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真假
“飯局？”焦雨時語氣不鹹不淡, “大年三十還要約人吃飯, 發生什麽事了？”
茶茶語氣也挺淡定的：“一點小事，幾天就能處理好。”
焦雨時心說就你麻煩體質，能是小事？行動上卻“落井下石”道：“嗯，那作為賠罪，處理好之後, 請我吃十頓飯。”
茶茶默了默, 用他說過的話反擊他，道：“……您的臉皮是和您的年齡一樣以日劇增的嗎？”
焦雨時輕笑一聲：“記住十頓飯, 我還有點兒事要應付，挂了。”
茶茶嗯了一聲，焦雨時就先行挂斷了電話。
焦雨時挂了電話之後，臉色不變, 和親戚之類的嗯随口說了幾句話，用頭疼這種要回房間休息這種借口離開了大廳。
回到房間, 焦雨時就看見石謙和杜思遠給他發的短信。
石謙：我草草草！沒想到茶茶居然是虐待小動物的人嗎？我不信啊啊啊，她明明那麽溫柔！
杜思遠：茶茶被人黑了, 你快去微博看看, 蠻精彩的。那什麽，我想要幫幫她，你們就像是你說的那樣, 毫無關系對吧？那別怪兄弟我先下手為強了。
焦雨時在看見石謙的短信時，皺起眉頭，有點不開心, 這種抹黑随便傳的話，很影響人的名氣等等。看見杜思遠的短信時，皺着的眉頭又松了，他沒有立刻去微博看看，也沒有先回複先發短信過來的石謙。
他回複了杜思遠：你看陳茶漂亮優雅身材好、有禮貌、有品味、有學識、有頭腦有眼界還溫柔又善解人意，明明已經很完美了，還敢于嘗試，毫無畏懼，靠自己的手闖出一片天地，很完美對吧。
杜思遠很快回複：哈哈哈，對，你真不喜歡她嗎？居然舉例了她這麽多有點。
焦雨時：不，我是想告訴你，人不是天生完美的，她這麽完美，一定是經歷過重重苦難的。修煉到這種程度，最激烈的時刻已經過去了，她已經不會再有喜歡別人這種情緒了。你要是想泡她，只會受傷。
焦雨時發出這條短信的時候，沒有什麽感覺，只是說出自己所想。發完之後，後知後覺地想到，這麽說來，茶茶也不會喜歡他咯？
胸膛突然冒出很輕微的難過。
因為平時情緒太少，因此很輕微很輕微的難過，也給他非常明顯得感受。
焦雨時靜默片刻，心說，既然會難過，就表示在意她。
如果是在意的人，而不僅僅是感興趣的人，那麽要怎麽做呢？
焦雨時想了一會兒，得到了答案，露出一絲真心的微笑，然後看向了杜思遠回複的短信：……不是，你真不喜歡她？
焦雨時：我在好心勸你。
杜思遠：好啦好啦，我自己會看着辦啦，你要真喜歡她也沒關系，全看她喜歡我們之間的誰。
焦雨時沒有再回複杜思遠，而是給石謙回複了一個句號，然後就去微博上找關于茶茶被誣陷的消息。
看了一圈之後，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他去茶茶的微博看了一下。她時隔半個月，發了一條微博。
茶茶愛喝茶：大年三十發生這種事，讓我很震驚，然而親子關系總是非常複雜，剪不斷理還亂。關于虐待動物和推人下樓梯的部分，最讓我震驚。誣陷一個人非常的容易，但是作為一個母親，這樣誣陷自己的女兒……真的，我現在腦子很亂，我什麽都不想說了。
評論數量立馬蹭蹭蹭往上漲。
——我相信茶茶。
——茶茶她媽媽之前就去茶茶學校鬧過事，還要打茶茶來着，我不相信茶茶能把這麽潑辣的女人推下樓梯。
——這到底真假？我現在覺得很混亂。
……
茶茶并沒有看評論，她都能猜到評論會有寫什麽話。
她發完微博之後，扔下手機去選了一套衣服，畫了個淡妝，準備好之後看時間還早，就選了本書看。
沒看幾眼，手機就bingbingbing響了起來。
茶茶猜測是來自朋友的關心，放下書拿過來一看，果然是。
茶茶耐心一一回複之後，繼續看書。
七點的時候，焦雨時還是來了，順帶提着兩大袋子，裏面的東西看着像是打包好的食物。
“我不是說晚上我有事嗎？”茶茶很無奈，邊說邊把袋子裏的盒子拿出來，一一在桌上擺放好，“你要是來了我不在，這些東西不就浪費了嗎。”
“就算你在我們兩個也吃不完。”焦雨時面無表情。
茶茶聳肩：“你說得對。”
東西擺放好，準備了茶水，兩人面對面坐下。茶茶買的餐桌有兩種，一張是長方形的，可以坐十來個人。一張是正方形，比較小，頂多坐四個人。
四方形的桌子擺放在串戶邊上，用來做喝茶專門坐的桌椅也不錯。
茶茶和焦雨時坐的是放在屋內正中間的長方形餐桌，兩人坐的是左右，而不是頭尾，離的很近，可以清楚看見對方眼睛上睫毛的距離。
焦雨時在家裏吃過了，這會兒就象征性的動動筷子，而茶茶則是想說留着肚子待會兒出門喝酒應酬，這會兒既然有人好心送吃的來，那就吃咯。
焦雨時看着安靜吃東西的茶茶，自從發現他或許很在意茶茶之後，他覺得茶茶比以前更好看了。而且看着就乖巧可愛，讓人很想摸摸頭。
“這件事你打算怎麽做？”焦雨時問。
茶茶嗯了一聲，尾音拉的有點長，等把嘴裏的食物細細咀嚼并咽下之後，才做出一副想好了的樣子，說：“先澄清吧。”
這答案巨敷衍，就是一廢話。
遇到這種事，當然是澄清了，不然還會是繼續抹黑自己嗎。
焦雨時卻是認認真真點了一下頭，說：“好方法。”
茶茶：……不，我只是随便敷衍一下。
茶茶被他這認真一誇，雖然覺得有點詭異，不過還是出于禮貌，又說：“之後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焦雨時問：“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茶茶微微一笑，裝溫柔糊弄過去。
焦雨時一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猜測對了。
原本打算幹預，這會兒卻變成了先準備後手，等等看茶茶會怎麽做，再決定要不要出手幹預。
他現在都有點盲目的信任茶茶了，覺得第二天醒來，輿論一定會在茶茶的操控下，變成另一種畫風。
雖然可能很在意她，但果然還是更加好奇她隐瞞的事。
焦雨時覺得自己要是戀愛的話，可能做不成一個好的情人。
吃過晚飯，焦雨時得知她要去和媒體大佬之類的人吃飯，問：“需要我作陪嗎？”
“如果需要我會說的。”茶茶微笑着和他一塊兒出門，在門口道別，“今天謝謝你的晚飯，讓我的心情變好很多。”
“沒關系，你別忘記欠我十頓飯的事。”焦雨時面不改色道。
茶茶微笑：“…當然。”
茶茶覺得焦雨時是那種，無法和人好好相處的類型，哪有在別人被自己親媽誣陷，招致罵名的時候，還惦記着十頓飯的人啊？
簡直欠揍。
茶茶和他笑着道別，去了約定的酒樓，和大佬們喝酒、談天說地、聊聊未來和過去，最後聊了現在，并做了一些約定。
完事之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茶茶因為喝的有點醉，臉蛋特別紅，醉醺醺地跟幾個大佬道別，愉快地說了再見，目送幾人離開之後，自己去酒樓大門打車回去。
在車上，她收到焦雨時的短信：還沒聊完？
茶茶回複：剛完。
焦雨時問：喝了多少酒？
茶茶：快一瓶紅酒。
焦雨時：沒醉？
茶茶：有事的時候醉不了。
焦雨時：來我這邊，有湯喝。
茶茶：我考慮一下。
焦雨時：抵一頓飯。
茶茶笑了一聲，他還真是……可愛？
茶茶收起手機，沒有回複，她猜想焦雨時不會催促她，讓她說出答案是去還是不去，不過肯定會多想的。
多想也沒什麽，想的越多，記憶越深刻。
茶茶覺得自己真有點醉了，意識不清醒，想的東西也挺混亂的。讓焦雨時對她印象深刻……也沒什麽好處或者說意義，幹嘛要這樣，讓人搞不懂。
茶茶暈乎乎地到了水榭小區，付了車費之後，進小區，上樓，看上去很正常。然後按響了焦雨時家的門鈴。
焦雨時就跟知道她會來似的，表情很淡然，絲毫沒有意外。又或許，就算意外或是驚喜、開心等等，他也不會表現出來。
焦雨時讓茶茶進屋，引她去餐桌坐下後，給她盛了一碗湯。雖然是大年三十，但想買湯還是有地方買的。
茶茶真有點醉了，暈乎乎喝了幾口湯，突然發現客廳落地窗邊上，放着一臺三角鋼琴，便問：“什麽時候買的鋼琴？”
焦雨時：“前幾天。”
茶茶：“嗯……你很喜歡鋼琴？”
都買回來占那麽大一塊空間，日日夜夜對着看，看來是很喜歡了。
焦雨時：“還好。”
茶茶又嗯了一聲，安安靜靜喝湯，焦雨時安安靜靜看她喝湯。
喝完一碗湯，茶茶還是覺得暈，想吐，但可能是心理安慰劑效應，她覺得自己明天可能不會頭疼。
“謝謝你的湯，我先回去睡覺了。”茶茶起身，除了臉很紅之外，克制的表情看上去還是挺正常的。
焦雨時點頭，卻又問：“想聽音樂嗎？”
茶茶微笑：“不用了。”
焦雨時聳肩，看了一眼門，示意她可以走了。
茶茶點點頭致意，然後朝門口走去，焦雨時坐在原地沒動。
茶茶出了門，打開了對面的大門，回到自己的領地，長出一口氣，終于忍不住微微嘔了一口氣出來，一肚子酒氣撐死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