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塵埃落定
啪。
清脆的一聲響起, 手機重重摔在地面上，屏幕發出“咔嚓”的聲音，顯然已經摔得粉碎。
正準備走向楊雯的李琦吓得後退一步, 剛才屏幕碎渣險些摔倒她腳面上。
李琦小心翼翼地看着楊雯：“怎麽了？”
她這純屬明知故問，反轉的視頻此時已經滿網飛了, 楊雯的心情自然不可能稱得上好。
果然，楊雯咬牙切齒道：“安萌剛才給我發消息炫耀了。”
“她說什麽？”
“她、她讓我以後吃瓜要吃全！”這種明目張膽的羞辱讓楊雯暴跳如雷，“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李琦心裏倒吸一口冷氣，心說以楊雯的脾氣, 被這麽挑釁鐵定要氣瘋。
于是她絞盡腦汁，試圖想寫可以安慰她的話：“那這能不能當做她給我們的把柄呢？”
“把柄個屁！”楊雯仿佛找到出氣筒似的，冷笑道, “現在一張聊天記錄就想帶節奏, 只會被人嘲諷。”
李琦被劈頭蓋臉一頓罵，心裏覺得晦氣，卻也無奈。
她當然知道聊天記錄不靠譜，這麽說純粹是安慰楊雯。
只能說，能讓楊雯覺得出氣了, 她被罵也總算有些價值吧。
“安喬怎麽能這麽廢物！”楊雯仍覺得不解氣，狠狠一拳砸在靠枕上, “都能殺人了，還不做的利索點，居然還能讓安萌張口說話，攪風攪雨？！”
這話說得內容屬實過激, 就連李琦這個自家人都聽得心驚肉跳，一時不敢接口。
這根本就是想讓安萌死啊。
小姑娘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不知是天生心狠, 還是一時嘴快。
楊雯脫口而出後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好在這裏沒外人，她閉上嘴巴，腦子總算冷靜了一些。
“所以現在你有什麽想法麽？”李琦小心翼翼地問道。
“還能有什麽想法？”楊雯冷聲道，“搞點我以前努力向上的通告營銷一下，能挽回多少損失就多少。”
雖然是表姐，但是在這段關系中，楊雯一直是更強勢的一方。
因此得了楊雯的指示，表姐連連點頭，便從房間退了出去。
而她一關門，便聽見屋內一陣叮呤咣啷打砸的聲響，楊雯多半在摔東西發火。
摔吧摔吧，只要別像安喬那樣怒氣攻心，以至于去殺人，李琦就滿足了。
現在她的任務，是最大程度地為楊雯挽回形象損失。
傍晚的時候警察來了。
真假千金殺人案在社會上引起廣泛關注，警方也在時時緊跟案情。
除了蔣怡然，一家人沒一個能擺脫關系，都得參與筆錄問話，而且又有了堪稱石錘的完整監控錄像。
盡管安喬是未成年人，并且目前還只是犯罪嫌疑人，不至于直接被抓緊去坐牢，但下場基本也差不多了。
因為就在晚上與警方、律師溝通後，安元成已經決定，徹底放棄安喬。
兩個女兒都想保下的結果，就是安家蒙羞，公司聲譽受創。但現在真假千金風評相差懸殊，特別安萌又是被廣泛同情的對象，那安元成應該保誰顯然很好選擇。
當晚，安元成便告知了安萌決定。
“之前是爸爸做的不對。”安元成語氣誠懇道，“現在開始爸爸一定會站在你這邊，還你一個清白。”
站在他的書桌前，看着這件裝潢講究典雅的書房，安萌只是輕輕一笑。
“笑什麽？”安元成問道。
“我是覺得爸爸你有句話說錯了，所以才笑的。”安萌止住笑意，煞有其事道。
“哪裏有錯？”安元成回憶了一遍，并不覺得自己那句話說的有問題。
“真相是要靠自己争取的，靠他人的憐憫，能得到的……”安萌失笑搖頭，意思不言而喻。
這便是在表達對安元成之前行為的強烈不滿了。
但安萌的不滿完全可以理解，身為親生女兒，卻一直是被犧牲的對象，這要是心裏沒怨氣才奇怪。
盡管在安元成眼中，這次是安萌僥幸，鑽了別人針對安家的空子，但運氣同樣是實力的一部分。
結果是無可否認的。
安元成坦然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爸爸就不和你繞彎子了。之前是爸爸低估了你的能力。”
“嗯。”安萌點頭，“所以呢？”
“爸爸現在是很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的。”安元成沉吟一秒，“其他補償等這件事結束以後你随便提，只要爸爸能做到，都會努力。”
“嗯。”安萌應了一聲，分辨不出态度。
于是安元成接着說道：“所以你希望安喬得到什麽樣的懲罰。”
安萌看向安元成，這是談話開始以來第一個正眼，是毫無争議的積極信號。
得到暗示的安元成心中了然，嚴肅道：“安喬的行為性質極其惡劣，必須得到懲罰。不過她沒有成年，而且畢竟生活了十六年，如果過于無情，輿論可能會覺得……希望你能理解。”
“這和我有關系麽？”安萌聞言卻只是詫異地挑眉，“我作為一個差點丢了命，被毀容的受害者，想要罪魁禍首被法律制裁，這樣的要求很過分麽？”
“和你們生活了十六年的人是她，可不是我。”
“我為什麽要體諒輿論的看法？”
她可不覺得自己什麽時候是體貼的溫柔姑娘了。
“有一說一，我巴不得她死。”安萌坦然道，“當然我知道這基本沒可能。”
“……”安元成以為自己說話已經很不講究了，沒想到安萌比他更不講究。
“死刑确實不可能，”安元成掩飾性地清嗓，然後方才道，“我問過律師，她是未成年人，而且殺人未遂，如果達成和解，民事責任部分可以免除，但刑事責任不可以，最終結果大概率是和解。”
安萌聽他說完這番話，眨了眨眼道：“她不是你養了十六年的女兒麽？”
“是的。”安元成嘆口氣，“所以我對她非常失望，一定要嚴厲懲罰，讓她早日醒悟。”
“噢。”
“而且終究一起生活了十六年，”安元成話鋒一轉，“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和你媽媽的感情，稍微寬容一些。”
安萌懂了。
這就好比她拿着刀對準安元成，要他賣女求榮。
然後安元成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她，表示這可是他養了十六年的女兒，怎麽能輕易賣了？你得加錢。
所謂的養育感情，在安元成這裏，只不過是天平上的交易品罷了。
“我明白了。”
可是安元成賣不賣女兒，關她什麽事？
從一開始，她就沒把安元成當自己親爹，又何談将來被出賣？
安氏真假千金案很快被查明真相，曾經的一家人如今對簿公堂。
在網友的強烈呼聲下，法庭審判全程都在網絡直播。
作為受害者的安萌因為是未成年人，申請了回避，讓渴望吃瓜的網友們撲了個空。
安氏夫婦則一臉憔悴地出庭，蔣怡然甚至淚灑當場，充分表達了自己的痛心與不忍。
安喬則全程失魂落魄，只在回答問題時恍恍惚惚地站起來。
最終一審結束，安喬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緩刑兩年。
安喬站在被審判的位置上，自始至終大腦都一片空白。
她實在想不通，自己在一個月前，分明還是高高在上清白優秀的豪門大小姐，為什麽短短一個月不到，居然就成了階下囚？
要知道與安萌不一樣。
按照之前安氏夫婦對安萌的安排，安萌頂多遭受網絡暴力、名聲不好一類的精神損失，絕對不會背上案底。
可她安喬現在卻真真實實犯了罪！要不是與安萌達成了和解，而安萌也沒有承受更嚴重的損失，不然判得只會更重。
為什麽啊？
安喬現在甚至都不敢想“憑什麽”，只是恍恍惚惚地想到，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就在這時，律師小聲急促地呼喚傳到了她的耳裏，她迷茫地下意識看去，只看到了緊張催促的眼神。
哦，她想起來了。
律師開庭前專門叮囑她，最後一定要道歉——即使安萌不在也要道歉，态度一定要誠懇懊悔，這樣輿論上才有運作空間。
這是安元成給她的最後安排。
道歉……
安喬的心裏哪裏還有半分昔日的心高氣傲。
她已經想不起律師事前讓她背的道歉稿寫了什麽了。
因為她選擇了一種更有力，也更屈辱的方式。
她面朝安氏夫婦的方向，膝蓋一彎，重重地跪了下去。
“我對不起您們的養育之恩！”巨大的絕望感與委屈讓她話一出口眼淚便奪眶而出，淚流滿面的瘦弱女孩總算讓人感到些許後悔的誠意，“請代我向萌萌道歉。”
“我不敢奢求她的原諒，只求她能稍稍擺脫陰影。”
這是實話麽？
當然不是。
可她已經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格了，她在謝罪的對象，甚至都懶得見她一面。
但她還是得這樣痛哭流涕的下跪道歉，否則輿論只會更加洶洶。
在這場身份的博弈戰中，她輸的幹幹淨淨。
全網都看到了安喬的下跪。
法院直播間的熱度在此時頓時暴漲。
直播間裏不允許發送彈幕，但是并不影響在評論區表态，短短一分鐘裏，評論數便成百的向上增長。
結束後，媒體們争先恐後的想要采訪幾位當事人，拿到大新聞，為此不惜開出高價，卻都被安元成拒絕。
屏幕中他的形象是個疲憊悲痛的中年父親。
“謝謝大家的關心，但我們一家人現在只想過平靜的生活，緩和一下心情，所以請大家不要過度關注我們。”
在這次風波中，他表現出的父親形象為他博取了不少好感度，運營之下，安氏的企業口碑總算被挽回許多。
“關于以後的目标你有什麽想法麽？”處理完一日的事務，安元成總算可以與女兒讨論日後的安排。
“還沒想好。”
安元成沉吟一秒，說道：“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不要管你媽說什麽，你都是将來的繼承人，所以我對你期望很高，能明白麽？”
明白，但是不信他。
要問為什麽？
現在整天悶在房間裏自閉的安喬就是實例。
安喬被判緩刑後整個人就崩潰了，現在的她不能出國，容貌又全國皆知，轉學也必然被認出，所以索性休學在家，每日誰都不見。
而經歷如此毀滅性打擊，安萌居然硬是沒能從她身上收獲到一點怨氣值——安喬居然已經不敢再怨恨她。
因此基本上可以說，安喬這個人已經廢了。
只要她不來安萌面前晃，安萌也懶得同一個廢物計較。
而這就是被當做親女十六年的安喬的下場。
安萌何德何能，可以狂妄到以為區區一紙血緣鑒定書就能讓她成為父親眼中的小棉襖？
誰愛當誰當，反正她安萌不配。
“那你現在有什麽興趣愛好？沒關系，随便說。”
“舞臺和表演吧。”安萌不假思索道。
她确實非常享受站在舞臺中央享受萬人歡呼的感覺。
這也是前世支持她走到演藝最高峰的動力之一。
“嗯，這個爸爸能看出來。”而且安萌也确實合适。
這樣自信強大的性格，聰慧的大腦，萬中無一的美貌，安萌确實非常适合舞臺。
更何況安氏家資雄厚，讓她玩一圈根本無所謂。
“所以……？”
“所以爸爸要說的是，你現在熱度非常高，不止抖音，有更多的平臺媒體在聯系你，甚至找上我。”
“但是爸爸更希望你能好好學習，充實自己。等到高中畢業，國內外的藝術學院随便你挑，想上什麽舞臺也努力為你創造機會。”安元成語重心長道，“你覺得呢？”
這是怕她被外界的花團錦簇捧得太高，以至于迷失雙眼。
但是安萌覺得安元成說得對。
無論安元成動機如何，他這句話的道理是對的。
前世在娛樂圈，安萌見了太多皮囊漂亮大腦卻空空的藝人鬧出大笑話，甚至局限了自身發展高度。
“你能明白最好。”安元成舒展眉頭，“不過你放心，只要不耽誤學業，課外興趣班，爸爸可以給你提供最好的條件。”
安元成還許諾了一大堆豐厚的獎勵，但安萌也就是聽個熱鬧，根本沒在心裏放。
不知道的人說不定真以為安元成把她當繼承人關心了。
但是安萌嘛……呵。
信了你就輸了。
不過無論如何，真假千金的糾葛，至此總算落下帷幕。
安萌這次回校又是萬衆矚目。
但是這次和之前康複時不一樣，這一回沒有任何人說她壞話。
因為哪怕是有人想要嘲諷兩句，在對上那雙黑曜石般清靈的眼眸時，都會為之失神兩秒。
“這真的是安萌麽……”
“漂亮的過分了啊？”
“她以前有這麽好看麽？！”
同學們震驚地發現，自從文化節驚豔全場後，安萌一直以來被遮掩壓抑的美麗便得到了充分的綻放。
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對比安萌與以前的變化，容貌居然并未改變什麽。
只是她的肌膚更為白皙嬌嫩，氣質自信大方，衣品上升罷了。
然而這種氣質上的提升，居然讓她整個人的顏值都得到了質的提升。
安萌無視旁人看見自己時眼中閃過的驚豔，以及竊竊私語，神色從容地向教室走去。
不過在看見一個女生後，她的腳步忽然慢了下來，唇角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早上好，楊雯。”
與美得仿佛在發光的安萌相比，楊雯的顏值就變得平淡俗套多了，甚至令人有種美得經不起品味的寡淡感。
“早上好。”楊雯并不是很想搭理安萌，特別是在兩人的顏值肉眼可見的有差時。
每與安萌多同框一秒，她的難堪就多增加一分。
而落在其他同學眼中，便是驚愕與恍然。
原來楊雯文化節被碾壓并不是意外，而是她本就與安萌差距過大，根本沒有可比性。
楊雯同樣感受到了這種微妙的對比，心中更為惱火，繞過安萌就要離開。
可是安萌卻偏要向左移一步，擋住了楊雯的去路。
她故作無辜地笑道：“這麽着急走幹嘛，我們上次還沒慶祝你得第三，你怎麽就走了？”
這番話實在婊出天際，連那絲令許多男生目眩神迷的微笑，都添了許多綠茶氣息。
不止是楊雯，一些女生也品出安萌對楊雯的針對。
可是那又如何？
對待敵人不就該痛打落水狗麽？
這會兒顏值碾壓，為什麽不拉着她多對比會兒，告訴她何為第一美少女？
安萌可不知道什麽是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因為和她作對的人，從來都沒有明天。
“你到底想幹什麽？”楊雯壓低嗓音，咬牙切齒道。
“不想幹什麽，就想和你說說話。”安萌繼續自己的茶言茶語，略顯委屈道，“你幹嘛這麽兇？”
楊雯差點憋成內傷。
之前她靠這一手折磨不少女孩，誰能想到有朝一日，這種顏值吊打的同框處刑居然也輪到了她？
安萌玩弄了楊雯好一會兒，确定有人已經拍下兩人照片發了論壇，方才惋惜不已地放了楊雯。
“為什麽我們不是一個班呢？”她惋惜不已地說道。
楊雯理都不想理她，慌張地離開了。
可以預見，在之後的一段時間，楊雯都不想遇見她了。
啧。
安萌搖了搖頭，施施然走回自己的教室。
如今的她已經是校園裏的風雲人物，有不少人都試圖向她示好，籠絡關系。
可安萌關系親密的女生仍然只有葉尋星。
比起編織龐大的交際圈，安萌還是更喜歡和小傻瓜相處。
“以後你都先回吧。”安萌對葉尋星說道。
“為什麽啊？”葉尋星警惕地問道，“你要和誰一起麽？”
“不是，想啥呢。”安萌說道，“我爸請了陳老師教我舞蹈，以後每天放學後我都要去上課。”
“舞蹈課？”想到安萌之前的表演，葉尋星倒不是很驚訝。
只要見過安萌文化節的表演，沒有人會懷疑她在這方面的天賦。
要知道安萌的舞臺直拍現在點擊量已經過了四百萬，數字目前仍然還在上升。
“是陳玉麽？”葉尋星問道。
“嗯，是她。”
“那挺好的。”葉尋星說道。
陳玉雖然是來到遵德不到兩年的新老師，但她是華國舞蹈學院畢業的高材生，為了和丈夫在同地工作，才被遵德校方挖到的。
遵德的許多家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得到陳玉的指導，然而陳玉眼光很高，至今也只收了兩個學生。
安元成也是托了安萌在文化節上的出色發揮，以及某些私人關系，才能讓安萌加入陳玉的小班的。
其實家長們不是不可以在校外找到更專業的老師，但是從方便學業以及可靠性的角度來說，陳玉都全方面勝出，這才吸引了諸多家長的熱捧。
“你上多久？”
“每天放學後三小時，上到九點，如果有補課再說。”安萌說道，“九點時候我家司機會來接我。”
“好的。”葉尋星沒聽出有什麽毛病，便點頭道。
盡管她對此覺得有些不舍可惜，然而姐妹學習興趣，還得到名師指導，她總該祝福的。
“那你加油，別叫陳玉把你趕出來了。”
“放心吧。”
當日放學，安萌便找去陳玉通知她的舞蹈室。
遵德是貴族學校，資金雄厚，因此一棟教學樓的五六樓是專門劃分給藝術部門的活動區域。
安萌到休息室換下衣服，方才走進舞蹈教室。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老師沒來，但已經有一個女生在伴随音樂練舞了。
那是個四肢柔軟，身材高挑的女孩，容貌平平，但一看就是适合跳舞的好苗子。
女孩練了十分鐘，完整的跳了兩三遍舞，似乎是老師上節課布置的作業。
練完後她便關掉音樂，拿着水杯向六樓走去，她需要在那裏接水。
自始至終，女孩都沒有看她一眼。
似乎是個心高氣傲的性子？
安萌對這種小公主沒有興趣，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東西，發現水快喝完後，便也準備去六樓接水。
只是樓梯走到一半，她便聽到遠處傳來隐約的大提琴聲音。
盡管是練習曲，但拉琴的人功底深厚，旋律平穩醇厚，令人頗為享受。
不知道是哪個老師在這裏聯系。
正在安萌如此想着的時候，她忽然瞄到了那個高個女孩的身影。
高個女孩站在某個教室前，透過門上的玻璃，注視着某個身影。
那個教室好像就是提親傳來的地方吧。
不知道是誰在那裏練琴，難道是這個女孩的心上人？
清高女孩的心上人。
大提琴拉的很好。
……安萌的心中忽然有了個人影浮現。
不會吧？？？
這麽巧？？？？
作者有話要說： 身體好多啦！謝謝大家這兩天的體諒。
今天是二合一。
明天可以更粗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