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
Harry又一次的在全身疲倦的狀況下醒過來,四肢就好像被魔法綑綁住似的動彈不得,他好不容易動了根手指頭,只能勉強把床邊的眼鏡挂上鼻梁,視線因此變得清晰起來,陽光從窗子那頭照亮了室內,他雖然意識到早晨的到來,身體卻慵懶得無法起來,眼前的景色被某個影子遮擋住了一半,使光線沒有想像中刺眼。
Harry的意識有段時間依然是朦胧不清的,直到一雙大手伸過來壓住他的頭髮,一開始注視著那朝向自己伸來的影子帶給Harry一種強烈的恐懼感,身體卻無法閃躲,直到手掌的觸感輕輕摩娑過他的頭髮,那份溫熱的體溫讓Harry忍不住呼出一口氣。
像這樣待在一起,本以為像蛇一樣體溫總是很低的他也會稍稍感覺溫暖起來。
「別…你這樣弄亂了。」微小的反抗,但那無助于對方更加強硬的撥亂他的頭髮。
「別讓我笑了,Harry,你的頭髮已經不能夠再更亂了。」
Harry趴在床上,望著滿意後收回手的那個男人,對方的視線從Harry身上移開後回到手中的書本,那低頭閱讀的側臉看上去竟然也可以那麽英俊,讓Harry心生不滿,他連翻頁的舉動都看著像是電影中的演員那樣優雅,那種纏繞在他身上的氛圍Harry覺得自己永遠都無法模仿。
「裝模作樣。」Harry低聲咕哝,也不管身旁的人是否聽得見。
「你要是再不起來就要到早餐的時間了,你那些不知情的可憐朋友要是發現你不在床上,說不定會跑去通知Dumbledore,親愛的,別給我添麻煩,」TomRiddle,那稱呼讓Harry想丢一串詛咒,他聽得出Riddle的語氣連一丁點都稱不上『親愛』,不過是故意要激他,這個不管說什麽都讓Harry感到難以忍受的男人正用一點諷刺的聲音笑著,指向床尾,「你的衣服在那兒。」
Harry沒動彈,或者說他動不了,他想Tom Riddle永遠也不懂什麽是适可而止,雖然Harry一将這個詞搭上Tom Riddle就忍不住想吐,但他認為至少可以做到不用讓他每次醒來時都這麽痛苦,心底把TomRiddle和他的祖先一起詛咒了千百遍,他相信對方願意的話絕對可以控制,但他只是故意不想那麽做,特別喜歡欣賞Harry因為疼痛而表情糾結成一團的悲慘模樣,然後嘲弄他,Harry覺得這快要變成Riddle的一種興趣了。
「為什麽說Ron可憐?」
Harry一開始不想理會對方,直到他感覺手臂可以動了,才勉強撐起身體,問。
Riddle挑起眉,一臉理所當然,「我以為你是對他施了迷糊咒才過來的。」
「我沒有!」
「那麽,你想說你的朋友沒有發現你經常偷跑我這兒?」Riddle一笑,微微眯起眼睛,手指嵌住Harry的下巴,「還是他們背著你偷偷向Dumbledore打小報告,你不過是不知情罷了?這麽多個晚上,你認為他們仍然一無所知?或許你該試著對他們用用破心術。」
「吵死了,他們不像你一樣喜歡偷偷摸摸探聽別人的行蹤。」
Harry心煩意亂的揮開了對方的手,別開視線,不願去思考是否已經被發現的問題。
如果他的朋友們發現了他這樣的行為,肯定早就跟他談了,他們會問他到底上哪裡去,他們會擔心,絕對不可能像Riddle說的那樣背著他對Dumbledore報告自己的異常狀況。
突然的,一個吻印在他的頭髮上然後很快分開,那舉動讓Harry楞了一下,吃驚的望著Riddle,但對方沒有看他,而是自顧自阖起了書。看著Riddle離開了那張寬大的床走向他的書桌,将書本放進了整齊的架子之中,然後轉頭向Harry伸出手。
「我的魔杖。」
那是高高在上的命令語調,Harry往旁邊看,發現Riddle那根白色的魔杖正靜靜躺在櫃子上頭,他想都沒想就伸手替他拿起來放到對方的手裡。但Harry那一瞬間産生了一些困惑,總覺得将魔杖放離自己身邊這麽遠不像是Riddle的作為,再來就是,Riddle根本不需要叫Harry替他拿魔杖,憑藉著無聲咒就可以讓魔杖飛到他的手上吧——卻偏偏讓Harry這個很可能會把魔杖對準他的人替他拿魔杖。
「Tom,你該不會…」
「反正你知道我也不會認真回答你,又何必問,別和我玩試探的游戲,好嗎?我沒興趣浪費時間在這些小細節上。」
Harry立刻抿起嘴不再問,回憶最近幾次與Riddle的見面,幾乎沒有看見他使用魔法。
或許,雖然只是自己滿心期待的推測,但Harry想也許Riddle喪失魔法的狀況比他想像中還要嚴重,如果嚴重到他連最簡單的魔法都無法使用的話,那真的是很不得了的事情。
如果是現在的話,自己可以确實的殺死Voldeomrt。
無視胸口閃現的某種痛感,他看Riddle似乎打算出門去,于是将自己繼續裹在被窩裡。
Harry這些日子來時常産生一種困惑的感覺,不清楚自己為何會身在這裡,肉體的交融與那些侵占似的半強迫的擁抱,這一切自己只要不來這座塔就不會發生,Riddle并不曾表現出希望他過來的态度,卻像是把Harry會主動來找他的事情當作是預料中會發生的事實,無視Harry的抗拒做出那些行為,有時候Harry甚至會懷疑對方這麽做的必要性,因為Riddle根本沒有必要再藉由這樣的手段來羞辱他,反正他已經跌到谷底了。
最近,Riddle連蠻橫咒也不使用了,或許一方面也是無法使用吧。
「這幾天不要過來了,我打算做些事情,沒有時間看顧你。」
「很好,我也不想過來。」Harry臉上一陣發燙,Riddle的口氣像是在說自己很希望可以來這兒一樣,「反正就是要計劃那些邪惡的勾當吧,和你的小朋友們談談怎麽進攻Hogwarts之類的,真希望讨論完後他們可以稍微搞得清楚左和右。」
「可不是嗎?我總得花點時間讓他們變得聰明一些,所以要是你去對Dumbledore說些什麽的話我會很困擾。」Riddle居然沒有反駁,反倒是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那個笑容帶著一些挑釁的意味,Harry也清楚那是假話,Riddle不會害怕他對Dumbledore說些什麽的,肯定,因為那些真正重要的事情Riddle不會對自己透漏半分。
Harry感覺自己現在正在做的是很危險的行為,繼續待在這裡的話,也許最後會落得妻涼的收場,他突然有些理解Snape的感受了,站在懸挂于Dumbledore以及Voldeomrt之間的危險繩索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摔下去,粉身碎骨——這種想法緊緊的壓住他的心髒,讓他難以呼吸。
「Harry,」這時,那個聲音呼喚他的名字,Harry轉過頭來就對上靠得非常近的那雙紅色眼眸,「你是我的魂器,你除了站在我這裡之外就能夠去哪裡?思考是沒有意義的,服從我,我會給你你所希望的。」
「在你看來是這樣嗎?我無處可去?」Harry嘴角扭曲出一個笑,不像是笑。
「否則你一次又一次的來到我這裡的原因又是什麽呢?」歪著頭,他咧嘴的笑容中含著尖銳的刺,然後那雙手突然煽情的撫上Harry的腿,「還是,你喜歡的是這個?」說著便往上移向骨盆。
「You make me sick!!Tom Riddle!!」
聽到Harry氣急敗壞的咒罵,Riddle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危險的笑意,滿意于Harry脹紅的臉。
那之後他就轉身離開了,離開時幾乎沒有腳步聲,Harry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時間真正消失的。他待在床上,有一段時間腦袋空白一片不曉得自己該做些什麽,直到赤裸的身體感受到一股寒意的逼近,他回過頭來,沉重的巨蛇上半身正緩慢的攀上他的腰并逐漸纏繞住一圈,只要對方稍稍縮緊那巨大的軀體,那麽自己也許會窒息而死,但Harry知道她不會這麽做。
「你幹什麽?這樣很重。」Harry說。
如今他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害怕這條巨蛇了,基本上Nagini不會傷害他,當然這是基于Riddle的命令,在見過幾次面後Nagini偶爾也會像這樣跟他聊天,雖然聊的都不算什麽特別有趣的事情。
「Harry、Harry……」Nagini緩緩的開口,那低沉沙啞的嗓音聽起來讓人恐懼,「你不打算去上課嗎?主人不會希望你待在這兒,要是有人來找你的話,會添麻煩……」
「我知道、我知道,我才沒打算留在這裡呢,安心好了。」
Harry不客氣地撥開Nagini沉重的頭,然後從床上爬起來,套上自己的衣服和長袍,用手壓了壓自己的亂髮,回頭瞥了一眼正盯著他看的Nagini,「幹嘛?」
「你長大了,四年級的時候你還這麽矮。」
「別說得好像你從小認識我一樣,」Harry不太愉快的皺起眉頭,他知道,他和Nagini第一次見面是在那個恐怖的墓園,讓他回想起某些慘痛的記憶,「你和那家夥…都一樣。」
「我确實是從以前就認識你,我讨厭你……但是你是特別的存在,我不能咬死你,真可惜,Harry……你看來很好吃,就是有點太瘦了。」
「唉,謝了。」Harry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道謝,但他盯著在他周圍盤旋的Nagini和那口毒牙,他絕對不願意被Nagini咬死,就算不會馬上致命,也會非常痛苦,「因為我是他的魂器,當然不準你咬死我了,否則他的靈魂也會跟我一起死,他是不是這樣警告你了?」
Harry沉默下來,心中一種奇怪的焦慮感,他看向在地板爬行的Nagini。
出門前Riddle還曾經溫柔的撫摸了那三角型的巨大前額,像是對待一個美麗女孩那樣給予了親切的誇讚,這已是Harry常見的風景,對任何人都不曾主動讚美什麽的Riddle,只會對著Nagini露出真正稱得上笑容的表情。
「你和那家夥在一起很久了吧?就因為他會說爬說語,你就認他當主人?」
「我跟随他,是因為我了解他。」
Harry從來沒有想過Nagini的這句話會像這樣衝擊他的內心,他本以為會得到一個理所當然的答案,例如他很偉大、他很聰明之類的理由。
「他殘忍、冷酷,有時還很暴躁,特別是說到你的事情時,Harry…我知道他所有的一切,比你了解得更多……有時候還有點孤單,喔,是的…和你一樣……」Nagini慢慢的繞著Harry的身體,慢吞吞地繞上Harry的肩膀,壓得他喘不過氣,「我待在他身邊待得太久了,太久了,Harry,久得讓他足以接受我是他的一部分,除了我,沒人可以待在他身邊這麽久的時間。」
Harry閉住氣,他的胸口在狂跳,奇怪的感情在翻滾著,讓他感覺不舒服。
Nagini的話就好像在警告著他,要是繼續待在這個男人身邊的話,即便知道他的所有惡行,即便無法同意他的所作所為,也終有一天會變得無法離開。
「…你很奇怪,真的很奇怪,Harry,為何不遵從主人的意思?…主人對你很傷腦筋,想了很多方法要你服從…但你就是不順他的心,你是那麽特別……」
「特別?哈。」Harry這時大笑,但是臉色卻有些蒼白,「我?是個可憐的不得不和他捉對厮殺的死敵,而且搞到最後還要賠上我的命才可以殺掉他,只要每次一扯上他我的命運就只會變得更悲慘,沒一件好事——你所謂的特別,是指我可以讓他利用,除此之外……」
「…和我一樣,不是嗎?」
Nagini的話讓Harry愣了一下,金色的眼睛回望他,裏頭細長的瞳眸映著Harry吃驚的臉龐。
「我是主人的魂器,只有我才能擁有這個特別的任務,Harry,你也一樣,你是如此重要,為什麽還想抗拒主人?雖然他不會殺你,但他會生氣的…這是不智的選擇,如果你也和我一樣,想待在他的身邊……」
「不、不是這樣的…我…和你不同。」聽到這裡,Harry猛得站起來,他幾乎是恐懼的往後退。
飛快地拿走自己的魔杖,Harry想都沒想就頭也不回的離去。
一路上他跌跌撞撞不曉得自己撞上了幾個學生,也不知道自己正往哪裡走,等到回神過來時他已經站在交誼廳的入口處,手扶著沙發的扶手,他跌坐進椅子中央,大口喘著氣,感覺汗水滴落前額,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為了那一點點小事情就反應如此大,正顯現出他的驚慌失措。
本以為經歷了那一堆事實真相的自己不會再像這樣動搖。
但是,Nagini說自己和她的處境是一樣的,這實在見鬼的太荒謬了。
但Harry其實很清楚,因為對方的言語而動搖的自己越是彰顯了自己的可笑。
Harry知道,自己不過是想要否認內心深處和Nagini同樣的感受,他變得太過了解對方,不管是殘酷、兇暴的性格,什麽時候他會沉默不語,什麽狀況會讓他變得更危險,什麽時候他會憤怒殺人,或者,何時他會露出笑容來,正在适應這一切的自己,待在對方的身邊正漸漸成為一種習慣。
『如果你也和我一樣,想待在他的身邊……』
不是這樣的,并不是因為這樣所以才常常去見那個男人。
……明明絕對不可能是因為那種理由的。
Harry那一天順利的和Hermione還有Ron兩個人會合,并且吃了一頓讓他食之無味的早餐,然後跟Ron約好在上課的空堂前去練習一下魁地奇,因為他們與雷文克勞的決賽就快要到了,三天後,而因為Harry前幾次與史萊哲林和赫夫帕夫比賽時表現得都不算特別好,因此這次要贏得冠軍的話,就必須要勝過雷文克勞二百八十分以上的成績,Harry身為隊長,自然希望可以勝利。
聽到他還必須參加魁地奇練習的TomRiddle,只是用一種彷彿在諷刺他的表情笑著,『原來你還有那樣的才能,你的運動神經确實不差,看你閃躲咒語的能力就知道了』,這樣輕輕嘆息,讓Harry發誓一定要贏得冠軍給那個男人看看。
Riddle似乎也不是讨厭魁地奇,相反的他表示自己也曾經玩過,雖然Harry很難想像他坐在掃帚上和別人互相合作的模樣,但根據Riddle的說法,比起跟一群人運動他更熱愛獨自熬煮魔藥或研讀深奧的魔法知識,所以他沒花太多時間參加那種所有巫師都熱衷的運動。
『但是,魁地奇是嗎?已經多久沒有看那種比賽了呢?』輕輕那樣說著的Riddle,平淡的語氣聽上去不像感嘆,卻讓Harry有一絲親近感,『去看你出糗也不錯吧,挂在掃帚上可憐兮兮的模樣、被施咒的搏格追著打,或者,因為催狂魔靠近而吓得摔下掃帚?』
就算想問Riddle為什麽對那些他不願意想起的糗事知道得那麽清楚,Harry也知道Riddle會回答什麽,八成是他的僕人告訴他的,于是沒有問出口。
「那家夥絕對是會在比賽中間對敵隊下咒的類型。」Harry一邊喃喃自語,嘴角微微上揚一個弧度,低哼一聲。
「Harry,你是不是忘記帶你的手套了?」
「啊,好像是忘在宿舍,我回去拿一下,你先去球場吧。」Harry對著Ron說,然後就一個人回葛來分多的入口去,這已經見怪不怪了,他肯定自己是因為一直在思考關于Riddle的事情才會忘東忘西,最近經常如此。
等到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手套後,他慌慌張張的從交誼廳走下樓。
就在走出入口的地方,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他認為不會出現在這兒的人從他眼前竄過,本來跟Ron約定的時間已經超過許多不想再浪費更多時間的Harry,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
他只猶豫了一下便立刻跟上那個讓他在意的人影,随後發現那真的是Draco Malfoy,他沒眼花。
Malfoy在八樓的地方轉了一個彎,拐進他熟悉的某個走廊。
這裡是通向萬應室的必經之路,Harry不是很确定對方想去哪裡,但應該不至于是要到萬應室才對,他想不出Malfoy去萬應室的理由,而且他現在是隻身一人,Crabbe和Glyle兩個跟屁蟲都不在身邊,鬼鬼祟祟的模樣很是可疑。
Harry幾乎是難以控制自己地尾随對方來到萬應室前的走廊,看著Draco Malfoy在那裏停下,随後在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氈和花瓶之間的走廊前開始走動,那是進入萬應室的準備動作,只要在那兒來回走動三次,內心不斷想著自己的需求,萬應室就會出現在眼前。
Harry想知道對方打算進去幹什麽,于是打算更靠近一點,但他的腳步不巧的發出了聲響。
Malfoy幾乎是整個人跳了起來,他轉頭瞪著跟蹤他的Harry,眼睛撐大,下一秒便露出強烈的敵意,他馬上掏出魔杖,兄惡的指向Harry的鼻子。
「你在這裡幹什麽!!」
「那是我要問你的吧?鬼鬼祟祟的在這兒晃蕩,你是想——」
Harry還沒有說完話,突然Malfoy的魔法就往Harry的方向擊去,Harry千鈞一髮往旁邊一閃,感覺到咒語擊中了他身後的某個花瓶,立刻被擊個粉碎,Harry也本能地掏出了魔杖,他馬上決定要把Malfoy吊起來後再問他到底為什麽要突然攻擊,又在這兒做什麽勾當。
可是,Malfoy的速度比他更快,擋住了那個咒語,随後對他怒吼,「Cruci——」
那是個讓Harry整個人憤怒起來的開關,他不敢相信Malfoy會對他使用那個咒語,就算他們彼此都痛恨對方,但Harry也不曾認為應該對Malfoy使用不赦咒,所以他也不相信Malfoy居然敢對他使用那可怕的咒語。
「混帳!!」Harry用無聲咒快速的對Malfoy施了一個繳械咒,Malfoy的魔杖立刻飛了起來。
「Potter,你竟然敢——」
「我不敢什麽?我剛剛避免了你去阿茲卡班和你老爸做伴!你那是什麽意思?你居然想使用、想使用…那種東西!你真的是不能夠更爛了是吧?Malfoy,你是不是被那個邪惡的老瘋癫灌輸了什麽噁心的思想,他教了你一兩招,你就高興得飛到天上去了,是嗎?雖然我本來就覺得你很讨厭,但是——」
「你懂什麽?」Malfoy那冷酷的問句讓Harry閉上嘴,這或許是他第一次聽見Malfoy的聲音在他面前顫抖,「你不知道……你根本…他說他會殺了我,如果我辦不到的話…還有我父親……這全部都是因為你…Potter,要不是你的話,我……」
「Malfoy,你在說什麽?那個人威脅要你去為他做什麽事情嗎?」
「閉嘴,Potter,這不關你的事情。」Malfoy轉身去把自己的魔杖撿起來,Harry這時才注意到他的臉色蒼白得幾乎沒有血色,他的嘴唇在顫抖,「不要妨礙我,否則我要你好看。」
Malfoy說完就要匆匆離開,似乎一秒也不想待著。
但Harry快步地追上去,然後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這讓Malfoy驚愕的回過頭來,Harry可以感覺到Malfoy差點就要再一次對他使用魔杖了。
「你被Voldeomrt威脅嗎?那個家夥…要你去做什麽可怕的事情,絕對是這樣,對吧?」Harry急促地說,他這時候對Malfoy已經沒有剛剛的敵對之心,他知道被Voldeomrt操控的感覺,那種恐懼和絕望,「他要你做什麽?什麽事情要用到萬應室?他拿你的家人威脅你了?」
Harry感覺Voldeomrt的話就會這麽做,如今Lucius Malfoy已經被阿茲卡班放出來了,或許那個男人用Malfoy的家人來威脅他要他替自己辦事,可是他想告訴Malfoy現在的Riddle根本沒有那個能耐,他的魔法已經所剩不多,甚至連一個簡單的召喚咒語都辦不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Malfoy這件事情,然後也許Malfoy就會告訴他Voldeomrt要他幹了什麽。
「別愚蠢了,Potter,我怎麽可能告訴你,難道我會把自己的命交給你嗎?」Malfoy甩開他的手,那雙淺藍色的眼眸眯起,浮現了一絲扭曲的嘲諷,「你也沒比我好多少,自以為是,你還真的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啊?難不成我對你坦白,你就覺得可以改變什麽?除了那道醜疤之外,你根本沒什麽特別的。」
Harry的嘴垮下來,他瞪著Malfoy,Malfoy的話語雖然和以往一樣的難聽、充滿諷刺與歧視,卻比以往都更加不客氣的刺進他的內心,他确實做不到什麽,他如今也身陷泥沼。
「你什麽也做不到,Potter…沒有人可以幫助我,你也一樣,都自顧不暇了還在那裏裝著一副好人的嘴臉,那個人……」這時,Malfoy的臉上浮現一絲恐懼,但那時候Harry卻感覺到自己從未那麽接近Draco Malfoy這個人,這份恐懼彷彿是他們共有的,「……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被他殺死,我只要完成任務的話,他會很高興的…」
「Malfoy?」看著Malfoy突然失魂落魄般的離開,Harry覺得很異常。
但Malfoy沒有回過頭來,随後他就消失在轉角,而Harry沒有追上前的想法。
他皺起眉頭,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就像Malfoy說的,即便自己知道了什麽也無法做出任何改變,至少沒能夠下定決心殺死Voldeomrt的自己不可能做出什麽改變,到頭來也不過是依賴Dumbledore他們可以除掉Voldeomrt罷了。
當必須要殺死Voldeomrt的那一刻到來時,自己有勇氣将魔杖對準那個人的胸口嗎?
又或者,對準自己的胸口?
「你不應該在這兒,Potter。」這個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從Harry的背後傳來,Harry轉頭過去對上一雙黑色帶著審視的眼眸,「顯然我是太小看你了,沒想到你會跟蹤Draco,但你幫不上什麽忙,只會越搞越糟。」
「Snape…教授。」Harry不甘願的低下頭,「我只是偶然看到,沒想過他在——難道你知道他在做什麽嗎?」Harry這時才反應過來石內蔔會在這裡的原因。
「我當然知道,雖說我被懷疑是雙面間諜,不,DarkLord很确定我就是,但我依然被允許參加他們的一些小聚會。」Snape嘴角露出一個扭曲的諷刺表情,他顯然不是很想對Harry說這些,他看到Harry的表情像是在指責他怎麽不做些事情阻止,于是冷笑,「那孩子不怎麽喜歡我對他的行動說些什麽,自從他父親被Dark Lord疏遠後狀況就更糟糕,你應該可以想像,DarkLord會怎麽對待他不喜歡的僕人,又是怎麽樣疏離我和他的關系。」
「Sna…教授,Malfoy被要求替他辦事,是嗎?被…那個家夥要脅了……」
Snape看了他一眼,沉默一陣子後轉過身,「跟我來,Potter。」
Harry帶著浮躁的心情跟進了Snape的辦公室,他從沒有想過自失敗的鎖心術課程後還會再一次進來這裡,當然在這之前如果碰到這種狀況的話他肯定會很想逃跑,因為他讨厭Snape,他絕對會認為Snape有什麽陰謀詭計。但很奇妙的,現在他對于Snape沒有那種感覺了,甚至他總覺得至今除了自己以外,知道世界上仍有一個人思念他的母親,這件事情讓他有點高興。
「Draco,被要求在必要的時刻負責引導食死人進入Hogwarts,為的就是讓食死人可以迅速控制Hogwarts,我很清楚這個計畫,Dumbledore也一樣清楚得很。」Snape在Harry坐下後就開口說,他的表情看來幾乎和Malfoy一樣蒼白,看得出他最近不太好過,「要是他不完成任務,Dark Lord會殺死他,這是無庸置疑的。」
「所、所以你不阻止?」
「阻止他只會引來Dark Lord的疑心,然後改用其他計畫,這對我們來說沒有好處。」Snape眯起眼,他盯著Harry一會兒後,問,「Dark Lord,沒有跟你說什麽嗎?」
Harry凝視著Snape的眼睛,有一瞬間他連眨眼都不敢,差點要泛出淚水來。
「他、是有說一些,他有提到在等校長死的時候…然後食死人會趁魔法部行動時侵入魔法部,殺死Scrimgeour,學校也一樣,他會控制這間學校…大概就這樣,詳細的事情一點也沒有……」
「是嘛,我想也是這樣。」
對此沒有抱著任何期待,就連自己與食死人也無法探聽的消息,更別說Voldeomrt會将計畫透漏給一個容易說溜嘴的男孩,即便是自己的靈魂容器,Dark Lord也不會給予信任,恐怕世界上知道最多Voldeomrt秘密的人,是他的那條蛇吧。
「魔法部被控制恐怕是遲早的事情,裡面有太多食死人,還有被蠻橫咒控制的。」Snape淡淡地說,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跟這個男孩講這些,但他有非講不可的理由,Dumbledore希望由他來講,即便他很不願意,「鳳凰會至少要保護Hogwarts不受Dark Lord的掌握,否則就無法保護學生了,但那個時候我們必須同時對抗Dark Lord以及湧進來的食死人,我們沒那麽多力量可以分散。」
「那麽,就在Malfoy實施計畫以前阻止他——」
「廢話,Potter,難道你以為我們沒想過嗎?要是事情如此容易的話我還會浪費時間在這裡跟你面對面說話嗎?」Snape打斷了Harry的叫嚷,滿意的看Harry閉上嘴乖乖聆聽,「我們需要的是一個不讓DarkLord察覺的計畫,在适當的時機将他從學校帶離,只要讓他遠離學校他就無法輕易控制Hogwarts,這間學校有很多法力高強的教授,即便萬一Draco真的成功,要對付那些胡亂闖進來的食死人綽綽有馀,或者,只有在那時才可以讓Draco短暫脫離Dark Lord的控制——我們可以計劃将Malfoy全家藏起來,僞裝成在行動過程中被鳳凰會的成員殺死,這麽一來Dark Lord就算不幸沒在這次計畫中被殺死,也可以暫時騙過他一陣子。」
「你并…不認為這會完全順利,對吧?」Harry有點不确定的問,他曉得面對Tom Riddle時的那種不安感,害怕那個男人是不是也已經知曉他們的計畫,更別說執行過程中出什麽差錯。
「事實上,如果是以前的DarkLord,我會懷疑。但現在的他沒有魔力,他不會浪費多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