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霍家二舅爺和謝喻謝公子。”跟随在管家身後的下人忙又重複了一遍。
姜淮元這回是聽清了:“怎麽回事?他們現在在何處?”
霍傾聞言從屋內出來,心中也是疑惑,霍鐘和謝喻怎麽會打起來?
“在我們侯府院牆外。”下人又回道。
姜淮元回過頭與霍傾對視一眼,急忙去了下人說的地方。到那處的時候,兩人還在打,拳腳相向,謝喻的武功不差,與霍鐘不相上下。
姜淮元趕到的時候,兩人正好互捶了一拳,拳頭相接,謝喻先收回了手,疼的不停的甩着自己的手,霍鐘則死要面子的用另一只手搓揉着,臉上的神情也好不到哪去。
“都住手!”霍傾先于姜淮元開了口。
謝喻可能會聽姜淮元的,但霍鐘可能不會聽。
下人們方才說了兩人的身份,但奈何兩人誰也不服誰,從院子裏打到了院外,已經嗆起了火,根本就聽不進去。
兩人看到來人,又瞧了一眼地上被她們誤傷的下人,互相不服氣的哼了一聲,站在了一邊。
霍鐘先朝着走過來的姜淮元,道:“妹夫,你這鎮國侯府需得加強戒備了,這等賊人都能随意出入,莫要丢了什麽寶貴的物件,倒時追悔莫及。還好今日有我在,攔住了她,快搜搜她身上有沒有偷的物件。”
霍鐘說完這話,姜淮元一頭霧水,但霍傾似乎聽懂了。
謝喻聽到霍鐘喚姜淮元妹夫,楞了一下,但還是不示弱的呸了一聲道:“你才是賊吧,方才在人府中那般鬼鬼祟祟,不做賊又是在做什麽?”
“嘿,我說你——”
“好了!”
霍鐘被人謝喻指摘,心中不服氣,還想争辯卻被霍傾喝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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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傾斂眸複又擡眼道:“都先別說了,侯府中沒有賊。”頓了一瞬,側目看向謝喻溫聲道:“家兄愚魯我代他向謝公子道歉,若不嫌棄,可願進府中擦些傷藥。”
謝喻被霍傾這樣一說,也不好在與其争執,只是抿唇行禮,答應了。
時間倒退到兩刻鐘前。
謝喻今日被家中的教書先生教的頭昏腦脹,閑下來後在京城裏晃蕩,瞧着酒樓處今新出菜品,想起了跟姜淮寧介紹的京城美食,鬼使神差的進去要了一提食盒帶去了姜淮寧那裏。
瞧着姜淮寧吃的井井有味,她心情也跟着大好。但出府的時候,走着侯府守衛最薄弱的後院,卻不想看到了霍鐘鬼鬼祟祟的從外面進來,兩人在牆頭相遇,謝喻什麽也沒說便一腳把霍鐘踹了下去。
她患難相交的兄弟府中,讓人這般随意爬了牆頭進來,若是進了姜淮寧的院子,那還了得。
兩人從院內打到院外,誰也不服誰,連帶着拉架的下人也被誤傷了幾名。
霍鐘也是圖個方便,想要來府中瞧一瞧霍傾,說兩句話便走,人上了牆,還沒看清便被踹了下去。
他不認識謝喻,瞧着她身上的打扮也不像是侯府的下人,當然他也不是善茬,被人踹了一腳,那還不得打回去。
侯府主院待客廳。
姜淮寧聽說謝喻和霍傾的二哥打了起來,急忙從院子裏過去。一進門便瞧着謝喻臉上還帶着些許青瘀,心疼卻又不能直接過去幫她上藥。
姜淮元拿着藥給謝喻擦着,謝喻看到姜淮寧過來,臉上不自覺的盈上笑意,帶動着自己傷處疼了起來,嘶了一聲。
姜淮元順着謝喻的目光,回過頭來,看到姜淮寧過來,疑惑了一瞬,繼續幫她上完最後的藥。
外面的傷姜淮元可以幫謝喻,可身上的傷……
“我自己來吧。”謝喻接過姜淮元手中的藥,這會肩膀處還隐隐作痛。
姜淮元想起謝喻說過男男授受不親,也知她是女子,便沒有強求,只是轉過身來卻瞧着自己的阿姐,看着謝喻的眼神不太對。
“阿姐……”姜淮元喚了一聲。
“嗯,我來幫謝公子上藥吧。”姜淮寧心中的心疼壓過了禮數,都是女子,謝喻今日若是不來給她送些吃的,也不會與人打起來,說到底這傷是因她而受的。
姜淮元想說這樣不好,但姜淮寧已經接過了謝喻手上的藥。
姜淮元抿唇,示意下人都出去後,侯在了門外。
與此同時,霍鐘卻沒那麽好的待遇了,霍傾把傷藥丢給他後,問了前因後果。她昨日便猜測謝喻去了姜淮寧那裏,聽了霍鐘的話,倒是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了。
“來找我何事?”霍傾神色疏淡。
霍鐘瞧着她臉色不好,小聲道:“也沒什麽事,就是來看看你傷好了沒。”
那日刺殺廣安王,兩人一起過去的,他眼瞅着霍傾被人打傷,卻也沒能幫上她。
“太子讓你來的?”霍傾側目看向霍鐘。
“不是,是我自己要來的。”霍鐘急忙說道。
霍傾垂眸看了他片刻,道:“我的傷已經好了,上完藥你就可以離開了。”
“不是吧,我才來,我好歹是你二哥,別這麽無情。”他本來是打算瞧一眼霍傾便走的,可現在卻突然不想走了。
霍傾靜默了片刻,道:“你方才打的人,是謝和宗的女兒。”
霍鐘聞言,怔住了。
“哎呀,疼疼疼,小寧你輕點。”謝喻脫了衣衫讓姜淮寧給她擦藥。
“疼還跟人打架。”姜淮寧嘴上說着責備的話,手上的動作卻輕了。
謝喻感覺她手上的勁小了,不生氣反臉上蕩出些許笑容,道:“誰知道他下手這麽重,你弟弟的舅哥怎麽不走正門偏要爬牆頭,害得我以為他是個賊。”
姜淮寧聽了她的話也是疑惑,但還是有些擔心姜淮元把謝喻當成賊了,霍鐘是霍傾的二哥,沾親帶故,來府中倒沒什麽,可謝喻卻的的确确的是個外人。
“你待會要怎麽和阿元解釋,你來府中的事情?”姜淮寧愁容滿面。
外男進人家閨閣小姐的院牆可不是鬧着玩呢,若不好傳出去可能會身敗名裂。上次已經撒了謊了,這次再怎麽撒謊可能也瞞不過去了,除非說兩人有私情,不然無法解釋謝喻翻牆進來是為何。
“就,就實話實說吧。”謝喻聲音越說越低,幫人看護院子,卻把自己貼進去了,不告訴姜淮元自己女子身份怕是糊弄不過去了。
“告訴阿元你是女子?”姜淮寧試探的問道。
“嗯,但只告訴你弟弟和弟妹就好了。”謝喻點頭道。
藥擦好後,姜淮寧讓人給謝喻找了件幹淨的衣衫,謝喻身量比姜淮元高出一些,但體型還是差不多的,都是屬于盈瘦一類。
姜淮元在外面等着,待門開了後,姜淮寧把姜淮元拉到了別處,告訴了她,謝喻是女子,是來尋她的。
姜淮元聽後到沒有做出太驚訝的神情,只念叨了一句道:“謝小姐還真是奇怪。”
姜淮元既然知道了謝喻是女子,自然不會讓這事鬧大,她給下人的解釋,謝喻是她叫來的。
至于為何沒有遞拜帖走正門,是因為她發現自己府中看護有些不嚴,讓謝喻幫忙盯着點。
一切都解釋通了之後,謝喻也換好了衣衫時,霍傾帶着霍鐘過來了。姜淮元和霍傾小聲說了幾句話,便帶着霍鐘一起進了屋內。
霍鐘蔫頭耷腦,瞧着謝喻就來氣,可誰讓他得罪不起。
霍鐘進了房門後,謝喻瞟了他一眼。
一個大男人翻人家府中牆頭,府中若只有他自己的妹妹還好,可姜淮元還有個未出閣的姐姐,傳出去豈不是壞了人家名聲。
謝喻越想越氣,準備再怼他一頓的時候,卻看到霍鐘向她作揖道:“霍鐘不知謝公子是我妹夫府中的貴客,多有的得罪,還望見諒。”說的不情不願,可又讓人無可指摘。
謝喻瞅了他一眼,皺起了眉,方要說話,卻聽到霍傾道:“謝公子為人雅量,我二哥所做卻有欠妥,他方才也已知錯,還望謝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若實在覺得心中不快,我二哥也說他認打認罰。”
霍鐘聽到霍傾說認打認罰楞了一下,他可沒說過這話。
說都說到這份上了,謝喻也不可能真要打人,謝喻自己跳人家牆頭也是不對,這會霍傾也應該知曉了她是女子一事了,自己雖是女子但也并不占得多少理,府宅的主人都這般言說了,若她真的計較起來,顯得自己特別不講道理。
謝喻唇邊擠出些許笑意道:“弟妹這是哪的話,既是誤會,我也有不對的地方,還望霍二公子不要與我計較才是。”
霍傾聽到謝喻順着臺階下了,微微彎唇看了一眼霍鐘,霍鐘會意,道:“多謝謝公子體諒。”
謝喻作揖回禮,面上雖是言和了,但心中還是覺得不爽。
姜淮元見說的差不多了,便想着讓二人在府中一起用個膳,放下心中的芥蒂,只是還未張口便聽到外面有女子的聲音傳來。
“你們世子不在府中了嗎?”
姜淮元回身望去,靜寧郡主此刻正帶着自己的丫鬟站在門外不遠處問着旁邊的下人。
姜淮元眨了眨眼,怎麽把她給忘了。
下人言說府中來了客人,世子爺正在招待。
靜寧郡主聽後,有些惱怒,自己也是客人,怎麽還有人比她的身份還要尊貴?
靜寧郡主也不管招待的人是誰,直接往這邊會客廳走。之前她來府中,霍傾直接邀她去了雲章庭院,這會為了躲避她,都來這裏了,她倒要看看都是些什麽人。
靜寧郡主氣沖沖的走到會客廳門口,瞧着裏面人有些熟悉,近了一些,看到霍傾和姜淮元都在。
姜淮元看到她的時候神情愕然,她沒好氣的道:“姜世子說帶姐姐回房休息,這都快半個時辰了,原來是家中來了客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為了躲我呢。”
靜寧郡主的話音才落,便聽到謝喻皺起了眉頭,疾言道:“你怎麽來這裏了?”
靜寧郡主目光瞥向謝喻,臉上帶着同樣的詫異,道:“你怎麽在這裏?”
姜淮元左右看了一眼,這兩人認識?
“謝兄和靜寧郡主認識?”姜淮元試探的詢問。
“哦,不認識。”謝喻說完還把腦袋瞥到了一邊,故意不去看靜寧郡主。
靜寧郡主見狀也不示弱,滿不在乎的道:“不認識。”
霍鐘聽到姜淮元說來人是靜寧郡主,楞了一瞬後,瞧着兩人互看不對眼的樣子,拿出了看戲的心态。這倆人表姐妹,互相不認識?
姜淮元見兩人都不在說話,目光看向霍傾,霍傾點了點頭,姜淮元輕咳一聲道:“那個——”姜淮元想讓這三位在府中留下用些午膳,但話還沒說完便被靜寧郡主打斷了。
“姜世子既然有客人在,那我就先不打擾了,改日再來和姐姐說說話。”
靜寧郡主說着朝着霍傾看去,而後點了點頭,霍傾依禮回應。
這是她自己說要走的,姜淮元也顧不得禮數,連挽留的話都沒有說,道:“那下官送送郡主。”姜淮元巴不得她趕緊走。
靜寧郡主聽到姜淮元的話,眉頭輕擰,還真不挽留她。她帶着氣,頭也不回的往府外走,姜淮元緊步跟随在後。
看着靜寧郡主上了馬車離去,姜淮元回身還未松口氣,謝喻便出來了。
謝喻步子有些匆忙,她出了府門看到姜淮元,拱手道:“我想起府中還有些事,謝某先告辭了。”說完便朝着靜寧郡主馬車離去的方向追去。
姜淮元被弄的一頭霧水,這都什麽跟什麽,來的也快走的也快,還都是不請不自來的。
姜淮元回了府中,只看到了霍傾,她不解的問道:“二哥呢?”
霍傾讓下人把藥都收起來,道:“走了。”
姜淮元:“……”
霍傾瞧着方才姜淮元焦頭爛額這會看到都走了,神情茫然樣子,唇邊淺笑道:“怎麽,你還舍不得她們?”
作者有話說:
直球選手謝喻:“看到好的就要帶給老婆,要事事想着,時時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