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他略一沉吟,“打包一份辣的一份甜辣一份紅燒肉,素菜随意一份。”這幾日發現周密确實挺重口味,還挑食,對這家店的紅燒肉情有獨鐘。他是想着,把這家店每道膳食都讓她吃一遍。
想起那笑起來帶着月牙兒的眼睛,他臉色稍稍柔和,她太瘦了,得多吃些才行。
他一人杵在那兒,看他氣質非凡身旁的人都忍不住往那看,卻無人敢靠近,這人看起來太危險了。
快到家門口時,一小腦袋探頭探腦的,周密剛見到他,就殷勤的走上前要幫着提食盒,“李大哥你回來啦,今天帶了什麽?”這幾日周密生活過得滋潤,臉皮也厚了起來
待靠近些目光落到食盒上,見他戴着半指手套,白皙骨幹的指尖發白,顯得上面幾道血痕顯得清晰可怖。
“你……你受傷了?”她目光停留在他手指片刻,遲疑的擡頭看向他,他今日帶着帷帽,看不清臉上神色,她心下微沉,腳步慢慢停住。
李逐光低頭,看着那張鮮活的小臉漸漸笑容不再,有些有些嚴肅的模樣,黑白分明明亮的小眼兒水汪汪的盯着他,
他心中一陣柔軟,看着她毛茸茸的發頂,竟想伸手觸摸一翻。
終究還是克制住了這份想法,他将手裏食盒換了只手提着,“無事。”
周密擰着眉,前幾日就老發現他神出鬼沒的,偶爾臉上還帶着些擦傷,她就想問這些天他去哪兒了,是不是與人發生口角,跟人打架去了。
又擔心說錯哪句話傷他自尊心,直至今日手上破口都流血了,再不問問情況都對不住他這麽些天勤勤懇懇的照顧自己。
看她好半天沒挪動腳步,李逐光抿抿唇,看她低着小臉臉色莫名不知在想些什麽。他朝她身後望了望,沒有發現王府暗衛身影。
盡量不能讓那幫人知道她的存在。
他提着食盒舉到周密面前,“我們進門再說。”食盒裏的香氣一下子蹿到她的鼻孔裏,周密的鼻子長了魂似的情不自禁嗅了嗅,仔細辨識出了她那道道喜愛的紅燒肉。
剛一擡起臉,李逐光就把手收回去了,她一愣反應過來,怒瞪那張帷帽下那張漂亮小臉。她是那種被幾道食物就輕易能勾走的人嘛!!
包紮
進了院門,李逐光單手落了鎖,回頭看早沒了她的身影,心下有些好笑,鎖好門後進了主屋,見她不在。
看着手上似是沾了灰土和血跡,蹙了眉,想去淨手,剛挪開一步,身後一聲軟糯的嬌喝:“你去哪裏?”
回頭一看,周密瞪着他,臉上就差寫着‘我不高興了’五個字,他饒是再遲鈍也知曉她生氣了,只不明白,她為何生氣,是剛才逗弄冒犯到她了嗎。
看他乖乖站定,周密郁氣散了不少,假裝強硬道:“你平日買的藥罐子在哪裏?”
“地上的匣子裏。”他答的飛快,好似這樣會讓她心情好些。周密繞過,第一次進入他的主卧,心中還嘀咕什麽怎麽放在地上,剛一進門就明白了。
地上放着兩盞煤油燈,角落裏放着個小盒子,整間房打了個隔間,只放了一張小木床,比她的隔壁卧室還小。
周密覺得要是在這裏練唱歌,保證效果比音樂軟件浴室效果還要好。
她有些愣住了,腳底跟生了根一樣挪不開半步,心中莫名有些酸酸澀澀的。
他把自己的卧室精裝的這麽好,有衣櫃板凳和小桌子,連床底都安了腳踏,卻把自己房子整的跟坐牢似的。
等到周密慢吞吞的拿着盒子走出來,李逐光還呆在原地帶着帷帽。可還真聽話啊,她又氣又好笑,想打開這個盒子,扣了兩下沒摳開。
一雙大手輕柔的從一側伸過來,摁住了匣子上方某處玄機,咔噠一聲匣子便解開了鎖,指尖巧妙的避開了周密的手指。
到現在她的心裏莫名的怒氣已經散了七七八八,她看着匣子裏瓶瓶罐罐的,問道:“哪一罐是治皮外傷的?”
“青色那瓶。”李逐光現在才突然意識到,她可能是想給自己上藥,目光倏然落向周密去拿藥的粉色纖弱的指尖,一時間心髒又猛地跳動了幾下。
周密握住瓶身,擰開上面的小瓶蓋,走近幾步想讓他伸出手。
沒成想她剛跨進一步,那人迅速退後兩步。她向來不是熱臉貼冷屁股的人,這後退幾步讓她心中泛起了尴尬,捏了捏小瓶子,剛降下的火氣又噌噌噌的冒起來,冷哼一聲強裝鎮定。“幹嘛呀?手指頭不痛嗎?”
聽到她聲音他似乎更慌亂了,頭一次聲音帶了小磕巴:“我……我先去淨手。”飛快的轉身離開,好像身後有什麽蛇蟲猛獸。
來到井邊,一旁有他早上剛提上來的兩桶水,他取下小木盆用水瓢舀了水,放在池子裏,取下手套把手泡進去,冰涼的溫度漸漸平息他心中的躁動,呆呆的望着被水浸泡的那雙蒼白、布滿傷痕、醜陋的雙手,他到底還在幻想着什麽呢。
這幾日的相處,他發現她确實不是他以為的、利用他出鬼山,也察覺她似是失去記憶,但從她細膩的雙手來看,她不是窮苦人家出身。
但卻有着,與他見過其他富貴人家大小姐不同的溫柔、純淨。他早知她心思純淨,沒有害怕他醜陋的藍眸,還不嫌棄他身軀肮髒、一起共食已是萬幸中的萬幸,他還在奢侈些什麽呢?
身前的帷帽太長被水浸濕了些,他想将帷帽取下,餘光卻察覺到周密向他走過來,止住了動作,身體不自覺緊繃。
她走進井旁,取了桶中的水瓢,舀了些水,慢悠悠的走到李逐光身旁,把水瓢放進水池,把手放進水瓢中,再慢悠悠的扭頭看他。
作對似的:“我也來淨手。”
生氣
她贏了。李逐光三秒也沒忍住,匆忙的将水倒了,飛似的離開了,周密在身後哼哼,她本來是挺玻璃心的,今天牛脾氣犯上來了,還非得讓他上藥不可。
慢悠悠的走到主屋,那人摘下了帷帽,布開碗筷,模樣正準備去拿去洗。見她回來,動作一僵。
“李大哥,哪兒去呀?”她笑眯眯的迎上去,李逐光眸光閃了閃,他竟然覺得小姑娘的笑容藏着危險,一時間動作止住了不敢動。
直到小姑娘重新揪開小藥瓶的帽蓋,不冷不淡的說了句:“伸手。”
見他沒有動作,她猛地擡頭,眼裏似乎竄着小火苗,“伸手啦!叫你伸手沒有聽見嗎。”
她生氣了。第一次被小姑娘吼的李逐光下意識把手遞過去,待到小姑娘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他,手上渾身一陣戰栗,想往回縮。
周密使了小力制住,看他似是顫抖了一下,火氣消散了些,但還是沒好氣的捏了一下,“別動。”
李逐光別過臉,眼角漸漸染上一層紅暈。
他手上傷口被水浸泡後有些泛白,卻不似之前看到的猙獰。被手套遮住的掌心也劃了個大口子,很長但不深,好似自己愈合了般。
她撒了些粉末,認真的塗勻,再取來一旁的紗布,繞着他的掌心卷了兩圈,再給受傷的手指也卷了兩層。
他的睫毛微微顫動着,手掌有些酥麻,她溫熱的氣息輕輕呼在他的手背上,令他心亂如麻。
周密在末端打鞋帶似的打了個蝴蝶結,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好了。”
後知後覺,自己剛才又吼又叫的很失禮,她不自在的看着腳尖,“我先把碗洗一下好了。”端着桌上的碗筷趕緊溜走了。
……
他耳尖有些灼灼的熱意那只被包紮的手好似沒了知覺……站着好半天,才低頭看着自己包裹着的手,抿了抿唇,唇角泛起一抹清淺的笑容。
進入鬼山兩天了,周甘等人儲備好糧食和水源,戴好裝備帶着三人入山,由于路太窄小,不能驅馬前行,只得命一人折返,驅趕馬匹回營。
臨行前周甘撫摸着他心愛的戰馬,在他的小兵崽子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決絕入山。
鬼山迂回曲折,很短的路程內要轉很多彎,盤繞着山峰。
周甘望着急流瀑布争着喧嚣而下,撞擊山崖使石頭翻滾發出雷鳴般聲響,心中興奮的因子卻被點燃,胸中熱血沸騰。
他從前聽說,百年前烽火狼煙,戰事吃緊,一支不知緣何而來的族人帶着隊伍入山避難,由于上山路途艱難,到達目的地後只留下一半餘人。
大印國師歷年夜觀天象,占蔔問卦測出這裏是極兇之地。那裏頭的人窮兇極惡食人肉飲人血,有些斷胳膊少腿,有些少只眼珠子,總之全是些肢體殘缺的鬼怪。
但另有種說法,說這裏遍地黃金,昏庸的帝王還曾經下令,誰能探得此山尋得寶貝貢獻給國庫,賞金萬兩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