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衛令儀和衛定修雖是孿生兄妹, 但容貌相差甚大,一個像極了父親的偉岸粗礦,另一個則随了母親的清媚溫婉。
衛令儀整日看着封璟的臉, 眼下瞧見哪個男子都覺得其貌不揚。
衛定修怔然, 眼眶突然就紅了,他雖是武将, 但也是性情中人, 情緒一上來無法自控, 他已聽說妹妹在後宮被人陷害, 失了心智, 今日一見還當真如此。
“妹妹!我是阿兄啊!”
衛定修嗓音輕顫。
衛令儀站在封璟身側,頗有為虎作伥的架勢, 擡手指向衛定修,“好大的膽子,來人,将這粗漢子拖走!”
哪能這般随便認親?
又當她是傻子了麽?
衛定修人高馬大、麥色肌膚、五官立挺, 一雙眼眸十分深邃,渾身透着一股野性, 紅着眼眶的模樣着實有些違和。
封璟的唇角微不可見的揚了揚,并未在衛令儀面前解釋什麽,他私心作祟, 更是沒有告訴衛令儀,殿中之人的确是她兄長。帝王拉住了衛令儀的一只柔荑,放在掌心捏了捏, 柔聲說, “朕有事處理, 你且先自己去玩, 可好?”
因知衛令儀來了月事,帝王無意識的柔和。
衛令儀已昏睡歇息了半日,宮婢教她學會了使用月事帶,她來見封璟是為了問清娃娃的事。
為何皇上會說她來了月事就能當母親了?
而她詢問宮婢時,宮婢卻抿唇竊笑,無人給她具體的答案。
衛令儀努努嘴,對殿中央站着的衛定修十分排斥,不滿道:“那我等皇上閑暇再過來。”
封璟不笑則已,一笑當真傾倒衆生,一雙狹長鳳眸笑意缱绻,風流自現,“嗯,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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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令儀離開時,還特意冷冷瞥了一眼衛定修,小眼神不可謂不嫌棄。
衛定修只覺得被人射中了一箭,又急又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妹妹離開。
封璟這時又扯出一抹“傲慢”笑意,“衛愛卿,朕的衛美人眼下暫失心智,不認得人也是正常。”
衛定修欲言又止。
妹妹究竟是被誰所傷?
傷到了什麽地步?
可否醫治?
這些種種,帝王都不曾告知衛家!
衛定修緊繃一張臉,“敢問皇上,臣妹當真是被傷及了腦子?”他怎覺得宛若換了一個人似的。
他的妹妹素來穩重自持,哪像方才那般活潑傲慢。
封璟深深的看了一眼衛定修。
沒錯,衛家曾是他的勁敵。但彼時是站在不同的立場,衛家此前效忠舊朝,與他抗衡自是無可厚非。
扪心自問,封璟甚是欣賞衛家。
他這人惜才,也愛才。
更何況,衛定修是衛令儀的兄長。
封璟語氣不明,“怎麽?衛愛卿是不信任朕?可朕卻對你寄予厚望,否則亦不會将你提拔到了金吾大将軍一職。”
金吾大将軍掌京都一半禁衛軍。
帝王這是等同于将身家性命交給了衛家。
歷朝以來,但凡掌金吾令牌之人,必定還是帝王親信。
這下,衛定修無話反駁了,他只好暫時不提妹妹的事,遂将今日朱雀街一事如實禀明,尤其記得傅青的提點,将矛頭指向了靖王。
果不其然,待他言罷,看向帝王時,就見帝王臉上浮現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封璟修長的指尖敲擊着龍案,笑道:“愛卿今日此舉,實乃為民除害,朕不會委屈了你。”
衛定修後知後覺,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在帝王的布局之中。
他殺了惡霸,正好引出惡霸的妹妹乃靖王外室,如此一來,靖王養外室的醜事便會滿城皆知。換做是尋常富貴人家也就罷了,可靖王大婚在即,所娶的正、側妃還都是朝中肱骨大臣之女。
無疑,靖王這一次會被架在火上烤。
就算不能徹底将靖王置于死地,但至少也能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
這廂,衛定修安然無恙回到衛府時,大理寺那邊已經羅列出了惡霸的種種罪證,總之,大理寺對外界呈現出來的跡象,便是——惡霸死有餘辜。
衛蠻是舊朝的鎮國大将軍,新的皇朝建立之後,他依舊穩穩當當的坐在鎮國大将軍的位置上。
新帝非但沒有治罪,反而以德報怨。
但衛蠻還是難以原諒新帝“奪/女之仇”。
得知衛定修是從宮裏歸來,衛蠻盯着他問,“可見着梵梵了?你妹妹她眼下如何?可當真癡傻了?”
衛定修神色複雜。
癡傻麽……?
倒是不像。
準确的說來,妹妹像變了一個性子,孤高又狂妄,仿佛是被驕縱壞的刁蠻女子。
衛定修不知作何回答,只說:“父親,梵梵入宮這幾月倒是高挑豐腴了不少,面色紅潤,人也瞧着機靈了,就是不記得人。再者,若非皇上這次明察秋毫,兒子只怕會被爛事纏上。或許咱們對皇上有誤解也說不定。”
衛蠻一手朝後,另一只握成拳頭砸在了案桌上。
真是可恨又可氣。
他又不是沒與帝王交過鋒,自是領會過帝王的厲害之處。
論起行軍打仗,亦或是擄獲人心的手段,帝王皆是翹楚。
衛蠻,“哼!梵梵此前不欲入宮,真不知皇上對梵梵使了甚麽手段?!”
衛定修思及一事,道:“梵梵眼下正得寵,咱們也無法将梵梵直接帶出宮。好在衛家軍只聽令于衛家人,皇上一時半會也不敢輕舉妄動。且先走一步看一步。”
衛蠻輕嘆,“也只能如此了。”
舊朝君主昏庸無度,衛蠻哪裏不知山河破舊,遲早垂亡。可他乃鎮國大将軍,此生唯一夙願便是護好疆土家國。如今這般局面着實叫人唏噓又感慨。
父子二人又商榷了一會今日朱雀街一事,衛蠻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叮囑兒子,道:“日後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後行,皇上乃深謀之人,萬不能被皇上利用了,卻還感恩戴德!”
衛定修愈發覺得今日之事蹊跷。
他殺了一個惡霸,卻好像成全了皇上……
夜幕降臨。
景仁宮,燭臺燈火晃動,濃郁的沉香彌漫內殿。
皇太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長子,只覺得無比羞辱,擡手就是一巴掌,怒其不争道:“你這個逆子!那勾欄裏的/賤/婢有甚麽好的?竟叫你豁出前程也要養外室?還鬧出這樣大的動靜出來!這下可好,張、王兩位大人都來哀家跟前吐露不滿。虧得婚事已經板上釘釘,否則你這堂堂親王,只怕也要被人退婚!”
勳貴高門養外室本就不體面。
何況,靖王尚未正式娶妻。
那外室還是煙花柳巷的女子,其兄長更是當地惡霸。
這一條條羅列起來,足夠讓靖王在婚事上吃癟。
而更重要的是,此事一出,靖王在滿朝文武眼中的地位與形象,便大有折損。半點不及英明神武的帝王。
靖王挨了一巴掌,立刻撩袍跪地,“母後,兒臣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此事再不會發生第二回 ,可桃氏她已經懷上了兒臣的骨肉,兒臣不可不顧啊。”
此時,皇太後垂眸看着跪在自己腳下的兒子,眼中閃過陰狠,“就她的低/賤出身,也配誕下皇家的骨血?做夢吧!”
靖王愕然擡頭,眼底俱是不可思議,在篤定了太後眼中的堅毅時,靖王癱軟在地,“母後,那是兒臣第一個孩子啊。”
皇太後俯視着靖王,對自己的兒子愈發失望,“笑話!你乃堂堂靖王,今後還能沒有孩子麽?你的兒子會從世家貴女的肚子裏出來,身份必定尊貴。”
靖王了解皇太後。
他知道皇太後一定會斬草除根,豁然爬起身就要離開景仁宮,皇太後卻叫住了他,“我兒不必再做無謂的掙紮,哀家在一個時辰之前已經命人出宮,這個時辰只怕你私藏的那只雀兒已經不在了。”
皇太後言詞清冷,全然不是在開玩笑。
靖王身子一晃,又笑了笑,半嗔半癡,“母後,你好狠的心腸!”
靖王再度跪跌在地。
皇太後走了過去,抱住了他的頭顱,一字一句道:“我兒要記住,無毒不丈夫。哀家做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好。唯有握在手裏的權才是最實在的,等你禦極,想要怎麽樣的女子得不到?!”
禦書房,火爐熏開了一室的臘梅,剛一踏足,便是撲面而來的暖意與馥郁溫香。
細心的風十三還發現,自從衛美人跟在帝王身邊之後,禦書房的擺設也精致了起來,還特意更換了累絲鑲紅石熏爐,就連各處擺放的青花白地瓷梅瓶也煞是精細。本是叫人肅然生敬的禦書房也平添了一絲絲風月氣息。
見衛美人似趴在暖爐旁的軟椅上睡着了,身上裹着大紅色披風,巴掌大的臉蛋掩映在滾白色兔毛邊的領子裏,顯得清媚嬌俏。風十三只瞥了一眼,立刻避開視線,他垂首行至禦前,壓低了聲音道:“主子,宮外送來消息,靖王那外室已被太後的人毒殺了,一屍兩命,所有知情人皆被處理了幹淨。”
如此,便是太後給了聯姻大臣們一個交代。
可靖王的名譽無論如何洗,也洗不淨殘漬了。
封璟想要的結果已達成,至于太後是否以絕後患,自不是他所關心之事。
“退下吧。”封璟淡淡啓齒,幽眸掃向軟塌上正酣睡的小女子,她這幾日長得極好,眉目間又平添了些許年少稚嫩氣息。
風十三的頭垂得更低,後退了幾步,便即刻轉身邁出禦書房大殿。
四下無人,封璟從龍椅上起身,行至軟塌旁,見衛令儀懷裏還抱着一只湯婆子,大抵猜出她的小腹不适,這小女子亦不知在做什麽美夢,粉唇揚了揚,“娃娃……我想要一個娃娃,皇上給我一個娃娃。”
她嘴裏支吾不清,可封璟耳力過人,又會唇語,從方才開始便一直緊盯着衛令儀的粉色菱角唇,自是将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封璟凸出的喉結滾動,生了薄繭的手指在衛令儀微微泛紅的面頰上輕輕劃過,惹得美人輕輕蹙眉。
封璟附耳,唇即将觸碰到衛令儀的耳垂,低低啞啞,“小乖,你想要多少,朕就給你多少。盡數都給你,可好?”
正酣睡的人兒似是聽懂了,在夢裏呵呵笑了笑,甚是滿足的翻了個身。
封璟已見過禦醫,自是知道女子來了月事便會嗜睡,加之衛令儀自從傷了腦子之後,每日都要睡上六個時辰以上,故此,便沒有打擾她,索性也在一旁的軟塌上睡下了。
翌日,又逢早朝。
因着昨日靖王外室的風頭遠蓋過了衛定修當街殺人,縱使衛定修未被治罪,早朝之上也無人當面彈劾他。
一切皆如封璟所預料的一般無二。
靖王此次要娶的正妃乃戶部尚書之女張小姐,側妃則是恩榮公府的嫡次小姐。早朝之上,張大人與恩榮公的臉色俱是不太好看。靖王尚未成婚就鬧出了外室謠言,更是讓那外室兄長為虎作伥,足可見靖王謀略不足,非成大事之人。
封璟一雙幽眸橫掃大殿,将文武百官的神色盡數納入眼底,在場大多官員皆是老謀深算的人精,帝王心中自是明了。
“有事啓奏,無本退朝。”年輕的帝王,嗓音仿佛具有穿透力,他寥寥幾語,似在大殿之內引起回音,自成一派的天子威嚴。
今日竟是提前結束了早朝,堪稱新帝禦極以來頭一回。
傅青似笑非笑,秦邵走出大殿後,故意與傅青肩并肩,附耳問,“傅大人,昨日衛少将軍當街砍殺惡霸一事,可是你一手促成的?不然又豈會那般巧合?”
傅青聳了聳肩,“秦大人,你也太高估我了。只能說是天意吧,衛少将軍嫉惡如仇,又恰逢在朱雀街碰見那惡霸欺/辱/女子,誰又能料到惡霸之妹,會是靖王殿下的外室呢。啧啧,天意,都是天意。”
傅青搖頭輕嘆。
秦邵自是不信,呵呵一笑,“傅大人,你這張嘴裏很少說出實話。”
傅青斜睨了他一眼,不作任何解釋。
總不能到處宣揚,這是皇上的奸計吧。
封璟來到偏殿,禦醫剛給衛令儀把好脈。
因着衛令儀各方面進益都過□□速,封璟不得不提防。遂讓禦醫每隔一日便過來請脈。
“如何?”帝王尚未摘下頭頂的琉璃冠冕,随着他的動作,琉璃珠微晃,在他俊挺的面容上投下迷離的光影。
禦醫內心暗暗思忖,皇上這麽焦灼,當真是對衛美人上心了,遂只敢如實回禀,“回皇上,美人主子身子骨十分康健,甚至比尋常同齡女子更适合生養。”
禦醫的言下之意已着實明顯。
新帝禦極已近三載,至今後宮嫔妃的肚子皆是毫無動靜,皇上又正當年富力強,唯一的可能便是皇上暫時不欲讓後宮女子有孕。
封璟不知在想什麽,眉目舒展了些,那雙深不見底的幽眸掠過一絲流光溢彩,又問起了另外一樁事,“她大抵幾時恢複?”
此言一出,封璟眉目又沉了沉,像斂了眸中的光,顯出幾絲陰冷出來。
禦醫擡手捋了捋發白的須髯,擰眉思量須臾,“回皇上,微臣亦不敢妄自揣度啊。”
此時,內殿傳出動靜,是那小女子已下榻了,封璟的手随意一揮,“退下吧。”
禦醫讪讪退了幾步,這才轉身離開,他算是悟了,皇上根本不欲讓衛美人恢複如常。但這事着實說不定,許是幾個月,又許是一年半載,更甚至是長達幾年,衛美人才可能會記起一切。
他不便言明,亦不敢妄言。
封璟款步邁入內殿,這是衛令儀第一次看見他戴着帝王冠冕的模樣。封璟本就身量高大,戴上冠冕更是叫人望而生畏,仿佛他天生就是讓人仰望的存在。
額前琉璃珠晃動,映入男人漆黑的瞳仁裏。
衛令儀眨眨眼,仰着脖子看他,“好一個俊俏的郎君吶。”
封璟薄涼的唇猛地一抽,“……”
這戲谑之言,換做是出自旁人之口,必定見不到外頭的太陽了。可這調/戲的話從衛令儀/粉/嫩/豐/盈/的唇/瓣溢出,竟是意外的好聽。封璟手掌一握,幸好及時催動內力壓制住了逐漸滾/燙的耳垂。
帝王面無他色,只垂眸看着眼前小女子,“穿戴好了,便陪朕用早膳吧。”
他掐着時辰退朝,便是算到了衛令儀幾時起榻。
這還沒真正“竊玉偷香”,他便已體會到了“從此帝王不早朝”的微妙之處。
封璟意識到了這一點,劍眉倏然微擰。
他看着衛令儀的神色愈顯複雜。
不成想,他封璟也有當昏君的潛質。
這時,衛令儀一手抓住了封璟的玄色龍袍廣袖,另一只手摁住了自己的胸口,一邊無奈的抓了幾下,一邊埋怨,“兜衣太緊了,勒得我實在難受。都快年關了,皇上為何不給我添新衣?”
封璟的目光落在了衛令儀的那只小小魔爪之上,仿佛能夠想象得到,那兜衣是如何的不合身,男人忽然側過身,擡手刮了刮高挺有型的鼻梁,嗓音帶着淡淡的喑啞,“朕讓尚衣局給你重新趕制。”
衛令儀這才罷休。
她受不得半點束縛。
兜衣勒緊了着實讓她不自在,她雖放開了封璟,卻總時不時揉了揉她自己。
封璟眼角的餘光看得真切,帝王并非對女子疑難雜症皆有涉獵,他只是過目不忘,因着衛令儀來了月事,他便翻開了相關書籍,方知女子月事會致/胸/口/酸脹疼痛。
兩人落座之時,封璟持盞飲了杯涼茶,這才淡淡啓齒,“莫要亂動了,過幾日就能好。”
衛令儀想到那日在冰室裏觀察過封璟,她直勾勾的盯着封璟的前/胸。
此時,封璟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食不言,寝不語。”索性讓這小女子閉嘴才好。
可衛令儀豈會那麽輕易就揭過這一篇?
她嘴裏塞了一只水晶蝦餃,含糊問道:“為何皇上與我長得不一樣?”
癡兒的好奇心一旦開啓,那便如同決堤之水,一發不可收拾。
封璟耐着性子解釋,“男子與女子自是不同,朕是男子,而你是女子。”
衛令儀長長“哦”了一聲,又想起那日瞧見帝王亵褲裏面的動靜,她很會融會貫通,又聯想到話本子所描述,童言稚語的喃喃問道:“那皇上與我還有哪裏不一樣?可是那裏?”
一言至此,衛令儀伸手指了指帝王腰/封往下的方向。
“哐當”一聲。
封璟豁然站起身,連帶着絆倒了錦杌。
衛令儀一臉茫然仰望着男人,嘴巴子一鼓一鼓的,勾人而不自知,可帝王一站起身,衛令儀就正好可以面對着他的腰身。
衛令儀目光緩緩放平,每一個眼神都仿佛在探究着些甚麽。
封璟幾乎是瞬間僵住,下一刻當即側過身去,避讓開了小傻子孜孜不倦的探究。
一旁的小張子心情甚是複雜,可以說是內心零落如雪。
衛令儀頗為失望的喝了口羊乳,“哼,小氣。”
越是不給她看,她便越是好奇使然,這大抵就是所謂的天生反骨,可她又自知打不過封璟,更是知道徹底得罪了封璟會餓肚子,故此,衛令儀靈機一動,打算暫時作罷,且靜等時機,再一探究竟。
封璟睨了她一眼,許是猜出了這癡兒的小心思,他耳垂又開始隐隐發燙。不過,好在帝王一慣清冷卓絕,不茍言笑根本看不出端倪。
作者有話說:
小張子:我到底做錯了什麽?QAQ~
衛令儀:我一定會探究明白的!
封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