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好像
孔淑情的喜悅在看到最後一個字時沉默了。
……宵？
聞遠宵？
聞遠宵！
孔淑情看着身份證上的名字又看着聞遠宵，震驚道：“你怎麽叫聞遠宵？”
他不是聞遠渡，他和聞遠渡的名字差了一個字，終究不是聞遠渡。
可長得那麽像，名字也只差了一個字，難道只是巧合嗎？
虞輕輕還沒看呢就被孔淑情搶了先，她一把将孔淑情手裏的身份證拿回來，臉色臭得要命：“你爹媽沒教過你不要亂拿別人的東西嗎！”
虞輕輕管他叫聞遠渡還是聞遠宵，她已經把四號看成是自己的人了。
虞輕輕瞪着孔淑情：“所以你來就是為了騷擾我的助理嗎？”
當她這麽大個人在面前不存在嗎！欺人太甚！
“不是的、誤會，誤會。”孔淑情尴尬地低了低頭，嘴上這樣說，目光還是不死心流連在聞遠宵臉上。
她這會兒仔細看清楚了聞遠宵的全貌。聞遠宵剛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時候，簡直把自己完美的五官都封印住了，僅僅露出來的眉眼固然精致漂亮，也像是被蒙上了面紗。
等到他把口罩和帽子都摘掉了，容貌全部露出來，就像徹底揭開了朦胧的面紗，第一眼就足夠抓人眼球，就算在百米之外也引人回頭。
像。
孔淑情心裏顫抖。
還是太像聞遠渡了。
一定要說區別的話，那就是眼神。
無論獲得多少的榮譽，被多少狂熱的粉絲和鮮花簇擁着，聞遠渡永遠是清冷孤傲的，他自有旁人無法觸及的高度和成就，天之驕子，生來便傲視群雄。
而面前的聞遠宵，他眉目低垂，并不咄咄逼人，你甚至找不出特別的詞語來形容他，就是一個普通人的眼神，像融入大海的水滴，像每一個芸芸衆生。
孔淑情的心神都被面前的男人占據了，之前處心積慮準備和虞輕輕說的話抛在了腦後，突然問：“虞輕輕，你說這是你的助理？”
虞輕輕雙手抱胸，警惕地看着孔淑情：“是啊，有什麽問題？”
孔淑情：“公司不是給我們安排助理了嗎，是方金哪裏做得有什麽不好的？”
虞輕輕嗤笑：“方金哪裏做的不好，你心裏不清楚嗎？”
虞輕輕夾槍帶棒的話孔淑情裝沒聽到，她矜持地擡了擡脖子：“實不相瞞，其實我身邊也很缺一個助理。輕輕，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把他借我一段時間……”
挖牆角挖到她頭上來了？
虞輕輕像被踩到尾巴的大貓，炸了毛一樣看着孔淑情，對孔淑情絕對不能含蓄，你一含蓄對方就打蛇随棍上了，虞輕輕惡狠狠拒絕：“我介意！”
“孔淑情！我勸你把話想清楚了再說！”
孔淑情猶豫片刻，直接越過虞輕輕，轉向聞遠宵，話語親密說道：“虞輕輕，你不能那麽獨//裁，總得聽聽阿宵自己的意見吧。”
“阿宵，如果你想做助理，不如跟在我身邊如何？我會給你很高的工資，如果你不想只做一個小助理，憑你的外貌，你想要進入娛樂圈拍戲也完全不是問題。正好我認識有不少導演，我能夠為你推薦。”
孔淑情自認為條件十分優渥：“阿宵，等你入了圈，這樣的大好前程，不比做一個助理要好得多嗎？”
虞輕輕聽她一句一個“阿宵”叫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當即擋在聞遠宵面前，她比孔淑情高一些，又穿了高跟鞋，俯視着孔淑情。
虞輕輕：“少在這裏吹牛皮！孔淑情，你和我是同班同學，同一年畢業進入公司才多久啊，你就認識那麽多的大人物，有那麽多的機會了？”
“你自己來歷不正，就不要想拖別人下水。”虞輕輕冷哼，“你這麽看好聞遠宵，就不怕你的相好知道了生氣嗎？”
虞輕輕的話簡直是明示了，孔淑情一下子被戳中了心虛之處。“你……你在亂說什麽？”不應該啊，就算其他人知道，虞輕輕也沒道理知道。
虞輕輕哼道：“反正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孔淑情臉色變化，又害怕虞輕輕再透露什麽秘密。
可那個男人那麽像聞遠渡，就算是放在身邊也好啊，孔淑情還是不想放棄，她越過虞輕輕，看向聞遠宵。
“阿宵，你的意思呢？”
虞輕輕要氣瘋了，真的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撸起袖子，打算下一秒就要沖上去和孔淑情拼了。
卻聽聞遠宵幹脆利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要。”
這讓虞輕輕的動作停在了原地。
孔淑情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她不死心道：“阿宵，我可以給你很好的前途，你真的不再想想？”
聞遠宵根本就沒有猶豫：“沒必要，我只想做助理。”
孔淑情臉色又白又紅，虞輕輕倒是笑出了聲，四號這人真是妙，只說了兩個字就讓她氣消了一大半。
虞輕輕手指向旁邊，得意道：“聽到了吧孔淑情，現在請你離開，這裏不歡迎你，以後也不要來找我了。”
孔淑情最終還是走了，臨走前還不甘心地看着聞遠宵：“我還會來的，如果你改變主意了，随時來找我。”
虞輕輕沒有好臉色唾她一口：“你做夢去吧！”
長長出了一口氣，虞輕輕這才有空去看聞遠宵的身份證，上面的年齡比她大不了多少，還沒什麽閱歷的年輕人，是最容易被人騙的時候了。
虞輕輕轉頭，語重心長對聞遠宵說：“那個孔淑情沒安好心！男孩子出門在外要好好保護自己，被怪姐姐看上了別顧着開心，盲目撞進去是沒有好下場的，知道了嗎？”
“嗯。”
“你別……嗯？你答應了？”虞輕輕如臨大敵，正要一副掰開了揉碎了和他說話，沒料到聞遠宵神色非常平靜，連一絲糾結的跡象都沒有。
虞輕輕好奇：“她說的那些話，你真不心動？”
“我根本沒打算同意。”
聞遠宵慢吞吞把口罩戴好：“她只是看上了我的臉，我不會同意。”
虞輕輕也是頓了兩秒，才跟上了聞遠宵的思路。
其實要是換成虞輕輕走在路上，突然間有個大叔一臉色眯眯地盯着自己，還說能給她提供絕佳的工作機會，包她吃香喝辣大紅大紫，虞輕輕沒有報警已經算好的了。
虞輕輕想明白過來，馬上就樂了。
哈哈！
讓孔淑情那麽得意，整天想着挖人牆角收買人，這下子栽了吧！
孔淑情肯定很委屈，覺得自己提供了天大的好機會，但別人可不是這樣想的！
虞輕輕這下子放心了，重新看着聞遠宵。他已經戴上帽子和口罩，厚厚的劉海下，只剩一雙眼睛露出來，虞輕輕卻覺得他看着更順眼了。
頭腦清醒，不會輕易被迷惑，很好，很好！
繼續剛才被打斷的面試，不問不知道，一問不得了，聞遠宵什麽五花八門的技能都會一些。
剪視頻、攝影、修圖、造型、化妝、修理、運營……
聞遠宵并沒有遮掩，直言道：“我之前做過很多種工作。”
虞輕輕心想全才啊，看過他的攝影作品，不像說謊的樣子，虞輕輕反倒懷疑起自己來。
她何德何能，能請到一個全才呢！！
看見虞輕輕的臉色有些怪異，聞遠宵問：“不合适嗎？”
虞輕輕瘋狂搖頭：“不是不是！你這樣的人才我現在非常需要，那你的要求呢？”
聞遠宵颔首：“我的确有一些要求，如果你不同意，那就只能抱歉了。”
虞輕輕凝神：“你說。”
然後，虞輕輕知道了聞遠宵這顆滄海遺珠為什麽偏偏被自己撿到了，因為他的要求實在是太多了！
“我要按時按點吃飯。飲食上我不吃辣、不喝酒、不吃海鮮。”
“一天必須保證八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這段時間內不能打擾我。”
“法定節假日需要放假，如果要加班，必須給夠三倍加班費。”
“在工作過程中，我不想有任何形式的合影。”
“……”
虞輕輕聽他數一二三四五，眼睛都迷糊成了蚊香圈，不禁恍惚想到，好像她才是該吹毛求疵的甲方吧？
聽到最後虞輕輕有些神游天外，聞遠宵的要求是多了一點，是麻煩了一點，但其他方面都很合她的心意啊！
聞遠宵很認真在說條件，虞輕輕也很認真地心動了。要求雖多，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別問，問就是看到聞遠宵這個人她就想要了。
特別是剛才經過孔淑情這麽一鬧，虞輕輕可太滿意他了！
想要得到寶貝遺珠，她也得拿出些其他人沒有的大度才是！聞遠宵把條件說完，便等着虞輕輕的回複。
虞輕輕咬牙：“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既然是雙向選擇，那我也說一下我這邊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最近狀況不太好。”
虞輕輕一副“你懂的”的樣子，聞遠宵思索片刻，依然茫然：“怎麽不好？”
虞輕輕不太想把當替罪羊的糟心經歷複述一遍，暗示道：“難道你沒看最近的熱搜？”
聞遠宵：“不看，浪費時間。”
虞輕輕詫異：“所以你不知道我出了什麽事情？”
聞遠宵一副認真聽話的樣子：“如果是和工作有關，我馬上就去看。”
虞輕輕确定他是真不知道了。她又問：“那你怎麽看到我的招聘信息？”
“我加入了招聘群看到的。”聞遠宵說，“我只看我需要的信息。”
倒有一番埋頭苦幹，不問世事的感覺了。虞輕輕簡單和他說了一遍自己現在的狀況，聞遠宵點點頭，表情從頭到尾沒有什麽變化。
虞輕輕看着他：“你聽完之後有什麽想法？”
“我接下來的工作就是處理這件事嗎？”
聞遠宵眉宇間更加認真：“我認為我們要馬上行動、找證據、高效率澄清，且不排除用法律手段維護權益。”
很好，虞輕輕也是這麽想的，身邊終于有一個志同道合者如他，虞輕輕安全感大大增加。
按理來說該進行下一步了，虞輕輕沒忍住多問一句：“所以你聽完之後相信我是被冤枉的？”
“否則你也不會招聘助理，對嗎？”聞遠宵反問道，“我既然應聘，就會認真為你做事。”
要的就是這個态度！
虞輕輕疑人不信，信人不疑，此刻和聞遠宵簡直相見恨晚。
就是他了！虞輕輕當即拍板決定，連後面還有一個五號選手都不必面試了。
“就這麽定了，我們現在簽合同！”
是的，虞輕輕還準備了合同，一切做得有模有樣的。她把兩人剛才談到的條件添上，“你看看，還有什麽要修改的？”
聞遠宵的視線落在為期三個月的試用期上，強調道：“我只簽兩個月。”他垂下眼睫，掩蓋住裏面的情緒。
“好！先簽兩個月！”
虞輕輕當然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實際上她也沒敢許諾長期聘用聞遠宵，她銀行卡裏的餘額應該僅能充夠他們揮霍兩個月的，至于以後……
兩個月後再續就是了！
“……本協議一式兩份，甲乙雙方各執一份。”
甲方：虞輕輕
乙方：聞遠宵
簽約完畢！
作者有話說：
記者：當初是怎麽認識的？
虞輕輕：他主動（應聘）的。
聞遠渡：應該是你主動（招聘）的。
記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