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酷拽校霸(十一~十二)
工作日,電影院的人并不多,尤其是路延辛買的這場《醫院驚魂》,差一點點,就要包場了。
整個場次,除了他們,只有一對情侶。
路延辛買了兩杯冰可樂,還有一桶爆米花,便和白芷一起進去,等電影開始。
燈光一暗,氛圍頓時就起來了。
陰森森的醫院,燈光昏暗,凄凄作響的風聲,還有滿是血跡的醫療設備……
白芷以前看過現場的,比電影裏的刺激多了,自然沒什麽感覺。
“要是害怕的話,可以往我這邊湊近一點。”
輕咳了一聲,路延辛小聲道。
在他期待的注視中,白芷搖了搖頭,伸手,拿了一顆爆米花放入口中,靠在椅子上,繼續鎮定地看電影。
但事實上,比起電影,旁邊路狗子的反應,白芷更感興趣。
路延辛一直在偷偷摸摸地看她,捧着爆米花盒子的手一直在亂抓,不停變換的坐姿,将他的不安和急不可耐都表現了出來。
白芷唇角微勾,收回視線,吸着可樂,繼續直視前方的大屏幕。
就是不想如他所願。
電影放到一半的時候,旁邊就有一只手,悄咪咪摸了過來,握住了白芷放在扶手上的纖手。
“那個……我有點害怕。”
仗着電影院黑,就算臉紅也看不見,路延辛光明正大地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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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坐得離我近一點。”
她抿着笑,語氣淡定地開口。
路延辛大喜,迫不及待地挪了過來,隔着扶手,腿都直接和白芷靠在了一起。
感覺到隔着牛仔褲傳來的柔軟和溫熱,沒有哪一次,路延辛這麽後悔,自己居然沒有穿着沙灘褲出門。
第二天,坐着路延辛的車,白芷去學校上早讀課。
剛一進教室,就見班主任居然這麽早就到了,班上的同學看着她的眼神,也有點怪怪的。
有同情,有不舍,也有鼓勵……
總之,就是很複雜。
“白芷,你之前就讀的培仁高中,校長親自來了我們學校。你檔案上的事情,他說已經查清楚了,是誤會,并且,希望你可以回學校,繼續就讀。”
班主任開口,白芷才明白,為什麽班上的人都這樣看她。
原主遭遇到的事情,看來,班上的同學,應該是都知道了。
“現在,兩個校長都在辦公室。我已經打電話給你媽媽,她等一會就到,你先和我一起過去吧。”
白芷點頭,跟着去到了辦公室,就見培仁高中那個一貫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校長,一看到她,笑得別提有多和藹可親。
“白芷是吧?我是培仁高中的校長,之前的事情……”
其實,白芷也很茫然。她還什麽都沒做,事情怎麽突然就得到了反轉。
原主成績略差,性格也不讨好,本來和班上同學關系就一般,在白夢晨來了之後,更是搞得幾乎是人見人嫌。
就連老師,也是一見她就忍不住皺眉。
因此,那天,出了事,通過監控視頻,确定原主确實是打了白夢晨一巴掌,又有另一個在現場的同學說,就是原主把白夢晨推下的樓梯後,校方也沒再細看,就直接給原主記了處分。
白芷本以為,這件事,要過很久,又要經過許多麻煩事,才能翻案。可現在,卻翻案得突如其來,也格外順利。
接到電話,白母立刻請假,急忙趕了過來。
得知女兒的委屈,白母也是恨過的,恨校方不分青紅皂白,恨前夫出軌,還生了這麽個私生女來欺負她女兒。
但現在,聽完培仁高中校長的話,白母卻笑着和校長握了手。
雖說,今天來學校,驚訝于這裏風氣的改變,但在白母心中,新城高中始終比不上作為省重點的培仁高中。
為了女兒可以有一個好的學習環境,考到好大學,什麽委屈,她都能忍。
白母都應下了,白芷自然不會再拒絕。
而且,回培仁高中讀書的話,白夢晨的事情,就也可以解決了。
白母和白芷都答應了,即使再舍不得,新城高中的校長也只能打掉了牙齒往肚子裏咽,笑着和培仁高中的校長握了握手,說着客套話。
約定好,明天返校上課後,培仁高中的校長就離開了。
所以,今天,就是白芷在新城高中的最後一天。
回到教室,白芷什麽都沒說,坐回位置上,繼續上課,班主任也什麽都沒說。
但班上的同學,一見班主任看白芷那不舍的眼神,就知道,她是真的要回去原來的學校了。
回想起最初,白芷剛轉來的時候,他們都對穿着校服,一派乖巧,從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她抱有嚴重的抵觸心理。
可現在,他們都變了,懂了許多,也成長了許多,喜歡上了喊她“白姐”,被她帶着一起努力學習的的日子,她卻要回去原來的學校,不再和他們做同學。
一時間,班上的同學,情緒都低落了下去。
“報告。”
路延辛今天又遲到了,同樣遲到了的,還有大半個月都沒來上學的朱凡。
“路哥!”
見路延辛來了,何奈激動地喊道。
路哥那麽喜歡白芷,說不定,他能成功勸她留下來。
理智上,他們都知道,白芷回到作為省重點的培仁高中,她那麽愛學習,自然是再好不過的決定。
可情感上,他們真的很舍不得她。
路延辛剛說完報告,下課鈴就打響了。
知道白芷明天就要回原來的學校了,老師也能理解同學們失落的心情,下課鈴剛打響,就收拾了教案離開。
路延辛邁着大跨步,走到白芷身旁,在班級同學屏息以待的緊張注視下,他開口,語氣竟然有點興奮。
“你是不是明天就回培仁高中?”
聞言,正在寫英語作文的白芷擡頭,疑惑地看着他。
“你怎麽知道?”
聽她這麽問,路延辛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又很快鎮定下來。
“就是剛剛,路過辦公室,聽老師說的。”
白芷看了眼跟在他身後,一忙茫然和震驚的朱凡,就知道他這是假話了。
或許,這一次,事情突然反轉,培仁高中的校長還親自來找她,就是因為路延辛做了什麽。
白芷突然想起來,之前,自稱是奧賽負責人之一的路母,還有路延辛那好得出奇的奧賽成績和打架身手……
或許,他真的不是一名普通的學生。
而這一猜想,在第二天,白芷回新城高中上課,卻在教室門口遇到了路延辛時,得到了驗證。
“好巧,你也是9班?”
背着書包,路延辛自以為鎮定地彎唇笑了一下。但實際上,他緊張到,只是嘴角略抽了兩下。
白芷面無表情地看他,直把他看得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才微微揚唇,眼中溢滿歡悅的笑意地開了口。
“是挺巧的。”
清清甜甜的少女音,一開口,便讓站在對面的男生紅了臉,只無措地撓頭,然後,咧嘴傻笑。
白芷回來了。
白夢晨請假了。
這兩個消息,就像飓風一樣,瞬間席卷整個學校。
培仁高中是半軍事化管理,學生處于高壓學習狀态,一點點小八卦,都夠他們說上好幾天。
之前,白芷又是打人,又是推人的,且不說她本就長得好看,“被欺負”的那一方,還是學校出了名的女神級人物,事情自然鬧得很大。
得知白芷被處分,轉學去了新城高中時,他們還很是嘩然了一陣。
一方面,覺得她“欺負”了人,惡有惡報。另一方面,又覺得,轉學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學校,這一輩子都算是毀了,好像也有點可憐。
白芷離開學校後,“被欺負”的白夢晨,明明委屈得不行,還一直在幫她說話,實在善良。
可現在,這個欺負人的“垃圾”,居然又回來了。
白芷和路延辛一起,到班上報道的時候,白夢晨正好在辦公室問老師題目。
等她回來的時候,課已經上了一半。
站在教室門口,白夢晨剛準備喊“報告”,就和一雙熟悉的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對視了上。
有那麽一瞬間,她的呼吸都停了。
她怎麽忘了,校長說過的,白芷那件事是誤會,将要重新回來讀書的事。
強忍下心中的忐忑,白夢晨看似淡定地進了教室,和往常一樣,坐得筆直地認真聽課,心裏卻亂得不行。
她比誰都清楚,白芷膽小,根本承受不住全校同學的非議,不可能願意回來,才會在校長找她時,乖巧地答應了校長,把事情都翻盤。
可現在,白芷為什麽會回來!
想到上一次,在商場“電玩城”,白芷對她的态度就很不好。
那個時候,她只以為,白芷是激動過頭的沖動。
可現在,好像,事情已經脫離了她的預料。
在新城高中的時候,校長說是把事情弄清楚了,也都解決了。
但事實上,他只是抹去了白芷檔案上本就不該有的處分,更多的,例如公告或者廣播,都沒有。
因此,見白芷突然又轉學回來了,班上的同學對她,态度仍然都是敵視的。
下課了,白夢晨收拾好心底的情緒,起身,來到白芷面前,溫柔地朝她笑了笑,眼中滿是釋然和擔憂。
“白芷,你終于回來了,我一直很擔心你在新城高中的生活。”
白夢晨大度的表現,讓班上同學看白芷的眼神愈發不滿了。
看着白夢晨眼中一閃而過的自得,白芷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背後使手段污蔑陷害,表面又裝出一副溫柔無害的模樣,通過假面得來他人的好感,就好像拿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王牌似的,驕傲自滿到不行。
真是比那深山裏的臭臭果還惡心。
“白芷?不喊姐姐了嗎?”
白芷也笑,笑得諷刺又不屑。
姐姐?
立時間,全班同學都一臉震驚地面面相觑起來。
雖然說,白芷和白夢晨,兩個人都姓白,但他們從沒聽白夢晨提起過,她和白芷是姐妹關系啊!
感覺到同學們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白夢晨臉都白了,心裏簡直要恨死白芷了。
一直以來,白芷不是最怕大家知道她是單親家庭嗎?怎麽突然之間,不僅性格變了,就連她們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這件事,都直接說出口了!
“因為我們是同學啊。”
忍了又忍,白夢晨才勉強笑着說道。
見她沒有否認,班上同學看白夢晨的眼神頓時不對了,有種被欺騙了的感覺。
注意到同學們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不論心機多深,又有多虛僞,到底還只是個高中生,白夢晨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就在她準備先出教室,冷靜冷靜,坐在白芷旁邊的男生卻喊住了她。
“同學,我想問一下,新城高中怎麽了嗎?我也是新城高中轉過來的,我覺得我們學校挺好的啊。”
面對白芷,路延辛總是手足無措得像只傻狗,但和白夢晨說話時,他的氣場卻很強,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痞裏痞氣,帥氣到不行。
白夢晨記得他,那天,在“電玩城”,她決定喊白芷,就是因為看到了和她一起來的男生。
和培仁高中戴着瓶蓋厚眼鏡的學霸們不同,這個男生從裏到外給人的感覺都很野,散發着自由的氣息。
這種男生,對白夢晨這種時時刻刻戴着一張假面的人來說,尤其具有吸引力。
因此,聽路延辛這麽問,白夢晨趕忙搖了搖頭,否認道。
“不是的,我沒有覺得新城高中不好,每個學校都有優秀的學生。”
說着,白夢晨的臉微微紅了,有些不敢和路延辛對視。顯然,她口中那個“優秀的學生”,指的就是他了。
路延辛沒有再說話,他只是諷刺地勾了勾唇,看了眼白芷正在刷的試卷,也拿出來,攤在桌子上開始做。
倒是白夢晨,因為路延辛主動和她說話,心情澎湃了好一會,竟是忘記了自己本來想要躲出教室冷靜冷靜。
坐回位置上,同桌皺着眉看了她好幾眼,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問她。
“夢晨,你和白芷是姐妹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們?既然她是你姐姐,為什麽,你們的爸媽還會放任學校因為你的事,給她記了處分,還轉學去了新城高中?”
白夢晨張了張口,實在說不出,自己和白芷其實是同父異母的話。
她是學校那麽多男生眼中的女神,怎麽可以是私生女!
“我……有苦衷的,我不能說。”
咬着唇,她小聲道,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見她面色都蒼白了,同桌也心軟了。
誰家沒本難念的經?不方便說,那就不說好了。
見同桌不問了,白夢晨暗暗在心底松了一口氣。然而,她這口氣還沒舒完,白芷就走了過來,笑着和她的同桌搭話。
“沒什麽不能說的,同父異母的姐妹。哦,對了,我媽媽是原配,她只比我小三個月。”
毫無顧忌的,白芷就将白夢晨辛苦掩藏的事實戳了破,還彎唇,朝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
小三的女兒!而且,還把原配的女兒逼得轉學了!
一瞬間,全班人看向白夢晨的眼神都不對了。
尤其是之前,幫白夢晨作證,告訴老師們,就是白芷把白夢晨推下樓梯的那個女生,頓時,臉色就白了,看着白夢晨的眼神恨得要死。
那次,白芷根本手都沒有碰到白夢晨,她只是看在兩人關系還不錯的份上,一時心軟,才幫着說了假話。
班上的同學,的确對白夢晨觀感不錯,但那是建立在她性格不錯,長得也好看,沒什麽太大的毛病要挑剔的基礎上。
但現在,得知她其實是小三的女兒,而白芷才是原配的女兒。
立時,白夢晨以前隐約的小動作,那些他們沒有在意的事情,也都被想了起來。
就好像發現漂亮的白紙上糊了一灘墨,暈染開後,整張紙都黑了。
如果不是心虛,為什麽要堅持不喊“姐姐”?如果真的善良,又怎麽會放任“姐姐”因為自己被處分?如果真的單純不想戀愛,為什麽會對新轉學來的那個男生臉紅?
想通了很多事,一瞬間,他們就對白夢晨産生了極大的惡感。
甚至,他們還懷疑起了之前,白夢晨說是白芷推她下樓這件事的真實性。
據說當時,是班上的王麗去作的證。
在班上同學不約而同的注視下,王麗搖了搖頭。
自己曾經說謊污蔑白芷,導致她被處分這件事,她實在說不出口。但她看向白芷,眼中滿滿的歉意,也已經說明了一切。
白芷不過轉學回來的第一天,甚至可以說,只是一個課間,就讓白夢晨辛辛苦苦經營了許久的好人緣全沒了。
所以說,虛僞的人,靠着假面獲得的淺淡的友誼,永遠都是不靠譜的。
而陷害別人,讓別人吃了苦,受了委屈,也是早晚會得到報應的。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白夢晨請假了,但她其實是私生女的事,卻沒有就此消停。
相反,因為她的請假,這件事傳播的速度,反倒愈發快了幾分。
昔日女神,冰清玉潔,單純可人,實則是個白蓮心機婊,身為小三的女兒,卻設計陷害了原配的女兒被孤立、被排擠,甚至被處分。
原主受到的所有委屈,不管到底是不是白夢晨所做的,在9班人的口中,都是她的錯。
坐在課桌後面,安靜地寫着題目,白芷有點期待,等白夢晨“病好了”回學校,發現留言已經變成了這樣,又會有怎樣的反應。
白芷轉學的時間比較趕巧,兩天後,就是培仁高中的期中考了。
當天考試,當天出分,從早考到晚,第二天早上,再來學校,連排名都已經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