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撞見X作死
“早就跟你說過了,管中窺豹時見一斑,你這腦子果然不适合多用。”
宋綿愣了愣,本能地擡頭,目光順着那道清冽的聲音而去,她這才發現二樓欄杆處不知什麽時候站着一個男人。
有一種人與生俱來就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孟西洲就是這樣的人。得天獨厚生了一張好皮囊,皮囊之下是比皮相還勾人的靈魂。
他站在高處,半斂着那雙彎彎的弦月眼,月牙眼兒帶勾,看着疏離清冷卻又帶着幾分引人親近的幻象。
見宋綿目光看過來,孟西洲眉頭輕展,偏頭看來,“你跟慕知意很熟?”
“我們是摯友。”宋綿也不知怎麽順着他的話就答了,答完之後,她就後悔了,皺着眉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孟西洲将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眸光溫和,“室友?”
宋綿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怎麽猜到的?
關義傑尴尬地笑了兩聲,綿綿姐純白的跟只兔子似的,還敢跟阿洲耍心眼。
孟西洲了然,長睫輕輕翁動,眼梢蘇慢流轉瞥向金斯。
都是千年的狐貍,金斯哪會不懂?他不動聲色地往宋綿跟前湊了湊,“阿綿,我們送你回去吧,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而且有我們的幫助,說不定也能快些找到你的朋友。”
宋綿有些猶豫,雖說和關義傑金斯是舊識,但至從她十七歲離開關魏巷他們就再沒有聯絡過,她實在也不好意思麻煩他們。
金斯盯着她隆起的眉頭,又道,“你的朋友今天也幫了我們很多,我們對她也沒有惡意,異國他鄉久別重逢,我和阿傑都不放心你一個人。”
誰能拒絕冷傲清絕的金斯低下身段的溫言軟語?
反正宋綿是不能,從前在關魏巷也是如此,不管金斯惹了多大的禍,不管她下多大的決心不再搭理他,但只要他低頭認錯,她就會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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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她對他唯一一次例外,就是不顧他的苦苦哀求,毅然決然跟着母親離開了居住了八年的關魏巷。
穆九鳴一接到慕知意的電話,就放下了手頭一切事務,從挪威直飛佛羅倫薩。
他此行的目的除了想要親自與她分享四年的勝利成果之外,更重要的是解決偷拍的變态和公然威脅小公主的酒糟鼻警官。
兩人一起用過晚餐之後,慕知意就領着穆九鳴去了現在居住的公館。她原本以為宋綿一定還在家裏等着,還特意囑咐穆九鳴不要弄出太大陣仗,免得吓壞了宋綿。
誰料一進門,除了門口放着幾個打包了一半的家具盒子,屋裏一絲光亮都沒有。
慕知意打開家裏的燈,往屋裏轉悠一圈,确認宋綿不在家後略帶疑惑地掏出手機準備給她打電話,不想手機竟然沒電了。
穆九鳴趁着慕知意轉悠的功夫,已經從衛浴間裏檢查了一圈出來往室外陽臺走去。
這間公寓在佛羅倫薩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高檔住宅,也是穆九鳴親自挑選的。當初他選定這裏除了地理位置好視野絕佳之外,更重要的是,能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這兒的租金就已經删選出了階級層次。
沒有人知道,當他接到慕知意的電話時,有多麽驚慌失措,以至于一刻都不敢耽誤立馬飛來見她。
四年前的那件事讓整個慕家和九流堂就如同驚弓之鳥,唯恐她再傷一根毫毛。
夜風微涼。
穆九鳴憑靠欄杆,看着眼下街燈繁華,馬咽車阗,一時惆悵萬千。
這四年,總算是熬過去了。
慕知意找到充電器剛給手機充上電,回頭正巧就看見穆九鳴單手捂着眉眼,憑欄倚靠身影蕭瑟。
她想了想,起身往陽臺走去。
夜深如墨,不管在哪個國度,城市霓虹永遠都是人間的煙火氣。
慕知意湊近穆九鳴,學着他的樣子靠着欄杆,“怎麽了?你可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一晚上都這樣,難不成你說我痊愈的消息是騙我的?”
穆九鳴側過頭,摸了摸慕知意的頭,“我只是這四年恍然如一場夢,有些傷感。”
慕知意笑着擡手摸了摸穆九鳴的頭,“九叔,我只是生了一場病,人都有生老病死,即使我是慕家大小姐也逃不開命運齒輪。我受的都是我該受的,你不用替我難過。”
穆九鳴長睫微顫,眼角有些濕潤,但他不願讓慕知意看見自己的脆弱,只得故意低下了頭。
慕知意指着不遠處聖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頂,“九叔,你擡起頭,看看那。你知道一天有多少人去教堂禱告嗎?不下千人。人間悲歡不盡,多少人的苦難終其一生也不能渡。”
她秋水眸微蕩,瞳眸裏倒映出天盡頭的人間煙火。“九叔,別擔心我,要相信我~”
穆九鳴聽了她的話,擡手捂了捂眼角,一邊搖頭一邊寵溺地笑。
“諾!綿綿姐你自己看,你為她擔心受怕了一晚上,結果人家忙着打情罵俏回家了都懶得招呼你。”關義傑像抓到什麽有力證據,指着不遠處露臺上的一對男女跳腳叫嚷起來。
宋綿皺眉瞪了關義傑一眼,軟軟是什麽樣的人她很清楚,才不會被人輕易帶了節奏,不過露臺上竟然有個男人,卻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但看慕知意态度親昵,宋綿內心不禁犯起了嘀咕,難不成軟軟瞞着她交男朋友了?
孟西洲從車上下來,目光就鎖在了巧笑倩兮的女孩身上,她眸光裏亮着星辰,嘴角兩只可愛的梨渦也毫不吝啬地展示着撩人的風情。
他有些嫉妒。
她從沒有在他面前這麽笑得這麽明媚放肆過。
撩撥了他的心,卻又輕易轉身抽離。
明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又不講道理地說闖入就闖入。
孟西洲冷冷撩開眼睑,長睫如鴉羽般振翅欲飛。
慕知意,我不是聖人,你這是在作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