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不像壞人
他太可怕了。
現在白錦愉能體會到為什麽周享有她做人質,在和司睿誠交涉的時候還會那麽緊張,因為他這幅樣子,真的可怕。
冷,全身上下都在透着寒意。
白錦愉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光是和一個人對視,就要崩潰了。
被他深藍色的冷眸盯着,仿佛置身冰窖中,你會忍不住發抖,連反抗都變得無能為力。
下一步他會做什麽?
殺了她?
白錦愉咬着下唇,既然都到了這個份上,她也不想這麽窩囊。
“你放開我,放開!”死活掙紮着從司睿誠手裏逃了出來,無奈他堵着卧室的門,她沒辦法跑出來,只能轉身跑進了浴室,将門鎖上。
這種磨砂玻璃的門結不結實啊,司睿誠不會一腳就能踹破沖進來吧。
白錦愉緊張的找尋出路,浴室出了門還有一扇窗戶,可窗戶上按着護欄,她根本沒辦法出去,就算沒有這護欄,她也不可能憑空跳出去吧,這可是樓房啊。
人家司睿誠或許有這個本事,她可不行,腿上的傷都還沒好呢,再冒險一跳,恐怕她後半輩子就只能在輪椅上渡過了。
“冷靜,冷靜,”白錦愉靠在窗邊,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奶奶那有王濤守着,如果她逃了,那奶奶會不會有危險?
視頻曝光的問題還沒有解決,這一切都是他在掌控,現在得罪了他,不是火上澆油麽?
太傻了,我真是太傻了。
白錦愉欲哭無淚,更哀嘆她身邊怎麽盡是這樣的男人,剛從虎口逃了出來又掉入狼窩。
封淩宇和司睿誠都一樣,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然而在緊張慌亂之中,她一點都沒有注意到,為什麽她這兩下子能從司睿誠的手裏逃出來?
“喂,你過來一下,幫我處理一下傷口,我感覺很不舒服。”外面傳來司睿誠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很虛弱。
對了,他身上還有傷的。
白錦愉看到了一絲希望,小心翼翼的打開浴室的門鎖,探頭往外查看了一下。
司睿誠正躺在床上,雙腿受傷的位置透過寬松的病號服隐隐透着血紅色。
他的傷口裂開了。
她之前還千般萬般小心着,現在卻慶幸他傷口裂開。
只是為什麽她心裏會怪怪的?
想着他逞強下了輪椅,陪着她一路步入小樓,他把這裏稱作他的家,卻按照她的喜好,裝修的一絲不差。
那個樓梯她走上來都費勁,司睿誠是怎麽上來的?
白錦愉不知不覺得從浴室裏走了出來,發現司睿誠滿頭的汗,臉色極為難看,一雙唇幾乎都要沒有血色。
他閉着眼睛,皺着眉頭,痛苦全寫在了臉上。
這是他的苦肉計麽?還是他真的很難受?
白錦愉不敢去靠近,也就無法分辨真假,想起他剛剛打電話叫了人來,他肯定是死不了的,趁機快跑對她來說才是王道。
誰知她跑出卧室,樓下走上來一個人。
“真巧了我就在附近,你說閃電到的話要不要漲價?“他自顧自的說笑着,擡頭一看穿着病號服的白錦愉,兩人都愣了。
那人穿着灰色風衣,懷裏抱着一個大藥箱,戴着口罩,一頭黃燦燦的頭發,長度蓋住了他的額頭,卻讓一雙細長的眼睛更加明晰。
白錦愉的第一個反應是,他不是軍營的人,軍人哪會做這種打扮?
她往後退了兩步,那人摘下口罩,微微昂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眉宇間盡顯俊朗不凡:“不好意思,我看門沒關,就自己進來了。”
“沒事。”這裏又不是她的家,随便進,白錦愉讓開路,讓他進屋。
“他情況怎麽樣?”詢問着司睿誠,那人的眼睛卻在白錦愉臉上停留,遲遲不曾移開。
“他在裏面。”白錦愉避開他的視線,指了指卧室。
“你要去哪?”他不去看司睿誠,反而問起她的去向。
她能去哪?
她想跑回家。
“額,我……”但她不能直說,這個人是和司睿誠一夥的,肯定不會讓她跑掉。
“如果沒事的話,你來做我的助手吧。”他一把拉住白錦愉的手,把她往卧室裏面拽。
“我,我……”白錦愉使勁兒掙脫着,卻死活甩不開他。
這一個個的都怎麽回事?看她好欺負是麽?
回到了床邊,他松開白錦愉,開始檢查司睿誠的情況。
說實話,白錦愉也不知道司睿誠什麽情況,只一心覺得他在裝,裝柔弱,讓她心軟,不忍心丢下他離開。
“他發燒了。”那人從藥箱裏拿出體溫計,一邊給司睿誠夾上體溫計,一邊說:“估計燒的挺嚴重的,麻煩你去洗條毛巾過來好麽?”
“他真的發燒了?”白錦愉還有點不相信。
那人回頭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問:“你是白錦愉?”
“是。”白錦愉心虛的點頭:“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哼,現在軍營上下誰不知道你啊,”他給司睿誠夾好體溫計,又拿出退燒藥來準備着:“你們真的結婚了?”
這個問題也是白錦愉該頭疼的問題啊,她竟然和這樣的人結婚了。
她不回答,那人也沒有再問,開始檢查司睿誠的傷口,嘴上還不停地說着:“這家夥花了一年的時間建這棟房子,他稱這裏為愛巢,老肉麻了,蓋好後一步都不讓我們進來,就是等着這一天,問他是不是有女人了,他也不說明白了,神神秘秘的。”
“一年?”這裏還真的是他親手建造,設計的?
她自己都沒有去落實的夢想,讓司睿誠完成了,她……心裏怎麽又怪怪的?
看着床上眉頭緊皺,面色潮紅的他,兩人這幾天的相處,他做過的所有讓白錦愉感動的事,一股腦的湧上心頭。
他真的是壞人麽?
記憶中,那些恨不得把她抽筋削骨的人,似乎也不是這樣的。
她十六歲那年,司睿誠多大?
“毛巾呢?”那人回過頭來,看白錦愉還在發愣,忍不住催促一聲:“麻煩快些,他的情況不太好。”
“哦,”白錦愉跑進浴室,用涼水洗了毛巾拿出來,遞給那個人。
“給我幹嘛?幫他擦擦汗,敷在額頭上。”他吩咐着白錦愉,同時用剪刀剪開了司睿誠的褲子,露出包紮傷口的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