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至死不渝
傅情不知道雨天澤的意思,也學着他的樣子,輕輕的撫了撫阿寶的頭發,溫柔道:
“好孩子,真是好福氣,可要好好珍惜你家王爺啊!”
“嗯!阿寶一定會好好跟随王爺的,至死不渝!”
傅情微微一怔,然後又豪放的笑了出來,他拍了拍手,調侃道:
“果然月賢王身邊的人各個都一片赤誠之心,真叫人羨慕。”
雨天澤沒有理會傅情的感慨萬千,他給阿寶一個眼神,讓他趕緊離開了,對他來說至死不渝這概念他似乎并沒有那麽清楚。
傅情感慨過後見人已走遠,趕緊跟了上去,雨天澤支開阿寶後自己就往□□走去,走到一處涼亭中坐了下來,
“夜良侯有什麽事就明說了吧!”
傅情見到雨天澤總是這般沒有情趣,實在是不甘心,但是還是想到什麽說什麽,
“那個,聽聞王爺身邊的貼身侍衛替王爺從軍去了?”
“不錯,但那又如何?”
雨天澤聽到傅情談及雲九,他便潛意識想要避開這個話題,不過傅情似乎完全看不懂這月賢王的心,哪壺不開偏要提哪壺。
“那個,如今王爺身邊連一個貼身侍衛都沒有,單是指望那小小書童,怕是有些不妥,所以”
“所以夜良侯以為本王離開了雲侍衛便活不成了不是?”
傅情被雨天澤的話給堵住了口,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不知道王爺怎麽就理解成了這個意思,
“王爺恕罪,小侯并無此意,不過是想為王爺提議,再找一個貼身侍衛保護王爺的安危。”
雨天澤不知是發覺自己方才沖動了還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将态度稍稍放平和了些,
“本王的事情自然知曉如何處理,就不勞夜良侯費心了,若是今日夜良侯只是為了與本王商談此事,那就請回吧!本王還有許多瑣事要處理,沒有時間陪夜良侯閑談了。”
傅情懊惱,忽然又想到了什麽,立刻攔下正欲離開的雨天澤,
“王爺請等一等,小侯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禀報。”
雨天澤側首,卻并沒有去看傅情,傅情終于松了口氣,心中還暗自竊喜自己的機智,
“王爺上次問我,南河為何有外國人,小侯也不知,便回去詢問了家父,家父也不知。”
雨天澤微微皺了皺眉,只覺得自己眼下應該立刻離開此地,否則怕自己忍不住一腳将傅情踢出去,見雨天澤的樣子,傅情趕緊繼續道:
“但是家父卻說,南河一代山脈連綿不絕,過了一重又是一重,怎會有外國人從那裏入侵,況且本國并無與外國人往來,所以不會出現外國人的。”
雨天澤聽聞傅情這話,覺得有點意思,重新坐了下來,親自給傅情沏了杯茶,傅情受寵若驚,雙手接過,連忙道:
“多謝王爺。”
“不必客氣,本王倒是好奇,倘若丞師這話為真,本王也沒有看錯,那這出現在南河的外國人究竟會從何而來?”
傅情以前不問政事,後來認識了雨天澤就格外關注這些事情,只是在丞師那裏得知,自己家父似乎真的不喜歡這個月賢王。
所以他用頭發絲也能想的到月賢王自然也看不上自己父親,自然也就會想到雨天澤是否在置疑自己父親的忠心,他趕緊解釋道:
“回禀王爺,家父在外雖言語耿直,但為人卻是剛正不阿,在家待我們也是一視同仁,小侯願以項上人頭作擔保,家父的話句句屬實。”
“夜良侯言重了。”
傅情知曉自己親爹一向與輔相一黨水火兩界,互不相容,也聽說這月賢王自幼被安貴妃左右,所以自然而然就被打入輔相一黨。
雖說自己不務正業,但是也知道這月賢王自然是會對自己父親存有芥蒂,甚至有其他目的,但是傅情并不願意多想。
只希望可以盡自己綿薄之力,緩解月賢王對父親的疑心,但是他卻不知,對于雨天澤而言,無論是輔相還是丞師,他都一視同仁。
此次他能夠借傅情之口去試探丞師,已經是對丞師最大的寬容,若是當初他直接在衆人面前指出當年南河之行,被人襲擊,又遇到外族入侵。
想必輔相之黨必會将矛頭齊齊指向丞師,不僅如此,中間一流權臣似乎也會以為此事與丞師有關。
但是想到證據不足,又心有餘悸所以當年胡将軍提起他遇刺之事,雨天澤避重就輕的敷衍而過,甚至只字未提外國人之事。
也就是那件事,讓雨天澤改變了對丞師的看法,甚至也看清楚輔相的面孔,原本此事與輔相并無幹系,尤其是在南河遇難的文官非輔相一黨,輔相實屬不該因此而處處針對自己。
但是此後輔相種種舉止,讓雨天澤刮目相看,對于往日,本就不算深厚的情面也淡薄了不少,對他而言,能立足才是長久之舉。
聽聞傅情的話,他也是半信半疑,一來本就對丞師積怨已久,實在難以輕易相信一個處處與自己作對之人,二來傅情怎會不對自己父親有私心,所以他也不急于一時,只要他能拿到證據,這一切就都會真相大白。
“夜良侯不必多想,本王不過是為了百姓安危着想,雖說我國邊境戰事不斷,但是今年的戰事頻發,實屬讓人不得不多慮。”
“王爺一心為民,實乃百姓之福。”
“夜良侯一向喜歡自由,如今卻讓侯爺坐在這裏與本王談政事,實屬不易,本王倒是羨慕夜良侯你的無拘無束,也免得受到這官場上的波及。”
傅情松了口氣,聽到雨天澤說羨慕自己,一時間尾巴便有點安耐不住的要往上翹,直了直腰身,一本正經道:
“王爺說笑了,小侯不過是衆人眼中扶不上牆的爛泥而已,哪裏像王爺口中那般值得羨慕。”
雖然嘴上自嘲着,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抑制不住的驕傲起來,那樣子真的有點像會開屏的公孔雀,就在此刻,只聽見雨天澤悠悠道來,
“想當初本王去南河押運救濟糧,卻不想竟遭人刺殺,險些喪命。想來若不是我這個身份,也不會有那麽多是非。”
傅情聽聞一怔 ,方才還自得其樂突然就笑不出來了,他仔細一想也聽說過當初身居宮中的挂名王爺月賢王要下南河赈災。
只是當時他情樓剛修建好,整日裏泡在軟香的安樂窩裏花天酒地,怎會關心見所未見的月賢王是死是活。
現在聽來竟覺得後怕,若是當時月賢王不幸遇害,哪裏還留的他今日來這裏與此人面對面暢談。
“王爺當年竟遇到過如此之事,那王爺可否将那些惡徒繩之以法?”
雨天澤見他義憤填膺的樣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想到這事,雖說當時情景歷歷在目,但是卻也不似當時那般心境,應該是經歷過後,便看得開了。
“自然,本王雖沒有能夠将其繩之以法,但是那些人也都在當時自我了結了。”
傅情又松了口氣,就好像自己身臨其境,自言自語似的,重複着:
“那就好,那就好。”
雨天澤見他的樣子,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對于生死之事只是自以為的感同身受,每當看到哪裏有了災禍,也會募捐,會惋惜,但卻對死亡毫無概念。
就像眼前的傅情,想到這裏,雨天澤不禁便自我反思起來,一想到前世的自己,實在忍不住想要唾棄一番。
但是唾棄歸唾棄,他也不會因此整日自責後悔,如今的他又一次重生,只要這一次活好,也未嘗不可,見傅情還在呢喃,他又繼續道:
“本王同夜良侯提起此事,并非向你訴苦,還請夜良侯聽完這後面的故事。”
聽到後面還有故事,傅情突然又回到了方才身臨其境的狀态,雨天澤誤以為他對這官場的事情,提起了興趣,便繼續道:
“當時我死裏逃生,好不容易有時間去尋找躲在山裏的百姓,未料想,竟又遇到了一批喬裝成難民的刺客,交手時這些刺客顯然與之前那群不同,不僅比之前那群訓練有素,還使用了不同的武功。”
傅情聽到這裏,覺得這王爺是真的慘,但是卻也佩服他的淡定從容,一向覺得除了九五至尊以外,就屬他爹最大氣,沒想到竟又遇上了這小王爺。
年紀不大這心态倒是比自己爹還平穩,說起這生死之事,竟然還有心思關注那刺客的武功來路,他以為,若是換做自己,怕是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
雨天澤見他似乎聽得過于入迷,眉頭都緊皺在一起,微微搖了搖頭,但還是繼續道:
“本王雖不習武,但是卻看過一些武林中的各種功夫派系,似乎并沒有見過這些刺客所用的武功,還有兵器,另外他們的頭目臨死前也開了口,我雖聽不出那人的口音,但是卻覺得那人的話有些古怪。”
“怎麽古怪?”
終于等到傅情問出了關鍵問題,雨天澤故意喝了口茶,才又道:
“古怪的不僅僅是他的話,還有他們自殺的手法,他們服用的藥水竟然可以讓屍體自己腐化,之前的那群黑衣人也有自殺的,卻只是氣絕,并沒有其他的現象,本王以為,這些人怕不是本國的百姓,倒像是”
“像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