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惡毒
陳玉站在二人身前, 先為安萌大略講了自己的授課思路。
“你之前沒有系統學過舞蹈的話，芭蕾其實是最好的入門教學，”陳玉解釋道, “芭蕾舞可以說是一切舞蹈的基礎。這個你之前有了解過麽？”
“嗯。”安萌點頭，“《霧霾》裏就有參考芭蕾的元素。”
“這個我知道。”陳玉贊同的點頭, “就是因為你在《霧霾》中的出色發揮，我才覺得你可以跟上進度的。”
“我這門課主要教授古典舞……”
陳玉大略講完了這門課傳授的主要內容，然而這時忽然有另一個老師敲門，示意臨時找她有事。
陳玉便對張蓉說道：“張蓉, 你先帶着安萌練一下基本功，教一下她，我馬上回來。”
“行。”張蓉滿口答應道。
她唇角勾起毫無溫度的笑容, 心中快意地想到, 給安萌的下馬威，現在才剛剛開始。
待陳玉走出教室後，張蓉說道：“我們先從壓腿開始，下腰之類的動作，以你現在的身體柔韌度, 做了就會受傷。”
這話聽上去沒錯，但以她那淡淡輕蔑的語氣說出來, 就顯得有種說不出的諷刺意味。
其實安萌在持續服用營養液後，身體綜合素質已經有了很大提高，只要有人看護，上手下腰之類的動作并不困難。
但她沒有說出這一點, 而是不動聲色地颔首：“好的。”
張蓉走向放在教室邊緣的單杠，說道：“來和我一起把這個搬過來。”
舞蹈教室裏有許多組移動單杠，但也有固定在牆上的。
可張蓉偏要選沉重的移動單杠, 兩個女生費勁地搬到教室中央。
為什麽？
安萌初時還有些不解，然而接下來一看到張蓉指向的單杠，她心中便頓時了然。
移動單杠可以調節高度，是方便學生可以根據身體柔韌度調節高度，進行深入練習的。
張蓉挑出來的這個單杠已經過了她胸口那麽高，只有身體柔韌性出色，練習多年的人才會選擇這個高度。
別看固定單杠也到了她的小腹，高度不低，然而對于初次接觸新手來說，這麽一截高度足以令其受傷。
安萌甚至懷疑，張蓉選擇這個高度，壓腿時都會有些吃力。
從未接觸過舞蹈訓練的新手不該清楚其中的門道，因此安萌故作不解，問道：“我們為什麽不用那個？”
她指的是固定單杠。
“那幾個不穩，還沒修好，容易摔倒。”張蓉眼睛眨也不眨地說道，“我們就用這個。”
安萌看了她一眼，試着搖晃固定單杠，确實有些輕微搖晃。
“我說了你還不信。”張蓉故作不滿道，“我怎麽可能害你。”
看着安萌的表情，張蓉心中暗笑。
她還真沒撒謊，那幾個單杠确實有些問題，但也不至于摔倒那麽誇張。
不過只要能把安萌逼得使用移動單杠就好。
于是安萌随她一起搬來移動單杠。
“我們先壓左腿，我喊口號，你學着我的動作做，我說換的時候就換腿。”
“行。”
張蓉看着面前過胸的高度，心中一狠，随後腿便搭了上去，她略微有些吃力地把身位擺正。
這個高度已經有些超出她平時的練習強度了，但是勉強還能做到。
但如果安萌勉強自己來做……哼，別說肌肉拉傷，嚴重點腿直接落下暗傷以後都跳不了舞也是有可能的。
張蓉能看出安萌是個自信要強的性子，特別是在被她激将後，即使能力有限，多半也會莽上去。
而她就要利用安萌這個臭脾氣，給她個一生難忘的教訓。
如果安萌表現好，她及時叫來校醫也不是不行，但如果她一會兒還是嘴硬。
哼。
張蓉心中冷笑，似乎已經看到安萌慘痛的未來。
【觸發挑戰任務：收集張蓉20點怨氣值（已完成：8/20）
獎勵：古典舞（基礎級）經驗1年。】
哦？
安萌心中微動，張蓉這是又做了什麽，幫助她觸發了挑戰任務？
不過古典舞經驗恰恰是她現在需要的。
雖然安萌穿越前舞蹈造詣頗深，但是舞蹈不止理論基礎，更需要肌肉記憶，而這種時間上的磨砺是她現在的短板。
沒想到張蓉居然給她送上門來了。
張蓉轉過頭對安萌說道：“把腿搭上來。”
安萌擡腿，她身姿高挑，同樣有雙傲人的長腿，搭上來并不費勁。
接着她兩手擡起，學着張蓉的姿态站得筆直。
相比張蓉，安萌的身材要優越更多，加上出衆的氣質，看起來仿佛線條優美流暢的天鵝。在足有一面牆大的鏡子中，安萌的外在優勢幾乎全方面碾壓了張蓉。
狐貍精！
張蓉憤恨地在心底罵道。
【收集到張蓉2點怨氣值。】
安萌清楚張蓉在酸什麽，因為身材的差距是她刻意舒展表現給張蓉看的。
不用說話就輕易做到的事，幹嘛要動手？
張蓉嘴上不說，心裏這不是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張蓉忍着心裏的酸意：“跟着我的動作。”
張蓉直起身，然後彎腰，兩手伸直向腿的方向深深壓下。
大腿肌肉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感，右腿更是微微有些顫抖，張蓉知道這是動作超出能力範圍的體現，可是現在的她一定不能輸。
于是她咬着牙，仍是以标準而筆直的姿态，向下壓去。
她的心情不禁好轉些許，至少在硬實力上，她還是足以碾壓安萌的。
她驕傲地向安萌看去，卻只得了一聲驚嘆：“哇哦，牛逼。”
張蓉：？？？
她是想看到安萌驚訝的樣子，可這個驚嘆方式，是不是哪裏不對？
“你不疼麽？”安萌跟着又來一句。
廢話，當然疼。
但張蓉死也不願意示弱。
她咬牙，做出平淡不屑的樣子：“基本功罷了，不難。”
“哦，基本功這麽難的麽？”
安萌怎麽還在叨叨？快跟着她做啊？
張蓉已經有點堅持不住了，右腿作為支撐，顫抖越發明顯，而被壓下的左腿傳來的疼痛也越發明顯。
然而安萌就不做。
她瞪大眼睛，仿佛好奇地問道：“壓腿是不是講究穩？壓的時間越長越穩定，越厲害。”
“嗯。”張蓉不耐道。
“哎，那你一般能堅持多久？這麽簡單，應該挺輕松吧，真好。”
安萌含笑看着她，語氣輕柔道：“可以讓我看看麽？”
……她故意的！
張蓉心中一震，心知安萌這是圖窮匕見了。
安萌看出她安排動作的不合理，此時居然将計就計，反而把她套路了。
那她要繼續堅持下去麽？
偏偏就在這時，安萌施施然将腿收了下來，造作地抱怨道：“哎呀，腿好疼，不過我以前也沒好好練過，我先休息下。”
安萌平時根本不是這樣說話，這副嬌滴滴的語調純粹就是故意惡心人。
但不得不說，張蓉成功被惡心到了。
她卡在原地進退兩難，左腿的疼痛越發明顯，可安萌坐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直直看着她，眼神頗為嘲諷。
“我……”張蓉想要給自己個臺階下去。
畢竟這樣一動不動地壓腿實在是折磨人。
但安萌忽然起身，輕輕按住了她的左腿。
安萌并沒有用力，甚至可以說僅僅只是觸碰，可當她的手指按上來時，張蓉卻感覺自己腿仿佛被巨石傾軋，更加難以動彈。
“難道這個動作很難嗎？”安萌好奇道，“可是你教我的時候不是說這是基礎麽？”
“當、當然是基礎動作。”冷汗自額頭沁出，張蓉絕對不願承認自己是在故意害安萌，因此她咬着牙道。
“那你怎麽做起來有點吃力？”安萌慢悠悠道，“你主力腿在顫抖啊，腳位也歪了。”
“你看錯了。”疼痛讓張蓉無法集中注意力，兩眼直視前方，她現在純粹是靠意志在堅持，不然整個人随時都會倒下。
張蓉右腳稍稍挪了挪，盡管只是小小的挪動，也讓此時的她感到難得的放松。
現在的她是真正明白了，何為偷雞不成蝕把米，想到這裏，她心中愈發怨恨。
【收集到張蓉3點怨氣值。】
“脊背挺直呀。”安萌輕輕一拍張蓉的脊背，“你這樣動作不标準。”
張蓉艱難的挺直脊背。
“還有左腳，腳背繃緊。”說着安萌還搖了搖頭，嘆氣道，“你這細節動作根本不行嘛。”
“我練舞八年，輪不到你來教我。”張蓉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
“哦，那可真厲害。”安萌笑吟吟地看着她，指尖自她的大腿輕輕滑過，她的指尖冰涼，所過之處讓張蓉起了一路雞皮疙瘩。
而這是由于緊張還是恐懼，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既然你這麽厲害，為什麽文化節的第一名不是你，而是我這個【廢物】呢？”
“不就是有張臉而已……”張蓉此時已經被折磨的意志動搖，竟将心裏話脫口而出。
“哦？所以你意思，杜若和楊雯，都是被一個只有臉的花瓶打敗了？”
安萌恍然：“那請問很有內在美的張同學，你在文化節排名多少呢？”
“我記得前十好像查無此人吧？”
張蓉恥辱地咬緊下唇，她實際排名是17，盡管本身能入選就已經很厲害的，可在這位第一名面前，兩位數的排名實在不值一提。
“膚淺。”張蓉扭過頭，“和你這種人沒什麽好說的。”
“啧，不過我倒是覺得，如果你連吸引他人的外在都沒有，又怎麽讓人有興趣了解你的內在，對麽？”
張蓉漲紅了臉，恨恨扭過頭。
如果她是自我感覺良好，說不定還能無視安萌的嘲諷，問題就連她自己心裏都知道與安萌的差距，因此此時更是羞恥難耐。
【收集到張蓉1點怨氣值。】
安萌走到櫃子旁，取來了自己的手機：“我看你挺喜歡杜若的？”
杜若是張蓉心底最柔軟隐晦的秘密，被安萌這樣輕佻的點出，她頓時惱怒不已：“你不要亂說！”
“嗯哼。”安萌輕輕勾唇，“這麽喜歡他，那你有他的聯系方式麽？”
張蓉嘴唇微微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啧，只怕不止沒有聯系方式，連話也只說過那麽兩句吧。”安萌狀似憐憫道，“舔狗真是可憐呢。”
“怎麽能有你這麽惡毒的賤人。”張蓉咬牙切齒地低吼道。
“啊，很惡毒麽？”安萌微微訝然，随後十分惋惜道，“那真是不好意思，杜若好像就喜歡我這樣的壞女人呢。”
反正杜若不在，這裏只有她們倆，安萌怎麽說都可以。
“而且更可憐的是，杜若寧願和我這樣的惡毒女人說話，都懶得搭理你……啧啧啧，想想我都替你覺得委屈。”
“你閉嘴！”張蓉失态地喊道，“杜若才不是這種人！”
“你和他說過幾句話，你就覺得你了解他？”安萌無動于衷，輕聲道，“你喜歡的只是他在你心裏的幻象罷了。”
“……”張蓉嘴唇顫抖，她此時心理防線已經動搖地差不多了。
安萌把她的心理活動猜的透透的，張蓉和杜若，交集其實僅限于今早那兩句話罷了，又哪裏稱得上了解？
“而且我再惡毒，又哪裏比得上你？”
“見面就想廢了同學的一條腿，小小年紀就有這樣心腸，你覺得我和你誰更惡毒？”
安萌居然全都知道？！
張蓉全身僵硬，兩眼直勾勾地看着安萌。
而最令她恐懼的是，說這番話時，安萌仍然沒有動怒，甚至能夠微笑地看着她。
安萌的城府，究竟有多深？！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大家遲到了磕頭砰砰砰qwq
我現在肝二更！現在才九點，感覺今晚來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