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那就錯
莫陵已經覺得不妙了, “這、這我怎麽知道呢？”他賠笑着，忍不住試探，“輕輕姐不妨和我們分享一下吧！”
“真的嗎？”虞輕輕一副誇張的“原來你這麽想的我就不客氣了”的樣子。
“你猜猜啊, 我把拍到的這些有趣的東西，給你的經紀人分享, 給你的粉絲分享, 你覺得他們會是什麽反應呢？”
“——你的勤懇木讷老實直男人設, 還在嗎？”
笑死, 怕是馬上就要塌了吧。
莫陵本來就摸不準虞輕輕的性格，被她一吓，額頭上的汗當即就冒了出來：“輕輕姐, 玩笑！玩笑而已, 你就當照顧照顧我，別了吧！”
虞輕輕哼了一聲：“照顧你, 我還要照顧你到處玩小女生？”你也配！
莫陵的臉色馬上變得青一陣紅一陣，虞輕輕懶得看他, 向單連心招招手：“過來。”
單連心如蒙大赦連忙往後退，又看到被甩在地下的筆記本，咬了咬牙，忍着惡心靠近, 拿了筆記本後快步跑到虞輕輕身後。
虞輕輕摁亮手機屏幕，根本不聽莫陵的連連好話, 打開微信, 點擊輸入和發送，一氣呵成。
“我會發給你的經紀人, 莫陵, 敢做就要敢當, 你好自為之。”
“不！等等！”見虞輕輕來真的，莫陵一下子撲過來，當即想把那部手機奪過來。
單連心瞪大了眼睛看着撲過來的莫陵，下意識背對着莫陵的方向，想用身體擋住他。
不過單連心的維護沒有派上用場，莫陵的動作在半路被人截住了。聞遠宵像一塊結實的牆壁，牢牢地擋在莫陵面前，精準地抓住他的手腕。
想到早上莫陵的目光，聞遠宵神色更沉。
早上就想做的事，現在終于可以做了，于是手上更加用力，轉動着莫陵的手臂，往下狠狠一掰。
休息區裏頓時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宋慧如本就要出門，很快被這邊的聲音吸引，看到是虞輕輕他們，連忙過來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見有人來，單連心移開頭往另一個方向看，想走不是，不想走也不是。
“……沒事。”虞輕輕看在眼裏，知道現在鬧大了太敏感，或許也不是有人想要看到的，便搖搖頭。
“只是和同公司的小師弟有一點動作上的交流而已。”又看看宋慧如一副整理好的樣子，“慧如姐，你要出去？”
宋慧如點頭：“剛想跟你說，早些時候遇見了個熟人，你這裏忙完了，就去見個面喝杯咖啡。”
虞輕輕揮手：“那你去吧，玩得開心！”
宋慧如：“好，我就在不遠，有事給我打電話。”看着宋慧如上了電梯，回頭再看莫陵，虞輕輕不由“哇哦”了一聲。
就剛才和宋慧如說幾句話的功夫，也不知道聞遠宵對他做了什麽，莫陵現在好像有點生無可戀，四大皆空了。
“好了，遠宵。”虞輕輕叫住聞遠宵，又看了眼手機，“戴于年給我回複了。”
不愧是手機二十四小時在線，處理信息秒回的的經紀人，戴于年敬職敬業，回複也很簡短。
戴于年：【真實嗎？】
戴于年：【你在現場？馬上離開，小心鏡頭！】
戴于年：【你就不要管了，放心，公司絕不姑息這樣的行為】
“搞定。”
聞遠宵放開死狗一樣的莫陵，走了過來：“已經通知他助理了，我們可以走了。”
“好。”虞輕輕轉頭看了眼神色複雜的單連心，“我們上次見過，我記得你叫……”
單連心忙回過神來：“單連心，我叫單連心！”
“是、是單車那個單字，同一個字！”她結結巴巴解釋。
“好的連心。”虞輕輕眨了眨眼睛說，“你要走了嗎，還是說趁這個機會踹他一腳再走？”
單連心手臂湧現一陣雞皮疙瘩，更沒想到虞輕輕那麽幹脆利落，單連心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
“謝謝你們……”剛才沒有落下的眼淚，現在不知道怎麽的稀裏嘩啦就流下來了。
“沒事沒事，難受就先回去吧。”只見眼前的仙女遞過來一張香香的紙巾，“不要把這種人渣放在心上。”
“以後他如果敢不按流程，還要故意為難你，你直接跟我說，啊不對，我可能有點忙。”
虞輕輕頓了半秒，馬上指了指旁邊的男人：“那你就找他，你認識他的吧？”
單連心連忙點頭：“我們剛才談過工作。”雖然聞遠宵說起話來很冷，但是認真又能幹，實在是讓人覺得安心又靠譜。
“好了，那你先回去吧。”都交代完了，也沒什麽可說了，最後虞輕輕隔空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示意單連心。
“對了，先去洗手間整理一下，臉都花了。”單連心小雞啄米一樣點點頭，很快走了。
送走了單連心，虞輕輕和聞遠宵重新走回電梯口。電梯門早就關上了，看着電梯上面顯示的層數，虞輕輕回頭，對聞遠宵笑了笑，心情卻不差：
“看來我們要多等一次了。”
沉默一會兒，聞遠宵突然問：“為什麽突然想要幫她？”
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理智上是該幫忙，但是情感上，他卻有難以言喻的私心。看着她一身華貴的禮服和珠寶，該站在聚光燈下，而不是站在撕逼的最前線。
下次再有像莫陵這樣臨死反撲的掙紮，貿貿然撲過來，後果不堪設想，戴于年說得對，她不應該在現場。
“以後不要自己去。”
“其實想幫她，沒有理由啊。”看了眼聞遠宵的表情，虞輕輕又說，“不不不，不只是幫她，我也是在幫我自己啊。”
“嗯？”
“早上。”她轉過頭，“你對莫陵說了什麽話？”
“……”
“沒什麽。”
虞輕輕真忍不住想擰他：“別敷衍我……你為什麽叫他去前面？”
聞遠宵明白過來，深深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了。”
虞輕輕沒否認：“我是小眯一會兒，又不是真的睡死過去了。”
她撅了撅嘴喃喃道：“本來沒想到的，但是看你那麽生氣，一直讓我和他保持距離的樣子，大概猜到了。”
“……”
他的表情有些無奈，本來是沒必要讓她知道這種腌臜事情的，可她心思偏偏在這時細膩，還是知道了。
虞輕輕捏起拳頭：“所以說處理色狼，人人有責啊！誰讓他狗改不了吃＊！對于慣犯，可不能讓他這麽好過了！”
聞遠宵眉頭微皺，他還是堅持他的态度，珍珠不要與木炭相争。
誰都知道什麽更珍貴，正因如此，所以一點不值得。
“啊，電梯來了！我們抓緊時間！”虞輕輕主動捏住聞遠宵的衣袖，先一步走了進去。
電梯門關上，平穩上升，當身處在一個密閉空間裏，好像每一次呼吸、每一點細小的聲音都會有回聲的音效，敏感被無限放大。
“謝謝你啊。”她小小的聲音回蕩在耳邊。“其實我都知道的。”
虞輕輕一邊說一邊看着電梯門上，映出來他們并肩而站的模糊的身影，她看到聞遠宵轉過頭來看她，虞輕輕只是看着前方笑着：“還是想說，謝謝你那麽認真，那麽盡心盡力。”
“……不用。”他把頭轉過去，剩下愉悅的沉默與空氣。
電梯終于到達頂樓，大門打開的同時，明亮的光線也照了進來。
湛藍的天空，林立的石柱，許多綠植垂下，噴泉發出滴滴噠噠的流水聲，蝴蝶與花香一起飛過來。
虞輕輕的眼中一瞬間就接收到了大片美景，她提起裙擺欣喜的走出去：“哇！天吶，太漂亮了，我今天一定要把相機內存拍滿！”
聞遠宵一手拿過相機，看着她雀躍的背影，大步跟了上去。這一次回來以後，只要他跟行程，無需其他攝影師，他就是兼任攝影師。
“這裏也要拍！”
“這個蝴蝶——到我手上了！”
“這樣可以嗎？”
虞輕輕一連拍了好幾個地方，仍覺得不夠，她笑着側躺在一片綠意中，有點不好意思：“啊，這樣會不會有點怪？”
“……不怪。”
“最好別笑。”
她忙收起表情，冷酷起來。相機永恒地記錄下這一時刻。
她就像是花間的王，美麗，從容，危險，俯瞰衆生。
閃光燈不曾照到他，聞遠宵閉了閉眼睛，卻無法驅散那殘留在視網膜上的影像。
有道聲音和旁邊噴泉一樣，猛烈地沖起，又深深墜落，然後濺起不平靜的漣漪。那道聲音在說——現在只有他能看得到呢。
可是，你不可以。惡魔般的細語緊緊地纏繞着他，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嘲笑着在他耳邊念着緊箍咒。
絕對不可以……知道了嗎？
知道了嗎！
“聞遠宵！”他擡起頭，虞輕輕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到了他身邊。她穿着裙子蹲到和他一樣的水平線上，一雙眼睛關切地看着他。
“你怎麽流了那麽多的汗？”她說着，手掌放在他的眉毛上方擋了擋光線，“是陽光太曬了嗎？”
聞遠宵一下子抓住她放在自己額邊的手，把她拉了起來，“我知道。沒關系。”
他像是說給自己聽：“我們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