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賽克

第2章 分鐘前／來自絕不是粉紅色的iPhone6s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麽走上犯罪之路的，至少我是因為衆叛親離QAQ

嘉爺回複：放屁，狗奴（— . —）凸……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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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被坑慘了的王嘉說到做到，還真的拍屁股離開了老房區，将爛攤子全丢給一個腦袋兩個大的葉爾柯。

葉爾柯自然愁緒滿懷，到寵物醫院實習時都無精打采，邊給貓咪輸液，邊皺眉沉思，以至于瞬間就被傲嬌的貓咪撓出血，他哀叫着逃回辦公室，坐到位子上失魂落魄，一副蔫茄子的倒黴相。

負責教導他的王醫生路過，側目道：“被撓了？你得打疫苗。”

葉爾柯說：“早打過了，一天被撓三回，藥水真是不浪費。”

王醫生搖頭：“你啊哪都好，就是辦事馬馬虎虎、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葉爾柯苦中作樂地笑起來：“哎喲，王哥，你成語大全背的溜啊！”

王醫生瞪他一眼：“趕緊長點兒心吧，別等哪天闖了禍才知道後悔。”

葉爾柯目送他走出辦公室，瞬間耷拉下大眼睛：媽蛋，禍已經闖完了，老子現在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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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大鐵籠子，嚴嚴實實地關住了哈士奇的所有夢想。

晚上回家後的葉爾柯控制住罪魁禍首，這才有心情把垃圾場般的客廳稍微打掃幹淨。

不能要的東西全扔了，被留下的也所剩無幾。

他累得在籠子前盤腿坐下，和狗子抱怨：“又要修家具，又要買沙發，連牆紙都得重貼，我就算把腎賣了都不夠。”

哈士奇抱着狗糧碗，呆呆地瞧着他，一副乖到不行的樣子。

葉爾柯沒好氣：“別裝了，我知道都是騙人的，只要到月圓之夜你就會化身為狼，破壞力比原／子彈還驚人！”

哈士奇絲毫不受他悲傷的情緒所影響，搖着尾巴樂滋滋。

葉爾柯抓亂了自己的短發，擰巴着小臉問：“現在可怎麽辦？我明天倒是約了師傅給木質家具重新上蠟，單買沙發的錢就夠我受的，這回租房子我媽只給了一萬塊錢，現在全賠進去了，難道咱倆真的要浪跡天涯？”

哈士奇伸了伸僅剩的一條前爪，趴在那似乎想觸碰他。

葉爾柯心軟，又把這小家夥從籠子裏抱了出來，摟在懷裏撫摸嘆氣：“算了，還是跟王嘉那個小財神服軟好了，求他暫時放我一條生路，大不了欠的錢以後再還，現在一個月工資都沒發呢……“

哈士奇用濕漉漉的鼻子蹭蹭他的衣服，縮在他懷裏一本滿足。

葉爾柯無奈撥通了王嘉的電話，垂頭喪氣道：“大哥，我都收拾好了，沙發也叫人扔出去了，明天給家具上蠟，你就別生氣了……”

王嘉根本不理他花言巧語：“反正我已經講得很清楚，你不收拾好，我是不可能回去住的。”

葉爾柯說：“可就算把了房子扔給我，我也沒辦法呀，現在已經沒有錢給你買新沙發了。”

王佳哼道：“不栓狗的時候你怎麽不着急自己沒錢，反正我奶奶每年夏天都去那兒避暑，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得在她到達之前把房子收拾得妥妥當當，不然我就把你的所作所為全都抖出來，到時候你自己在老太太面前解釋吧！我不排除我奶奶有報警的可能！”

葉爾柯曾去王嘉的家裏蹭過幾頓飯，也認識他那極愛刁難人的奶奶，頓時噤若寒蟬，嘟囔道：“所以你真的不回來了呀？”

王嘉斬釘截鐵：“我不管，眼不見心不煩，你就和那條狗在垃圾場裏蹲着吧，再見！”

他扔下這話，立刻把電話馬上挂掉。

葉爾柯望向哈士奇黑溜溜的眼睛：“完蛋了，要不咱倆就在這養老吧……其實這房子挺不錯的，冬暖夏涼，清淨安寧，就是離市區比較遠……”

他唠唠叨叨的同時，忽然靈光閃現，把哈士奇放到地上，摸着下巴站起身：“我說的對啊，要不然先從支付寶裏貸現金買個沙發湊合湊合，把這房子短租出去，如果做得順利呢，肯定能把沙發錢掙回來，如果不順利，我就賴住客人賠我損失，嗯，靠譜……”

葉爾柯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壓根兒不在意自己就沒房本，便惡向膽邊生。找出手機在網上面發布起信息來。

此時哈士奇因為得到了個牛肉罐頭，在旁邊趴着吃得津津有味。

葉爾柯摸摸它的頭，找出曾經拍過幾張房子照片，加上濾鏡後沾沾自喜：“肯定能騙到租客，你說收多少租金合适？六千、七千？說是老房子，可像躍層別墅呢，幹脆一萬塊吧！萬一碰上冤大頭，咱倆豈不是因禍得福？”

哈士奇的鼻子都鑽進罐頭盒裏了，根本不理他胡言亂語。

葉爾柯動力滿滿地繼續發布租房信息，将所能想到的網站全部都登陸了個遍後，才摟着抱枕躺倒在木地板上：“祈禱吧，小狗子！”

說完他又側頭笑：“哎，既然你跟了我，我該給你起個名字才是，叫什麽好呢呢？”

動物永遠遠比人單純，哈士奇雖然失去一條腿，但跟二柯在一起非常開心，絲毫不見被從寵物醫院門口被撿起時的沮喪樣子，繼續吃牛肉吃得香甜。

葉爾柯露出酒窩：“賤名好養活，要不然就叫你渣渣吧？你這三條腿兒，估計以後在狗群中的戰鬥力也就是個渣。”

哈士奇饒有興致地歪過頭，似乎在琢磨他講的是什麽意思。

葉爾柯樂不可支地說：“渣渣！渣渣！記住沒？以後你就叫渣渣了！”

——

雖然東川市的房價在全國範圍內都算高的，但是王奶奶的房子位于郊區，交通不是很便利，僅供不用日日跑公司的有錢人消遣所用，故而葉爾柯接下來也并沒有收到很多電話，僅有的幾個租客，也因兩句話沒談攏也就散掉了。

直到第三天下午，葉爾柯剛給寵物貓昨晚絕育手術，又看到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同一個號碼，他馬上興沖沖地洗幹淨手，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打回去：“喂？你好，剛才的電話我沒接到，請問有什麽事嗎？”

對方安靜了兩秒，然後淡淡的回答：“我在58同城上看到你發布的租房信息，請問房子租出去了沒有？”

是位異常彬彬有禮的，嗓音溫柔的男人。

葉爾柯迫不及待：“還沒呢，我可不講價的。”

男人說：“我沒打算講價，只想實際看下房子，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空？”

“白天得上班，晚上或者周末都有可以。”葉爾柯回答。

男人馬上道：“那就今晚吧，七點左右我在在房子門口等你。”

葉爾柯沒想到竟然有這麽急的租客，暗自慶幸地答應：“好啊，不知道怎麽稱呼您？”

男人回答：“我姓楚。”

葉爾柯已經從支付寶上貸款買了個小一萬的真皮沙發，特別盼着甩開這個燙手山藥，熱情說到：“那楚先生那晚上見吧！”

“好的。”對方講完，不急不緩地挂掉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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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爾柯出生在一個小康之家，成長過程跟大部分同齡人沒有多少差別，所以當房東的經驗全然沒有，只因最近給自己物色落腳地而多少了解到流程，曉得如果拿不出房本，肯定會被客人懷疑，便鬼鬼祟祟地跟主任請了假，跑到學校附近辦／假證的地方，找到熟識的小哥問道：“嘿，哥們，能不能給我做個假房本？”

辦／假證的小哥吓了一跳：“啊？我是辦學生證的！”

葉爾柯雙手合十：“假證這東西不是一通百通嗎？難道你都沒有模版？我真是急用，又不幹違法的事，幫幫忙吧？”

小哥在電腦邊翻找起來：“有倒是有。”

葉爾柯趕緊把自己記下的地址遞過去：“我得把朋友這房子租給別人三個月，要是沒房本兒肯定麻煩。”

假證哥說：“出了事你可別把我供出來，供出來我也不會承認。”

葉爾柯點頭：“那當然，你看我像是見危忘義的人嗎？”

小哥說：“像！”

葉爾柯摸出一百元：“少廢話，快幫我搞定，急着用呢。”

小哥面不改色：“兩百沒商量。”

此時葉爾柯也沒別的辦法，只得從錢包裏掏出僅剩的毛爺爺：“你看我可真是彈盡糧絕，見好就收吧！”

小哥這才把錢抽走，跑到自己的工具桌邊開始一通打印、封裝，動作流利道絲毫不像沒做過房本的人。

——

傍晚，葉爾柯準時準點地出現在老房區，背着雙肩包一路瘋跑，氣喘噓噓地趕到王嘉的門口，擡眼便看到位帶着墨鏡、一身黑風衣的男人靠牆站在那裏。

男人正借着路燈翻閱一張報紙，身形高挑、肩寬腿長，并非驚人的健壯，反而有種溫文儒雅的大氣，雖然面龐幾乎被墨鏡擋住了，但是露出的下巴弧度格外優美，宛如電影演員。

邋裏邋遢的葉爾柯探頭過去問：“你是在等我嗎？”

估計二柯的學生樣實在不靠譜，男人平靜回答：“不是。”

葉爾柯拍拍胸脯：“我是房東呀，你不是楚先生？”

男人這才收起報紙，抱着胳膊低頭打量他：“你是房東？”

葉爾柯拿出手機展示租房信息：“對呀，你不是要看房子嗎？”

“抱歉，沒想到你這麽年輕。”楚先生點點頭，示意他開門。

葉爾柯見對方比自己成熟不少，生怕漏了餡兒，緊張地掏出王嘉丢下的鑰匙将大門弄開：“請進。”

他慌裏慌張地忘記開燈，楚先生卻淡定地走了進去。

葉爾柯十分怕黑，立刻拍亮吊燈：“你這樣看得見嗎？”

大晚上故意遮臉的人不是黑社會、就是愛裝逼，除非身為名人避鋒芒。

楚先生似乎都不算，他優雅地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格外驚心動魄的眼眸：漆黑深邃。睫毛纖長，眼角隐約有些溫潤的紋路，顯示已不再年輕，卻并沒有沾染半點成年人的束世故與猥瑣，實在漂亮到難得。

葉爾柯有些不好意思地瞧着他瞳仁中自己的倒影，傻笑：“随便參觀吧，希望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