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哈】One Thing He will Never Know

第43章 (2)

确的選擇，我一直都喜歡你，真的非常可惜。」他微微的眯起眼睛來，然後看了身旁那些緊張的鳳凰會成員們，「你們自以為很英勇，但你們所做的反抗只不過是一時意氣之争，我手中握有你們的弱點，如果你們任何人認為自己沒有任何事物可以犧牲，那就勇敢地站到我的面前。」

他故作有禮地退開了一個位置，傲慢地環視周遭看看有沒有人要站出來。

後方的食死人們大笑，那氣氛讓Harry的心情墜落至谷底。

他似乎可以猜測出Voldemort說那句話的意思，但他不願意去證實這個猜想。而所有在場的人，不管是教師或者學生或者鳳凰會的成員，沒有人上前一步，因為他們知道Voldemort還沒有說完，那句話并不只是單純的口頭威脅。

「帶上來。」Voldemort的聲音一沉，從食死人群的後方開始有些騷動，像是要從人群中把什麽重要的物品給送到最前面，而當『物品』來到最前面時，在場的人們發出了些驚慌的嘆息，有人小聲的發出『不』的驚呼，還有人哭泣。

好幾個Harry不認識的學生，以及Harry熟悉的那些人，包括Hermione、Ron、Ginny在內，還有他的室友Dean、Neville，以及Luna、Cho Chang等人，其中還有些可能是鳳凰會成員的孩子，年紀最小的大約只有一年級，他們身上全都被某種銀色的繩索互相綑綁在一起，手腕被束縛，魔杖也都不知去向，每個人全都害怕的顫抖，身上沾著血跡，看得出某些人努力反抗過。

站在這些年輕孩子身邊的男人有著一頭灰色頭髮和鬍鬚，他身上傳來難聞的血腥氣味，手上長著黃色的爪子，鮮血順著他的下颚流下來，他粗重的喘著氣，似乎很興奮，渴望著品嘗孩子們的鮮血，他是一個狼人，Harry可以肯定。

「…喔，主人，您不知道我有多飢渴，我真想咬他們的肉，新鮮、年輕的肉，想撕裂他們的小喉嚨……」

「會有機會的，Greyback。」Voldemort笑著回答他，毫不在意狼人那醜惡的嘴臉。

而另外一頭則是努力想把自己變得透明的Draco，他的臉沒有擡起來，幾乎是蒼白的站在他母親身邊，而母親緊緊抓住他的手，像是要讓他鎮定一點，在Draco的身邊還有幾個史萊哲林的學生，他們的臉色也差不多慘白，可是他們都沒有被綑綁住，而是能夠自由行動的。

Harry幾乎肯定，Voldemort是讓這些史萊哲林的學生去抓住這些人，特別是要他們追蹤特定的Harry Potter的親朋好友、重視的存在，或者是對于鳳凰會成員來說重要的親人們，一旦開戰，誰也不會特別去注意學生們的去向，但是這些史萊哲林學生能夠輕易地接近這些目标的學生。

他們顯然也不全是自願的，例如DracoMalfoy，他看起來吓壞了，站在他不遠處的Ron也許都沒有他來得臉色發青，他看上去就像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而且神色緊繃地望著Greyback，那個狼人，Draco似乎特別厭惡他的存在。

「你們要知道，我花了很多時間去研究要怎麽讓你們這些人乖乖地放棄抵抗。」Voldemort笑了出來，他的手指輕輕的撫過Ginny的下巴将那張帶著忍耐淚水的臉龐擡起來，那時Arthur的表情很難看，「然後我想到，是『愛』，沒錯，我最不喜歡的那種東西，但對你們來說那似乎比生命更重要，所以我把這些『愛』帶到你們面前。」Voldemort冷笑著轉過身來，看著他的敵人們，儘管表情笑著他的眼神卻是冷酷的，「現在，放棄抵抗，我就不會傷害這些無辜的孩子。」

一個一個教師以及在場的Auror或者鳳凰會的成員，全都顯露出一種不知道該怎麽反應的表情，他們臉上的絕望Harry想自己也許永遠都會記著，沒人想要就這樣乖乖地聽從，但是也知道什麽也不能做，自己最珍惜的人就在面前，不會有人上前去主動挑釁害所愛的人被殺。

Snape往前了一步，但被McGonagall教授拉住了，她憂心的直視Voldemort愉快的臉龐。

「外頭有巨人，我還帶來了不少可愛的野獸們，你願意對付那些可愛的小怪獸嗎？Severus，我知道你沒什麽可犧牲的，但你可愛的學生們或許會很高興能夠親眼見到那些活生生的怪獸，當作戶外實習，他們就可以知道被撕裂的痛楚，什麽是灼身的恐懼。」

Snape雖然停止了腳步，但他們也曉得沒有人有辦法釋放這些人質。

即便他們全部投降，也不代表Voldemort真的會信守諾言不傷害所有學生，更不用說投降後Voldemort會放過在場那些反抗他的鳳凰會成員了，更有可能的是，Voldemort即便不傷害人質卻也不會釋放，以此來威脅在場的所有人，這表示不管是選擇投降或者不投降，都将有人會死在這裡。

所以與其投降還不如反抗到底，也許還會有一線生機，可是這就必須要冒犧牲重要事物的風險。

衆人的內心在掙紮著，可不等他們猶豫，Voldemort繼續說了下去。

「我也不是那麽無情的人，孩子們，」他轉身對著那些恐懼而眼神發直的學生們柔聲地說，「有一個人可以幫助你們，釋放你們，完好無缺的，只要這個人願意放下自尊——求我。」他的語調中帶著一絲興味，好像一切不過是場有趣的游戲，他很想要玩玩看，「Harry Potter，只要他願意求我放過你們，我就放過你們，當然這前提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放棄抵抗，将學校交給我。」

Harry愣住了，他不敢相信這種時候、這個狀況下，Voldemort要他當衆請求。

心中壓抑不住的怒火幾乎要爆裂而出，他最不願意做的就是在所有人面前求這個男人，他知道這會讓多少人心寒，而他也很清楚Voldemort這麽做的意義就是要打擊所有內心尚未放棄抵抗的人——HarryPotter，活下來的男孩，只要他放棄了，衆人的抵抗意志也會徹底被消磨掉。

有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Harry身上，他的腳生根般無法移動。

「不，Harry，你不行——」

Hermione突然大喊，但下一秒鐘他就被Voldemort施了個禁聲咒，恢複沉寂。

Voldemort望著Harry，Harry從那雙眼睛中看得到得意滿滿的情緒，看得到勝利的喜悅，卻看不見Voldemort對于自己的想法，他知道這個男人此刻沉浸于即将勝利的歡愉之中，在這種狀況下TomRiddle是不會對煩人的感情有什麽波動的，他不會理解自己胸口感受到的劇痛。

Harry望著地面，他在想要請求也不過就是請求，一種口語的表達方式。

事實上真的沒什麽困難的，他說服自己，但卻沒想到竟會比自己想像中還要難開口，他的喉嚨像是被噎住了說不出一句話來，腦袋中沒有半個字浮現，他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請求，他不曉得該對這個男人說什麽話。

「我們也許需要一點助力，幫助Harry更容易開口。」Voldemort在學生中看過了一圈，他的視線最終停止在某個人身上，那個人意識到自己被選中時克制不住地顫抖，開始哭泣，「把她帶到前面。」後方的一個食死人将Cho Chang從所有人之中拖了出來，然後押到了Voldemort的跟前，逼迫她像處刑般地在中間跪下。

「一個漂亮的女孩，你不想看見她痛苦哭泣吧。」Voldemort輕聲地說，會選到這個女孩并非偶然，他知道這個女孩是Harry Potter曾經心儀的對象，或許因此他對于女孩的存在有些許不快，而另一方面，這個女孩會是最能夠讓HarryPotter放棄抵抗卻不會嚴重激起Harry反抗心的對象，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利用Harry的麻瓜朋友，只是那麽做也許Harry會憤怒地失去所有理智。

Flitwick教授身為雷文克勞的學院長，他慌張地往前跨了幾步想要阻止，但是他還是只能看著Voldemort用魔杖指著Cho Chang，然後Cho Chang開始在地上翻滾哀叫，她厲聲尖叫的聲音似乎可以傳遍整個學院，然後Voldemort停止了折磨，他等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看著ChoChang在地上低聲哭泣。

「…求、求你，Harry！……Harry、拜託、Harry…我不能夠再忍受…Harry…他會、他會殺了我……」

Cho Chang哭著，她也不曉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才能夠避開這種痛楚，她知道去請求Harry是很殘酷的事情，但她此刻也只能夠求Harry，她知道如果不這麽做，Voldemort也許會動手殺她。

Harry屏住了氣息，而Voldemort看Harry無動于衷就想要再一次折磨她。

「住手！！不要再那麽做了！！！」

但這時候Harry馬上大喊，他的表情蒼白如死灰，但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

Voldemort馬上收起魔杖，看著Harry慢慢地，那僅僅幾秒鐘的時間好像無比漫長，但他最終還是跪下了。他的手放在地上，喉嚨非常沙啞但是他傳遞出的聲音在悄然無聲的中庭傳遍了各個角落，有人在無聲地低泣，有人表情顯得非常憤怒，但他們無法阻止這一切發生。

「求你放過他們，Tom，不要傷害他們。」Harry開口，那聲音的最後在顫抖，「……我求你，只要放過他們，我什麽都願意做。」

他不願意請求，但是他知道不這麽做，他重要的人将會全部因他而死，Ron、Hermione、Luna、Neville、Cho他們全都會被殺死，Voldemort是會這麽做的人。而外頭的那些巨人若是闖進來，又會有多少學生們死亡？Dumbledore極力想要保護的這個地方會被徹底地踐踏，然後，他在這個世界上就不再任何有珍惜的人了，Voldemort不會懂那種孤獨的感受，Voldemort不會為了他而放棄傷害他們。

Harry感覺自己的尊嚴和堅持徹底瓦解，他不曉得衆人會如何看待他，儘管他已經毫不在意了。

Voldemort看起來很滿意于Harry的請求，他就是要這個，Harry的服從，特別是在衆人面前對他服從，他可以想像男孩有多麽憤怒、受傷，但是這個過程能夠讓那些渴望抵抗他的人徹底放棄希望，這是比殺死Harry Potter更好的一齣戲。

周圍的食死人們發出的笑聲非常地刺耳。

在這時候，Harry可以聽到自己的腦袋的思緒啪的一聲彷彿有什麽一閃而過。

因為他太過了解Voldemort了，他下意識地想到，就算現在順著對方的意做了一切他希望的事情，Voldemort終究會殺了他們全部，因為他就是那樣的男人，當他發覺這個時刻沒有人能夠反抗他，而他最害怕的敵人也即将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當他了解到在場沒有一個人可以阻礙他做任何事情——Tom Riddle，這個男人就會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危險而殘暴。

Harry決定抛棄自己被扯得支離破碎的自尊，思考該怎麽樣挽回這一切劣勢。

Harry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但他抓緊地上的碎石，撐起身體，擡起頭對上Voldemort那雙帶著冷笑的眼眸，胸口跳得很急，但該做什麽事情似乎在他腦內變得明朗起來，就好像有人在腦海中告訴他應該這麽做，只有這麽做才能夠改變現在這任由Voldemort操弄和預想的結局。

「你還沒有說你要給我什麽獎賞，Tom，」他說，他毅然決然地擡起頭瞪著Voldemort，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食死人們突然襟聲，就好像Harry在波動的鼓面放上了手掌讓他們全部安靜下來，「我幫助你恢複了力量，我讓你可以重新得到魔力，你說你會給我應有的獎賞，你承諾的，而Lord Voldemort不會收回他的承諾吧。」

Voldemort眯起了鮮紅的雙眼，他似乎也有些困惑，他從沒有想過這個請求會從Harry的嘴中親口吐出，特別是當著所有他的好朋友面前，大聲地承認他親手幫助了Voldemort，承認他是站在『黑暗』這一邊的，承認他不小心造成了現在這一切慘劇。

「我們确實還沒有讨論給予你的獎賞。」Voldemort緩緩開口，他的嗓音相當輕柔，對著任何人他都不曾如此溫和，可是他的聲音也帶有些許試探，「關于你幫我恢複力量的事情，幫助我擊敗了Dumbledore，你想要什麽？」

Harry可以察覺到周遭有不少人不可置信的屏住氣息，但他不在意。

除了少部分在現場的鳳凰會成員以及Auror确實看見了Harry保護Tom Riddle的那一刻，沒有人知道在活米村發生的事情，可是他們也用著困惑又驚慌的表情面面相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們親耳聽見的這些事實，畢竟這是Harry親口說的。

「那麽答應我三件事情。」

「三件？」Voldemort的表情有些陰沉，他繞著Harry緩緩走著，「太過貪心了，男孩，沒有人可以跟Lord Voldemort讨價還價，一般而言我不會讓他們對我做要求，而是由我決定賜予什麽。」

「但我不是一般的狀況，不是嗎？」Harry說，他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他不可以後退更不能夠有半分破綻，要是被Voldemort看穿了他的動搖，這讨價還價就無法繼續下去，「如果你認為為你阻擋索命咒并不足夠的話，那麽看來你一直追求的『永生』也沒有多少價值。」

Voldemort閉上嘴，他不曉得什麽時候Harry變得如此能言善道了。

特別是他看見Harry握緊魔杖，那隻手在顫抖著，然後如他所料的Harry舉起了魔杖對準他自己，Harry的表情顯得很不願意使用這種手段，也可能Harry不願意說出接下來他要承認的這些話，因為這是不能夠告訴魔法大衆的事情，一旦傳出去，Harry就再也沒有退路。

「……我是你的靈魂之一。」他說，那雙綠色眼眸中透出淚光，然後閉上眼，「如果你真的沒打算考慮我的要求，我就在這裡終結自己的生命，我說到做到，至少還能夠帶著你的一個靈魂上路，也算值得了。」

「你在威脅我？」

「你如果這麽認為，那就是了。」Harry看著Voldemort，「我需要我的獎賞，Tom。」

說出那幾個字時，Harry感覺自己空白的腦中幾乎沒有感情，只是機械式的要求。

Harry死命盯著Voldemort那冷如冰霜的臉孔，他有時會冒出可怕的想法，Voldemort也許會否決他所有的要求，然後殺死他的朋友們，他的努力終究是毫無用處，然後Voldemort會對他的存在失去興趣，告訴他就算他死了也無所謂，Voldemort對此毫不在意。

但是，出乎意外的，Voldemort阖上眼睛思考，過了好一會兒後才再次開口。

「我可以實現你的三個請求，任何我辦得到的事情，親愛的Harry，這是給你的獎賞。」Voldemort一點也不在意Harry那充滿恨意的目光，他知道男孩無法對他怎麽樣，男孩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即便恨他卻也無法傷害他，在活米村發生的事情就證明了一切，否則此刻他早已不再這兒。

空氣沉寂了好一陣子，沒有任何人開口說話，Harry放下魔杖、垂下臉，他曉得心中這一時類似感激的心情不過是錯覺，但他真的鬆了一口氣，Voldemort答應了他就不會在衆人面前收回這個承諾，這麽一來就能夠在自己所能做的範圍去改變一些事情。

即便，這會讓所有自己認識的朋友們、同學們認為自己是站在Voldemort那邊的也無所謂。

就算所有人都因為他說的話而輕視他也沒關系。

「……不要傷害在場的所有人，放所有人離開，包括那些鳳凰會的成員和Auror，直到他們走遠以前你都不能夠傷害他們。」

Voldemort眯起眼，顯然他不太想要聽從這個請求，可以的話他自然希望把所有的敵人都一網打盡，但是他也不是沒有想過Harry會這樣請求他，依照Harry的個性這是可以預想的，所以當Harry要求他給予獎賞時，他就已經猜測到Harry的請求，所以他才會如此不情願。

但正因為他也沒有非要把這裏所有人都殺死的必要，畢竟他已經能夠以消耗最小的代價來得到這間學校，他不必要再去與鳳凰會或者魔法部的殘黨戰鬥而損傷Harry對自己的感情，或者刺激Harry做些愚蠢的自殺行為，讓Harry更服從并且自願地待在自己身邊，那是最首先的要務。

「當然，Lord Voldemort承諾的事情就會實現，我會讓所有人離開。」這個承諾讓一些食死人感到困惑，甚至忍不住出聲抱怨，他們從未見過他們的主人如此簡單的放過反抗的敵人們，甚至在場的鳳凰會的人們也都有些困惑Voldemort說的是不是真話，「鳳凰會和魔法部的人可以走，不過，學生和教師們必須要留下，除了那些死傷者，這個學校從明天起就要恢複往常的狀态，我會派人來接管這裡的一切，發現任何人逃跑，我将會給予最嚴厲的懲罰。」

Harry知道對方已經讓步，他不可能再要求更多，Voldemort需要學生們做為人質留在學校中，這麽一來他得到Hogwarts後才能夠發揮最大的用處，畢竟要一間空洞的學校對Voldemort來說也沒有用處。

「還有呢，Harry，你還想要我為你做些什麽？」

Harry擡頭看向Voldemort的後方，他迎上Snape的雙眼，那雙黑色的眼眸中沒有感情，他深怕那是責備自己的眼睛，他于是避開了視線，然後轉移到待在更深處的Dumbledore身上。

「你不能夠動手殺死Dumbledore，你不可以羞辱他，或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Harry開口，他瞪著Voldemort，對方只是低哼一聲，「而且我想跟他說說話。」

Voldemort可說是相當不高興的讓開了一條Harry通往Dumbledore所在的道路，殺死Dumbledore或許是他現在所能想到的最大樂趣之一，畢竟他幾乎一輩子都受到Dumbledore的監視以及威脅，他一直以來恨不得要除掉這位公認最偉大的巫師來證明自己無可比拟的力量，或許就連殺死Harry都不比殺死Dumbledore來得吸引他，這次差點被擊敗的事情也是Dumbledore一手計畫的，要他放棄折磨對方的樂趣，恐怕也只有Harry能夠做得到。

他看著Harry匆忙地跑上前去，內心不知怎麽的有種微妙的怒火，但他知道必須壓抑這份憤怒。

他厭惡那個男孩依然受到Dumbledore的影響更多，而不是受到自己的影響；他也厭惡那個男孩對Dumbledore投以尊敬、信任的神情，彷彿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更值得遵從的巫師。

Harry走到Snape前面，對方也沒有說什麽地讓開了，他就只是像尊石像那樣站在一旁。而Arthur Weasley則蹲在那具虛弱的軀體身旁，按著Dumbledore斷掉的手臂，表情凝重的看著Harry，然後對他搖搖頭，那是表示Dumbledore就快要離世的訊息，Harry不需要問也能夠明白。

他聽見抱著Dumbledore的Hagrid在哭，Hagrid好像想對他說話但是泣不成聲，Harry完全能夠理解他的感受，可以的話他也想大聲痛哭，但他知道自己不行。

「校長。」Harry輕聲地呼喚，他們談話的聲音大概沒有人可以聽見，除了Hagrid以及Arthur。

「……你回來了，Harry。」Dumbledore的聲音比想像中要虛弱，可是不曉得為什麽那裏頭并沒有悲傷或者痛苦的感覺，「我要感謝你為我做的事情……」

「我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想過…會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是我害的…你會變成這樣也是……」Harry在親眼目睹Dumbledore身上的重傷後，他的眼眶前所未有的痠疼，他感覺自己在哭，淚水溼潤了臉頰，「我讓你失望，我本來應該要殺掉他的，我本來可以讓所有事情都按照原本的計畫走……」Harry說到這裡時突然沒了聲音，他急促的呼吸，「…但我就是不行…我……我就是沒辦法殺了他……我……」

「Harry，不能夠殺害某個人，那并不是羞恥的事情。」Dumbledore的聲音儘管依然有氣無力，卻比剛剛更加清晰許多，他溫柔注視著Harry，并沒有Harry預想的責備，「我從未希望你去殺害任何人，還有，我也沒有對你感到失望過。」

「但是我，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我讓整個計畫亂七八糟……」

「這一開始就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我和Snape教授并沒有認為這一切都會按照我們希望的進行……我不會說我完全沒有感到遺憾…但這…可能只是太過困難了，對你而言更是如此。」Dumbledore輕聲地嘆息，他的右手乾枯，而另一手也斷了，他沒有辦法可以碰觸Harry來安慰他，「……但這不代表一切就已經結束了，死亡不是結束，我也不感到害怕。」

「大家會需要你，校長，我…需要你，我不想要你死。」

「喔，你會再見到我的，」Dumbledore竟然笑了，「就算死了，我也知道這些死亡都不會就這樣消失乾淨，老套一點地說，我一直都在，在你的內心，也許有一天你還會嫌煩，Harry，一直。」

「…但我覺得我讓你白白死去…這一年你要我去理解他…但什麽都沒改變…他不會變……」

「但你确實做了些事情，我的孩子，你保護了某個人。也許你認為這并不會影響他，但那并不是真的，被一個人深深地愛過，會給那個人留下一個永遠而且強大的保護咒，但我們讨論的并不只是魔法上的，不，那會改變所有事情。」Dumbledore微笑，Harry卻不懂為何對方可以如此的樂觀，他不覺得那個人會懂得任何犧牲，更不會懂得愛，可是Dumbledore的話語竟稍稍撫平了他刺痛的內心以及滿溢的自責，「還有，你讓這裡的人可以平安地離開，你讓我能夠安然地被好朋友圍繞著死去，這是個好地方，Harry，在Hogwarts，還有你和Snape以及所有我最信任的人在身邊，他被迫答應你放過我這個頭號敵人，在我看來過去沒有人辦得到，沒有人，顯然你并不是什麽也沒有改變。」

Hagrid發出了一聲宏亮的鼻音，他擤著鼻涕，又哭得更大聲了。

「Well，事情有時候就是不會順遂，就像我從沒有賭對魁地奇球隊，它們總是輸。人生有很多困難，但總有一兩件你可以靠自己去改變，永遠別去回顧自己失敗了什麽，眼前這裡還有很多人的生命要仰賴你，而我怕我已經無法幫助他們。」Dumbledore這時候努力地用乾枯的用手從長袍中想要掏出什麽，Harry主動伸手去将那拿了出來，「我一直想把這個交給你，但我想我只是…沒有勇氣。」

那看起來是一封厚厚的信紙，埋在發黃的信封中，看上去寫了一段時間了。

Harry不曉得那是什麽，但他小心翼翼地收好。

「……我想著要留些什麽給你，但發現沒有什麽好留給你的……別哭，我的孩子，」大概是看到Harry的眼淚，他知道Harry此刻的無助與害怕，他今後将會有不平順的道路，或許很多人會認為他是Voldemort的幫兄，而他所愛著的人無法理解愛，Harry說不定會認為自己未來将會是孤單一個人，「別可憐死去的人，可憐那些活著的人，最重要的是可憐那些活著卻沒辦法感受愛的人，我想你能夠做得到，向我保證，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也不要放棄自己……」

「我…知道，我會的…我會盡我所能，讓大家平安無事…所以，你不用擔心……」

Harry感覺到Dumbledore的聲音漸弱，就好像快要失去力氣了，他輕聲地在他耳邊安撫，他上前輕輕擁抱那還相當溫暖的身體，直到此刻Harry才發現Dumbledore的身形竟變得如此乾瘦，他知道很快他就必須與自己最敬愛的導師分離。

「我不擔心…」Dumbledore的聲音中帶著低沉的溫柔，然後氣息慢慢地平靜，「…Harry…我有你。」

Harry的淚水倘落臉龐，他擁抱著Dumbledore，他聽見身邊有人在哭，學生們還有教師們在哭泣，而他也同樣止不住自己的眼淚，他知道一個偉大的巫師在他懷中死去了，悄然無聲地告別，他似乎還能夠想起第一次見到Dumbledore的那一刻，那張和藹的臉龐和現在如初一轍。

Harry輕輕地用袖子擦去他臉上的血跡，試著理解在眼前發生的現實。

Dumbledore不會再幫助他了，不會再對于自己的失敗和愚蠢提出助言了。

從這一刻開始，他必須要靠自己前進，他還有必須要保護的人們，必須為之奮鬥的目标，在此時此刻只有自己才能夠辦到的事情——他要用盡一切方法保護這個學校。

他将Dumbledore交給Hagrid和Arthur，然後緩緩從原地站了起來，他抹去臉上的淚痕，他知道Dumbledore的死亡對于Voldemort和食死人而言是值得慶祝的事情，可是，此刻不曉得為什麽連食死人也沒有動彈，大概是因為他們的主人完全沒有露出喜悅的模樣，氣氛緊繃著。

空氣沉默著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因為他們知道，Dumbledore的死亡暗示著未來将會被黑暗籠罩，而這決定了很多人未來的命運，不論是好與不好，那是改變歷史的一刻。

然後，Harry轉過身來，那雙綠色的眼眸中已經沒有了淚水，反射著月光彷彿閃耀著絢麗的光芒，他靜靜望著Voldemort，他看著Voldemort的眼神中沒有憎恨，異常平靜。

「…請你把學校交給SeverusSnape，由他來管理學校，這是我最後的希望。」Harry輕輕地開口，他此刻看著Voldemort的眼神就像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的時候，那并不是威脅，而是發自內心的請求，希望Voldemort，希望他所愛的人能夠答應這微小的願望，「…你能夠為我實現嗎？Tom。」

Voldemort也沒有講什麽話，他并沒有歡慶或嘲笑Dumbledore的死，沒有炫耀他成功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