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觸碰的世界

第11章 手中的溫度

瞬間，感覺整個房間的空氣都結成冰了……。

“咚…咚…咚咚咚…咚…”一連串有節奏的響聲響起，屋裏又多了一個人。

不，應該是鬼魂。陌長壽鬼魂出來本不會發出聲音的，但是……他看到那個惡魔青年，還有他那幾個爪牙，任何一個吐吐唾沫都能要了他的鬼命。

……陌長壽看着他們腿都不聽使喚了，必須得讓那個陰陽師先看見自己，不然怎麽灰飛煙滅都不知道，于是……棺材裏響起了咚咚聲……。

陌三君從錯愕中直接到呆愣中“阿…阿爸？”。

“過了今天就再見不到你了，所以……出來看看”，陌長壽避着那邊幾個人，側着身子來到陌三君面前。

“對了，阿爸，是不是那個惡魔害死你的！”陌三君指着惡魔青年的鼻子。

“我也是有名字的好吧！我叫墨翼，記住了！別一口一個惡魔。” 語氣明顯不善，他半眯着眼警告陌三君，他最讨厭別人在他哥面前說他壞話了。

“老大的名字也不是你們這種凡人能叫的”黃頭發怪物已經變回去了， ‘其實叫惡魔多霸氣，幹嘛要告訴他名字。’黃毛不肖的斜眼看他們，他想不通。

陌三君理都不理那紅衣惡魔，管他叫阿貓阿狗，更別說那個汪汪叫的小惡魔了。

陌長壽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那個自我介紹的紅衣青年。“雖然他一直都有來找我，但是逼我的人我真不知道是不是他，我只看見一個血盆大口和一團影子”

“影子？”陌三君想起回來的那一天，那個始終看不清的影子。

“老大，影子不是……”黃毛還沒說完，就接收到墨翼那如刀的眼神，連忙閉上嘴。

“那個，陰陽師大人，我死不足惜，就是我家三兒”陌長壽滿是期待的看着陰陽師。

“放心，我們老大說了，會好好照顧他的”，黃毛接過話，拍着胸脯說。

那個黃毛不說還好，這一開口急得陌長壽焦頭難額，生怕陰陽師不答應，“陰陽師大人？”

“盡量”。這兩個字就像天籁之音般穿進陌長壽耳裏。也像魔音一樣穿過墨翼’的耳裏。

“哥……”

陰陽師轉身離去。

墨翼回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陌三君，有哥哥護着他，他也只能作罷。

蹭的一聲，他展開一雙漆黑的翅膀，飛進黑暗裏。那黑得發亮的翅膀單邊都足足兩米半。屋裏的火早以熄滅，陌三君卻看得一清二楚。

“鳥…鳥人！！！”，居然是個鳥人！等陌三君過神來，早已不見蹤影。“哎…哎…你們都走了，我大哥怎麽辦”陌三君這才追到門口。

“他應該沒事，三兒，以後阿爸就不能來看你們了，唉！沒想到他們這麽快就找到了你，”陌長壽以為自己以死為代價能換一時安寧，沒想到連個屁都不如。

“阿爸，你放心，不管你們是不是我的幻覺，我都會面對現實。”陌三君在陌宇身上摸出打火機，準備點燃紙錢，“對了，阿爸你怕不怕火啊！”幸虧自己機靈，萬一點燃了傷到阿爸怎麽辦，畢竟他現在是一個鬼魂。

“怕，不讓棺材前面的火熄滅，就是為了不讓我們這些鬼魂出來，吓到人。”

不是所有人都看不見鬼魂，有的人八字低，是能看見一些不幹淨的東西的。

“那我先不點了”

陌長壽感慨道，“三兒，這個世界…人們了解得還是太少了……。” 他溫柔的順了順陌三君頭發 ‘三兒也長大了呢！都比我高了’ 收回手不舍的說 “……你點吧！，我也不能久呆。”說着就爬進了棺材。

雖然是自己阿爸，看着就這樣進了棺材，陌三君還是後背發毛。趕緊打燃打火機點燃紙錢，搖醒陌宇。

“呃！我怎麽睡着了？”陌宇甩着頭

“啊，那個，那個，可能你太困了吧”

“恩？！‘’，陌宇看看手表2：37皺眉 “都這個點了，3點出殡，大家應該都快來了。三弟你去叫一下陰陽師吧！”

“好”，陌三君說着就走

“等等，天還這麽黑，把手電筒帶上”陌宇摸出手電筒遞給陌三君。

陌三君扭頭看看屋外，雖然不像是在陽光下那樣一片光明，但是卻有一種獨特的視角，看到哪裏哪裏亮，而且非常～清楚，至于沒看的地方，還是能用眼角餘光感覺到是一片漆黑。

之前根本沒注意到這些，現在被提醒，突然發現這麽個功能，艾瑪～不錯啊能節約手電筒了……。“對對對，這麽，這麽黑，嘿嘿嘿……”陌三君接過手電筒打開，果真…一點用都沒有，話說這功能好像是今天才有的吧？

看着陌三君離去，陌宇心裏十分複雜。他剛剛不可能就這樣躺着睡着了，但又完全記不起躺下之前的事。唉，真的有什麽自己看不見的東西嗎？想到這他又把屋裏掃視了一翻。

陌三君來到白羽的房門口，伸手準備敲門，可還沒敲，門就打開了。他伸長脖子往裏望去，白羽顯然沒睡，在窗前‘欣賞夜景呢？’“進來吧”

陌三君也來到窗前，對現在的他來說，白天夜晚沒什麽區別了，“那個……陰陽師大人？”

“我叫白羽”。

陌三君低頭嘀咕。 “白羽，小白，小羽，羽，唉，幹脆我叫你羽毛吧？”

白羽眼裏異光一閃而過，‘羽毛’，以前有個人調侃也是這樣叫他的。

陌三君一點也沒發現某人的那點異樣，伸出右手，“我正式介紹一下，我叫陌三君，你可以叫我小陌，或者三君”。

白羽只是微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至于他伸出的手完全像沒看見。

陌三君很自然的收回手摸摸頭，并沒覺得多尴尬，這種感覺就像千錘百煉過一樣。

“雖然我不确定我是否真能看見那個惡魔，還是我的幻覺，但是……”。

他突然想起那個惡魔是眼前這個人的弟弟呢，其他人能看見這個羽毛，卻看不見羽毛弟弟？！陌三君不敢質信的扭頭去看白羽。

然後……

伸手擰了一下白羽的臉，溫熱的體溫傳過右手，這能不能證明這不是在幻覺？

白羽微不可見的眉頭一擰。只要他微微一偏頭就能躲過，他卻沒那麽做，仍雙手抱胸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嘿嘿嘿……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存在” 陌三君尴尬的一笑。

“現在确定嗎？”

“至少有一半是确定的”。

“……這個世界真真假假，很多事我也分不清真假”，白羽說話一如既往，但是陌三君卻聽出這個羽毛也有迷茫的時候呢？

“你才多大的人呢，看不清乃常事”。此時陌三君居然當起了老者。

“我嗎？”他陷入沉思，已經不記得自己多大了，成年已經千年了吧？

“我看看” 。見他低頭不語，陌三君拍拍他的肩，圍着他轉了一圈，一本正經的說 ，“往大了說最多也就三十□□，還很年輕啊！”

其實白羽看着也就二十二左右，但是陌三君想往大了說，氣氣他，看能不能在他臉上出現其他表情。

不過很失望，完全不在乎嘛。唉！早該想到了。

“走”。

“去哪？……哦～”。艾瑪，他明明是來叫人的。

一前一後來到院子裏，陌三君看着白羽的後背突然問到，“你也是鳥人？哦，那個……有翅膀的？”

“恩”。

“早該想到了，羽、翼，很明顯嘛。你們怎麽會有翅膀呢？好羨慕啊！你家哪的，你父母也有翅膀？…………”

淩晨3點，一只隊伍浩浩蕩蕩的向後山出發，三叔公穿着龍眼村特有的古服裝，打着這一路唯一的一個燈籠，領頭在前面開路。

前些日子才走過一次，路邊的雜草、刺藤都清理過，這次他主要是安排合理的時間休息。

三叔公後面幾米處就是陌宇、頭戴白色麻布做成的帽子，帽子後面還拖着一米長的白麻布條，身穿漆黑古服麻布衣。手捧陌長壽的靈相，靈相前面還有一盞燈，（指明燈）走在最前面。

第三是陌霖，裝束跟陌宇一樣，舉着一個做工十分複雜，純白紙做的墜花花幡，幡高三米，細長的墜花迎風飛舞。（招魂幡）

第四位是陌三君，打扮還是前面兩位那樣，背上背着一個旅行包，包裏裝着鼓鼓的紙元寶、紙錢，紙銅錢。手裏提着一個超大籃子，籃子裏也放着這兩天剪好的紙元寶，紙銅錢之類的，走上三步就像天扔一把。（這是散錢，孝敬那些小氣的孤魂野鬼，好讓他們順順利利過去）

他身後幾米處就是陌長壽平輩晚輩們，舉着形形□□大大小小58個花圈，再後面就是（八大金剛）八個正當年青的男人喊着號子說着吉利話語。

八個人錯疊開臺着陌長壽的棺木，棺木上綁着一只大紅公雞。不知為何，總感覺公雞一直看白羽，而且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最後就是一些自願來送陌長壽的人了，村裏人除了老幼病殘和在陌三君家做飯、打雜、收拾場地的一行人沒去，其餘的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