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有我的馬甲

第40章 克洛克達爾

多弗朗明哥當然能夠察覺到, 莫裏亞蒂教授的确是花費了十分心思來教導自己，并且毫無保留。

那些關于大海的重要知識暫且不提，不管他想要知道什麽，教授略略思索便能詳細地為他解答出來, 甚至還舉一反三, 擴展延伸到了其他的知識面上。

多弗朗明哥崇敬強者, 而兼備武力與智力的莫裏亞蒂教授, 是當之無愧的強者。

莫裏亞蒂教授詢問着自己時，多弗朗明哥眼睛都高興得在發光，他心髒不由得加快跳動, 開始思考起如果自己是教授的話, 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莫裏亞蒂教授曾經将海上的勢力分布巨細無遺地告訴過多弗朗明哥。

大海上盤踞着的幾大勢力, 分別是隸屬于世界政府的海軍, 以及目前來說勢力最大的克洛斯海賊團, 與金獅子海賊團。

這三股勢力盤踞在偉大航道的後半段, 讓本就氣候險惡的新世界更加動亂了。

世界政府的海軍中, 最為強大的是大佛戰國與鐵拳卡普, 他們讓不少海賊都聞風喪膽。

目前據說最具有海賊之王威勢的船長克洛斯，帶領着的部下們個個都十分兇殘, 諸如夏洛特·玲玲, 凱多、白胡子愛德華都是從屬于他的海賊, 可想而知他本尊有多麽可怕了。

而BIG·MAMA海賊團則是隸屬于克洛斯海賊團的麾下, 現在作為船長的夏洛特·玲玲盯上了莫裏亞蒂的運輸渠道與貨物, 該如何在不得罪克洛斯海賊團與BIG·MAMAD的情況下解決這個問題？

多弗朗明哥考慮着各種方案, 諸如與金獅子海賊團聯手、諸如利用海軍，諸如最下策的，按照夏洛特·玲玲所要求的那樣交出威利·旺卡。

不過他也知道, 如果自己說出了最下策，恐怕教授又會露出失望的表情，摸着他的頭嘆息了。

多弗朗明哥無法忍受那樣的場景，讓他的身心猶如被地獄的黑火灼燒。

是以他試探地開口道：“我們可以明面上通知海軍圍剿她，暗地裏與克洛斯海賊團的敵人金獅子史奇聯手，将這份恥辱償還回去？”

莫裏亞蒂教授又笑了起來，多弗朗明哥內心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是哪裏讓教授發笑了。

“雖然有些地方思考得不錯，但你果然還很稚嫩呢，多弗。”

莫裏亞蒂笑過之後，淡淡地說道。

多弗朗明哥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暗罵自己的笨拙與愚蠢，同時又好奇教授的方案。

“那教授你覺得，該如何應對？”

“擒賊先擒王，既然夏洛特·玲玲是克洛斯海賊團的部下，自然得先把克洛斯給解決掉。”

多弗朗明哥愕然地瞠大了眼睛，全然沒有想到教授竟然會如此語出驚人、兵行險着。

他當然沒有想到這個方案，因為對克洛斯這個已經默認為海賊王的大海賊，他下意識地不願去直面。

多弗朗明哥沒有問莫裏亞蒂教授會不會被克洛斯打敗——他着了魔般地堅信就算是海上的帝王克洛斯，也一定不會是莫裏亞蒂教授的對手。

“那教授你打算怎麽對付克洛斯？”

“克洛斯我已經安排了可靠的人選去解決掉，我們不需要出手，只需要耐心地靜靜等待——至于夏洛特·玲玲派到這邊來的船只，全部解決掉即可……多弗，你願意與我一起出海嗎？”

莫裏亞蒂教授看着懷中大概只有幼年時期才這麽小只的多弗朗明哥，微笑着詢問道。

一如他所想，多弗朗明哥一聽自己有機會與教授一起出海，興奮得臉都紅了，連連點頭。

莫裏亞蒂教授這一次還特意帶上了多弗朗明哥之前的夥伴們——托雷波爾、琵卡、迪亞曼蒂與維爾戈，讓他們幾個人好好地聚一聚。

“這就是教授的船隊？”

多弗朗明哥贊嘆而癡迷地看着眼前停留在港口的巨大船艦們，發出了驚嘆聲。

“這是福爾摩斯號，是教授進行命名的。”

托雷波爾主動地為夥伴們介紹道，他現在是教授勢力下一座中轉島嶼的總負責人，對于教授麾下的船隊十分清楚。

“這艘船甲板高度距離水面有七層樓高，最高層的甲板寬度73米，全場306米，排水量可達67000噸！不僅如此，船艦從頭到尾都是由最堅硬的合金鋼制造而成，更別提裝備的武器了——他堪稱海上的移動堡壘！”

托雷波爾十分激動，他清楚地知道有了這樣的一艘船艦，不管去哪裏都是順暢無阻！

“他？”多弗朗明哥挑了挑眉。

“教授把福爾摩斯號稱呼為‘他’，我們這些部下也沿用了他的稱呼。”

托雷波爾嘿嘿地笑着，擺了擺手道。

琵卡與迪亞曼蒂、維爾戈也一臉驚嘆地看着那擡起頭都不能盡收全貌的船艦，為教授的實力而震顫。

個人的實力與勢力的廣闊暫且不提，能夠擁有這樣一艘船，在大海上總是要多出不少優勢的。

登上福爾摩斯號的人都是鼓足了勁，知道如果這一次任務成功完成了的話，他們會有不菲的嘉獎。

多弗朗明哥喜歡這座鋼鐵堡壘——尤其是他乘風破浪的速度與搭載的武器庫，讓每一個男人都着迷不已，躍躍欲試。

莫裏亞蒂教授這一次也登上了福爾摩斯號，不過他居住在最豪華的船長室，平常不會怎麽下來，除了多弗朗明哥以外的人，都不得随意進出最頂層。

這樣的特殊待遇讓多弗朗明哥驕傲極了，他昂首挺胸地巡視着福爾摩斯號，力圖把莫裏亞蒂教授交給他的巡視任務完成得盡善盡美。

福爾摩斯號上的水手與船員們對多弗朗明哥十分尊敬——這畢竟是被教授承諾了可随時進出他房間特權的孩子，說不定未來将會成為他們的上司、乃至于整個彭格列組織的下任繼承人，是以即便他年齡才十多歲，也沒有人敢對他不敬。

這倒是讓多弗朗明哥找回了自己還是天龍人時候的威嚴感。

多弗朗明哥力圖把自己上船後第一個任務做得完美無缺，甚至去往了他以前從不會踏足的肮髒倉庫與廚房裏，巡視檢查着。

這樣一檢查可不得了，居然讓他從庫房裏揪出了一個偷渡客！

多弗朗明哥大發雷霆，手中凝聚出鋒利的五色線，就要将這個可惡的偷渡客給劈成兩半：“你是什麽人！？是怎麽潛入進來的？！”

這名悄無聲息登上船的少年有着一頭黑色的短發與陰沉的面龐，他的身體忽然化為了細碎的黃沙，躲開了多弗朗明哥必殺的一擊。

“啧——可惡！才剛開船沒多久，居然就被發現了……”黑發少年咬緊了牙關，暗道自己的不走運。

既然被發現了，那就沒有辦法了，名為克洛克達爾的少年還有自己的野心要實現，可不能在此止步！

“喂，我聽剛才的動靜，你小子是什麽大人物吧？那你應該知道教授在哪裏吧？”

多弗朗明哥惡劣地笑了一聲，寒芒閃過他的眼底：“你以為我會讓你這個肮髒的卑賤之人污染教授的眼睛嗎——別做白日夢了！”

“原來如此……傳聞中教授收養的義子就是你啊。”

克洛克達爾挑剔地上下打量着多弗朗明哥。

“又弱又矮，個性糟糕，教授到底看上了你哪一點了，居然還把你放在身邊教導？！”

多弗朗明哥聞言眯了眯眼，聽出了對方話語裏沖天的酸味：“看來你是沖着教授來的啊。”

他斂去了原本臉上一直挂着的傲慢笑容，用冰冷的神情朝着這個居心叵測的偷渡客擺出了攻擊的架勢。

“——那我就更不能讓你活下去了！”

多弗朗明哥與克洛克達爾就這麽在船艙倉庫裏用惡魔果實的能力攻擊起對方來，然而克洛克達爾比多弗朗明哥要大上幾歲，力氣比多弗朗明哥大，身高也比他高，又擁有沙沙惡魔果實能力，多弗朗明哥掌握的五色線攻擊就算割開了他的身體，也會從那些四散的黃沙裏穿過去。

被莫裏亞蒂安排了其他任務的迪亞曼蒂與維爾戈聞聲趕來時，發現克洛克達爾占據了絕對的優勢，甚至把原本驕傲小王子模樣的多弗朗明哥打得鼻青臉腫、渾身狼狽不堪。

他們投鼠忌器，想要殺掉克洛克達爾，卻又擔心會傷到多弗朗明哥。

克洛克達爾用腰間藏着的槍抵在了多弗朗明哥的太陽穴上，另一只手緊緊地箍着多弗朗明哥的喉嚨，阻止他逃脫。

“帶我去見教授！”

所以，福爾摩斯號航行了還沒有兩個小時，潛入了船艦上的偷渡客便挾持了教授義子，還揚言要見到教授。

沒有人敢攔住克洛克達爾，畢竟他挾持的可是多弗朗明哥！是教授心愛的義子！如果多弗朗明哥萬一出了什麽事，他們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克洛克達爾就這麽從黑暗的倉庫一路往上方移動着，直到他就差三層樓就能去往莫裏亞蒂教授所在的最頂層時，他的面部忽然被什麽重擊着，整個人都飛了出去，砸在了鋼鐵的牆壁上。

別說反擊了，克洛克達爾整個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攻擊的，他只覺得內髒都要因為這疼痛而縮成一團，鼻子與口腔裏彌漫着血氣，一張嘴就湧了出來。

他的臉上也火辣辣地痛，似乎被什麽給劃傷了，鮮血順着傷口不斷地溢出來。

原本懷裏挾持的教授義子也不見了蹤影，克洛克達爾再擡頭一看，金發的小鬼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在了忽然出現的男人臂彎裏。

那個男人穿着看上去就很昂貴的酒紅色西裝，衣領處系着湛藍色的領結，他另一只手握着一根貓頭鷹的木制手杖，輕松地拄在地上——克洛克達爾眼尖地看到了杖尖上殘留的血跡，正順着杖幹滑下。

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攻擊了自己、并且在瞬間就把金發小鬼給救走的人，正是這個男人——對方甚至都沒有再進行戒備，就這麽優雅地站在他的面前。

除了莫裏亞蒂外，還有誰能擁有如此高深莫測的實力，如此理所當然的傲慢？

但克洛克達爾卻并沒有露出憎惡或者害怕的神情，他反而露出了狂熱而興奮的神情，竭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随後整個人都伏跪在地，朝莫裏亞蒂教授重重地磕下了頭：“莫裏亞蒂教授——請您收為我學生吧！我叫做沙·克洛克達爾！我将會成為這片大海上最出色的海賊，讓世人聽到您的名字都會恐懼得顫抖，無人膽敢輕易地說出您的名號！”

克洛克達爾知道自己這是在賭命，但是對于一無所有的他來說，又有什麽可畏懼的？

賭贏了他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賭輸了也不過是這一條爛命而已。

他想要成為人上人，想要成為大海的征服者——而教授是那個可以讓他實現野心的最佳人選！

“有意思。”他聽到了自己頭頂上方傳來了教授的輕笑聲，以及那饒有興趣逡巡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

…………

在察覺到動靜下到船艙裏從克洛克達爾的手中救出多弗朗明哥之前，喬書亞正在船長室為直播間的觀衆們介紹着這艘福爾摩斯號，以及跟在福爾摩斯號之後的其他船艦們。

其中有幾艘船是他親自命名的，分別叫做“塞巴斯蒂安”、“歇洛克”、“莫蘭”——至于他搭乘的這艘旗艦，則被他親切地命名為“福爾摩斯”。

塞巴斯蒂安·莫蘭是《福爾摩斯探案集》中莫裏亞蒂的忠實心腹，至于另外兩個名字則更不用提了，來自于莫裏亞蒂的宿敵歇洛克·福爾摩斯。

礙于這個世界并沒有這位名偵探多少出場的機會，更因為喬書亞壓根就沒能抽出他的卡面，是以這位莫裏亞蒂的命中宿敵也只能以這樣的方式登場了。

【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歇洛克·福爾摩斯……福爾摩斯偵探知道你這麽取名嗎？】

【怎麽沒人吐槽另一個名字？】

【莫蘭可是莫裏亞蒂教授最忠實的心腹，如果知道他的名字被用來命名船艦，恐怕高興還來不及】

【但是福爾摩斯和莫裏亞蒂教授是宿敵啊（震聲）把自己乘坐的主旗艦冠上宿敵的名字，沒人覺得哪裏不對嗎？】

【前面的坐下吧，這是喬喬的慣有操作了】

【強還是喬喬你強啊！】

【這不是航空母艦嗎！】

【喬喬你居然把航空母艦兌換出來了？！這噸位、這排水量、這氣勢……太棒了吧！我社保！】

除了吐槽喬書亞給船艦取的名字外，對着鋼鐵海上堡壘發花癡的軍迷們居然也冒出了頭，紛紛對福爾摩斯號極盡贊美虎狼之詞。

就在此時，實際上負責操控船只的人工智能AI紅皇後亮出了投影：“教授，監測到多弗朗明哥被潛藏在船上的不明人士挾持，需要為您轉接影像嗎？”

ssr卡的紅皇後，出自于《生化危機》的超級計算機，她才是這支龐大船隊、鋼鐵堡壘的實際掌舵者。

喬書亞挑了挑眉，開口道：“轉接吧。”

然後亮起來的投影上顯現出來的，就是克洛克達爾用槍抵着多弗朗明哥的太陽穴，逼迫圍上來的船員們退開的畫面。

喬書亞首先在意的不是多弗朗明哥被挾持了，或者是為什麽克洛克達爾居然會在自己的船上，而是：“紅皇後，你沒有發現有人潛入進來了嗎？”

“非常抱歉，我是于10天前才被教授您激活的，在那之後都沒有檢測到這名不明人士入侵的影像——合理推測他是在十天前便潛入了福爾摩斯號。”

紅皇後回複道。

克洛克達爾為了混上船，居然十天以前就潛入進來，這倒是有可能，也是他會幹得出來的事。

喬書亞平靜地說道：“我會命令船員在倉庫裏也裝上紅外夜視監視器的——紅皇後，讓船員調查一下其他船艦有沒有潛入者的跡象。”

這倒是誤打誤撞檢測出了漏洞，福爾摩斯號可是他心愛的航空母艦，可不能有分毫的損傷。

紅皇後很快檢測完畢，回複道：“教授，我已傳達了您的命令，目前其他船艦正在檢查。”

喬書亞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

他從那張天鵝絨的華麗軟椅上站了起來，握住了自己慣用的那根貓頭鷹手杖，朝着船長室內的牆壁走去。

原本光滑一片的牆壁忽然俏無聲息地打開了，露出了自動延伸出了通往下方的階梯——這是可以直接從最頂層一路順暢無阻去往克洛克達爾與多弗朗明哥所在處的捷徑。

這艘福爾摩斯號裏藏着無數道暗門與機關，由超級計算機紅皇後監控着，唯有莫裏亞蒂教授與喬書亞本體可以直接命令紅皇後。

而多弗朗明哥等人所看到的武器庫、以及船艦的強大與可怕，不過是冰山的一角。

喬書亞抵達克洛克達爾會抵達的地點前方，在卡槽上裝備空條承太郎的時停技能，順利優雅地把多弗朗明哥解救了出來。

他掂了掂自己手上裝有海樓石的貓頭鷹手杖，将其舉了起來，在克洛克達爾的臉上揮打了一下，随後解除時停技能。

雖然時間停止了，但是之前手杖施加在克洛克達爾身體上的勢能也一并停止，卻并未消失，是以他才會忽然飛出去，撞到了牆壁上。

“你挾持多弗叫嚷着要見我……就是為了成為我的學生？”

莫裏亞蒂教授的聲音聽上去很溫和，還帶着意味盎然的好奇。

“是的！我知道這樣做可能會惹怒您，但如果想要見到您，引起您的注意，這個方法是最快的——本來我是打算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避開他人前去見您、或者在之後的戰鬥中有了戰績之後再來請求您，但是當我被您的義子發現後，為了不被趕下船，我就只有挾持他來見您的這一條路了！”

克洛克達爾毫不猶豫地将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他非常清楚莫裏亞蒂教授看穿人心的可怕能力，所以他沒有半點要隐瞞的打算。

“你為什麽不去找我的守護者？擁有惡魔果實能力，而且還有如此心計與膽魄的新血，到哪裏都很搶手受歡迎——他們會很樂意讓你加入的。”

莫裏亞蒂教授追問道。

“既然要加入彭格列，要跟随一個人，那當然得找最強、也是最厲害的莫裏亞蒂教授！”

克洛克達爾幹脆利落地回複道。

莫裏亞蒂教授似乎笑得越發地愉悅了，低醇磁性的笑聲從他的喉間溢出，猶如醉人的美酒一樣震動着克洛克達爾的鼓膜。

只是旁邊還有些許的雜音——那個金發小鬼惡毒不滿的嘟囔聲實在是刺耳。

不過教授似乎是安撫了他，耳語了幾句，很快金發小鬼就乖巧地不再發出讓克洛克達爾讨厭的噪音了。

克洛克達爾的嗓子發幹，傷口帶來的疼痛與心髒收縮帶來的緊迫感讓他渾身冒冷汗，但是他不敢動一動，生怕自己一動會影響到教授的決定——他的一生就賭在今天了！

“給我帶高帽可沒有用啊。既然打算讓我收你為學生，把我的義子打成這副模樣，就不怕我一時震怒，徹底地拒絕你麽？”

此時多弗朗明哥短促地嗤笑了一聲，配合上教授的話語讓克洛克達爾身上的冷汗流得更加厲害了。

克洛克達爾的背脊竄動着冰冷的寒意，他渾身僵硬着，明明教授的聲音那麽地溫和而充滿孩童般的好奇，他卻仿若墜入了冰窟，背脊越來越沉重，似乎有什麽重逾千斤的東西壓在了上方，逼迫着他的頭越發地朝地面埋去。

克洛克達爾想要開口說話，解釋自己的行為與想法，然而那股只針對自己的可怕威壓卻鎮得他手腳發軟、膝蓋顫抖，他因為強烈的窒息感而不得不長大了嘴，努力地汲取着外界的空氣。

奇怪了，這裏原本有這麽熱嗎？

克洛克達爾嗅到了莫裏亞蒂教授身上天然的草木古龍香水味，那麽深醇而典雅，他就仿佛落入了這股香氣組成的大海裏一樣，讓他不由得又加大了呼吸，想要讓自己的肺腔乃至于全身都浸在這個草木香之中。

原本他不過是打算賭一把，在成為教授的學生後，利用彭格列的勢力組建自己的強大艦隊，去往偉大航道的後半段新世界，但是現在，克洛克達爾聞着缭繞在鼻尖的草木香味，內心卻悄無聲息地産生了變化，對于莫裏亞蒂教授的依賴、與渴望得到他的信任，他的注視，他的肢體接觸這些本不該有的情感，在克洛克達爾本人都沒有發現的時候緩緩遞增。

如果此刻克洛克達爾擡起頭，旁人就會發現他這幅神色渙散、雙頰緋紅、急促呼吸的模樣，比起畏懼害怕，更像是其他的什麽。

這大概就要怪給莫裏亞蒂教授這個馬甲裝上了alpha信息素的喬書亞了。

這張卡面用來威吓震懾他人實在是再方便不過了，是以哪怕有着過度釋放就會讓他人為自己發情的副作用，喬書亞也舍不得把它喂給其他的卡面，時不時地就拿出來用。

以往他都是精準控制信息素，不會引起糟糕的情況，只是今日見到了自己送上門來的未來王下七武海之一沙鱷魚，而且還是明顯有求于他，主動将把柄送到了自己的手上，這讓喬書亞內心的惡劣因子再一次蹦了出來，就不小心地多釋放了一點alpha信息素。

但因為克洛克達爾伏跪在地上，頭也深深地貼服下去，所以喬書亞才沒有發現克洛克達爾對alpha信息素的過載模樣。

暫且不提alpha信息素過載，會讓克洛克達爾像是abo世界中的omega對alpha那樣産生臣服與依戀的副作用，此刻披着教授馬甲的喬書亞，還在等克洛克達爾的回複。

他當然會收克洛克達爾為學生，不僅僅是因為直播間裏炸開來高喊着【收下他！收下他！】的彈幕，還因為這是又一個劇情中确定了的反派角色。

克洛克達爾的成長與性格以及人生脈絡有跡可循，情報詳細，方便喬書亞進行掌控心理活動與其預測行為。

但是，威吓與施壓是有必要的步驟，不然要是每個人都想與莫裏亞蒂教授搭上線，紛紛有樣學樣地來綁架挾持他身邊的人，那豈不是會給他平白添了很多麻煩？

遲遲沒有等到克洛克達爾的回複，莫裏亞蒂教授稍稍等得有些不悅了，他握住手杖，杖尖抵着黑發少年的腦袋，就這麽把他的頭給擡了起來。

“方才不是還巧舌如簧嗎——怎麽現在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