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道歉X耳墜
慕知意從廁所出來時,正好趕上關義傑從一樓上來,這會兒,他手裏還舉着手機,視頻裏依舊是七嘴八舌亂哄哄的聲音。
關義傑瞟了慕知意一眼,熱情地揮了揮手,“嗨,妹砸,阿洲在哪?”
慕知意指了指不遠處的VIP室。
“兒子,你跟誰說話呢?你們不是三個大男人出去的嗎?怎麽會有女生?”對趙女士來說,這個重磅消息比眼前的珠寶更能吸引她的注意。
關義傑大大咧咧地拿着鏡頭對着慕知意,“我們在這遇見的一個同胞,媽,你看!漂亮不?”沒等慕知意反應,關義傑已經轉移了鏡頭,朝着VIP室走去。
慕知意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臉,慢悠悠跟在關義傑後面。
“兒子,媽可警告你,剛剛那個小姑娘一看就不正經,妖妖嬈嬈,你可別犯了老毛病,着了她的道。”
慕知意腳步一頓,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視頻裏一臉潑辣相,嘴裏還叼着一根煙的中年婦女。
這大媽是在說她?
關義傑舉着手機,鏡頭對着展示櫃的珠寶,慕知意跟在他後面,她能看見視頻裏的情況,但視頻裏的人看不見她。
“啊…這?”關胖子回頭,略為尴尬地看着一臉不愉地慕知意,小聲地用嘴型道歉,“對不住啊。”
慕知意憋了一口氣,撇了撇嘴。
趙女士身邊的大媽看熱鬧不嫌事大,剛剛鏡頭那一眼,雖然時間不長,但慕知意容色逼人讓人一見就入了心,于是關魏巷的大媽們珠寶也不談了,紛紛指摘起她來。
“阿傑啊,你媽說的對,那姑娘生得跟妖精似得,這樣的人招惹上了就是禍害男人的,你可千萬要擔心。”
“是啊是啊,你們千萬別在她面前透了底,露了錢財,擔心她纏上你們。”
“阿傑,我們說的話你聽見沒?可別看見漂亮的姑娘就走不動道兒,被人三言兩語挑撥就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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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說越不着調了。
關義傑回頭看着慕知意完全沉下來的臉,支吾地喊道,“啊!?媽?你說什麽?我聽不見,信號不好,我晚點給你打過去啊,喂喂?”
連喊了兩聲,關義傑立馬掐斷微信電話。
“嘿…”他長舒了一口氣,賠着笑臉,“妹砸,不好…诶?妹子?你去哪?”
慕知意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一群大媽說長得不正經,頓然什麽好脾氣都沒有了。不等關義傑說完,直接白了他一眼,轉身往一樓走去。
她好心好意跟來替他們分辨珠寶,結果人家還擔心她貪戀錢財。
這種閑氣,她才不受。
關義傑被慕知意白了一眼,一時忘記自己要說什麽了。
這小丫頭,氣性怎麽這麽大?他怎麽着也算她的客戶吧?哪有就這麽撂擔子走人的道理?
孟西洲隔着玻璃門,隐約聽到了關義傑的聲音,等他走出來時,只看見慕知意轉下臺階的背影。
他站在門口沒有動,目光順着那道背影慢慢轉向一臉呆立的關義傑,“怎麽了?”
慕知意倒沒有真的不管不顧撂擔子走人,她也知道,自己現在代表的是周娅楠,要真這麽走了,只怕會給朋友添麻煩。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孟西洲還在上面呢,他可沒有招惹她。
眼下一樓的客人已經被全部請出去了,慕知意不想上去被一群人指摘,索性自己待在一樓看起了珠寶。
樓下珠寶多是文藝複興時期的古董珠寶,有些是翻新,有些是重嵌,但從這些燦爛寶石裏足以窺見那個時代創造過的輝煌。
慕知意勾着手,百無聊賴地撥弄着眼前一對赤金镂空的歐泊耳墜。
“趙姨屬于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說那些話并不是針對你,只是有些放心不下阿傑而已。”
慕知意纖細的指節一頓,她擡起眼,有些意外地看向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孟西洲。
孟西洲目光掃過她精致小巧的耳垂,落在她的眉眼處,弦月眼故意勾出無辜的夾子,“剛剛的事我聽阿傑說了,我替趙姨向你道歉,對不起。”
慕知意愣了愣,呆立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倒…倒也不用這麽鄭重。”
孟西洲盯着她的眼睛,疏離又認真,“就算沒有壞心也不能沒遮攔的胡亂指責別人,我們應該要向你道歉。”他頓了頓,眼神裏有些許清冷的溫柔,“那你…現在算沒事了嗎?”
慕知意小聲道,“沒事啊,一開始就沒事,我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後面那句,她說出來自己都替自己臉紅。
孟西洲也沒拆穿她,若即若離的目光掃過她的眉眼,又輕輕落在她的耳垂,感受到這目光的注視,慕知意頓然心撞亂跳如小鹿。
忽然,孟西洲擡起手,指骨如玉的手掌慢慢穿過她耳邊的碎發,他的掌心幾乎是擦着她的耳廓,只這一瞬間,慕知意感覺耳尖都要燒起來了,不知是不是被他掌心的溫度燙的。
“你…”
“喜歡這對耳環?”孟西洲并無絲毫異樣,提着手裏的歐泊耳墜,認真看着臉已經燒起來的慕知意,“我剛剛看你盯着它看了很久。”
“……”慕知意回頭看了看另外一只還挂在身後裝飾架上的耳墜,只覺被人迎面潑了一盆冷水,剛浮起的悸動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
孟西洲不解地看着她,“你怎麽了?”
慕知意哪好意思告訴他,她剛剛被他撩得心亂了,只得氣呼呼地應付道,“沒怎麽。”
孟西洲點了點頭,又晃了晃手裏的耳墜,“這個,喜歡嗎?”
慕知意側着頭,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她粉嫩的耳垂,“我沒有耳洞,戴不了,喜歡也沒用。”
孟西洲微瞌着眼,目光光明正大地落在那顆軟肉上,深邃的眼窩立馬蒙上了一層陰翳。
“為喜歡的東西留下痕跡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否則,又談什麽喜歡?”他的聲音比平時多了一絲喑啞,低沉間帶着一點兒微末的喘息。
慕知意皺着眉,“可是聽說打耳洞很痛的,我從小就怕痛。”
孟西洲眼褶慢慢撐出月牙兒弧,淡淡收回目光,“怕痛?那這次就算了。”
這次?
沒等慕知意悟出這裏面的深意,孟西洲擡手将耳墜慢慢放了回去,他盯着耳墜的眼神專注又矜持,就如同剛才撩撥她時看她的眼神一般,別無二致。
慕知意心裏微微一頓,原來在他眼裏,她跟眼前這只歐泊耳墜沒有任何區別。
就像那個時候,她明明已經怦然心動,但他的眼裏除了宣傳欄上過期的信息資料,什麽也看不見。
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