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1)
最後那一句話說出來, 其實也代表着白寧遠的一個态度。
意味着白寧遠實際上并不相信陳泰剛才狡辯的那些話,而且自己實際上對這件事情所有的經過早就了解了。
“我本來看資料,覺得你應該是一個不錯的老師,所以想着将孩子交到你的手上教育一段時間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很遺憾, 你現在的表現确實讓我覺得失望, 讓我開始懷疑你究竟是不是我想要找的那種老師。”
白寧遠看着他:“既然如此, 那今天晚上和明天的課就暫時不用上了, 我需要用這段時間好好思考一下, 也希望你這段時間能夠自己回憶幾遍你的行為。”
話說到這就已經足夠表示出白寧遠的态度了。
說完這些話, 白寧遠就把管家叫來, 把人給請回去, 之後自己帶着四個孩子一塊離開。
過了一會兒, 把事情做好的管家重新回來,站在他的身邊。
“先生, 人已經帶回屋子裏面了,您瞧現在這樣應該怎麽處理?”
頓了頓, 管家看了一眼白寧遠的神情, 試探着開口:“不如現在重新為二位少爺找新的老師,這位就先送走了?”
“不行。”白寧遠揮了揮手,“老師現在重新找一個,這個暫時把他留下來仔細調查一下,我倒想看看他打的是什麽主意。”
陳泰第一天來就因為接連得罪了兩個小孩,要說按照這個理由把人給辭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相對于這個事情,白寧遠更想知道的顯然不是這個。
而是陳泰的目的。
一個對家教老師應該做什麽事情都是一知半解的人到底是怎麽瞞過白家的人的審核,以家教老師的身份進來的, 這個問題顯然更為重要一些。
認真查下去,要不然就是白家出現內鬼了,要不然就是有人在暗中不懷好意幫助他。
剛來一天,白寧遠就算是神通廣大也不能從他這些表現當中強行發現他的目的,可要是就這樣将人給送走,雖然說陳泰不管有什麽目的,只要遠離了白家也什麽都做不了,可是這樣子,倒是便宜了陳泰。
誰知道除了陳泰會不會還有張泰李泰,現在因為陳泰這樣子就把他趕出去無異于放虎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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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之前趙芒的經驗,他這時候倒是鐵了心。
“找幾個可靠的人把他給我徹底查一下,越詳細越好。”沉思了一會兒,白寧遠才開口,“還有,之前負責把他找過來的那幾個人也查一下,我倒要看看,問題到底出在誰的身上。”
直覺和經驗告訴他陳泰來到白家肯定是不懷好意,只是目标到底是什麽,又或者想要害誰這個或許除了他自己還有可能存在的幕後主謀知道之外,不深入調查一番,是絕對不會有什麽眉目的。
如果只是商業競争對手派過來,想要竊取所謂的商業機密的話,這件事情也沒有那麽讓他生氣,不過是公事公辦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可是如果陳泰的目的跟趙芒類似,那不管是想要害白初曉又或者是自己的兒子,對于她來說,這都是絕對不可饒恕的事情。
“還有,這幾天多派人手照顧好幾個孩子,絕對不能讓他們自己單獨行動。陳泰那邊你自己找個借口把事情拖着,理由你瞧着合适就行,盡量多給他一些假消息,各方各免得都要,“看知道這些事情之後他最關心的是什麽。”
白寧遠剛才那樣子給白瑾瑜找場子回來。說的話質問的詞彙顯然看着來者不善,可是他到最後又故意沒有把話給徹底說死,隐隐當中還是給了陳泰一點希望感。
接下來,他只需要一邊等着調查結果,一邊看着陳泰的舉動就行了。
管家講這些東西記下來,确認白寧遠暫時沒有其他事情需要他做之後微微點點頭轉身離開,去開始布置這些事情。
另外一邊,陳泰被送回到屋子裏面,房門關上之後,他的神情變得陰狠了些許。
“白寧遠他算個什麽東西!”将手上的書狠狠摔在桌子上,陳泰氣得直喘粗氣,在心裏面怒罵起來。
在他看來,他沒有認出白瑾瑜分明又不是他的責任,他對小孩子有偏見但是卻還是為了任務強行逼迫自己接受已經是給了白家天大的恩賜,可偏偏兩個小孩一個比一個不識時務,甚至還引來了白寧遠,讓自己在白寧遠面前臉面全無。
這筆賬不管怎麽說,他都已經實打實全部算在了白寧遠的身上。
“不過就是有點錢就這樣子裝,說得好像自己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樣!”越想自己剛才的樣子他就越覺得丢臉,捎帶着自然而然就将所有責任全部往外面推,“要不是不能直接弄死他,他以為他還能活到現在。”
系統的任務執行雖然多種多樣,就算是殺害原世界真實存在的角色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可是多多少少也是有所限制。
正常情況下每個世界都有一個特定的規則,可是如果一旦兩個世界的規則在某個時間的算法上出現了一些重疊,那麽就可能會産生兩個世界短暫相連,人或者物品穿越世界出現在另一個地方的現象。
這種事情是不可控的,存在的概率微乎其微,甚至于順手買個兩塊錢彩票都能中獎五千萬的概率都要比這個大。
指望來這種方式随便穿越時空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出現了系統。
系統最開始到底是誰設計并且創造出來這種事情已經不可考證,而現在的系統數量也不确定到底有多少,其選擇的宿主的标準也是千奇百怪。
在系統的幫助下,宿主可以通過相似的原理穿過不同世界之間的規則屏障,可是這樣子的行為就類似于作弊,是用一種隐瞞的手段來實現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每個世界也算是一個非常巨大的生命個體,這些外來者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紮進去會疼,捅到什麽地方帶來連鎖反應就會生病世界動蕩,所以一旦察覺到有這類個體存在,這個世界都會想方設法地主動件宿主鏟除。
之間經過了無數歲月,也經過了無數的人的經驗之後,最後系統才摸索出一個在現在來說相對更加安全可靠的方案。
那就是他們來到這個世界要盡可能保持低調融入到這個世界的人的生活當中,不能夠有過分舉動,也不能夠使用超出這個世界科學或者是神秘側的最高水準的東西。
另外一個,就是不能濫殺無辜。
如果你确确實實有本事能夠讓你殺死的人看上去死亡地非常正常的話,那麽一切問題就不是問題。
趙芒可以用毒藥毒死白初曉僞裝成溺亡的假象,這樣就算成功也有很大幾率能夠瞞得過這個世界的自主意識。
可是陳泰要是想要對白寧遠動手将人殺死……
那不就是在開玩笑。
怎麽接近白寧遠,怎麽殺人于無形之中,怎麽在殺人之後成功脫身……有籌謀這些東西的功夫,他還不如計劃着怎麽吸引江扶柳的注意。
畢竟這個才是正兒八經的自己這一次任務的目标。
而為了任務能夠快速完成,陳泰之前執行任務的時候曾經異想天開的讓系統給他那種傳說當中女生只要聞到或者喝下就能一秒對自己情有獨鐘至死不渝的東西,只是當時……
他還被系統狠狠教訓了一番。
別說這樣的世界的水平完全做不出來這種東西,這種東西本來就只是存在于人的想象當中,壓根就不可能存在。
“系統建議宿主不必操之過急。”系統聽到他的心聲,沒有按照他想要的結果應和着他,而是繼續說着,“根據系統分析,宿主剛才的表現确實出現了許多破綻之處,如果宿主依舊這樣意氣用事,那麽任務很有可能會徹底失敗。”
“這麽說……”陳泰聽到系統這樣的話,“意思就是說,現在還不是最後的結局,一切還有回旋的餘地?”
“根據系統分析,情況确實如此。白寧遠對與宿主之前的無禮行為雖然表示譴責并且進行質問,可是在最終結果的處理上面并沒有直接開除宿主,也就意味着宿主繼續留下來的機會依然很大,只是有了之前的事情作為提醒,宿主接下來的行動一定要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系統這樣一分析,陳泰也覺得言之有理,琢磨了一下。
白寧遠剛才沒有把話給徹底說死,那麽就意味着雖然他十分生氣,可也覺得這種事情還不足夠理直氣壯将人開除,所以需要一段時間斟酌一下。
也就是說,他如果真的努力争取一下,繼續留下來當家教老師這種事情似乎也不是那麽不可思議。
想到這裏,陳泰心中倒是更加安定了幾分。
只要能夠繼續留下來,到時候不管是接近江扶柳還是白初曉都方便不少,就算現在師出不利,只要他及時補救,也不是覆水難收。
江扶柳沒有實打實見到他做那些事情的場景,到時候如果有機會見到江扶柳,陳泰對着她暗示一下,聲稱那些事情全都是小題大做,并且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錯誤并且徹底改正,在她有意見之前就把問題全部消除,捎帶着賣慘,想來江扶柳改變态度也不算是什麽特別困難的事情。
而接着就是白初曉。
白初曉現在是個小孩,小孩子雖然難對付,但是有的時候一些小手段也不是做不到。
到時候找些理由給她一些好吃的,捎帶着誇誇她,想來有吃的又被誇獎,哪個孩子不喜歡。
只要白初曉自己覺得開心了,自己就能夠順利跟人拉進關系,到時候把她帶出去,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陳泰在心中這樣盤算了好一會兒,到後面覺得大體上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之後,才稍微放下了心。
接下來,就是怎麽獲取信息的事情了。
白家普通的用人的作用有限,要是要找人利用,還是需要一個跟白寧遠比較親近,并且能夠知道白寧遠心思的人。
想了一會兒,陳泰就想到了一個人。
晚飯的時候,依舊是管家将準備好的飯菜端過來,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陳泰打開門後,見到管家,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主動把人給迎了進來。
“這些是你的晚餐,吃完之後可以按一下門鈴,到時候會有人進來将東西收拾走的。”将手上端着的東西放下,管家說話語氣淡淡,察覺不出他的心情。
“謝謝。”陳泰先是一臉誠懇的樣子對着管家道謝,之後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語氣當中多了幾分忐忑,“那個……先生那邊是不是還在為下午的事情生氣?”
陳泰一邊說着,臉上的神情倒是恰到好處;“你說我這也不是故意的,來之前把我招來的人也只說了要好好輔導兩位少爺的學業,我想着不能因為別人的事情影響到少爺們的行動,所以才有這種反應,卻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管家聽到他說這些話,神情淡淡。
只是卻還是跟他說起了話。
“你也不用太着急,先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雖然會因為二位少爺的事情生氣,可是也不會是非不分。”
這樣子的回答生疏客套,先來就知道不會是陳泰想要聽到的結果,生怕自己開口再遲一點管家就要走人,順着他的話繼續說。
“雖然知道先生不是那種意氣用事的人,可是您瞧現在這個樣子,我要是不着急就不正常了。”陳泰語氣有點急促,“我這現在确确實實也知道我是有問題錯了,可要是因為這個就直接辭退我,這我将來出去繼續找工作也不好說,這人犯錯能改也總不能連一個機會都不給吧。”
他這話說的倒像是真情實感,管家聽到他這話,轉頭看了看他,出乎意料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先生沒有那麽不近人情,你也不用那麽着急就是了。”管家現在的樣子乍一看似乎是真的被他說的話給觸動了一樣,“再說了,現在這外面雨這麽大天氣這麽惡劣,先生也不會這樣子不留情面趕你出去的,你也別想的太多,安心在這裏住着就是了。”
這時候外面的雨依舊不見停歇,陳泰想了想,要是就這樣的情況下還要強行讓他離開确實過分了一些,白寧遠不管怎麽說應該确實也作不出這種事情。
所以最起碼,就算不能繼續做老師,他最起碼還能在這裏住上幾天時間。
“要是這樣就好了……”在管家面前,陳泰裝出一副輕松了不少的樣子,看上去倒是像模像樣的。
“再說了,現在先生手頭上的工作一點都不少,那些工作随便一個都很重要,對于先生來說,你的事情完全沒有那麽重要。”管家适時補上這麽兩句話,“你啊,還是好好做,只要不出問題的話,一切事情都不重要,應該是你都是你的。”
白家裏面那些産業到底有什麽規模怎麽樣情況怎麽樣,甚至是白寧遠最近一段時間到底有什麽事情忙活,這些東西陳泰一點都不感興趣,只覺得這樣的話題未免枯燥無趣了一些。
管家一臉樂呵呵随和的樣子,目光看似四處打量,實際上卻一直在觀察陳泰的反應,見到他這個樣子,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其實考慮自己會不會被辭退,擔心先生的态度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看少爺們和小小姐的态度。畢竟不管怎麽說,上課是給他們上的,要是他們不樂意的話,就算是先生也不能強迫他們,所以你要想留下來,也還是要盡量争取一下他們的原諒。”
這點倒是戳到了陳泰現在的內心所想,雙眼一下就亮了。
“只是……我現在這樣,少爺們和小姐肯定不喜歡我,我直接過去想見他們說起來确實也有些失禮……”
語氣當中頗有幾分為難。
“這倒也不是什麽問題。”管家随口就說,“兩位少爺平常也會到大廳裏面玩,你要是正好能夠見到他的話解釋一下應該不是什麽問題,只是小小姐就有些特殊,她雖然也會到大廳裏面玩,不過更多的還是喜歡在外面玩。如果雨停了出太陽的話她應該會是家中第一個出去外面玩的。”
頓了頓之後,管家漫不經心的繼續說話。
“你要是在外面見到了小小姐也別吓着她,她有時候受驚吓就喜歡躲在外面不知道哪個草叢裏面,每一次我們所有人都得齊刷刷到處找人,有好幾次找了一天一夜都見不到人,差點要報警的時候她才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鑽了出來。”
如果要說管家之前說的關于白寧遠的事情算得上是半真半假的話,那麽這些對于幾個孩子的描述可幾乎都是謊言。
如果可以的話白景池可以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面練習一天的鋼琴,白瑾瑜可以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面數上一整天的錢。
至于白初曉……
雖然說她确确實實喜歡在院子裏面玩,可是卻不是管家說的那樣子。
白初曉在院子裏面玩的時候總是會有大人在一旁看護守着生怕出事,而白初曉雖然喜歡跟蔣晨星在院子裏面玩躲貓貓的游戲,可是如果真的遇到什麽事情的話,也不會直接在院子裏面找個隐蔽的地方躲起來,而是會想着馬上回到屋子裏面。
就更不用說什麽全家人齊刷刷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尋找她一天一夜還沒有找到人的情況了。
白景池和白瑾瑜兩個人喜歡出現在什麽地方做什麽陳泰确實是一點點都不關心,可是聽到管家口中說的白初曉的那些事情,多少難免有些心動。
“這麽說,小小姐經常是在院子裏面玩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吧。”
看管家的年紀,想來已經在白家工作了不短時間,這種情況下說出來的話的可信度自然是特別高,所以陳泰不疑有他就相信了,心裏面卻也跟着盤算起來了。
他之前一直想着怎麽悄悄把白初曉帶出去而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順便也能把自己的嫌疑給洗脫幹淨,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有額合适的解決辦法,現在聽到管家這麽說,心裏面自然已經是有了些想法。
按照管家的說法,白初曉喜歡在外面玩,而且受到驚吓的時候就不知道會跑到什麽地方讓人找……
這分明就是給他的行動提供而一個絕妙的機會。
到時候只要他跟白初曉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打好了那麽一點點,之後再找個借口說要跟白初曉玩游戲,至于游戲的內容核心就是猜猜誰能找到她之類的,想來白初曉肯定不會覺得這種事情會有什麽問題,轉頭就會是喜滋滋的接受下來。
然後接下來就到了他的表演。
他可以用藥讓白初曉徹底昏睡,然後把人裝到一個箱子裏面,之後又找個借口把箱子扔了,垃圾運出去之後,自己的雇主的其他手下自然會收到消息将白初曉給找到。
而等到白家的那些人意識到找不到白初曉的時候,按照固有思維一定是最先認為白初曉是在家裏面玩起了躲貓貓,所以才找不到人影。
在等他們尋找一天一夜卻沒有發現人影意識到這件事情确實有問題之後,白初曉早不知道到什麽地方了。
在這段時間裏面陳泰也會假裝十分關心幫着到處找人,到時候故意找個借口拉上一兩個人跟自己作伴,到時候有人作證自己的行蹤,就算是懷疑,也不可能懷疑到他的身上。
心裏面想到了這樣子的安排,陳泰心中倒是覺得十分滿意甚至覺得自己這樣子的計劃簡直是天才一般的。
他以為自己心中竊喜就只有自己能夠知道,殊不知這時候他的所有表情動作全部收入了管家的眼中。
“是啊,只要是能夠出去玩的時候小小姐都是這樣,藏起來我們誰來都找不到,除非她自己願意出來才行。也不知道這外面他到底是怎麽發現那麽多稀奇古怪的地方,而且身板小,還真的能藏得進去。”
管家這番話倒是讓他心中因此覺得安定了不少,想好了自己可以動的手腳之後,陳泰又在那裏試探性的開口。
“那小小姐現在這個樣子,夫人就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嗎?”
“你說夫人啊。”管家這時候倒是将裝傻充愣滿嘴跑火車的本領發揮到了極致,“夫人自己也又自己的事情在忙,雖然說小小姐現在這樣子确實不是很妥當,可是夫人那些事情也不是能随便拖延的,這樣子下來,也就只能随着小小姐自己開心了。”
“是嗎……”陳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那看來夫人确實也很忙。”
“那是自然。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是什麽人,那些大大小小的劇組就跟後宮的嫔妃那樣眼巴巴看着夫人指望她翻牌子,夫人拍戲的時候時間緊巴巴的,哪裏有那麽多時間跟着我們一塊找人。反正在白家裏面總不至于會出什麽事情,所以也就這樣了。你還別說,也就是現在這時候外面這大雨夫人出不去,不然忙活起來一忙就是幾個月,別說孩子了,就連跟先生見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很顯然,上面的那些話也全都是胡扯瞎編的。
江扶柳從出道開始就不是什麽勞模人設,像是無縫進組瘋狂拍攝的事情壓根跟她沒有什麽關系。
要說起娛樂圈裏面眼光好又懂得享受的人,除了江扶柳,一時間也就想不到其他人了。
更別說結婚之後有了孩子,江扶柳自己也相信母親的教育對孩子有重要影響,所以接下來的劇本更少了一些,也就是質量确實上乘,而且每一部劇的話題度都很高,足夠讨論幾個月不重樣,所以才有了那種錯覺。
更別提什麽為了拍戲幾個月不回家孩子顧不上就連伴侶都沒見上幾面這種話了。
不說白初曉他們幾個孩子相關的胡說确實有幾分迷惑性,就說管家口中說出來的這些關于江扶柳的事情,只要是個确确實實關注江扶柳,了解過她的人都能知道這裏面一堆謊話。
偏偏陳泰自己還真的就信了。
陳泰來這個世界的目的本來就是撩人,在他看來所有的妹子其實都是一個樣,好上手不好上手其實就是方法問題,只要方法掌握得當了,總不會有什麽問題。
甚至于他自己就已經總結了一個在他看來無往不利戰無不勝的标準模板。
手裏面拿這這樣子的模板,陳泰心裏面自然瞧不上那種辛辛苦苦研究人的性格特點喜好偏愛才下手的老套方法。
所以說是表現的喜歡江扶柳,可是真的琢磨一下就能知道他一點都不了解江扶柳。
也是多虧這麽一個特點,這時候他還真的就被這麽輕而易舉的糊弄了過去。
陳泰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中暗喜,假裝只是單純的是江扶柳的粉絲試圖從管家嘴裏面套話。
而管家自己也是個人精,被這麽一套話竟然還真的就能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然後就真的這麽巧合和熱心地将自己知道的一大堆所謂的內幕消息全部和盤托出。
倒是讓陳泰心裏面狂喜。
從管家的嘴裏面得知自己想要的一大堆消息之後,陳泰勉強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将管家送出門,然後關上門之後,臉上的笑容怎麽都掩飾不住。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自己竟然還真的有這麽走運的一天。
……
離開陳泰的房間之後,管家等到白寧遠他們吃完飯之後才到了白寧遠的書房裏面,将自己剛才的發現一五一十地彙報了出來。
管家在白家工作了幾十年,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的孩子或者是孫子會在将來接他的班繼續成為白家的管家。
雖然說乍一聽起來似乎有那麽一點一日為奴終生為奴連後代都是別人的奴隸這種感覺,可是實際上不管是誰,都不可能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
說是管家,其實說起來也算是沒有血緣關系的親人,而且即使看上去好像低人一等,但是實際上不僅是手上能夠拿到的薪酬,還是那種難以用金錢衡量的利益,又或者是那種情感上面的聯系。
不管怎麽看,都沒有那種在人腳下搖尾讨好的感覺。
所以說白寧遠在這種事情上面,自然是會選擇相信管家的。
而聽完管家說的這些事情,白寧遠坐在書桌前面,面前擺着一張白紙,然後右手握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些什麽。
“要是這樣說的話,那麽他來這裏的目的似乎就已經非常明确了。”
即使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些什麽,但是目标肯定是白初曉和江扶柳。
“看樣子他自己也不想就這麽離開,那麽我也就給他這麽個機會。”白寧遠開口跟管家說話,“你這段時間繼續注意觀察他的動靜,想來他的性子應該不會一直沉下去,狐貍尾巴總有一天會露出來的。接下來要是他想繼續找你套話依舊按照這樣子來,假消息換取真消息,也不算是有什麽壞處。”
就算是管家跟陳泰嘀咕全家人的壞話将所有人的形容往深沉惡毒的方向發展,他也有足夠的自信讓他沒有辦法能把這些消息傳遞出去。
當然,也不是說就那麽簡單粗暴的讓他不能打電話上網,而是他所有與外界聯系的渠道全部有人專門監控起來,然後将他們想放出去的消息放出去,不想放出去的消息則用另一個假消息傳出去。
雙向釣魚,想來應該也能是一個格外娛樂身心的活動。
這些事情白寧遠自然也不打算隐瞞江扶柳,所以很快,江扶柳在他的書房裏面也聽到了這些東西。
聽到前面的東西的時候,江扶柳的神情倒沒什麽變化,可是到後面聽到他默許管家編排她的時候,江扶柳微微一笑,手下倒是一點都不留情狠狠抓抓一小塊肉,然後扭起來。
“疼疼疼……”白寧遠這時候格外主動直覺求饒,“這輕點,輕點。”
誰知道江扶柳聽到他這話倒是加大力度:“你讓管家編排我,怎麽就沒想過輕一點。”
不過話說着,她倒也不是真的生氣,松手坐到了旁邊,稍微想了一下,大概想明白了這事情的關聯。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陳泰對我和團團的消息格外感興趣,可是卻很顯然并沒有試着了解我……”江扶柳琢磨了一下,總覺得這種事說起來琢磨起來還是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如果他是真的不懷好意,并且目标看重的是我和團團,可他為什麽沒有實現了解過我在外面的消息。團團的情況不了解都還能解釋,可是我的消息明明在網上一找一大堆,他卻好像是真的什麽都沒看到一樣。”
這些事情的邏輯不管從什麽角度進行分析都是格外的奇怪,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正常人能夠根據正常的邏輯鏈發展下來的。
“誰知道呢。”白寧遠同樣也覺得這種事情确實格外奇怪,只是也沒有其他更能解釋這個事情的解釋,“想對我們下手的人又不是我,我怎麽知道他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非要這個樣子。”
思來想去,似乎真的只有默認這個人腦子是真的有問題才能解決這些事情。
江扶柳确實也沒有想到其他更合适的解答,想了想,放棄了在這件事情上面的思考。
就像是她不知道之前的趙芒到底是為什麽就那麽自信地認為白寧遠一定是一個喜新厭舊的男人,還有江扶柳只是一個拿孩子拴着丈夫的會算計的女人。
就像是她壓根就不知道鄭可可這麽個小女孩到底為什麽會心思那麽惡毒想要害人性命一樣。
這類人的想法确實跟他們這些正常人一點都不一樣。
“既然如此,那應該怎麽辦。”江扶柳想了想,“既然他這麽在意我和團團,要不然我出去跟他見上一面探一下底細。”
“你當這是拍諜戰片啊。”白寧遠沒忍住吐槽了一句,“你要是現在過去,他想一下都能猜到管家應該是将他說過的話告訴了別人才會讓你知道了。到時候說不準他會發現之前管家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在騙他,到時候想挖出消息就困難多了。”
小小的巧合還能說是情有可原,可要是你前一秒剛表示對某個人的關注下一秒那個人就出現在你的面前……
除非面前那個人就是自己的暗戀對象恰好對方對自己也有好感,其他的應該都能算是一個合情合理的鬼故事了。
“我已經讓管家繼續觀察了,你就算想親自動手,也得等兩天,別讓什麽事情都巧合地湊到一起。”
等到時間長了之後,陳泰自然不會一下就把事情給聯想到了一塊。
江扶柳聽他這麽說,倒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只是離開之前,還不忘給他一個懲罰。
“今晚你別想進門了。”
白寧遠:“……”
……
比起耐心,很顯然,白寧遠總是那個更加沉得住氣的那個。
一連幾天下來,陳泰一直試圖從管家嘴裏面套出白寧遠的想法,可是管家每一次都說白寧遠有事情在忙,所以還沒有完全決定讓他不要着急。
而他這幾天,自然也是不用上課的。
這樣子的生活雖然悠閑,可是怎麽琢磨都覺得心裏面沒有底,陳泰本來就有些心虛,這決定沒下來就跟自己倒在鍘刀底下,這刀死活半天下不來一樣。
難受的要緊。
唯一能夠讓他感覺到欣慰的大概就是這段時間他有意無意的讨好管家,而管家似乎也十分享受這種被吹捧的感覺,所以跟他交代了不少東西。
比如說江扶柳平日裏最喜歡的歌是一首十分震撼乍一聽能吓到人拿來當鬧鐘鈴能冷冷從清醒到猝死一步到位的外語歌。
比如說白寧遠在遇到棘手難解決的大問題的時候經常會一邊摳腳一邊思考問題。
比如說白寧遠曾經因為江扶柳不小心灑在樓梯上面的一杯水小臂粉碎性骨折休養了半年。
……
當然,這些東西也都是胡編的。
還是江扶柳示意管家編造出來的。
其實後面那些管家都還能理解,認為這是江扶柳故意在“報複”白寧遠毀掉他的形象,只是第一個謊話倒是讓他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
一首歌而已,編造這個做什麽。
直到那天晚上他一時好奇去搜了一下。
要不是當時周圍有人快速給他喂了速效救心藥,他可能覺得自己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等到他第二天看到驚魂未定擺明了沒有睡着的陳泰之後,他又覺得自己的心理平衡了很多。
外面的雨連續下了好幾天,到了今天,雨終于變小了,隐隐約約還能感受到一點點陽光。
看樣子,這場雨應該也差不多了。
白家的位置在高地,排水的設施設置的很周到,所以外面并沒有出現那種一踩半條小腿就進去的積水。
不過外面的地畢竟不可能都是平坦的,有一些小小凹凸不平的地方這時候有一些小水坑,雨落在上面,蕩出一圈圈漣漪。
白初曉站在門口看着外面的樣子,頓時就有了一種想要跑出去玩的沖動。
不過好在她還是知道分寸,也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