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回憶錄

第17章 ☆、17.笨蛋笨蛋

卓拉的這句話奇犽總算聽見了，他撓心撓肺的憋着沒出去揍她一拳，無奈條件不允許，狠狠的磨了磨牙後準備秋後算賬。

“芬克斯你在外面等一下，我馬上就出來。”

雖然芬克斯是朋友，可對她來說生理期什麽的還是有點害羞的，萬一這個男人根本不知道生理期問她各種問題——她解釋起來也夠累的。

好在他沒什麽問題，撐着傘站在原地等着卓拉出來，時間慢慢流逝，他站在外面等的有點不耐煩了，忽然之間店內傳來一聲尖叫。

聲音不是卓拉發出來的，他仍不放心的撐着傘慢慢走進去查看情況，等他不緊不慢的湊近自動門，隔着玻璃看見一個面色難看的男人持刀抵着卓拉的喉嚨。

作為人質她表情淡定的讓人都覺得可能産生了什麽錯覺。

他一瞬間真有這種感覺——啊，人質都這麽淡定我還急什麽。

“啊，芬克斯我不小心被抓到了。”她見到金發男人低氣壓的臉，保持着定格的姿勢不慌不忙的打了個招呼，類似于呼救的消息從她口裏說出來更像是在聊家常。

店長阿姨都要急哭了，她上前一步顫巍巍的抓住芬克斯的袖子，可能是想抓他的手來着，一擡頭看到芬克斯不正常的打扮以及明顯就是來找茬的臉，默默的轉移了目标。

“小卓拉是個好孩子，先生你行行好救救她吧！”

好孩子小卓拉：咩？

持刀的男人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卓拉眯起眼嗅了一下，也算是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麽會枯瘦成這樣，還冒着危險來搶劫。

男人聽到店長的話大概緩了挺久的，半天才怔忡的望向芬克斯，手一抖将刀貼的更緊了，卓拉感覺到脖子一陣輕微的刺痛，粘膩的液體從脖子上流下。

店長阿姨是個普通人，沒見過什麽可怕的場景，一見她流血了再次發出了刺耳的尖叫，并且一個沒上來氣翻着白眼昏了過去。

“唔……麻煩把刀向外拿一下，要知道割破皮膚很痛，還有。”卓拉的神經質一時間又上來，止不住的開始說教，她還嫌棄的推了推他的胳膊，“你消毒過了麽？”

“不要動！否則就殺了你！”他好像磕的有點多了，說起話來都帶着奇怪的尖音，卓拉聽的一陣耳鳴，一時間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默不作聲，覺得這種人真是又可悲又可笑。

在流星街的時候，她見過很多人為了擺脫痛苦、或者偶爾吸食後迷上了那種感覺，并且開始想法設法的想要獲得毒品。

那時候長老團的跟黑幫有聯系，所有的毒品途徑都是長老會壟斷的，從長老會流出的毒品在各個黑心商人手裏輾轉，叫價越來越高，為了獲得那獲得片刻幸福的東西多少人連命都不要了，即使有些中途醒悟想要擺脫毒品來向拉爾求助，可還不都是倒在地上最後承受不住讓拉爾了結。

“喂，你自己不是能解決嗎？”芬克斯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反而自然的把昏迷的店長阿姨扶到椅子上，如果情況還算好的話卓拉一定會誇贊他一聲。

“我控制不住力道，你的話不就會精準的多麽。”卓拉沒有絲毫的緊張感，仿佛正被當做人質、脖子正在流血的人不是她。

她還似笑非笑的回頭看了那個男人一眼。

結果男人的手越來越抖，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他開始的時候以為自己來搶劫就夠不正常了，結果眼前的一男一女更不正常，他們似乎認識，可是說話的态度又毫不關心對方。

瘋子，這才是真正的瘋子。

既然卓拉這麽說了，芬克斯……動了動，然後緩緩的走近。

男人驚慌失措的拖着卓拉趔趄的向後挪動，猛然想起自己手中有武器，拿着刀在空中亂舞，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不要過來，我殺了她，殺了她！不要過來！”

“殺了她？”像是個疑問句，可是金發男人不屑的勾了下唇角。

卓拉見狀好像是受夠了一樣嘆了口氣。

“卓拉？”

就在她準備自己動手的時候，奇犽沒有起伏的聲音自門口響起，他面色不善的緊盯着她脖間的傷口——卓拉望過去的時候心裏還唏噓，豈止是面色不善，卓拉覺得他的臉都要黑出汁來了。

見人越來越多，男人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慌張的将刀想要重新駕到她的脖子上，不過刀子移動的軌跡有點偏差……就那麽不偏不倚的照着她的臉劃了一下。卓拉也将注意力放在奇犽身上，真劃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一陣刺痛，剛剛被怎麽擺弄都沒什麽反應，就這麽一下她就惱了。

可有人比她出手的更快，大腦還沒反應過來，溫熱的液體就濺到臉上。她的思維停止了片刻，等男人的慘叫在耳邊響起她才回過神，眼見着奇犽面無表情的想在男人身上補一刀，卓拉一臉血的攔住了。

“等等奇犽，殺人的話會很麻煩的，況且現在還有監控。”

男人握着刀的手還切面整齊的在地上擱着呢，她開始發愁怎麽跟警察解釋。

難道要蹲局子麽，想來這還是第一次，她突然覺得好像自己僞裝了五年終于要暴露身份了……

想、想多了，局子裏才不會有黑客，她這個後上戶口應該不會被盤查。

黑出汁來的奇犽小天使在卓拉的深情呼喚啊呸呸呸到底什麽玩意，作者又吃錯藥了，總之……清醒過來了，他第一件事不是關心自己竟然動手了，而是掰過她的臉比她還急的看傷口深不深，嘴裏也盡是道歉的話。

“對不起卓拉，如果我不跟你怄氣今天跟你一起出來，而不是這個法老混蛋的話你就不會有事了。”

卓拉摸摸傷口安慰道：“沒事，很快就好了，還有奇犽……顧忌一下人設，讀者妹妹們說你要ooc了。”

奇犽：“……”

“……既然買完的話我們走吧。”芬克斯見事件圓滿解決也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卓拉回頭看了眼搶劫犯，他已經一臉安詳的吓昏了。

将一部分原因都歸咎與芬克斯的奇犽很不待見他，橫眉豎眼道：“如果不是你這個混蛋的話卓拉也不用受傷了。”

“你是小孩子嗎？她又沒向我求救我為什麽要動手，哦對，我忘記你還是小孩子了。”

芬克斯說的不無道理，利索的把球打了回來奇犽毫無反駁的力氣。

“你們也不要吵了，這麽一來我又要多買卷繃帶處理一下，好麻煩啊外面還下着雨。”她左右看了看決定中立，精神很好的回去找繃帶。

芬克斯和奇犽倒是吵的越來越起勁，誰也沒勝過誰，最後是芬克斯叫停，他話題一轉問正在處理傷口的卓拉，“喂，那你先說，為什麽會被他捉到為什麽不還手。”

沒想到他們的戰火還波及到她這來。

卓拉很是無辜的哎了一聲，接着低着頭綁着繃帶，像是在回憶什麽一樣慢慢開口，“那個時候我被電視上的洗衣粉廣告吸引了，幹淨無污漬之類的，我挺懷疑是不是真的，接着就被抓了把柄。”

她語畢，一擡頭對上兩張要崩潰的臉。

她也覺得這個原因實在太讓人很無奈，想了想，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剛剛是因為，畢竟殺人還是很麻煩的，我一直控制不住力道奇犽也知道，雖然對于你們來說沒什麽，但是對普通人可是致命的。最關鍵我現在是這裏的居民還是要遵守法律的，不是麽？”

最後一句其實挺冠冕堂皇的，不過卓拉的确有在好好遵守，畢竟她是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

芬克斯自由慣了對她的話很不能理解，他嗤笑一聲：“所以你在那等死，連念都不用？”

他有時候說起話來挺刺人，卓拉無所謂的回望，一時間氣氛好似凝固起來，“啊，這個啊。”她又說不出來了，低下頭也在迷茫為什麽這麽在意這裏的規則。

“大概就是想着……”她好像抓到了什麽，隔着繃帶摸着脖子上的傷口，金色的瞳仁因為陷入回憶變成一種迷人的暗金，“在流星街的時候我會遵守他們那的強者為尊，不會刻意的去觸黴頭，又要看着長老團的臉色，不讓他們抓到把柄。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影響，每個人都會如此，來看病的病人從來不敢惹怒我們，因為他們的命抓在我們手裏；課堂上要聽老師講課，因為只有安分下來才能拿到學分；在這裏不能随便殺人，因為這樣才不會被警察找麻煩。”

穿插着她的經歷将這些告知于芬克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不過不理解也就算了，反正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活法。

“啊，對了，我也答應過拉爾不能随便的添麻煩，畢竟這裏可不太一樣。”她又把重要的一句補充上。

芬克斯臉上的肌肉一僵，忽的他一拍腦袋低聲呢喃：“我真是個笨蛋，怎麽想不到這一層上，你真是離開拉爾那個女人就不能活了。”

眼見着卓拉的腦袋上又悠悠的蹦出一個問號，他忽略三番兩次對他不友好的奇犽，擡起頭指着卓拉吐字清晰的說：“我記得很久之前的你可是不會這樣，還記得我問過你什麽嗎？你以後就想呆在這裏嗎，你說你想四處游歷，然後做一個醫生。”

卓拉聞言神色恍惚，時間太久她根本就記不起來了。

“那時候我還嘲笑你沒志氣，只做醫生，弱的要死還要出去游歷。”說道這芬克斯好像有點不耐煩了，他伸回手撓撓後腦勺接着說，“真是受不了，我跟個老頭一樣在唠叨些什麽，明明不管我的事啊。總之那時候的你要比現在順眼多了。”

“哎？”猴年馬月的事情了芬克斯還提出來，她都記不清了結果芬克斯還記得清清楚楚。

見她一副‘什麽啊我忘的幹幹淨淨了’的臉，他一陣火大，上前來揪起卓拉的領子迫使他和自己對視：“我覺得啊，或許那個時候帶你離開就不會讓你變成這樣的了，你現在除了滿腦子的拉爾還有其他意志是自己的嗎？你到底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拉爾活着。”

聽到了最後一句話，奇犽上前的腳步也停下了，看着芬克斯這樣對待卓拉他确實很不爽，可又不得不說芬克斯說的很對。

他很同意芬克斯說的這些。

“整天滿口拉爾拉爾的，你還能再慫一下嗎，拿出那天打我的氣勢來啊！”

兩人這個姿勢維持了很久，卓拉輕輕阖着眸子，只要一低頭芬克斯就能看到她顫抖着的雙睫，這個金發姑娘……也算是他在意了很久的，說不上來是什麽感情，但肯定是她死了也是會讓他心塞上一陣的。

原來還好，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越長越歪了……拉爾那個女人真是一點都不會教育孩子，早知道就帶她出來見世面了。

芬克斯一想起那個女人就臉黑。

他在這裏呆了幾天的好心情瞬間就沒了。

正在想着那個女人磨牙呢，卓拉用特有的口氣，涼涼的說：“芬克斯，領口嘞到我脖子了，好難過的。”

“啊，抱歉。”他非常自然的把她放下來，絲毫沒有拎領子威脅人的愧疚。

腳下終于有了實感，她舒了口氣整理了下領口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跟兩人提議：“趁着警察沒來我們先離開吧，做筆錄太麻煩了，如果查到我們的話，奇犽到時候借你獵人證一用。”

奇犽比了個手勢表示沒問題。

待她望向芬克斯的時候，金發男人還是那副看上去心情不好的模樣，看樣子不太想和她多交流了。

“我今晚就走。”

“哎？”卓拉怔怔的停在原處，那個樣子好像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今晚就走。”他難得又重複了一遍，擡起手拍了拍在他身前的人的腦袋，順手揉了揉，“你多保重。”

卓拉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看着這個男人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仿佛平時冷笑話不斷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她望着離開的背影時，陡然想起了六七年前的那個下午，芬克斯閑的要死來這找樂子，那時候拉爾出門了，他幫着揍跑了幾個找事的人，拉着椅子看她抿着嘴挽起袖子給自己消毒上藥。

“喂，你這麽弱在這裏只能受欺負。”

小姑娘不屑的撇撇嘴，一雙金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寶石一樣，“我才不想一直呆在這裏呢。”

“那你想做什麽，你不是什麽都做不了嗎？”芬克斯耐心的幫她纏上繃帶。

卓拉撐着下巴苦惱了半天，想着該怎麽回答他這個問題。

“那芬克斯跟我一起不就好了，到時候我要當一個醫生，游遍天下，然後一路醫過來，讓所有人記住我的名字。”

芬克斯對她這種沒有實質的夢想很是不理解，呆滞了半晌，搖了搖頭說了一聲，“幼稚，也就只有你能這麽說了，真是個奇怪的人。”

……………………她竟然忘記了。

“卓拉，喂，蠢女人。”

奇犽連着叫了很多遍她才回過神來，擡手摸了摸眼角，眼球幹澀的很，并沒有想象中那種丢人的場景出現。

再擡頭的時候已經看不到芬克斯了。

她總覺得好像是哪裏出了問題，就連心裏都堵得慌。

“奇犽，你說他為什麽要說這些呢？”她又捏了捏鼻尖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

奇犽複雜的看她一眼，接着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一樣低聲道：“笨死了。”

卓拉茫然的回過頭。

無辜的表情再次讓奇犽一陣心煩意亂。

“笨蛋，笨死了，真是氣人——那個混蛋他喜歡你，難道你一點都沒看出來！？”

耳邊充斥着奇犽氣急敗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