是不是這裏有問題？”校醫翹着嘴巴指向操場那邊的樹蔭下，末了還用手指着自己的腦門。

班主任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臉立馬就黑了。只見樹蔭下，陌三君雙手舉着一個白色塑料袋，忽高忽低的在那瘋跑！嘴裏還哈哈哈的瘋笑着，看來很開心。樹蔭下還坐着五個神情在在的人，胖子、眼鏡、李弘、李果、張岳。

“我去看看”。校醫這段時間也聽到很多關于這個人的傳言，早就想一探究竟了。

班主任看着已經走過去的校醫，本來就嚴肅的臉上，添上重重陰沉，那恐怖勁甭提了。

這段時間正是鬼故事猖狂的時候，對學校已經造成了不良影響，校長已經下令不準再造謠，抓住造謠者就趕出學校。

他倒好，跳到操場上來了，幹嘛不直接上校長辦公室跳去。

她陰沉着臉走過去，“鬧夠了沒有，還不快回宿舍！”

幾人見班主任沉着一張臉走過來，就知道事情不妙了，結果她的話卻向着他們，一聽就知道班主任準備壓下這事，可是那個不良校醫拉着陌三君沒放，還一臉擔憂的說“別動，我不會害你，只是幫你檢查檢查”。

聽得幾人暗暗的呸了一聲。

陌三君看了眼被校醫抓着的手臂，邪邪的笑着，“校醫，請放手”。沒有風吹的塑料袋還飄在空中，發出陣陣的嘩嘩聲，好像很不滿。

校醫好像沒聽見，也沒注意到這點一樣，“這是我的工作，請同學配合”。

班主任見狀連忙說，“老陳，這孩子就是玩性太重，平時就喜歡完些特別的，成績也不錯，是個好孩子。”

“老王，我不是不信你，這同學真有問題，我已經觀察好幾天了”，其實兩人都不老，正是壯年，三十出頭。

“可是，……你這樣會毀了孩子的一生”。王主任真心不希望就因為這件事，毀了即将畢業的學生。

其實她只是四（六班）的班主任。她去其他班授課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都是叫她王教授，而且一個星期才有一堂課。不像這個班至少兩天會有一堂課，有時候她還會抽出自己休息的時間去給他們上晚自習，這個班可以說是她這幾年的全部心血。也許，其中之一的原因是，這個班有幾個跟她一樣來自農村的窮人吧。

她查看過陌三君的檔案，別人就算是農村的，也是城市周邊。他不但是大山裏的，還是個連地名都沒聽過的大山，就是在全新的地圖上都找不到，那得偏僻到什麽程度？

四年來，這孩子的家長也從來沒有來看過他。而且，也沒見他穿過任何名牌，家裏應該是砸鍋賣鐵才讓他到這所學校吧！

她記得有一次，學校讓班裏的所有家長開個重要會議，不但沒見到他父母來，就連親戚也沒有來一個。很多學生笑話他，他就當沒聽見一樣，一個人縮在角落裏，她雖然沒明着說什麽，但從那時候開始，她一直在暗地裏照顧他，比如說，讓食堂多給他打點肉，偶爾給他加個煎雞蛋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