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欄聽風

第4章 初見

陽春三月，柳絲輕揚，翠浪翻空，十裏長堤，彌漫着綠煙彩霧，馨香馥郁。蔭濃煙柳藏莺語，香散風花逐馬蹄，醉在西湖。少年白衣勝雪，不染纖塵，墨發用白色綢帶肆意而束，垂落身後，柔順飄逸，容顏白玉無瑕般精致，映在漫天飛舞的柳絮裏，安靜唯美。似畫卷緩緩展開，眼神流轉已是變幻萬千。行人匆匆，無人願意停留片刻，唯他一人欣賞西湖的三月。

臨安西湖聞名天下，臨安主城熱鬧繁華。街市熙攘，道路兩邊攤位物品繁多，比起店鋪中琳琅滿目的商品也毫不遜色，更何況路邊攤位的物品價格低廉，吸引了衆多過客。如果幸運之神眷顧，可能低價淘到珍稀材料。白衣少年出塵淡然氣質與俗世顯得格格不入，無論走在何處都分外顯眼。

遠處傳來疾馳的馬蹄聲，恢宏淩亂。行人紛紛遠離，躲避這蠻橫無禮的隊伍。也許少年沒有發現即将到來的危險，也許少年并不在意。原本擁擠的街道變得空闊，少年清瘦的身形更加突出。一道白色溫和的氣息襲來，纏繞少年，将他帶到了路邊茶樓的二樓。

“小家夥，你真淡定。”缁色長袍風華，衣領衣袖處紋着金色花紋，尊貴妖冶。黑發淩厲，俊朗邪氣的臉上挂着戲谑的微笑，邪然。

少年淡然打量着眼前的三位陌生人。說話男子左邊一位竟和男子長得一模一樣，只是少了那份邪氣。平靜，多了幾分仙逸，身着素色長衫，似乎将山水繪于其上，朦胧渺遠。同樣的容顏截然不同的氣質。孿生兄弟，少年猜測。

說話男子對面坐着一位白錦男子，深邃的眼睛似乎要将少年吸入，雕刻般的剛毅臉龐，線條流暢，俊美妖孽。比起他的容顏，更吸引少年的是他的衣裳。粗略一看，白錦純粹，毫無修飾，細看幾眼便可發現紋有繁複圖案，若有若無浮現，這是雲隐流錦的特征。敢把中級神器外穿出行的，只有兩種人——愚蠢，或強大。顯然這個男子屬于後者。

“小家夥，你一直盯着他看，莫非愛上他了。”邪氣男子笑言。

“謝謝你救我，我會報答你的。”少年淡淡說道。雖然他并不需要任何人救，一群上仙根本傷不到他，但是，既然有人好心相助，還是得感謝。清冷靈動的聲音在每個人的心中泛起漣漪。

“你怎知是他救你？”邪氣男子好奇。

少年并不打算告訴他通過氣息便可辨別。“我先走了，再見。”少年清瘦纖細的背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

“西辭，你的小美人玩的欲擒故縱？”邪氣男子妖魅一笑。

“我倒覺得他與衆不同，”素衣長衫男子淡然微笑，“難得西辭主動救人，我們不必擔心他孤獨終老了。”

“一個空冥期弱者怎麽配得上西辭。”

“也許他是新人，” 素衣男子平靜淺笑，“只要西辭喜歡，帝闕資源任他選取，還成就不了一個仙帝？”

“西辭的人怎能如此平庸。”

白錦男子沒有在意這兄弟倆的讨論，雖然話題的一個主角是自己。一橋輕雨，少年的名字。他在西湖就注意到了這個出塵脫俗的少年，冥冥之中吸引自己對他關注。“來臨安的目的是得到‘混元聖蓮’。”言外之意很明顯，提醒兩人別再讨論無關的話題。

白衣少年悠閑游走臨安郊外。溪水潺潺，楊柳依依。臨安的自然風光在游戲各區中排前三。與之媲美的則是姑蘇，廣陵。夾帶血腥味的微風拂過，破壞了這份寧靜。藍衣女子步伐淩亂，衣裳上沾染的血給廣袖流仙裙增添了一絲妖豔。一個踉跄摔倒在地，連忙堅持起身，向着遠方。反複跌倒起身，又跌倒，她從未放棄。

女子見到地上紅色藍色的小藥瓶，擡頭驚愕，白衣勝雪的少年恍若神祇。而自己卻如此狼狽。“謝謝。”

“你的敵人來了。”

女子服用丹藥，瞬間恢複氣血。污穢消散後顯出她的原本面貌，清麗優雅，宛若流水般溫柔。

敵人追殺而至，為首的是一位紅衣妖豔女子，兩枚纖細紅發簪将部分長發高绾，淩厲風華。

“弱水，看在往日的姐妹情分，交出七星龍淵，放你一條生路。”女子帶着居高臨下的語氣。

“我說了我沒偷七星劍，森羅萬象誣陷我！”

“弱水三千！森羅是你的丈夫，你告訴我他為何要誣陷你！”紅衣女子十分生氣，也為藍衣女子的狡辯痛心，“他一再向族長求情饒你一命，你就是這麽對待他的！”

弱水淡然一笑，諷刺意味明顯，這計謀不可謂不毒，森羅萬象！枉我幫了你這麽久，有了新人就要抛棄舊人？“紅妝，我的為人你應該清楚，我要求和森羅萬象對質，七星劍不在我身上，但我知道它的下落。”

“随我回去，當着族長的面對質。”

“你以為那些人會給我機會？”弱水笑得平靜，“這些人留在這裏，我跑不了。”

“好！”紅衣女子下令離開，“你們看着她！”

“上！殺了叛徒！”牙色長裙女子命令。

“你……”弱水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弱水三千，怪你不肯合作，成為我們的阻礙。”

“紅妝她……也是你們的人？”弱水不敢相信，更不願相信。

“讓你死得瞑目。她是我們的人，我們要的是整個泛蘭舟，”淺笑，“或許你還不知，十裏紅妝即将和森羅萬象成親。”

“放他走，他只是一個路人。”女子平靜說道，語氣透着疲憊。

“你以為他聽見這些秘密還能離開？”

“他不是泛蘭舟的成員，此事與他無關！”

“弱水，你自身難保，還關心一個外人做什麽，”牙色衣裙女子妖媚笑道，“殺。”

[系統公告]·上神駕臨臨安城郊，群雄避退。

這則消息對臨安的人而言不能稱為好消息，尤其在這特殊時期。上神果然出現了！上神去郊外做什麽？誰惹了上神？……這些問題他們永遠不會知道。

弱水震驚，這個文弱少年是上神！自己與他的差距如此懸殊。弱水還未反應過來，少年已經走遠，衣袂飄飄。今天發生的一切将銘記于心。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