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要是?擱十年前, 大年初一的早上會?放鞭炮然後吃餃子。
然而這幾年情況特殊，四處裏安安靜靜的，也就?街上孩子玩鬧的聲?音在告訴大家?大年初一了, 過大年了。
薛明珠從床上爬起來有些懊惱，她怎麽這麽能睡啊，昨天還想着今天早點起來洗漱，現在倒好直接睡過頭了。
她爬起來趕緊去洗漱收拾, 然後穿上新衣服去了堂屋。
堂屋裏氣氛也不錯, 薛啓民和謝文禮夫妻在說着家?常, 等薛明珠來了兩家?人圍坐在一起說話。
謝寬看了薛明珠一眼, 眼中含笑, “醒了？”
“嗯。”薛明珠在他邊上坐下，就?聽謝文禮道, “按說商量訂親的事兒該阿寬的爹媽來, 但他們倆工作?也忙，只能我們先商量好訂親的日子, 再讓他們過來一趟。”
其實時下結婚很少有人定親了，就?是?找個媒人, 拿了禮金和幾樣點心?送去女方家?裏也就?成了。
薛家?和謝家?多少年的老交情了, 謝文禮是?粗人并不講究, 但他卻知道薛家?是?個講究人家?。薛家?的孩子結婚, 顯然不能那麽随随便?便?。該走的程序都?得走，不能因?為環境不好就?廢了禮數。
不過現在委員會?盯得緊, 也只能長輩更重視一些了。
謝文禮這麽說, 薛啓民也滿意, 便?說道，“沒出正月十五都?是?好日子, 哪天都?行，端看正明他們什麽時候有空，過來兩家?人一起吃個飯就?行了。新社會?了，別太?講究這個。”
說着薛啓民又問薛明珠，“明珠，你覺得呢？”
薛明珠看了謝寬一眼，臉龐微紅，“我聽爺爺的。”
聞言薛啓民笑了起來，“這時候知道聽爺爺的了。”
這是?說昨天的事了。
作?為一個大姑娘，薛明珠主動上門提親也真是?少有的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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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事兒就?這麽點事兒，還是?得看謝正明夫妻什麽時候過來，到?時候吃個飯，再商量一下結婚的日子，也就?算定親了。
剩下時間謝文禮攆着他們出去，“大過年的，出去轉轉去。”
于是?薛明珠便?和謝寬出來了。
謝寬說，“咱們就?在外頭轉轉？今天天氣好，不是?那麽冷。我們可?以去公園和廣場看看。”
“行。”薛明珠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發現今天謝寬也穿了新衣服，更帥氣了。
與此同時，蔡思敏一大早起來就?出去打聽消息。
打聽什麽消息？
自然是?打聽薛家?的事兒了。
然而她打聽了一圈也沒聽到?關于薛家?被抄家?的消息。蔡思敏直接傻眼了。
想薛家?在泉城以前也是?大戶，如果薛家?被抄了那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可?到?現在她也沒聽見動靜。
蔡思敏不死心?，又專門跑到?薛家?附近打聽，得到?的答案都?是?平平常常沒什麽變化。
“怎麽就?沒被抄家?倒黴呢？”蔡思敏想不明白，神情有些落寞。
要是?這樣，那當初她費勁巴拉的離婚圖什麽啊。
于軍對她是?不錯，于軍的三個孩子對她也客氣，可?不是?那麽回?事兒啊。她可?是?在薛家?當過太?太?的人啊，那和于家?是?不一樣的。
蔡思敏心?裏有些不痛快，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人，她忙道，“抱歉。”
“喲，這不是?思敏嗎，大過年的你怎麽過來了。”王大娘出來串門，正巧撞到?蔡思敏，看着蔡思敏，王大娘不禁想起之前和薛鶴鳴打架的事兒，忍不住道，“思敏，現在過的怎麽樣？聽說你男人是?供銷公司的總經理，這日子可?真是?了不得了。”
蔡思敏心?情不好，沒工夫搭理王大娘，便?敷衍道，“還行吧。”
“什麽叫還行啊，那是?非常了不得了。”王大娘嗓門大，說話又誇張，直接誇到?，“供銷公司的總經理啊，那可?是?體面的工作?。一個月工資也不少吧？”
蔡思敏原本還挺不開?心?的，一聽這個好歹開?心?點了，“還行吧，一個月也就?八十多塊錢吧。”
“喲，那可?真不少啊，那些掃衛生的一個月也就?二?十來塊錢吧。”王大娘啧啧道，恨不得所有人都?聽見，“真羨慕你啊，離了這裏又找個好人家?。”
蔡思敏有些自得，“還行吧。”
她見其他人探頭探腦，免不了又和王大娘多說兩句。
王大娘記恨薛家?，可?是?跟蔡思敏好一通埋汰薛家?。
末了，蔡思敏拐彎抹角的問這兩天有沒有發生什麽大事兒。
王大娘以為說的是?薛明珠的親事，便?說道，“有啊，今天一大早謝家?老兩口就?和那青年大包小包的上門了，聽說是?商量訂親的事兒。怎麽，你不知道？”
那就?是?真的沒出事了。
蔡思敏的心?直接沉了下來，臉色也不好看了。
王大娘以為她是?因?為薛家?不跟她打招呼就?定下薛明珠親事這事兒，便?開?口道，“這薛家?也真是?的，就?算找個好對象那也得跟你這個親媽說啊，這說都?不說一聲?，這是?不把你放在眼裏啊。明珠也真是?的，薛家?不厚道她可?是?你親閨女，竟然也不想着跟你這個親媽說。思敏啊，不是?我說他們壞話，你這個閨女是?白養了啊。”
可?不，真的是?白養了。
蔡思敏惱恨的要死，也沒閑工夫跟王大娘掰扯了，胡亂說兩句就?趕緊回?去了。
薛家?怎麽就?沒出事兒呢。
那個夢雖然過去好幾年，小事兒上她記不清楚了，但像薛家?倒黴這樣的大事兒她卻記得一清二?楚的。
過去幾年可?以說除了薛家?這件事兒，其他的大事兒都?應驗了，所以她格外的确信夢裏看到?的都?是?真的。
可?現在怎麽就?出現偏差了呢？
想到?離婚的時候她放的那些狠話，蔡思敏有些難以接受。
渾渾噩噩的回?到?家?裏，于軍的大女兒于敏皺眉道，“蔡阿姨，您一大早這是?幹什麽去了？我們一大家?子還沒吃飯呢。”
蔡思敏一愣，“啊？”
“大家?都?沒吃飯呢。”于敏皺着眉頭，蔡思敏去看其他幾個人，除了于軍出門拜年沒回?來，另外倆大的臉上也有點不耐煩。
這跟平時的态度太?不一樣了。
蔡思敏哦了一聲?進廚房做飯去了，外頭于敏兄妹三個湊在一起小聲?的說話，等蔡思敏出來的時候便?住了嘴。
等蔡思敏再去廚房又開?始說小話。
蔡思敏有種錯覺，總隐約聽着是?在說她。
可?說她什麽呢？她這後媽做的挺好的了，伺候着一大家?子吃喝，還有比她更好的後媽嗎？
想到?這兒蔡思敏又不免想到?自己那倆親生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還沒繼子對她客氣。
由此蔡思敏對于軍的孩子更好了。
兄妹三人對視一眼，好話更是?一籮筐的往外說。
蔡思敏煩躁的心?情總算好點了。她打算吃了飯再去委員會?打聽打聽，問問有沒有人舉報薛家?，她總覺得不對勁，怎麽就?沒倒黴呢？
才吃了飯，于軍就?回?來了，三個年輕人都?出去玩了，家?裏就?剩蔡思敏和于軍。
于軍便?問道，“那事兒你怎麽打算的？”
蔡思敏就?知道她問的是?讓薛明珠出來相?親的事兒，不由煩躁，“還能怎麽着，人家?今天都?商量定親的事兒了，這事兒算了吧，她沒那麽好的命嫁給?部長兒子。”
聽她這話，于軍眉頭直接皺了起來。
搭上後勤部長這事兒他早就?琢磨了，那樣的大人物他這樣的位置根本就?靠不上邊兒，也是?打聽了許久才知道部長的小兒子岑行言今年二?十三了還沒對象。
至于為什麽沒對象，于軍沒打聽出來，但只這一條就?讓他有了主意。
男人沒有不喜歡漂亮姑娘的。薛明珠那張臉是?真的好看，可?以說讓人一件難忘，于軍不信岑行言見了薛明珠能不喜歡。
也是?因?為這個，于軍才答應娶了蔡思敏，為的就?是?能将這事兒辦妥。
只是?沒想到?蔡思敏這麽沒用，連自己的親閨女也管不住，甚至連哄出來見個面都?做不到?。
真是?這樣的話他當初娶了她幹什麽，就?他的身份，找個大姑娘都?行的，何必找個半老徐娘。
看來這事兒還得好好謀劃一下，若蔡思敏這邊用不上，還得找其他法子。當兵的那個早晚得走，等人走了再找機會?讓倆人見上一面。
只要倆人看對眼，或者岑行言看上了薛明珠，那後面的事都?不用他操心?。
一旦薛明珠嫁給?了岑行言，不管認不認，他們之間的關系就?聯系上了。後面的事兒也就?好辦了。
蔡思敏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氣話，卻沒發現于軍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淡。
“反正這事兒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了。”蔡思敏說完就?起身刷碗去了。
于軍皺着眉頭，已經打算找其他的法子了。
——
蔡思敏大年初一就?來過這事兒，薛明珠回?來的時候就?聽王大娘說了一嘴。
話裏話外的說蔡思敏找個對象厲害，一個月七八十的工資還有不少的補貼。
薛明珠也沒理睬，她有些明白她媽為什麽過來。
估計想來看看薛家?到?底倒黴倒黴。
不過她媽注定要失望了，薛家?不光不會?倒黴，很快也會?越來越好。
等十月裏數字幫下臺，薛家?以往的家?産也會?返還，到?時候就?怕她媽都?得後悔。
不過那就?不關她的事了，她們之間的母女情分早就?沒了。來還是?不來，是?不是?過的比他們好，他們都?不在意了。
倆人回?來的時候正好飯點，到?家?的時候薛鶴鳴和薛萍萍已經做好了午飯，兩家?人喝了酒吃了飯。
回?去後謝寬就?給?他爸媽打電話說了訂親的事兒，謝正明一聽要定親，趕緊說了晚上就?坐火車，從首都?到?泉城坐火車一天一夜，今天晚上火車，明天下午就?能到?。讓他先和謝文禮準備着定親的事兒，彩禮錢多少等他們到?了再說。
挂了電話謝寬便?和謝文禮商量定親的時間，謝正明夫妻過來能待個三天，于是?就?将訂親的日子定在了初四。
初二?一早謝寬就?去薛家?跟薛家?人說了這事兒，薛家?自然也不含糊便?定了下來。
這時候其實對訂親并不在意了，但謝寬和爺爺商量過後還是?準備找地方擺上一桌。
薛家?情況特殊，謝家?雖然在首都?，但在泉城也有認識的朋友，便?托人在國營飯店定了一個包間，然後準備過去擺上一桌，兩家?人一起吃個飯。
等事情真的定下來了，薛明珠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了。
訂了親就?是?未婚夫妻，到?時候他們還得定下結婚的日子，時間不趕，可?以慢慢來了。
到?了初二?傍晚，謝正明夫妻風塵仆仆的到?了泉城。
休息一晚，初三去薛家?先談了談彩禮錢的事兒，回?去又繼續準備。
謝家?說給?五百塊錢的彩禮錢，不管薛啓民還是?薛明珠都?覺得太?多了。
在鄉下結婚，彩禮給?個五十塊都?是?不少的，到?了城裏最?多的也就?一百塊。
可?謝家?一開?口就?是?五百塊，薛明珠覺得很不好意思。
結果謝寬他媽文卿卻道，“不多，給?多少就?拿多少行了。我們就?這倆兒子不給?他們花給?誰花。再說了，阿寬在東南，我們在首都?，很多事兒也幫不上忙，也就?只能給?點錢了。”
就?連謝寬也勸着，最?後就?定下了五百塊錢。
等回?去之後薛啓民就?将薛鶴鳴叫到?書房說話，“明珠如果結婚你能給?多少壓箱底的嫁妝？”
如果按照老規矩，薛家?嫁閨女，怎麽也得陪嫁一些家?具，還有家?裏用的一些家?夥事兒。可?謝寬在東南服役，如果倆人結婚，明珠勢必要跟着過去随軍，在那邊安排工作?。
這樣的話不管是?家?具還是?生活上的一應物品就?都?得從那邊買，在泉城買了運也不好運還不如直接給?錢實在。
問題就?在于謝家?一開?口彩禮錢就?是?給?五百塊。薛家?不是?賣閨女的，所以這五百塊錢他們是?打算讓明珠結婚的時候再帶回?去的，現在要考慮的是?謝家?給?了五百，他們得陪嫁多少錢。
按照倆男人的想法自然也得多一點兒。
可?薛家?的家?業大半都?捐出去了，僅剩的幾間院子雖然國家?也給?一些租金，但每個月也沒一百塊錢。以前的時候一家?子吃用，也沒想那麽多，現在薛鶴鳴想想自己手裏的錢就?一陣頭大。
“我和蔡思敏離婚的時候她拿走了四百塊錢……”
那幾乎是?兩口子這些年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那時候倆人鬧翻了，蔡思敏拿了錢，薛鶴鳴也覺得無所謂夫妻一場。
但顯然那時候忘了明珠結婚這回?事兒了。這會?兒想起來薛鶴鳴不光懊惱還覺得生氣，“這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她竟然這麽狠心?都?不說給?孩子留點嫁妝錢。”
對這結果薛啓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好在那幾間院子的租金都?是?在他這兒，不然孫女結婚連錢也拿不出來那可?就?丢人了。
薛啓民擺手道，“算了，既然離婚了也就?不管了，給?了就?給?了，這些年她也不容易。明珠的嫁妝錢我拿，其他的也就?不用買了。”
薛鶴鳴想問給?多少，又沒臉問，他在學校打掃衛生，一個月才二?十來塊錢，票據也少的可?憐，過年的時候都?給?明珠花用了，現在他兜裏比臉都?幹淨。
要是?薛家?還是?以前，他閨女嫁人不得風風光光的。哪像現在……
爺爺和爸爸的心?思薛明珠雖然不知道，但也能猜到?一點，晚上的時候就?跟薛啓民說道，“爺爺，謝家?給?多少您和爸爸也不用多想，日子是?我和謝寬過，就?按照時下流行的嫁妝給?準備就?行了。”
現在大家?條件都?艱苦，很多人家?嫁閨女直接一床被子幾件衣服也就?行了。
一聽這話薛鶴鳴就?更難受了，“你別管了，咱們薛家?的姑娘不吃這苦。”
薛明珠哭笑不得，“結婚算什麽吃苦，我就?算過去那邊肯定也得工作?能拿工資，謝寬也有工資，倆人過的會?很順暢的。您和爺爺的錢就?留着，好幾口人用呢。”
如果因?為她嫁人讓家?裏生活緊巴，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薛鶴鳴聽沒聽進去薛明珠也不知道，反正到?時候給?多了她肯定不要。
晚上早早睡下，初四一大早，薛明珠早起洗漱又穿戴整齊，到?了九點多便?和家?裏人一起出了門，直接忘附近的國營飯店去了。
國營飯店今天也才開?始上班，這個點兒人也不多，因?為提前打過招呼，過去後就?進了包廂。
兩家?人都?是?老熟人了，敘舊的話昨天已經說過了，今天過來就?是?兩家?談談結婚的事兒。
像這種事兒當事人基本上插不上嘴，薛明珠和謝寬就?坐在那幹瞪眼，聽着謝正明夫妻和薛鶴鳴你來我往的說着結婚的事兒了。
薛明珠有些汗顏，這再說下去連生孩子之後的事兒都?要考慮到?了。
她都?沒想過呢。
薛明珠忍不住擡頭看了眼謝寬，謝寬也正看了過來。
倆人一對眼又很不好意思的将目光挪開?了。
說到?工作?問題，文卿笑道，“明珠現在是?老師，也可?以去南省那邊繼續當老師，至于他們軍區那邊，我去過挺荒涼的，我覺得可?以在省城，周末的時候讓阿寬回?去，省的跟着過去吃苦。”
這話說的薛鶴鳴挺愛聽的，也就?是?謝寬職業特殊，這青年又有出息，不然薛鶴鳴還真不舍得自己閨女嫁的那麽遠。
薛明珠小聲?問謝寬，“你覺得阿姨說的怎麽樣？”
按照謝寬私心?來說肯定希望薛明珠能跟着去軍區，他自己覺得軍區也沒那麽差，去随軍的軍嫂也不少。但跟省城比的話肯定沒法比，他也不想多說，只道，“等有時間的時候可?以去看看再做決定。”
薛明珠對上他的眼睛笑道，“行。”
很多事現在說也沒用，最?主要的是?商量結婚時間的事兒。
按照兩家?長輩的日子那肯定是?越早越好，要是?謝寬歸隊之前結婚就?好了。
雖然也就?十來天的功夫有點緊，但這年月結婚多的是?這樣的。
誰知道謝正明一提出來就?被謝寬給?否了，“這太?着急了，怎麽也得等天暖和了。”
“天冷就?沒人結婚了。”文卿瞪了兒子一眼，然後笑眯眯的看向薛明珠，“明珠，你說呢？”
一屋子人都?看向薛明珠，似乎都?在等着薛明珠拿主意，薛明珠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按照她的想法，反正都?訂親了，早點結婚也沒什麽，于是?她看了眼謝寬道，“其實早點結婚也行。”
謝寬啊來一聲?，他其實想着晚點結婚也是?給?薛明珠一個緩沖的時間，可?沒想到?薛明珠竟然說可?以早點結婚！
他頓時有點坐不住了。
而兩邊的家?長卻很高興，尤其是?謝文禮兩口子，“那幹脆找個好日子直接結婚算了。”
謝寬笑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來，話卻道，“就?是?太?冷了……”
“那天暖和來再結婚也行。”薛明珠看着他道。
謝寬啊了一聲?，“不用不用。”
只是?結婚不比訂親，要準備的事兒也多，兩家?在國營飯店高高興興吃來午飯，便?準備回?去看日子了。
因?為之前謝寬說等天暖和再結婚，所以兩家?看的都?是?四月之後的日子來，現在重新看，那也得找個好的日子。
飯後兩家?回?去聚在薛家?，倆老爺子研究一下午，然後說，“阿寬十三就?得走，那就?初十結婚，等阿寬回?去找好住的地方，再讓明珠慢慢調過去。”
反正就?是?只要結婚了，後面的事兒慢慢來。
薛明珠雖然覺得快來些，但一想大家?都?這樣，謝寬的為人她比誰都?清楚，那肯定沒問題，于是?便?應來下來。
這突然說要結婚，兩家?一下子就?忙碌起來，不過倆人就?算結了婚也不在這邊住，房子不會?安排，就?現在謝家?住的院子收拾一下就?行了。主要做的就?是?弄兩床新被子和一些結婚穿的衣服什麽的。
至于要請的客人，兩家?覺得就?不請了，就?在院子裏擺兩桌将薛家?人請來吃頓飯也就?行來。
兩家?忙碌起來，薛明珠卻有種奇怪的感覺。
太?快了，但又似乎沒那麽快，似乎本該如此。
倆家?人分開?行動，因?為薛鶴鳴已經離婚了，于是?薛鶴鳴就?委托來薛家?本家?的一個大娘領着薛明珠去準備結婚穿的衣服和被褥，其他的也就?不買了，直接給?錢。
薛啓民說了，給?三百塊嫁妝錢。薛家?目前也就?能拿出這麽多了。
而薛明珠和謝寬迅速訂親又馬上要結婚這事兒，蔡家?人也知道了。
蔡思強趕緊去找蔡思敏，“明珠和謝寬初十要結婚這事兒你知道嗎？”
“知道。”蔡思敏也聽說了，還生了好一通氣，覺得閨女結婚連她這個親媽都?不通知，她已經想好了，以後就?當沒這個閨女了，至于那個部長的兒子也不介紹給?薛明珠了。
薛明珠喜歡以後當寡婦那就?當寡婦吧，她也不管了。
蔡思強一聽頓時頭大，心?裏暗罵他這個姐姐是?個蠢貨，要不是?他閨女年齡小來點兒，他還真不想把這樣的好事兒給?薛明珠。結果薛明珠不上道，他姐姐又是?個蠢貨。
于是?蔡思強便?去跟于軍商量了，于軍也是?發愁，“只要沒結婚就?有希望，還有好幾天呢，我們再琢磨琢磨。”
一個算計妻子前頭的孩子，一個算計自己親外甥女，都?沒什麽心?理負擔。
在他們看來薛明珠嫁給?岑行言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嫁給?謝家?人他們又沾不上光，何必呢。
至于薛明珠的心?思，他們都?不在意，真嫁過去了，以後說不定還得感激他們呢。
薛家?和謝家?歡歡喜喜準備結婚的事兒，然而到?了初八晚上，謝正明兩口子和謝文禮兩口子齊齊上門來了。
說謝寬下午的時候被一通電話喊走執行緊急任務去了，這婚暫時結不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