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忙了一天, 許俏換了衣服,開車打算回家。
車開到門口,被保安攔住。
保安跑過來, 彎腰湊在車窗前,笑嘻嘻地跟她說,“許小姐,我剛想給你打電話。”
“怎麽了?”
“這邊有人送了一束花過來要給你的。”
許俏愣了下,以為是林隅之送來的,便下車去拿。
進了保安室, 許俏彎腰剛要拿起那束花, 瞄到了花束上插着的卡片。
拿起來一看,發現不是林隅之送來的花, 而是謝橙明。
她直起身,将卡片丢回去,對旁邊的保安說, “以後花上有卡片的,看下如果是這個人的署名, 直接扔了,不用告訴我。”
“啊, 這就要扔了啊?”
“嗯,扔了!”
說罷, 許俏轉身走出保安室,上了車, 直接驅車離開。
她對于謝橙明的态度很明了, 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她有毛病,才跟前男友再續前緣。
所以, 不管謝橙明如何獻殷勤,她只有一個态度,懶得理會。
沒想到,謝橙明卻跟狗皮膏藥似的,愣是纏上了她。
她剛開車回到家,看到謝橙明站在公寓樓下等着她。
見她停下車,謝橙明走過來,等在車旁。
許俏咬了咬牙,臉上滿是不爽,但還是只能熄了火,拿起包下了車。
謝橙明趕忙上前,“俏俏。”
“謝先生找我什麽事?”
對于她冷漠的态度,謝橙明不以為意,臉上有着淺淺的笑容。
“我送去俱樂部的花,收到了嗎?”
許俏看着一臉淡然的謝橙明,不知道怎麽,突然有點反感。
“謝橙明,我覺得我跟你說的已經夠清楚了。我對于複不複合,沒有興趣。在我這裏,過去就是過去,沒有什麽可挽回的,也沒有必要。”
謝橙明收斂了笑容,眼神深沉看着他。
“俏俏,之前跟你分手,是我做過最錯誤的決定。我知道你也不會這麽輕易原諒我,你跟我鬧脾氣也可以。”
“謝橙明,你是真的好點好笑。你該不會是以為我還在跟你鬧脾氣??”
謝橙明口吻篤定,“我會哄着你的。”
許俏怒極反笑。
當年,兩人因為賽車玩到一起,主要是因為有共同話題才相處下來的。
但其實他們兩人性格非常不合适,他們都太執拗,一個硬着執拗,一個悶聲不吭,只會把所有事情憋在心裏。
別說是深聊,有時候正常的溝通都難。
所以,當初他們交往的時候,也并非那麽順利無阻礙。
很多時候,許俏發了脾氣,謝橙明都是沉默不說話。
等到吵得不可開交,謝橙明又不想分手,最終還是只能低頭去哄着許俏。
等許俏氣過了,她經常會說,“你早哄哄我不就好了。”
謝橙明以為,這一次只要他好好哄着許俏,許俏一定會跟他複合的。
許俏還能不明白他的想法,她突然笑開了。
“謝橙明,我們分手也有三年了。這三年,你除了賺了點錢終于快達到你開公司的目标,其他就一點沒有變嗎?”
謝橙明疑惑。
“三年時間,我要是搞得快點,孩子都能生出來兩個。你覺得我還是以前那個鬧脾氣需要人哄着的小女孩嗎?”
謝橙明頓了頓,知道她的态度堅決,可他就是不想放棄。
“俏俏,我知道我們都不會是當初的我們。我只是希望你給我一次重新追求你的機會。”
“你是真聽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我壓根就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牽扯,更不稀罕你的追求。而且,你這樣已經打擾到了我的生活,明白了嗎?”
謝橙明臉色變了又變,卻沒有再說話。
許俏剛想轉身離開,身後突然照射過來一道強光,她轉過身,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邁巴赫。
心裏突突跳了兩下。
果然,下一秒,車門被推開,身穿黑色西裝的林隅之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他身上穿着的西裝一向是高級定做,制裁精細,做工精美,黑色的西裝褲将他修長的腿部線條完整勾勒出來。
那件白色襯衫被解開了兩粒扣子,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
他全身都透着一股從內而外的傲然與矜貴,讓許俏嘴角沒忍住往上勾起。
但對上他那雙黝黑冷漠的眼睛時,許俏嘴角的笑容随即消失。
完蛋。
這表情看着是吃醋了。
林隅之邁步走來,在他們跟前站定,視線落在她身上,掃過一眼,最後卻是看向了謝橙明。
“初見以為謝先生是聰明人,怎麽現在看來并不是如此。”
謝橙明轉身看林隅之,臉上的表情并不好。
“為什麽謝先生這麽喜歡纏着別人的女朋友?”
謝橙明也不是憨子,他能打聽到許俏的住處,自然也能探聽她的其他消息。
“據我所知,俏俏并不是你的女朋友。”
林隅之看了許俏一眼,神色更冷,“很快就會是了。所以這話我不想再說第三遍,請你不要再騷擾她。”
謝橙明其實并不想跟林隅之正面對抗,但許俏是他這次回國的目的,他并不想就此放棄。
“林總,我也早說過了,這是我跟俏俏的事情。即便她成了你女朋友,只要男未婚女未嫁,我便有追求的權力。”
林隅之冷哼了聲,“希望你以後還能這麽有種。”
謝橙明對上他的眼睛,一時間波濤暗湧。
許俏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并不想被傷及。
最終,是謝橙明先敗下陣。
他轉身對許俏說了句,“我先走了,之後再去俱樂部找你。”
随後,直接轉身離開。
等看着人上了車,許俏才回過身,望着林隅之。
他緊繃着下颌線,眼神不善将人盯着看。
“你別這麽看着我,好像我是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似的。”
林隅之本來滿身怒火,不知為何,聽她這麽一說,心底的怒火反倒是消散了不少。
“難道不是嗎?”
“肯定不是啊。”許俏笑容燦爛,“我可沒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背着我跟其他男人見面不算?”
“林總,你這話可就好笑了。我要見男人就見男人,何須背着你啊。你可別誣賴我了啊。”
“見男人倒是無所謂,可是見前男友?”
下班後,許俏換了身米白色的連衣裙,手裏提着深藍色的小包,還是這季度最新款,閃閃發亮。
這會兒,為了跟他說話,她将小包挂在手臂上,身姿嬌俏看着人。
“噢,我算是聽出來了,林總這是吃醋了嗎?”
“我不該吃醋嗎?”
許俏往前走了一步,笑靥如花,舉手輕輕搭在了那解開扣子的襯衫領子上。
白皙柔軟的手指劃過了那線條清晰的鎖骨,眼神明裏帶着嬌媚。
“林總,我雖然煩死了那謝橙明,但他有句話說得挺對的,我還不是你女朋友。”
許俏往前邁步,逼近了他,嘴唇就抵在他的耳廓邊,手指還故意摳着他的肌膚。
“林總,你現在知道我這人了吧,可不好追噢。都說談戀愛的女人會變成傻子,既然這樣,那我可不得好好地掂量清楚,再往裏面跳。”
林隅之一時間沒搞懂她什麽意思,只深深看着她。
許俏臉上的笑容更甚,“林總,讓我低頭不見得是這麽容易的事情。不過有一點,我可以提前告訴你。那就是,你有本事拿下我,那我自然臣服于你。”
她是故意挑逗他,聲音自然壓低了些許,別人聽着有些矯揉造作,但落在林隅之耳根裏,卻是不同的味道。
“怎麽個臣服法?”
“這個現在可不能告訴你,等林總以後自己體會。”
“這個不能告訴我,那有件事,總可以告訴我?”
“什麽?”
“許小姐何時讓我轉正了?”
許俏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說,“林總不是說最近比較忙,怎麽還有時間過來?”
忙了一整天,林隅之剛下班,原本是要去跟人應酬,地方剛好在附近,他就想着過來看她一眼再過去。
沒想到會碰上她跟謝橙明,一生氣倒是把正事給忘了。
“想見你。”
許俏彎了彎唇,“巧了。”
“巧什麽?”
我也是。
這句話,許俏沒有直接說出口。
本來上了一天班挺累的,又碰上謝橙明,心情down到谷底。
逗了下林隅之,許俏心情轉好。
“林總,工作繁忙要好好休息,不用勞心分神。因為,臣服即是永遠。”
她說完,還故意對着他眨了下眼睛。
那眼睛本就明亮,這麽一眨,像是天上的星星般,十分閃耀。
林隅之心底的煩悶一掃而空。
許俏見把人哄好了,說:“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上去睡覺了。”
“不請我上去喝杯茶?”
“林總,你知不知道你們男人說上去喝杯茶是什麽意思?”
林隅之一愣。
“說是喝茶,喝着喝着,說不定就幹起了大事。”
“那你讓我上去?”
許俏推他,“想得美。我走了。”
說罷,轉身往公寓裏面走。
她還揮了揮手,“慢走不送。”
林隅之看着搖曳身姿的女人,垂眸笑了。
許老太太帶着許英去跟林老太太碰面,事情還算順利。
許英這些時日觀察多了,倒真是有些研究,一笑一語逗着林老太太笑得眼角的皺紋都添了幾條。
那日,許老太太提了兩句聯姻的事情。
說是許俏這丫頭确實不錯,畢竟是許老太太親手養育大的,雖然身份有變,但現在也還是許家千金,面子裏子還在。
許俏從小在圈子裏有些小名氣,林家早就讓人打探過,自覺她跟林南之很是适合。
所以,林家老太太還是同意了許老太太的提議,要不幹脆組個局,讓兩家的孩子見上一面,好好聊聊。
指不定這麽一來,兩人的感情會有所增進。
這天晚上,林老太太又讓司機帶着她去了趟晟名豪府。
韓敏琴本來在看黃金檔偶像劇,看得正開心,看到老太太進來,趕忙起身迎接。
老太太看了眼家裏,只有她跟林源在。
“兩個孩子呢?都沒在?”
“南之說跟朋友出去玩了,隅之那孩子估計還在工作吧。”
“打電話叫他們回來,我有話要說。”
韓敏琴頓了下,無奈看着林源。
林源這兒子最是孝順,老太太都說了,他只能擺手,跟韓敏琴說:“去給兒子們打電話吧。”
“好。”韓敏琴答應。
林南之大晚上在酒吧蹦迪,被韓敏琴打電話叫回去,還以為有什麽大事呢。
誰想走進客廳,剛想叫人,看到沙發上的老太太,吓得轉身想走,可還是沒走成。
跟上次一摸一樣。
“回來!”
老太太年歲雖高,但耳聰目明,他一進來,她便聽到了。
林南之見逃不掉了,幹脆笑着轉過身,“奶奶,你又來了啊!”
“怎麽,不想看到我?”
“我哪裏敢啊!”
林南之和林隅之長相相似,但與林隅之的冷傲輪廓相比,林南之面向倒是溫和許多,常年嬉皮笑臉,沒個正經。
走過去在沙發坐下後,林南之拿起旁邊的葡萄,塞進嘴裏。
“奶奶,你吃完飯了嗎?”
“現在都八點多了。”
林南之笑了笑,“噢哈哈哈。”
韓敏琴看了眼林南之,眼神帶笑,對旁邊的林源挑了挑眉,那眼神像是在說“也只有媽媽能鎮得住這小壞蛋。”
林源輕笑一聲,将手裏的橘子塞進嘴裏,沒有說話。
“你不問問奶奶今天來幹嘛?”
“奶奶想過來就過來,能為了什麽,難道是想孫子我了?”林南之嬉皮笑臉的,“你想我跟我說啊,我過去看你啊。”
“呵,等你來看我,那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奶奶你這話說的。”
“別跟我貧。今天過來确實要跟你說件事情。”
林南之靠在歐美風的沙發上,跟大爺似的。
聽言擡頭看了眼老太太,心想:我還能不知道你老人家想什麽。
這時,林隅之剛好到家。
老太太看到人,笑容可掬,“回來了,那剛好,坐下,我有話要跟你們說。”
林隅之不像林南之那般呱噪,看到人點了點頭,便走過去,在單人沙發坐下。
老太太見人都到齊了,便開口說:“上次,我跟你們說過,讓南之跟許家千金相親的事情。最近許家那老太太又來跟我提到了,我打探了下,那許家的姑娘确實也不錯。”
林南之不答應了,“她哪裏好了?”
“你覺得她不好?”林老太太瞪了他一眼,“上次的事情我已經打探清楚了,人家姑娘都說,她去了和景園。你還要撒謊說她沒去,是不是不喜歡人家姑娘,故意找茬?”
“奶奶,那既然你開口問,我就直說了,這聯姻我不想接受。”
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是當老師的,習慣了武斷行事,丈夫和兒子也一直都順着他。
林隅之和林南之顧及着老太太身體,平日裏多半也不會反駁她。
但林南之跟許俏聯姻這事兒,本就是老太太擅作主張。
她雖然武斷,也不是蠻橫無理之人。
當事人都不答應,那她也不會摁頭讓他結婚。
“行,那你說說,你不喜歡那位許俏小姐,是為什麽?”
林隅之原本一直低着頭,在聽到“許俏”的名字後,方才擡起頭。
那淡然無波瀾的眼眸裏,忽而蕩漾起無法言語的漣漪。
作者有話要說: 林總:花不是我送的。
許俏:知道,我不是丢了嗎?!
林總:我的女人就是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