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破繭成蝶
他也安慰過自己,即使又失算了也不會後悔,畢竟過程也是快樂的,終于敞開了多年來不能面對的心扉,雨天澤似乎對布伊的怨恨也轉變為了遺憾,然後逐漸釋懷。
安貴妃剛回到宮中就聽聞丫鬟說自己培育的蝶破繭了,她立刻拉着這個丫鬟往內閣走去,果然一只巨大的血紅色蝴蝶趴在細如發絲的金線編織出來的籠子之中。
她讓丫鬟過去将籠子打開,那血蝶揮動着翅膀慢慢飛出了籠子,丫鬟見狀想要阻止它亂飛,那血蝶又緩緩的落在了丫鬟的臉上。
還未等她掙紮,那蝶的翅膀就遮住了她的雙眼,安貴妃趁機将門關上,她不願看這血腥的畫面,一聲凄厲的呼喊穿徹整個宮苑。
只是無人會知曉這皇宮中少了個小小的丫鬟,安貴妃等的時間差不多,就推門而入,看到地上散落着一身宮女的衣服。
只道了句“善哉”便立刻尋找血蝶的身影,見到那血蝶變成了一個大大的蛹趴在牆角,她便将它從牆上扣了下來,放進了提前準備的容器中。
這才命人進來将丫鬟的衣服處理掉,看了看那人頭一般大的蛹,她輕嘆了口氣,冷聲道:
“別怪本宮狠心,這可都是你自己選的,若是你還能如當年那般癡傻聽話,本宮也不會用這種方法對付你。”
為了确保沒有失誤,安貴妃還特意又找了機會見了雨天澤,看到他果然将自己送的玉脂戴在頸子上後徹底放心了。
雨天澤原本還好奇,這玉脂裏面本是有一個氣泡似的東西,後來發現居然消失不見了,他特意研究了好久,也沒發現那氣泡,不過這玉脂倒是越發的黯淡無光。
安貴妃告訴他,這玉脂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有用,不如丢掉,以後有機會再為他求一個來,雨天澤倒也不介意,原本他也不喜歡帶着一個未雕琢的玉脂在脖子上。
不過他倒是奇怪,為何當初口口聲聲說要将精神寄托在玉脂上的人如今卻親自勸她将這花費了許久得來的玉丢掉。
也沒有太過在意此事,雨天澤想到以後也就沒有多少見面的機會,就不在計較這些瑣事,只是沒想到這安貴妃竟然毫無掩飾問他,是否願意和安思男在一起。
雨天澤只覺得是荒唐至極,果斷拒絕了,沒曾想卻造成了他意想不到的結局,立秋之際,皇上也終于宣布他可以搬遷了。
終于正大光明的出宮,雨天澤一時間竟有些懷念當年的時光,走時特意讓人将自己的那窩山雀帶上。
到了新府邸,果然沒有令他失望,比起原先的宮苑,簡直是這府邸的一個小角,雨天澤之前來過這裏,就在同雲九冷戰的時候,所以雲九是沒有見過這府邸的。
他領着阿寶阿貝和雲九将這府邸逛了一逛,阿寶阿貝欣喜不已,感慨自己家王爺終于有了一個像樣的王府。
雨天澤最想讓他們看得就是那池被人虎視眈眈許久的溫泉,先映入雲九眼簾的卻不是溫泉,而是那垂在泉水上的樹枝。
那樹枝幹燥,看上去像是枯萎了,不過那枝子是從另一個院子裏伸過來的,雲九很好奇那棵樹究竟有多大,竟然将樹枝生長的如此交錯。
雨天澤見他擡頭看那古樹的樹枝,就告訴他,那邊的院子裏的确有一顆千年古樹,不過似乎已經死去了。
雲九說要去看看,所以倆人還沒來得及看這溫泉就又走到別的院中,果然是一棵粗壯的大樹,那倆人合力都抱不住的軀幹讓人感到惋惜。
雲九走過去摸了摸那樹皮,
“我在山上的時候,也見過這樣的古樹,它們好不容易活了近千年,卻因為人們的私欲而死去。”
“你這是什麽意思?”
雨天澤不知道雲九為何會說這古樹是因為人們的貪婪而死,見雲九将那書上的青苔輕輕搓下了些。
“這樹是被人移栽過來的,原本他不是生長在這裏。”
“何以見得?”
“王爺,這附近植被上都布滿青苔,唯獨這棵樹上的青苔很薄,再者,這裏環境潮濕,這樹卻幹燥的很,應該是才移植過來不久。”
“不錯,這棵樹我見過,不過不是在這裏,想來是安平志當年做好了打算,将來要到皇城立門戶,連自己老家祖傳的古樹都給移過來了。”
雨天澤感慨的笑道:“不過可惜了他大費周章,到頭來卻為別人做了嫁衣。還糟蹋了這麽好的一棵樹。”
“王爺可否将此樹交于屬下,屬下可以讓它複生。”
“你說什麽?”
雨天澤以為自己聽錯了,死而複生這種荒唐的話竟然從雲九的嘴裏說了出來,不過他又想到自己的經歷,不覺又閉上了嘴。
“屬下兒時就随着師傅一起照看山上的園林,親眼見證過許多枯死的樹又複生的場景。這棵樹尚有氣息,還有救。”
雖然聽上去雲九的話着實荒唐,不過雨天澤倒是随他的意思,讓他随意嘗試,不過要是不成功,他還是會命人将這樹移走。
雲九見他同意就安心了,他雖對救人的本事沒有學到精髓,但是這種救植物的能力他早就練得爐火純青,這都要歸結于他的師父,雲宗的功勞。
他難得可以随意出入王府,還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雲九也難得如此放松自己,誰知他們才剛整理好房間準備在院中休息一下賞個月亮。
那邊便有人傳話說有人求見,雨天澤差點忘記,自己還答應過搬遷之後要請客的,沒想到這龍文潛說到做到,真的替他安排好了一切,現在就等他過去,說六皇子也已經到了。
門外龍文潛派來的馬車已經在等他,雨天澤換了身衣裳便坐上馬車出門去了,他沒有讓其他人跟着,只帶了雲九一人。
馬車帶着雨天澤一行人往繁華的街道走去,龍文潛說那些人早就在那裏等他們的到來,為了方便出行,特意選擇晚上。
馬車悠悠停下,雨天澤下了車,“情樓”兩個大字映入眼簾,雲九跟在他身後,雨天澤以為這情樓不過是個吃飯的地方。
雲九欲言又止,只得跟着雨天澤走了進去,果然五皇子早就命人等候他的到來,等他的是個面相秀麗,端莊優雅的姑娘。
此人見到雨天澤走過來,立刻上前行禮,
“奴家夜闌早已在此恭候公子多時,公子裏邊請?”
待他開口時,雨天澤忽覺這人雖長得清秀,但聲音有些低沉,似乎不像是個女人,但是那人一襲青衣,頭發垂散在兩肩,發頂還別着一朵青色的花。
雨天澤就以為她是個聲音有些低沉的女人而已。倒也沒在意,只是見他長得不錯就多看了一眼。雲九看到夜闌的時候微微一愣,有些不适應的別開了眼。
從雨天澤下車的那一刻,這位夜闌就注意到他們,龍文潛告訴他在這裏接待雨天澤的到來,但是他也不知道雨天澤的模樣,龍文潛就告訴他,人群之中長得最出衆就是他,他身邊還有一個侍衛,也很特別,到時他見了就自會認得出來。
果不其然,當那倆人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他就斷定非他們莫屬了,雨天澤跟着夜闌往樓上雅間走去。
雲九剛走進這情樓,不自覺就打了個噴嚏,這裏四處彌漫着混雜的香味,雖然人不是很多,但是偶爾出現的卻都是濃妝豔抹的女子。
一位身着粉紅紗裙的姑娘從雲九身邊經過時,特意給雲九抛了個媚眼,雲九視若不見,毫無反應,這位姑娘只得無趣的走開。
夜闌帶他們走到一個雅間的門前,輕輕敲了敲門,聽到裏面一個男子的回應後,他一把推開了緊閉的大門。
房間中彌漫着一股混雜的氣味,花香中摻雜着淡淡的酒味。
“八弟你終于來了,快快快,這裏的一壇好酒還沒動過,就等着你來拆開它。”
雨天澤有些不自然的走了進去,他看到這房間兩側站着兩排女子,她們各個儀态端莊,樣子也不大像是侍女。
這些女子見到雨天澤進來眼睛裏都發着亮光,桌前除了五皇子龍文潛,六皇子龍炳祁,還有三位他從未見過的男子,其中一位手持酒壺姿态慵懶,聽聞有人進來充耳不聞。
龍文潛向他們一一介紹,聽聞在座的諸位公子哥的身份,雨天澤倒是有些驚訝,沒想到竟然有丞師之子,皇上親封的侯爺,夜良侯傅情。
傅情将手中的酒壺放在膝上,微微的擡起了眼眸,這一瞬間他的腦海幾乎是放空的,原本他知道來者是月賢王,知道自己父親與月賢王一向不和,故意視而不見,想要來個下馬威。
萬萬沒想到在看到雨天澤的一瞬間,他似乎知道了自己這些年來為何如此空虛濫情,他本以為人長得再好看無非都是一副皮囊,沒有故事終究會膩的,這一刻他才知道一副好皮囊就可以令人為之瘋狂。
雨天澤一向與丞師不和,這在朝堂上已經不算什麽秘密,這丞師的兒子自然就不會與八皇子和睦相處,但是如今這傅情似乎并不介意這些朝堂紛争。
打從雨天澤進來開始他的态度就十分友好,甚至過于殷勤,龍文潛見狀倒是不稀奇,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等到了第一個收藏,很是欣慰!給第一個收藏的小夥伴比心。
然後就是傅公子上線了,不務正業,游手好閑,不愛錢財只愛美人,但是卻很癡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