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雲宗:葉霜桦
“不過,你還是有選擇的,如果你就這麽認了,我倒是可以繼續讓你在公司任職,如果你不願意,那你就跟你的老爸一起卷鋪蓋走人吧。”
布伊見雨天澤仍舊是無動于衷,瞥了身後,确認沒有人跟來,便往前一步,低聲道:
“算了吧!你以為他在公司裏還能有什麽用,要不是因為我,他哪裏會有今天的輝煌,這種造星公司,最不缺的就是新人,一個個新人上位,誰還會在乎他一個雨天澤!”
雨天澤終于有了反應,他慢慢轉過身來,俯視着布伊,布伊見到自己的話産生了效果,繼續道:
“雨天澤,你要是稍微學會服軟,也許就不會淪落至此,你總是自以為是,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你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你而整日活在抑郁之中嗎?你以為公司還會管你嗎?你爸都不管你了,公司沒了你只會更好!”
“所以,因為我你也活在抑郁中嗎?”
雨天澤擡起頭,露出了蒼白又疲憊的臉,即便如此,他的雙眼看上去依舊如玻璃般透徹,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布伊,聲音冷的有些可憐,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過你的朋友?”
原本嘴角含笑的布伊突然僵在原地,臉上的笑意逐漸凝固,随即冷笑道:
“呵!你還真是蠢得可憐!你有了金山爹,有了名氣,有了錢!你還想擁有朋友?醒醒吧!你不配擁有朋友的,你想得到的太多了!”
聽到下面傳來腳步聲,布伊有些慌了,他看了眼無動于衷的雨天澤,又看了身邊的傑西,他咬了咬牙,笑道:
“你知道你的那些獎是怎麽來的嗎?”
雨天澤微微一怔,看到雨天澤上鈎了,他滿意地擡起頭,他怎麽會不懂雨天澤的弱點,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你的獎全都是你爸讓我去花錢替你買的!他要是知道你是這個麽賠錢貨估計早就把錢拿去投資別人了!這種金甲披身,換成誰都是一樣的效果。勸你別在這任性了,坦然接受事實吧!你就承認你是同性戀,然後跟媒體道個歉,以後跟着我姐混,會有你的資源的!”
雨天澤嘴唇被自己咬出血卻不自知,聽到有人上來,雨天澤一躍躍上了護欄,在嘈雜聲中,他聽見樓道裏傳來了他爸的聲音,
“這個混蛋兒子,只會給我找麻煩,他沒那膽子,自殺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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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雨天澤活了十八年,竟然是白活了,自以為的人生自以為的努力,全都是父母給的,既然如此,倒不如我為你們做一點事吧。反正沒了我你們也照樣衣食無憂,我不在說不定會更好。”
就這樣離開了這一棟曾經以他為傲,如今引以為恥的大廈。
“我不配!同性戀,這個名號,我可承受不起。”
雨天澤正趴在那裏幹嘔,突然身後伸出一雙纖細的手,輕輕地拍打着他的背,一回頭,又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你是誰?”
“啓禀王爺,奴婢聽聞殿下有異,立刻前來查看王爺您的情況。”
雨天澤見她眉清目秀,是個順眼的人,(由于他從小到大,沒有時間和機會與人交往,所以一直以來,雨天澤他都是以貌取人的。)
見自家王爺眼神似有疑惑,這位侍女立刻跪在地上,
“王爺,奴婢乃是由皇上安排在王爺府上,照看王爺的侍女。”
雨天澤突然想到,自從自己穿越到這裏以來,就見過一個丫鬟,還是伺候自己來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仇家九少俠的。
怎麽說偌大的王爺府,竟會沒有幾個丫鬟,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簡直稀奇。
“王爺,皇上命奴婢等人在暗處保護殿下,平時,不讓輕易現身的。”
見這丫鬟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雨天澤忽然有了好奇心,回頭看向一直沒有作聲的阿貝,阿貝也一臉的尴尬地回避着自己,看來真是有什麽隐情,雨天澤眼下也不着急,來日方長,
“我想洗澡,去哪裏?”
“王爺想沐浴,奴婢這就去辦,請您先回去用膳吧!待會兒奴婢請您過去。”
想起自己從以前到現在竟然很久沒吃東西了,肚子十分配合的叫了兩聲,于是內心叛逆着身體卻很誠實地跟着他們回去用膳去了。
原本對這宮裏的飯菜抱有些許期待,直到目睹飯菜真容的一剎那,雨天澤覺得自己十分有必要來了解一下這具身體原先是個什麽樣的主。
別的先不說,單看那正中間的一盤蘿蔔雕花,雨天澤只覺得反胃,一個赤身美人,前凸後翹的妖嬈蘿蔔女人雕花毫不知羞的沖着雨天澤微笑。
扶着額頭,眼皮直抽抽,有氣無力道:
“這飯菜是怎麽回事?”
“王爺這飯菜是怎麽了嗎?這些都是按照王爺您平時最喜歡的菜式做的呀!”
“平時最喜歡這些!”
頭痛道:“那個,阿貝,我确實是失憶了,你不如給我詳細地講解一下過去吧。”
“是,王爺。”
阿貝試探着擡起頭瞅了雨天澤兩眼,這才開始娓娓道來。聽完,雨天澤才明白,原來這身體的原主兒,是個智障兒童,所以對美女(女色)情有獨鐘。
雨天澤內心崩潰又煩躁,覺得這位原主,小小年紀,腦袋還不靈光,怎麽還知道喜歡美女,真是難以理解。
自己原來名叫龍澤天,由于腦子不靈光,所以待遇最是特別,才一歲時,皇上便封他為月賢王,并在皇宮中為他建了月賢王府,衆皇子中,唯他一人。
不僅如此還提前給他賜好了字,就叫無憂,至于為什麽不給他安排丫鬟,主要原因就是,這原主,竟然是個一見美女就流鼻血的貨,所以就一直沒讓他的侍女現身。
知道了來龍去脈,雨天澤他以後便好行事多了,讓人把那些個不堪入目的菜撤走後,吃了幾口清淡的飯菜,沒想到味道還是不錯的,不愧是皇子的待遇,待他吃飽後,就催着阿貝領他去洗澡。
他剛踏入這浴室,就感覺暖濕的水汽撲面而來,這間浴室熱氣騰騰,暗紅色的木桶,精湛的雕花,空氣裏竟還攜帶着淡淡的幽香,不禁令他又向前了幾分。
“嗯,什麽?”
“更,更衣啊?平時都是我跟阿寶輪流為王爺更衣的啊!”
雨天澤竟為此走了神,沒有聽到阿貝同他說的話,現在聽說兩小孩要替自己更衣,他渾身都是抗拒,
“那從今以後就不必了,我自己會做的事情,就不必你們來代勞了。”
“這”
阿貝臉上除了為難,更多的還是擔憂,不過雨天澤眼下只是想着讓他離開,雖然他是個小孩子,但是,自己畢竟是個大人了,怎麽着也輪不着讓一個小孩兒為自己更衣。
目送人離開之後,雨天澤自己除去身上的衣物,爬進了木桶裏,原本木桶就比他高,他什麽都沒看到,現在,他能清楚地看到這水裏飄着許多梅花,香氣四溢,沁人心脾。
慢慢的沉浸在潤濕的水汽裏,雨天澤仿佛脫線的木偶,一下子沉入了水裏,想想這些事情,一時還有些難以消化,明明就選擇了放棄,為什麽命運又給了他一次機會!
越想越是頭疼,幹脆不想了,眼下,還是先好好享受一番這熱水澡吧!恍惚間,眼前浮現出了一張陌生的臉,錯愕中驚醒,
“這是我現在的臉?”
那是一張七八歲少年的面孔,一雙大大的眼睛,烏黑似玉,毫無雜質,在這渾濁的水中,依舊明滅可見,薄唇微翹,即便不動也有三分溫柔。
只是這孩子就是吃得太好,臉型就只能用圓來形容。想當初自己,每天的飲食都被嚴格克制,胖這個字,仿佛都只存在夢中,如今是夢成了真。
說實話,雨天澤還是能接受這麽個胖身體,但是為什麽偏偏卻是個小孩子,伴随着水蒸氣,輕吐了口氣,嘴角微揚,感嘆道:
“果然在什麽時代,我的顏值都不會拖後腿。”
正當他閉目養神時,一聲尖叫将他驚醒,
“啊!王爺您沒事吧?”
“你不結巴了?”
“啊?”
剛從門外沖進來的阿貝,見狀,立刻上前,一把按住傻站着的阿寶,同自己一起跪在地上,
“啓禀王爺,阿寶他一緊張,就不口吃了。”
好像重點不是這個啊!
“你們怎麽進來了?”
“我,我我在外面,喚喚了您好幾聲王王,王爺,您沒說說,說話,我就就,以為您出,出什麽事了,所,所以才沖沖沖進來了。”
終于艱難的等他把話說完,任雨天澤火氣再大也被消磨沒了,只得拿起自己的衣服示意他們先出去,可是阿寶紋絲不動,見狀,阿貝一把拉住他,退出門外。
見他們離開,他這才慢悠悠的穿起了衣服,心裏面是越來越複雜了,重生成了小孩子也就算了,為什麽還是個王爺啊?
另一邊,九少俠他拖着沉重的雙腿,尋找他師父的住處,九少俠名喚雲九,是雲宗的親傳弟子,從小無父無母,跟随者雲宗,葉霜桦長大。
雲宗的住處是皇宮的一處較偏僻的寝殿,皇上曾下令,不得有人來打擾。所以這丫鬟是不敢進來通報的。
雲九順着丫鬟指的路尋找到雲宗的住處,殿內有兩人正在交談,一位白衣勝雪,顏若梨花,雖不嬌豔,但卻無雙。另一位身軀凜凜一襲黑衣,雖看不清臉,但周身卻散發着隐隐的威壓。
他們恰好說的是雲宗将要離開皇宮之事,聽到這裏,雲九沖進了大殿,見他一張小臉如此蠟白,葉霜桦立刻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九兒,你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才兩天不見,你就成了這副模樣,難道是初到宮中水土不服?”
原本想要開口,忽然聽見身後的男人開了口,擡頭看去發現那人竟是皇上,雲九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雲宗,我看這小九應該是為救我澤兒高燒未退,難道太醫開的藥不見效嗎?我這就去派人傳太醫來。”
“哎呀!看為師這記性,竟忘記了九兒落水之事!”
“是澤兒落水,小九是為救澤兒才生的病!”
“啊!為師糊塗了,還是救人要緊!”
“好,我這就叫人過來。”
将雲九抱到自己的床上,手指輕覆着他的額頭,輕聲道:“九兒,你這回可是做了好事情,雖然現在受了些苦,但是這都是值得的。”
聽見這話,雲九的眉頭微微一皺,他不懂,為什麽在山上過得好好的,非要下山來,還要到這森嚴的皇宮之中。
雲宗見他眉頭緊鎖,以為他使性子,便開玩笑似的對他講:
“九兒,你是不是不想跟陌生人說話,也不吃陌生人的東西,所以也沒有吃藥對不對?”
事情确實如他師父所說,可是也并非真的如此,不可置否,應了聲:
“嗯。”
雲宗揉了揉眉心,語重心長道:
“唉!小九啊,你說說,你這孤僻的性子,什麽時候才能改一改啊!”
雲九咬了咬牙,
“師父,我想跟你一起走。”
“當然了,你們都得跟我一起走,只要你們的任務完成就好。”
“不是的,師父我是說”
“嗯?你說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