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1)
張大媽今年得六十多了, 李美鳳也得四十多，倆加起來一百出頭的?女?人轉瞬之?間就扭打在一起。
我扭你胳膊，我打你臉, 我薅你頭發，我也薅你頭發。
倆女?人不愧是部隊大院住着的?，打架都打的?格外賣力，別看張大媽年紀大, 但是身子板好, 打架的?時候是一點都不吃虧, 而李美鳳也不遑多讓, 那巴掌啪啪的?就往張大媽的?臉上招呼。
其他?看熱鬧的?人一看鬧大了, 趕緊沖上去拉架。
“啊！”然後宋大娘被張大媽撓來一下?。
“張大媽你看着點兒。”另一個嫂子氣壞了，臉上被撓了一道。
倆人都氣的?不幫忙了, 任憑倆人扭打。
薛明珠震驚了, 站在那兒不錯眼珠子的?看，“……真熱鬧啊。”
不過謝寬倒是不感興趣, 說?，“我們走吧。”
薛明珠：“不再看會?兒了？”
“估計一會?兒就沒的?看了。”謝寬以前雖然不住這兒, 但是也知道一點兒, “家屬院有管理?委員會?, 會?有人拉架的?。”
薛明珠哦了一聲, 然後跟着謝寬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走出一段距離後薛明珠回頭看，果然有人将她們給拉開了, 這會?兒正相互指着對方的?鼻子罵娘呢。
薛明珠感慨道, “我在鄉下?的?時候見過大娘大嬸的?打架, 沒想到部隊大院也有啊。”
這話謝寬不知道怎麽說?，嗯了一聲, “哪裏都有奇葩的?人吧。”
薛明珠贊同道，“這話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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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想象，未來住在這兒估計是不會?孤單了，可真夠熱鬧的?。
倆人過了馬路，就看見薛鶴鳴站在門口?，謝寬和薛明珠喊了聲爸，薛鶴鳴瞪了謝寬一眼，“進?屋吧。”
雖說?謝寬人優秀，但老丈人看女?婿總帶了點不高興，任誰家的?小白菜被豬拱了也不舒坦呢。
謝寬摸摸鼻子，瞥了眼薛明珠，小聲道，“我委屈啊。”
薛明珠憋着笑，“你跟爸說?去。”
謝寬嘆了口?氣，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老丈人，得罪不起。
今天是上學的?日?子，所以薛明軒和薛萍萍都不在家，除了薛啓民父子，楊鳳梅也在，他?們來的?時候楊鳳梅正在廚房收拾中午要?用的?菜呢。
謝寬跟着薛鶴鳴進?屋了，薛明珠蹲在廚房門口?跟楊鳳梅八卦剛才?的?事兒，“張大媽和李大嫂怎麽一言不合就開幹啊。”
“又打起來了？”
薛明珠聽着這個又字就知道這不是頭一次了，有些奇怪，“倆人有仇？”
楊鳳梅正在收拾菠菜，笑道，“倆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有矛盾好多年了。”
薛明珠：“您給我說?說?。”
楊鳳梅樂了，“你居然也喜歡聽熱鬧？”
薛明珠抿嘴笑，“這不是閑着沒事兒嗎。”
“其實張大媽就是心眼壞，看不得人好。”楊鳳梅看着時間還早，就搬着馬紮和薛明珠出來坐在院子裏，然後說?，“當初李美鳳他?們家先搬來的?，那時候李美鳳的?婆婆也在這邊養老，按理?說?當老的?都是跟着老大養老，李美鳳的?男人其實是老二。但老娘來了也不能攆走，婆媳倆雖然有點小摩擦，但大面上也過的?去。沒過幾年張營長一家搬來了，然後事情就有了轉變。”
瞧着薛明珠八卦的?樣子楊鳳梅忍不住笑，“張大媽看不上劉小滿，覺得天底下?的?兒媳婦都不是好的?，都是跟婆婆搶兒子的?。然後看着李美鳳家裏不吵架就心裏難受。老太太嗎，平時沒事兒就湊一塊說?話。張大媽就撺掇李美鳳的?婆婆跟李美鳳吵架，跟李美鳳的?婆婆說?當婆婆的?必須得拿捏住自己兒媳婦，兒媳婦都不聽話，那兒子也被搶走了，這兒子就白養了。還撺掇那老太太把曹團長的?工資都把在手裏。”
薛明珠震驚，“還能這麽操作？”
“怎麽不能呢。”楊鳳梅繼續說?，“開始的?時候那老太太不聽張大媽的?說?，但架不住整天絮叨啊，張大媽還跟老太太顯擺自己如何拿捏兒媳婦，說?劉小滿多麽聽話，說?不光張營長的?工資，就是劉小滿的?工資都攥在她手裏。兩廂一對比，李美鳳自然沒有劉小滿那麽聽話，然後老太太就開始找茬了，然後開始跟李美鳳吵架了。李美鳳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但如果跟她撕破臉，那抱歉，不管你是誰的?媽那都得靠邊站。當然曹團長和孩子也調停過，可調停沒多久，老太太又被撺掇，三番兩次的?，李美鳳氣壞了，然後和曹團長商量了一下?就直接給老太太送回老家去了。每年給寄點生活費，老太太就在大兒子家養老了。”
但看今天這情況，薛明珠就知道這事兒還沒完，她覺得張大媽這人挺缺德的?，自己對兒媳婦不好，還看不得別人和兒媳婦處的?好，處處挑事兒。
果然楊鳳梅道，“本以為?走了也就消停了，但張大媽心眼壞嘴巴碎，到處宣揚李美鳳不孝敬老人，把老婆婆扔鄉下?受苦。就這麽着，倆人就不對付了，但凡拿着點理?都能吵起來，一言不合就開打。”
薛明珠：“……長見識了。”
楊鳳梅：“在泉城沒這樣的?？”
這下?薛明珠遲疑了，“應該也有吧，我們胡同倒是很少有這樣的?事兒，就隔壁大雜院除了王大娘拔尖要?強，其他?人也都客客氣氣的?，沒這麽打過。”
“這大院那麽大，天南海北的?人，什?麽樣的?都有，時間長了也就知道了。”楊鳳梅說?着又囑咐，“你是新媳婦，以後打架你也甭管，離的?遠點就是了。”
薛明珠才?不會?傻到去摻和呢，忙不疊的?點頭，“我知道的?。”
她頓了頓，“我們昨天才?吵過架，剛才?張大媽還主動跟我說?話呢，也因為?這個李大嫂說?了兩句，然後才?打起來的?。”
“那也不關你的?事兒，甭管這個。”楊鳳梅住的?時間長，對這些人都了解，“張大媽心眼壞，臉皮又厚，跟她吵個三次兩次的?她也不覺得有什?麽。你別往她跟前湊也沒事兒。反正你公?公?婆婆又都不在這兒，她想使壞也沒機會?。她要?是敢往謝寬身邊湊說?你壞話，謝寬肯定饒不了她的?。”
薛明珠也不是泥巴捏的?性子，昨天張大媽就是故意的?想看看這小媳婦是不是好拿捏的?，要?是個好欺負的?以後少不得能多占便宜。薛明珠直接沒給留面子吵了一架，雖然背後會?有人嘀咕薛明珠性子厲害，但再想打薛明珠的?主意就得掂量掂量了。
娘倆收拾了菜，洗幹淨切好之?後就進?屋了。
屋裏薛啓民正和謝寬說?話，薛鶴鳴無聊的?擺弄着茶杯子。
見她們進?來，難免說?起家裏的?事兒，倒是也樂呵。
過了一會?兒楊鳳梅喊着薛明珠去了之?前薛明珠住的?屋子，想囑咐點事兒。
按說?這事兒楊鳳梅也有經驗了，可薛明珠到底不是親閨女?，只是侄女?，這個度怎麽把握也是個問題。
她想了想說?，“你爸媽離婚了也不在這邊，我這個做大娘的?就越俎代庖跟你說?說?娘們兒間的?事兒。”
薛明珠坐的?板板正正，突然有些緊張，“大娘，您說?就行，您對我好，我是知道的?。”
楊鳳梅點點頭，然後小聲的?說?了起來。
薛明珠聽着楊鳳梅說?的?，臉蹭蹭的?就紅透了，她以為?大娘是教她一些為?人處世的?事兒，沒想到講的?是兩口?子在屋裏的?事兒。
“才?結婚別不知道輕重，他?們這些當兵的?有把子力氣，又血氣方剛的?，你不能任由他?們胡來。”楊鳳梅也有點尴尬，但又怕自己不說?着侄女?在什?麽也不懂吃了虧，那心疼的?還是自家人。
楊鳳梅是真的?喜歡薛明珠，她雖然也有倆閨女?，但大閨女?年長早就結婚了也不在身邊，小閨女?薛明蘭叽叽喳喳的?吵的?腦殼疼，兩廂一對比，溫溫柔柔的?薛明珠就顯得乖巧多了，忍不住多說?幾句。
薛明珠紅着臉點頭，“我知道了大娘。”
楊鳳梅又交代了一些，看時候不早這才?出去準備午飯。
“我來炒菜吧。”薛明珠才?站起來就被楊鳳梅給摁下?了，“你還是新娘子，不用你來，我去做就行了，讓你爸給我打下?手，一會?兒就成。我順便教教你爸做飯。”
薛明珠于是就坐在床上了。
結婚了再回來心境就不一樣了，屋裏靠窗的?地方安了一張桌子，上頭擺放着薛萍萍的?幾本書和有一個日?記本。
薛明珠坐了會?兒便去了堂屋。
中午薛明軒和薛萍萍回來了，一家子喝了酒吃了飯，一直到下?晌兩口?子這才?準備離開。
到家的?時候街上已經恢複平靜了，張大媽沒事兒人是的?坐在門口?扒黃豆，“喲，小兩口?回門回來了？”
薛明珠笑了笑，“大娘扒豆子呢。”
“啊。”張大媽一雙眼睛在他?倆身上打量，見謝寬手上提着東西就探頭探腦，“你娘家給回了什?麽東西啊。”
薛明珠，“沒什?麽。”
說?着兩口?子就準備回家去了，張大媽又在那嘀咕，“還不知道給的?什?麽破爛玩意兒，還怕人看。”
張大媽說?完就覺得眼前一暗，一擡頭就看見小兩口?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張大媽心裏一突，就聽薛明珠笑着說?，“您再說?一句試試。”
明明薛明珠臉上帶着笑，但張大媽心裏就莫名的?害怕，沒想到小媳婦還挺兇的?。而站在薛明珠旁邊的?謝寬雖然沒言語，但眼神卻有些可怕。
薛明珠不怎麽吓人，但薛明珠身邊這個吓人啊。張大媽心裏打個突突，覺得下?一秒這個男人就要?一拳頭打在她身上了。
而且早上的?時候因為?她和李美鳳那個賤人打架就被她兒子埋怨一通，這要?再和謝寬的?媳婦幹仗，她兒子估計又要?發火了。
“你聽差了。”張大媽也慫，起身端着筐子飛快的?就回家啪的?把門關上了。
看着緊閉的?門，謝寬說?，“兩次。”
薛明珠啊了一聲，“什?麽？”
謝寬牽着她回家，“兩次了。”
薛明珠明白過來，這是說?張大媽找事兩次了。她倒是有些好奇謝寬打算怎麽給她報仇了。
晚上的?時候倆人洗了澡，坐在床上，薛明珠問他?，“你打算怎麽做？”
“等着就行了。”謝寬見她頭發還滴着水，就拿過毛巾給她擦拭起來，“大院裏的?人多，什?麽樣的?人都有，如果有人欺負也不怕，該吵就吵，但是輕易別上手，誰欺負了你回來跟我說?，我給你出氣。”
薛明珠哦了一聲，“我每天上班，估計也沒時間跟人吵架。”
話是這麽說?，但謝寬還是多囑咐幾句，“如果我出任務，有事兒記得找大娘，別自己跟他?們對上。”
薛明珠抱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知道了。”
薛明珠的?聲音帶着點撒嬌的?意味，比平時更軟，謝寬将毛巾放下?，捧着她的?臉就親了下?去。
“唉，我頭發還沒幹……”薛明珠想到白天大娘跟他?說?的?那些話，心跳的?飛快，也就一個念頭的?功夫人就已經倒在床上了。
年輕男人活力旺盛，謝寬又沒穿上衣，皮膚貼上來的?時候薛明珠只覺得一片火熱。
薛明珠雙手抵在他?胸前，說?，“大娘說?了，這事兒不能太頻繁了，對身體不好。”
聞言謝寬眉頭皺了皺，在這事上他?沒經驗，就是頭一次的?時候都差點兒入錯巷，其他?的?關于能不能太頻繁他?還真不知道。
謝寬猶豫，“一天一次也不行？”
薛明珠到底有些經驗，也猶豫，“應該能行吧。”
話一落，男人就親上來了，“那就一次。”
不知為?何，薛明珠松了口?氣的?時候又有些失落。
第二天謝寬還在假期，一早就買了早飯回來，吃完飯，薛明珠收拾了東西就準備去學校上班了。
雖然不是頭一次上班，但換了新環境，也不知道這些大院子弟到底好不好教，還真有些忐忑不安。
謝寬最直接，“我送你去上班。”
薛明珠以為?他?就單純的?送她上班，最多到學校門口?，然而薛明珠進?了學校之?後謝寬竟然也跟着進?來了。
薛明珠疑惑，“你不回去？”
“都是一個大院的?，我也過來看看。”說?着謝寬率先推門進?去了。
他?們這大院說?大也很大，但是學校又分小學初中，小學的?孩子能多一些，初中的?就沒那麽多了。像薛明珠教的?初一，也不過四個班，因為?前頭她來的?時候班上已經有了數學和語文?老師，所以給薛明珠安排的?是地理?和政治。
副科在這時候根本不受重視，哪怕薛明珠有教語文?的?經驗也沒用。畢竟這裏的?老師有的?都教了好幾年了，随便拉一個經驗都比薛明珠豐富的?多。
薛明珠那天來請假的?時候也特意跟另外倆班的?地理?老師請教了，昨天在家也看了，也備課了，倒是并不怎麽擔心。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要?教兩門課程，備課也得備兩門的?，在工資待遇方面跟語文?數學倒是一樣。
別看班級不多，但老師也不少了，謝寬一進?來，屋裏的?人紛紛看了過來。
謝寬是誰，即便有人沒見過，但也聽過。薛明珠他?們前幾天就見過了，見這倆人一塊進?來，大家立即就知道這是薛明珠的?丈夫謝寬了。
屋裏一愣，謝寬朝大家點點頭，看着薛明珠到了一個辦公?桌前坐下?，這才?說?，“下?午我來接你。”
薛明珠被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點頭道，“好。”
謝寬又朝衆人打個招呼便走了，門一關，甭管認識不認識的?，好幾個老師直接将薛明珠圍起來了，“薛老師，這就是你愛人？”
“那還有假啊，這就是謝寬謝營長。就這張臉還能認錯啊。”
幾乎不用薛明珠介紹，大家就相互間已經都知道了。
幾個女?老師小聲道，“不過聽說?田苗苗以前追你家謝營長追的?兇，你可能多注意點兒。”
薛明珠知道她們是好心提醒，便點頭，“行，多謝了。”
另一個叫徐慧蘭的?老師說?，“聽說?你們結婚的?時候她大晚上的?去你家門口?哭，是有這回事兒嗎？”
“我也不太清楚，下?着大雨我婆婆沒讓我出去。”薛明珠就裝傻，一問三不知，這些老師也比那些大娘好應付，畢竟大家沒那麽熟悉，見她不願多說?也就不問了。
徐慧蘭張了張嘴，見教導主任過來了又把話給憋回去了。
教導主任拿了張課程表給她，“地理?和政治雖然是複課，課程也少，但也得好好對待。”
薛明珠認真點頭，“我肯定好好教的?。”
先不說?她知道77年底會?恢複高考，就是不知道那也得好好教，這都是能積累經驗的?。既然有這機會?那就得好好對待，雖然大娘和大伯不說?，但她也能知道，讓她過來教書其實并沒有那麽好安排。
教導主任臉上帶了點笑模樣，“也不用緊張，都是一個大院的?也都熟悉，慢慢就知道了。”
教導主任走了，薛明珠看了眼課程表，這時候對教育還沒多重視，課程排的?也并不多，上午四節課，下?午三節課，四點半放學，地理?課每周上兩節課，政治課每周四節，兩個班加起來，她一個星期要?上十二節課，比起其他?老師其實輕松多了。
像語文?和數學每天都有課程，一個老師每周加起來得上二十節課，別看多了八節課分配起來就很辛苦了。
薛明珠看了一眼，周三她直接一天都沒課，但周一和周四卻要?上四節課。
“你這課程其實還好，不算累的?。”
正愣神，徐慧蘭拿了她的?課程表給薛明珠看，“你看看，這才?叫辛苦呢。”
薛明珠看了眼，徐慧蘭是教語文?的?，課程都排在上午，可不辛苦嘛。
薛明珠還沒說?話，徐慧蘭又開始說?了，“唉，這也沒辦法?，這能力多的?人總是要?多承擔一點的?。”
聞言薛明珠挑了挑眉，這話說?的?就有點意思了。
“你說?是不是呀薛老師。”女?老師似乎格外的?注意薛明珠，問完就認真的?看着薛明珠，想聽她怎麽回答。
薛明珠笑了笑，“教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學校做貢獻，為?社會?培養有用的?人才?。當老師的?如果品行不好，本事再大也沒用，踏踏實實的?好好教書育人比什?麽都強。”
她上午沒課，下?午倒是有政治課，說?完也就不理?會?對方了，起身去辦公?室的?書架上拿了這幾天的?報紙過來做參考了。
政治就是這樣，課本上沒什?麽東西，很多都是從報紙上廣播裏聽些新聞來講，她家裏現在沒有收音機，所以能參考的?也就是報紙了。
幾個女?老師坐在那兒忍不住憋笑，徐慧蘭看情況不對，一回味兒終于明白過了，直接就惱了，“薛老師，你什?麽意思啊。”
薛明珠無辜道，“我說?什?麽了啊？徐老師，你不是還要?上課，這到點了。”
一擡頭已經八點了，徐慧蘭匆匆拿着課本就出去上課了。
她一走，幾個女?老師頓時笑了起來，其中一個叫周雲的?老師豎起大拇指，“薛老師，牛。”
另外幾個也含笑豎起大拇指，薛明珠汗顏，“我不行的?，我就是個新來的?老師。”
一臉的?老實相，說?話也和氣，要?不是剛才?大家都聽見了，真得覺得這薛老師脾氣好軟軟呼呼的?。
這不，徐慧蘭不就踢到鐵板上了？
徐慧蘭平時在辦公?室就喜歡拔尖要?強，來個新老師就想給人立威風，好讓人知道徐慧蘭在學校多麽受重視。
可都在一個大院住着誰不知道誰啊，徐慧蘭也就是拖着來的?早的?福，待的?時間長，真算起來哪個老師家裏沒點背景了。能在這裏呆着的?，家裏男人至少都是連長。
以前的?時候有新人來不好跟徐慧蘭鬧翻，估計看着薛明珠笑眯眯的?真以為?好拿捏呢。
結果薛明珠不吃這一套，作為?過來人，大家都還挺期待徐慧蘭被打臉的?，誰還沒點氣性了，不添油加醋的?就不錯了。
到了上班的?點兒，除了上課的?老師，其他?人就在辦公?室裏備課，甚至還有老師直接拿出毛線開始打毛衣。
薛明珠因為?沒有上政治課的?經驗，少不得又跟其他?老師請教了一下?。
第一節 課後徐慧蘭拿着課本回來，喝了幾口?水後問薛明珠，“你還沒說?你說?那話是什?麽意思呢。”
薛明珠啊了一聲，“什?麽話？”
徐慧蘭有些說?不出口?坐下?生悶氣，“看着挺老實的?，沒想到也是個有心眼子的?。”
薛明珠默不作聲，人家又沒指名道姓。沒一會?兒徐慧蘭又上課去了，薛明珠繼續學習……
十一點五十，最後一節課下?課了，老師們也下?班了。
因為?都在一個大院裏，所以大家都是要?回家的?，回家做飯伺候孩子，急急忙忙。
這時候就顯出沒孩子的?好來了，不用着急，慢悠悠的?回去就成了。
薛明珠沒跟謝寬說?中午回去的?事兒，估計謝寬也不知道。
自己出了門，和劉娜老師順路便一起往家裏走。
路上劉娜還說?了昨天張大媽和李美鳳打架的?後續，“管理?委員會?的?人過來就把人拉開了，然後相互道歉就過去了。”
這樣的?處理?方法?，薛明珠倒是不驚訝，但她驚訝的?是張大媽怎麽敢和李美鳳打架的?，畢竟李美鳳難得男人據說?還是張營長的?頂頭領導呢。
她的?疑問劉娜也給了解答，“開始的?時候兩家還挺別扭，張營長也是戰戰兢兢，每次都得上門賠禮道歉小心翼翼。但時間長了，見曹團長并不牽連自己，也就不害怕了。頂多他?媽打架了之?後再上門賠禮道歉呗。”
薛明珠就好奇了，“那昨天是誰道歉的?？”
要?說?起來這事兒跟她還有點關系呢，畢竟是張大媽先開的?口?問她，然後才?印出來李美鳳的?話。只是她也沒想到李美鳳不過說?了一句，張大媽就跟瘋了是的?跟李美鳳打架去了。
劉娜笑，“當然是張大媽了。要?說?着張大媽也是個人物，每次打完架都得被兒子拽着去道歉，道完歉也是不改，下?次還打。”
薛明珠：“……”
半晌，薛明珠道，“這大院也是藏龍卧虎啊。”
“那可是，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
到了路口?兩人正要?分別，就聽見有人在哭喊，劉娜皺眉聽了聽，“好像是你家的?位置。該不會?是張大媽又和人打架了吧。”
劉娜也不着急回家了，拉着薛明珠就跑，“走走，一塊看看去。”
薛明珠看着她晶亮的?眼神，忍不住發笑，這是多想看熱鬧啊。
不過她也挺想看的?。
倆人一路小跑到了薛明珠家附近，就看見一群老太太圍在那兒，然後張大媽在那哭嚎。
“我不活了啊，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啊，這是欺負人吶，哪有這麽欺負人的?啊。”
薛明珠和劉娜面面相觑，“難道是有人把張營長打了？”
也不能啊，這是什?麽地方，部隊大院，要?說?女?人孩子打架還有人信，男人大部分都是在部隊裏的?還能打架？
而且這邊住的?都是連級以上的?軍官，誰不長眼敢打人啊，張營長再不濟也是個營長啊。
倆人湊過去，幾個大娘回頭一看，“呀，小薛來了。”
結果一聽是薛明珠，正在哭嚎的?張大媽突然仇恨的?看着薛明珠，“好你個小賤人，居然讓你男人打我兒子，我跟你拼了。”
“唉唉，別打架啊。”幾個大娘可是見識了謝寬的?能耐，哪敢再讓張大媽大人，忙不疊的?就把人拉住了。
“張大媽你可別惹事了。”
張大媽狀若瘋狂，“她男人打我兒子，我就打她。我打死你。”
薛明珠感覺莫名其妙，她看着老太太說?，“你打我一下?試試。”
“婆婆，你就別鬧了。”劉小滿從家裏出來，擦了擦通紅的?眼睛說?，“媽，您別鬧了，既然知道大豐因為?什?麽挨打，您怎麽還惹事，我們劉家在這無依無靠的?，跟人家沒法?比，您就別給大豐添麻煩了。有些時候咱們就得認慫，不能惹事兒。”
薛明珠驚訝的?看了劉小滿一眼，之?前她還覺得劉小滿人挺老實的?，沒想到真的?挺老實的?，老實人的?心眼兒可不少。
聽聽這說?的?什?麽話，話裏話外的?意思是他?們兩口?子仗勢欺人了？
這薛明珠可不認。
薛明珠笑道，“劉嫂子，雖然張大媽做法?不對，可你說?的?話我也不愛聽了，事情都沒搞清楚，你就在這張口?閉口?的?跟人家沒法?比，這人家是指的?我家還是這些大娘大嬸家啊。知道你心疼張營長，可也不能什?麽屎盆子都往我們頭上扣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怎麽着你們了呢。這是部隊大院，誰敢仗勢欺人？如果真有別說?是我了，說?出來這些大娘大嬸兒的?都不能答應。我們可沒整天欺負這個欺負那個，也沒誰整天張口?小賤人閉口?小賤人的?。”
她一出口?，其他?幾個大娘大嬸一琢磨也是，張大媽是慣常的?找事兒，事情還不定怎麽着呢，也許人家就是正常的?切磋，受點傷也是難免的?，張大媽非得咋咋呼呼的?。而劉小滿看着挺老實的?，沒想到也會?拐彎抹角的?說?話了。
“對啊，小滿，你才?從家裏出來，你男人說?沒說?因為?什?麽？”
劉小滿咬了咬唇飛快的?看了眼薛明珠說?，“這、這怎麽說?呀，我們在這無依無靠的?……”
“你這意思還是說?我們家仗勢欺人呗。”薛明珠看着劉小滿道。
劉小滿慌忙擺手，“不不不，我沒這意思。”
薛明珠追問，“那你什?麽意思？”
“就你想的?意思。”張大媽破口?大罵，“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玩意兒，人不大還會?背後吹枕頭風欺負我兒子。我打死你個賤人，讓你們仗勢欺人。”
然而張大媽的?手指頭才?碰到薛明珠，薛明珠的?巴掌就甩她臉上了，“你再罵一聲試試。嘴巴不幹淨就回家趕緊的?拿刷子刷刷，一把年紀了嘴巴不幹不淨，出門前吃屎了嗎？”
從蔡家的?事兒上薛明珠就明白一個道理?，人善被人欺，脾氣太好了總會?被人覺得好欺負。當你真正發飙的?時候，鬧事兒的?反而不敢鬧騰了。
但顯然張大媽不是，她先是一愣，接着坐地上就開始哭了。
有個大媽道，“小薛你也是，年紀輕輕的?跟個老太太一般見識……”
薛明珠看她，“感情這是沒罵你呗，你這麽發揚風格，要?不讓張大媽也罵你一頓消消火呗。”
這大媽瞪眼，“我又沒招惹她憑什?麽罵我呀。”說?着就往後一縮。
薛明珠看着張大媽道，“我知道您怎麽想的?，看我剛結婚臉嫩，想拿捏一下?。但我告訴你，你想錯了，我薛明珠這輩子都不喜歡吃虧，你拿捏你兒媳婦，她樂意給你拿捏跟我沒關系，但你要?想拿捏我，你還不夠格。你要?非說?我仗勢欺人，那咱們就往部隊政治處走一遭，讓政治處的?同志來調查一下?，在部隊大院這種地方，竟然還有人跟封建社會?地主婆是的?企圖欺負老百姓。就看你敢不敢了。”
張大媽當然不敢了，別說?張大媽，就是看熱鬧的?老太太大嫂子們也被薛明珠的?話吓到了。
政治處是什?麽地方，那能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嗎？
幾個老太太開始勸張大媽了。張大媽有些下?不來臺。
正僵持着，張營長一瘸一拐的?從家裏出來了。
“小滿，扶着媽進?去。”張營長臉上傷口?倒是不多，但腿一瘸一拐的?，身上也疼的?難受，誰能想到謝寬下?手這麽很啊。
他?這樣子，大娘大嬸兒們就好奇了，“張營長，這真是謝營長打的?你？”
有好事兒的?還在後頭蹿火，“張營長，剛才?謝寬媳婦可說?了，要?是有人欺負人可以去政治處，你被打成這樣，不去政治處啊。”
張營長臉色難堪，他?瞥了眼薛明珠，然後淡淡道，“我們就是正常的?交流，快大比拼了，我們提前進?行交流一下?。”
他?頓了頓，對薛明珠道，“對不住。”
說?完轉身進?了院子。
張大媽甩開劉小滿，“用你假惺惺。”
然後也進?了院子了。
熱鬧看不成了，大家夥也就散了。
宋大娘安慰道，“這事兒也不賴你，是張大媽嘴賤，張營長自己都說?了是正常交流，她還在那兒不依不饒的?找事兒，慣的?她。”
“話是這麽講，不過小薛啊，你這脾氣還挺厲害的?。”前頭馬大娘不贊同道，“張大媽好歹是長輩，就算嘴巴不幹淨，你也不能打人啊。”
“是嗎？”薛明珠擡了擡眼皮，似笑非笑道，“感情沒罵您，您自己不覺得生氣呗？年紀大怎麽了，年紀大就成了護身符了，就能肆無忌憚的?欺負人了？照您這麽說?，這要?來個比你年紀還大的?，站你跟前罵你，那你也得老老實實站着，打你的?時候你也不能還手呗。”
薛明珠拉長了聲音道，“好歹是長輩啊，就算嘴巴不幹淨，畢竟爪子不幹淨，那也是長輩啊。”
薛明珠說?的?毫不客氣，馬大娘頓時啞了嗓子，其他?幾個大娘打着哈哈，“老馬你也是，別倚老賣老了，給老人丢人。”
薛明珠嘀咕道，“唉，要?是張營長早跟張大媽說?清楚是交流切磋就沒這麽多事了。”
幾個大娘對視一眼，覺得好像也是啊。而且張營長又不是不知道他?媽什?麽德行，早不出來阻攔，到了後頭才?出來阻攔……
這種事兒大家就容易多想，仔細琢磨張大媽和李美鳳打架似乎也是這樣。
往往曹團長都出來了，張營長才?出來。曹團長不在家的?時候張營長甚至直接不出來，由着他?媽在外頭打架。那麽先前幹嘛去了？不知道自己老媽喜歡惹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