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種地伊始
“哼，就你這個樣子，照顧我們？我看，怕又是一個張口貨吧！”燕天瑜陰陽怪氣的說道。
淩天陽撇了燕天瑜一眼，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你說這話的時候帶了腦子沒有？不過話已出口，我看別說是帶腦子，我看就連良心也沒帶。”
燕天瑜氣得臉通紅，眼神惡狠狠的瞪着淩天陽，淩天陽也不管她，繼續說道：“我娘家現在的光景不說很好，但是絕對比燕家好，我沒說錯吧？今天下午這頓飯大家也吃過了，我只想問問大家，想不想以後天天都這麽吃？甚至吃的更好？婆婆，你現在是這個的長輩，你的小兒子天珏我相信你也看到了，他很瘦小，我知道你們都從來沒有做過農活，下過地，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只有一家人齊心協力，我們才可以過上好日子，對不對婆婆~~”最後兩個字淩天陽故意拖長了音調，希望穆氏不要老活在過去，也要看看現在。淩天陽性子真的比較直，在她看來，婆媳關系再怎麽複雜，總逃不過一個“理”字，而且，她也喜歡直來直往，這樣不管是對誰都好，穆氏看不起她，沒關系，燕天珣把他們一家子交給她，她相信燕天珣是相信她的，這樣就夠了。
燕天楠和燕天珏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只要一想到那油油的肉，就覺得的口水嘩啦嘩啦的流個不停。穆氏嘴巴懦懦，燕天瑜裝作不屑的樣子哼了一聲。
“既然都沉默，那麽我當大家都同意了。從明天開始，除了婆婆，我希望大家都要勞作。”一進燕家，淩天陽就看到滿院子的雜草，再看看這一家子，會做農活的怕是不多，所以，要改造他們，必須從做農活開始。
“什麽？我們居然要做農活？我不幹，我堂堂燕家大小姐，我才不幹！”燕天瑜第一個跳出來，指着淩天陽的鼻子說道：“你算個什麽東西，敢叫我下地？”
穆氏臉色雖不太好，但是也沒有反駁淩天陽的話，可是這個燕天瑜卻根本找不到頭，胡亂的大吼大叫，引得穆氏朝她狠狠的說道：“天瑜，你在說什麽？給我閉嘴，沒我的允許，你不準再說話！”
燕天瑜性子很刁蠻，但穆氏一準能制住她，穆氏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一看曾經就是個當家主母，沒有點威嚴怎麽行，燕天瑜是她的親生女兒，如果連燕天瑜都管不住，穆氏也不敢這麽說燕天瑜。
燕天瑜當下就委屈的閉上了嘴巴，只是一雙杏眼憤恨的看着淩天陽，淩天陽也不看她，鎮定的看着穆氏。
未幾，穆氏對全部人說道：“淩氏說的不錯，既然天珣找了你淩氏作為媳婦，那麽我相信他也是相信你的，你就好好的安排吧。只是淩氏，你娘家和你再親，你已經嫁到了燕家，盛事燕家的人，死是燕家的鬼，你要明白這一點。”
穆氏說完，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而去，燕天瑜跺跺腳，不甘的跟着穆氏而去，這下，屋子裏就只剩下淩天陽和燕天珏以及燕天楠。
淩天陽愣住了，她不是第一次知道穆氏愛拆她的臺，怎麽今天這麽便宜就放過她了，難道說穆氏發燒了？淩天陽搖搖頭，穆氏剛剛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個生病的，看來穆氏是真心覺得自己花是正确的？
淩天陽不太确定，不過，反正穆氏都這麽說了，明天他們一定要下地的。
“大嫂，我好崇拜你啊！”燕天珏雙手握在一起，一雙亮晶晶的眼眸欣喜的看着淩天陽，他娘可是他們燕家的當家主母，當年父親還未出事的時候，管理着燕府上上下下一百來口人，從來沒有人敢這麽跟她說話，沒想到這個嫂子這麽厲害，他想不崇拜都不行。
“好了，還崇拜？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天珏，你哥哥走了，你一個人睡沒問題吧？”燕家三間土房子，穆氏和兩姐妹分了一間，原來燕天珣和燕天珏兄弟二人住一間，因為成親，他們那間屋子被分成了兩半，中間用竹簾子遮住，穆氏先是不許燕天珏在那裏住，可是燕家又窮，沒錢重新弄，淩天陽和燕天珣說不用再建屋子，燕天珏那麽小，就先讓他住着吧。
“是啊，天珏，你一個人睡着冷不冷？”燕天楠溫柔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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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天珏似乎不怎麽待見燕天楠，當燕天楠問他的時候，腦袋偏到一邊，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燕天楠讪讪的笑了一下，眼裏的哀傷卻怎麽也掩蓋不住。
“天珏，要不你跟着我睡吧？”淩天陽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沒有點破，她來燕家才這麽短的時間，很多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燕天珏高興的拍拍手，笑着說道：“好啊，好啊！嫂子，我以後挨着你睡。”
“不可！”
燕天楠話一出口，燕天珏就恨恨的瞪着她，淩天陽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看着燕天楠，燕天楠只好解釋道：“嫂子，天珏是你的小叔子，哪有小叔子和嫂子睡在一起的，這要傳了出去肯定會被人家說閑話的。”
淩天陽苦逼的忍着罵人的沖動，她才十四歲，天珏才八歲，他們倆能有什麽？可是淩天陽又不敢跟燕天楠這麽說，在芭蕉窩，早上起來沒在家，暈倒在路邊都會被說成是私奔，要是和小叔子睡在一起，她敢保證，自己絕對死的很慘，想了想，淩天陽果斷的放棄了燕天珏。
“天珏，你天楠姐姐說的沒錯，我們兩确實不能在一起睡覺，不過，晚上嫂子倒是可以來檢查，看你蓋好被子沒有。”
“嫂子，娘是不會同意的，說不定一會兒娘就會來叫天珏去跟她睡。”燕天楠從小跟着穆氏學的就是三從四德，婦德、女工什麽的，所以，她很清楚，穆氏絕對不會讓大嫂和天珏隔着屋子睡得，哪怕真的沒什麽。
淩天陽無奈，這古人的思想真的太那什麽了，“好，我知道了。”
燕天珏低着頭，沉默着，他很喜歡這個嫂子，不僅是因為她做的菜好吃，更是因為她敢挑戰娘，但是，燕天楠一個妾生的女兒，憑什麽多嘴多舌的，就算娘一會兒叫他去挨着她睡，關燕天楠什麽事？所以，燕天珏看燕天楠的眼神愈發的狠了。
卯時三刻正，淩天陽自然的睜開眼睛，要不是屋頂那隐約的光芒，她真的會以為昨天的一切都是在做夢。起床，穿好衣裳，出來看了一眼燕天瑜和燕天楠兩姐妹，見他們睡得挺香的，也沒叫醒他們。
今天是淩天陽第一天做新媳婦，所以，她還得去跟穆氏請安，淩天陽不願意的，只是昨天看穆氏的派頭，很重規矩，所以，不管願不願意，她都得去。
淩天陽走進穆氏的屋子，穆氏真的已經醒了，此時，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位置上，怕是真的在等淩天陽。
管瑜陽紅。給穆氏敬了一杯新媳婦茶，淩天陽便站在穆氏的身旁，穆氏喝完茶，也沒再拿紅包，昨天拿過了。
穆氏眯了一會兒，才慢慢擡起頭，說道：“既然已經嫁進了我們燕家，我這當婆婆的，也不會苛刻人，只是有一點，以後要守婦德，不得作出任何對燕家不好的事。”
淩天陽點頭稱是，那天王氏唠唠叨叨的，說的不就是這些，淩天陽在穆氏看不到的地方癟癟嘴，不以為然。
“婆婆，家裏事情忙，你看，要不，我們把黃昏時候的定省給省了吧，這樣媳婦也好下地幹活。”
穆氏聽完淩天陽的話，并沒有立刻回答淩天陽，也沒有開口說淩天陽說的不對，兩人皆沉默着。
沉默的氣氛，讓淩天陽覺得很不爽，淩天陽在心裏暗道：到底行不行你倒是給句話啊，總這樣不點頭也不搖頭，真的很難受。穆氏現在給淩天陽的感覺就是自己仿佛是砧板上的一條魚，明明已經注定了死亡，可是拿刀的人卻遲遲不肯下手。
就在淩天陽覺得自己等不下去的時候，大約過去了一盞茶的功夫，穆氏終于開口了，“淩氏，晨昏定省本來就是老祖宗傳來幾千年的東西，是不可更改的，只是現在家裏确實不宜這樣做，就找你說的做吧。”
穆氏的話讓淩天陽如獲大赦，頓時覺得自己神清氣爽了許多，人一下子就輕巧了，答應起穆氏的話更加順口。
昨晚真如燕天楠所說，剛洗完澡，穆氏就叫燕天珏去跟着她誰，換燕天瑜和燕天楠來淩天陽隔壁間，燕天瑜一臉不高興，搬東西的是故意弄得噼裏啪啦，聲音很大。
走到廚房，将剩下的玉米面和碎米倒在洗幹淨的缸子裏面，就去園子摘菜，說實話，燕家的菜園子她還沒有去過，大概的位置她還是知道的。
燕家房子後面有一條小道，小道兩邊長滿了雜草，不時的還有蚱蜢在草叢裏面跳過，走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淩天陽終于看到了一小塊翻過的土地，裏面只種了小白菜，其他什麽都沒有看到，就是小白菜，看起來也像是要死了一般。暗暗嘆了口氣，這燕家要不是燕天珣打獵換點錢買點吃的，餓死肯定是他們最終的結局，真怪不得燕天珣要娶她。
蹲在地上，淩天陽一點一點的挑着其中看起來還沒死的毛毛菜。
“大嫂，你怎麽起得這般早？”身後燕天楠正慢慢的走了過來，燕天楠身着一身灰白色的土布衣裳，全身上下都是五顏六色的補丁，不過，她打的補丁很好看，看起來非但不覺得雜亂，更增添一絲異樣的光彩。燕天楠身高大約一米六幾的樣子，渾身透着一股溫婉賢淑的氣息，讓人一看就覺得很舒服。
“天楠，你來了！我沒有要起這麽早，只是在家的時候習慣了，天楠，院子裏怎麽只有毛毛菜？”
“那個，大嫂，我們家沒人會種，這些是我從隔壁馮嬸嬸字那裏讨來的的白菜種子。”燕天楠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釋道。
燕家所謂的隔壁就是離燕家大約一刻鐘路程的文家，馮氏是文海輝的妻子。
淩天陽有些無奈，“天楠，你們到芭蕉窩也有兩年了吧，怎麽還不會種地？”
“這個·····這個·······嫂子，我也不知道，我認真學了，我······”
燕天楠支支吾吾，淩天陽覺得自己挺聰明的，居然也可以知道她話裏的意思，想來應該是穆氏和燕天瑜兩人根本不願意種地，覺得種田侮辱了他們的身份，燕天楠倒是想種，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學不會，天珏還小，那裏會種地，一家人都看着燕天珣一個人找來供養他們。突然，淩天陽有絲心疼那個男人，兩年前燕天珣應該只有十六七歲吧，居然就要挑起一家人的重擔。
“好了，嫂子知道了，嫂子也沒有怪你，以後嫂子教你。”淩天陽弄了一筲箕的毛毛菜，帶着燕天楠走進廚房。
昨晚還剩下一些菜，沒辦法淩天陽将他們端出來熱了一下，然後煮了一鍋湯，便讓燕天楠去叫他們起床吃飯了。
吃過飯，淩天陽客氣的跟穆氏說道：“婆婆，我跟天珏去我娘家弄些菜苗子來，你們把菜園子收拾一下，那些雜草扯掉，土翻了，我們回來之後就種下去，花不了多少時間我們家應該就有菜吃了。”
穆氏眉頭一皺，淩天陽看出了穆氏心裏的別扭，暗暗嘆了口氣，說：“婆婆，我既然嫁給了你們燕家，當然是希望燕家過好，當然，回我娘家拿一些菜秧子也是逼不得已，還未出嫁的時候，我從鎮上買了很多菜種，正好去借一些來，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不會計較那麽多。”
燕天瑜估計昨晚被穆氏教育了一番，今天什麽也沒說，只是癟癟嘴，似乎看不起淩天陽。
穆氏想了想，點點頭……
遠遠的，淩天陽看到自家屋頂上冒着的炊煙，正袅袅升起，院子裏面一群雞叽叽喳喳的叫個不停，其中夾着老二和老三的聲音，她突然覺得心中似乎充滿了幸福的感覺。
今天是燕天珏第一次來淩天陽家，所以他表現得有點興奮，平時穆氏不準他出去玩，說他玩物喪志，只能在家裏學着無聊的行軍布陣。
“老二，老三！”
“姐，你回來了。”
“姐姐，你回來了。”
老二和老三同時開口說道，老三高興的朝淩天陽跑過來，淩天陽蹲下接住老三小小的身子，“小四呢？”
那可愛的小男孩子，才一天沒見，淩天陽總覺得過去了好久似的，看着老二和老三，她感覺自己的眼眶濕了，有什麽東西想要掉下來。
“小四那家夥，現在還在睡覺呢。”老三哼哼了兩聲，不滿的說道。
淩天陽摸着老三的腦袋，“呵呵·····”的笑了起來，“老二，老三，給你們介紹一個夥伴，天珏，過來，這是我二弟，三弟，還有一個小屁孩小四，不過這時候他還在睡覺。”
天珏身子瘦小，五官長得跟燕天珣有六七分相像，只是天珏的五官比燕天珣的要婉約一些，說的好聽一點是秀氣，不好聽點就是萌，特別萌，所以昨天一見到天珏，淩天陽無條件的就喜歡上了，今天帶着他來他們家想讓他吃點好吃的。
天珏的年紀比老二小，比老三大，所以天珏叫了聲二哥之後，跟他們玩在一起，淩天陽無奈的笑笑，站起身去了廚房。
王氏正在炒菜，一個人要炒菜又要看火，所以王氏忙的腳不沾地，看到淩天陽回來，王氏高興的不得了，淩天陽坐在竈膛前，幫王氏看火。
“娘，我今天回來想要扯一些菜秧子回去栽，燕家菜園子幾乎沒什麽東西。”淩天陽話裏話外都有些無奈，在這裏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就算她不想嫁，就算王氏和淩文笙明知道燕家太窮了，還是把她給嫁了一般。
王氏心中一痛，淩天陽的婚事她本來就不同意，無奈淩文笙堅持，現在聽了女兒的話，她心疼女兒，“好，陽陽，他們家什麽也沒有，要不，一會兒你逮兩只半大雞仔回去養着，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吃雞蛋了，給你好好補補。不要在家養的白白的，去了他們燕家就變成了皮包骨。”
淩天陽恩了一聲，點點頭，“娘，你們拿了那幾百兩銀子給我，家裏的夠嗎？”
昨晚淩天陽整理在家的嫁妝的時候翻出了幾百兩銀子，驚了一回，他們家這次買葡萄酒賺了不少錢，可是拿了這麽多給她，家裏不是要準備起房子，買田、買地的嗎，夠嗎？
“還有娘，你們準備什麽時候送老二和老三去上學？他們現在年紀正好合适，老二雖說開蒙有點遲，但也不算太遲，我看，要不就這幾天把事情定力吧，讓老二早點去。”
淩天陽覺得自己家現在真的算得上芭蕉窩第一富戶了吧，可是，家裏一個識字的人都沒有，當然，她現在嫁出去了，也算不得了。
“都嫁出去了，還這麽操心家裏的事情，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更你爹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