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許俏開着保時捷回到路口的時候,姜川袁連車身都沒看到。
所有人站在那裏朝她歡呼,高聲吶喊着:“黑蝴蝶!黑蝴蝶!黑蝴蝶!”
許俏将車窗降下來,丢了句“黑洞,喝酒我請!”随後,便直接朝山下行駛而去。
下山後,她撥打了江琳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便被接起來。
江琳沒等她開口,直接說:“我在你後面,你直接到黑洞去。”
“好。”許俏頓了下問,“迎風呢?怎麽沒看到人?”
“剛打電話了,他在半山腰看的。你知道,他習慣了用上帝視角看賽車。”
“那車神呢?還沒過來?”
說到這兒,江琳就氣不打一處來。
“說是剛跟他在一起呢,也不知道真假。我覺得你別太相信他了。迎風這小子說話真真假假的,你都不知道他哪一句是真的!”
“呵,他要敢騙我,我會讓他哭着跪在我面前。”
江琳都忍不住冷顫了下,立即附和:“沒錯沒錯!”
紹城的夜晚充滿了紙醉迷金的霓虹,許俏開着車進了城區道路。
即便再追求速度的快感,但不是在專業的跑道上,而是在城市道路上,許俏自認為還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所以,在路口亮起紅燈的時候,她穩穩地将車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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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轉過頭,看到旁邊停着的是一輛BMW。
許俏怎麽也是個要征戰GT的職業賽車手,一眼便能看出來,跟姜川袁那傻逼的寶馬不一樣。
這輛車不僅是裏面,就連車輪倒是精心更換過的。
最主要的是,車內的男人長得可比姜川袁那傻逼好看多了。
等待紅燈間隙,那個男人單手握着方向盤,專注看着前方。
即便許俏只能看到他的側面,還是被這男人專注的神色所吸引,居然看出神了。
察覺男人再次出發,許俏才回過神來,手腳熟練地挂了S檔,疾馳出去。
黑洞是一家嗨BAR,場地很寬,最裏面有個大舞臺,上面擺放着一些樂器,吉他、貝斯、一套鼓等等,還有專業打碟設備。
這裏的老板年輕時是個搖滾歌手,懂得藝術,特別懂得用什麽音樂和熱舞能讓客戶們的情緒瞬間燃到最高點。
而且老板認識人多,久而久之,這地方每天都熱鬧得不行。
黑洞外面有一片很寬闊的停車場,許俏直接把車開到了停車場,“咻”的一聲,分毫不差地把她那輛小紅停在了停車位上。
帥氣地推開門後,她身姿輕盈地下了車。
許俏身材高挑,且十分豐盈,簡單了說,胸大腿長。
原本以為今天能碰上車神,許俏還特別打扮了,穿上熱褲再加上一件鑽石吊帶上衣,走進黑夜都閃閃發亮。
她拿着手機邁步走到黑洞前,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江琳。
黑洞的裝修偏狂野,酒吧外面的牆上噴着一幅很寬闊的星空圖,一直蔓延到酒吧的那扇噴着黑夜的大門。
江琳穿着超短裙,右邊肩上挂着銀色鏈條dior包,雙手環抱胸前,站在那兒等着。
旁邊時不時走過一群人,視線老是會飄到她身上,故意吹響口哨挑逗一下。
江琳冷着臉,還要對着空氣翻個白眼,但就是故意連一個眼神都不要給他們。
許俏快步走過去,“嘿。”
江琳轉過身,看到她,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來了。”
“進去吧。喝酒。”
“走!”
江琳走過來,勾住了許俏的脖子,“大boss就是不一樣啊,咻地飛出去,把那傻逼甩在身後,追都追不上,佩服佩服啊。”
“小case。”
兩人豪邁地走進去,入口處有幾個男人正在打鬧,看到他們進來,高舉起手,朝他們歡呼了聲。
“嘿,蝴蝶。琳琳。”
“嗨。”江琳性格開朗,走到哪兒都能跟人處成哥們,舉起手,跟他們一一擊掌,“多喝點,晚上都挂蝴蝶賬上。”
“蝴蝶厲害噢。速度超贊的!”
許俏化着濃重的煙熏妝,一雙眼睛黑乎乎的,嘴唇倒是只塗着淺淺的漸變色唇彩,看起來很是魅惑。
特別是她并不愛笑,讓人感覺更是高傲。
聽到四周人接二連三的誇贊,她并沒有吭聲,只微微擡起下巴,算是回應了。
而後,兀自走到了吧臺前,敲了敲櫃臺,“威士忌。”
調酒師很快倒好了酒,往裏面放了冰塊後,将酒杯擱在她跟前。
三十幾歲的調酒師,留着長頭發,在腦後綁成一個小小的發髻,并不多話,只對她翹起了大拇指,表示稱贊。
許俏勾起嘴角笑了笑。
江琳丢出一句“給我拿啤酒!”後,轉身對許俏說,“嘿,別喝醉了,待會我擡不動你!”
“呵,別小看我。我還需要你擡我?顧好你自己。”
“OK。OK。”
江琳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許俏酒量是很好,但今天她請客,很多人過來敬酒,再加上她沒見到車神,心情很不好,喝得猛了些,很快就有點上頭。
她喝多了,很容易嗨,特別鬧,手舞足蹈地轉身投入了舞池中,開始熱舞。
江琳靠在櫃臺上,手肘抵着櫃面,手托着腮,遠遠看着她,臉上也有着喜悅的笑容。
許俏穿着吊帶上衣,前面是鑲着細鑽的圖片,後面是有些透的雪紡,隐隐約約襯托得身材更加誘人。
她一進入舞池,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雖然黑蝴蝶不常現身,但大家看到她眼角下的黑蝴蝶刺青圖案,便都心底明了,自動為她讓了道。
熱舞了半個小時,姜川袁才遲遲而來。
酒吧裏有很多參加夜間賽車的人,都親眼看到過前面姜川袁跟許俏嗆聲說要挑戰她的事情。
也知道他們的賭約是,如果姜川袁輸了,将當衆跳脫衣舞,并且跟車神當衆道歉,承認他就是神!
所以,看到姜川袁和旁邊的兩個小弟一起走進來,大家都自動分成兩撥,自動給他讓出了一條小道,還特別興奮地起哄。
原本還在甩頭熱舞的許俏聽到聲音,停下來,雙手環抱胸前,朗聲笑道:“哎喲,‘川神’過來了啊。”
從剛剛就算是再怎麽努力也追不上眼前這個女人的時候,姜川袁便知道,今天自己是碰上硬茬了。
但他這人如此愛面子,自然是不可能直接承認錯誤,還要扭扭捏捏地說:“我承認你的車改裝得比我好,我輸給你也情有可原。”
許俏雙手環抱胸前,冷笑:“那你回去好好改你的車我不攔着,改好了,我們再比一場。到時候奶奶會讓你心服口服!”
一下子成了她孫子的姜川袁何嘗被人這麽羞辱過,氣得眼睛都紅了。
但這麽多人都在,他也不想更丢人了,只能緊緊握緊了拳頭。
許俏看他那表情,越看越覺得搞笑,心底嘲笑了聲,孬種。
而後,她翻身跳上了舞臺,拿起了旁邊的話筒,對着全場的觀衆說,“大家靜一靜!”
三秒鐘後,連音樂也停了下來。
她突然高舉起左手,“今天,這位川神想在大家的見證下,為大家表演一個,崇拜車神LIN的儀式,并且還将為大家上演一段脫衣舞。”
話音剛落,她身後突然掉落下來一個東西。
衆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車神LIN的超大海報,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挂上的,這會兒從天花板上嘩啦一聲掉落下來。
林隅之剛走到二樓,原本正想走進包廂,突然聽到下面的聲音,轉身看向了挑事兒的許俏。
許俏身材高挑,站在舞臺上十分吸引人的目光。
她今天穿得十分火辣,吊帶上衣,讓她露出了美麗的鎖骨,以及白皙的長手臂,還有深V領下若隐若現的肌膚。
當她高舉起左手,身後的巨幅海報猶如瀑布般嘩啦啦往下掉落,漸漸露出了畫報中男人的形象。
那個男人穿着紅白相間的車服,頭上戴着帽子,完全看不到臉,但是車服上繡着的紅色字體“LIN”太過明顯,這就是所有人的車神LIN!
許俏臉上滿是欣喜,回身看了一眼巨幅海報,笑得更嗨,還在舞臺上跳了好幾下。
“喔~~~~~~”
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響起,林隅之站在酒吧二樓,雙手手肘搭在鐵欄上,彎着腰身體微微往前傾倒,視線落在了那女人柔軟的嘴唇上。
她的嘴唇真的很有特色。
別的女人嘴唇都是線條分明,可她不是,她的嘴唇線條都很淺,在那漸變色的唇彩下更顯得模糊不清。
反倒是如此才讓嘴唇看起來更是柔軟,很是吸人眼球。
舞臺上的人并沒有注意到二樓有人正在認真觀察着她,歡天喜地地指着舞臺下的姜川袁,嘴角帶着蔑視的勝利笑容。
“來,讓我們有請川神熱舞一曲!”
底下的人全都開始歡呼,漸漸的,有人開始邊鼓掌邊叫着“姜川袁”的名字。
姜川袁雖然自封是“川神”,但這名號其實沒有多少人叫,除了他那些花錢請來的小弟。
晚上乍然得到這麽多關注,從一開始覺得很丢人,慢慢的,在那些歡呼當衆,他竟然有了絲絲的滿足感。
這或許将是他短期內得到全場關注的唯一一次了吧。
他咬了咬牙,幹脆豁了出去,直接站在原地開始抖跨,還把上衣脫下來,邊跳舞邊甩着。
以此又得到了熱烈的狂呼,導致他越跳越興奮,整個人跳起來,直接把牛仔褲都脫掉了,裏面穿了一條印着海綿寶寶的沙灘褲。
他把屁股對着觀衆們,用力地甩了甩,然後轉過身,自以為很帥地擺了個pose。
衆人笑噴。
要是擱在平日裏,許俏肯定對他嗤之以鼻,但今晚不一樣。
這是她贏了比賽之後,讓所有人都承認車神就是神的一個隆重儀式,是她獻給偶像的一個巨大的禮物。
所以,她也非常興奮,高聲尖叫着:“喔~~~我們的車神~~~LIN!!!!!”
“耶耶耶!車神!車神!車神!”
“讓我們喊出他的名字,LIN!!”
被她帶動了之後,底下也開始配合喊着:“LIN!!LIN!!LIN!! ”
許俏以為他沒來的車神林隅之,其實就站在二樓看着這一場盛宴,滿臉黑線。
說實話,什麽崇拜不崇拜,他原本就很不屑。
而且,讓一個大男人對着他的畫報跳脫衣舞,還要面對那個男人屁股上的海綿寶寶,他真的沒有很開心!!!
本來都氣得想走了,突然看到姜川袁頂着那屁股上的海綿寶寶,突然跑上舞臺,貼在海報上,開始熱舞。
跳着跳着,還要單膝跪在海報面前,聲情并茂地對他高聲吶喊,“LIN!你是我的神,我的敬仰,我崇拜你!請允許我,對你以生相許!啊!我的車神,我來了!”
看着他彎腰去親吻海報上車神的鞋子,林隅之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迎風原本因為車神還沒過來,只能躲在角落裏,怕被江琳看到了會被揍,突然看到他,疾步走過去,拽住他的肩膀。
“喲,這不就是我們的車神嗎?兄弟求你來你不來,給你發個蜜唇照片,你就來了!你這男人可真夠意思啊你!”
林隅之滿臉淡然,好似那個被照片上的女人吸引的男人不是自己似的。
迎風一把勾住他,将手裏那杯酒塞進了林隅之的手裏。
“我跟你說,你今晚既然來了,就跑不掉了。待會跟我下去見蝴蝶,知不知道因為你沒來,我差點被打斷雙腿。”
林隅之還是一幅淡淡然的模樣,“噢。”
“噢什麽噢啊你。你這個人真是見死不救,太惡毒了你!”
林隅之喝了口酒,“謝謝誇獎。”
“……”迎風嘴角抽搐,心底在想,這種兄弟要來幹嘛?!
真是想跟他絕交!
不過絕交什麽的,還是留到明天之後吧,晚上得先逮住他給許俏一個交代,不然自己的獎金就泡湯了。
兩人在二樓喝了幾杯酒,等許俏鬧得差不多了,迎風拽着林隅之往樓下走去。
原本剛想拉着人去找許俏,可剛下了樓梯,迎風眼尖看到不遠處的江琳被幾個男人圍着,便拍了拍林隅之的肩膀。
“等會兒。”
林隅之看他走向了江琳,抿嘴淡笑。
原本剛想轉身離開,卻見一個女人突然朝自己撲過來,他轉身扶住人,才看清居然是許俏。
原本在舞臺上的人,不知道怎麽突然跑下來,擡眸看到他,還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嘿,你這小哥哥長得挺好看的。穿這麽正式幹嘛,第一天來上班啊?”
林隅之:“……”
她好像把自己認成了酒吧裏的牛郎?
“你這小哥哥倒是長得很好看啊。”
說話就說話,還笑得詭異伸手摸了他臉一把。摸完笑嘻嘻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擡起來,四目相對。
“故意堵着姐姐呢?乖,以後再照顧你生意。現在……嘔!”
後面那句“我想吐!”沒說出來,許俏感覺很不舒服,已經快吐出來了,直接推開人,往旁邊的側門沖了出去。
被揩油揩得莫名奇妙的林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