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興師問罪
視頻會議于三點準時開始。
鄒放往視頻攝像頭前一坐,話不多說便開始陳述:他講述了這次K師到達時的現場情況,再介紹了K市剿滅變異喪屍的詳細經過以及兩件事件處理的結果。
為避免節外生枝,其中的一些細節以及他與方亞舟的猜測并沒有告訴這些守舊派的人員。最後鄒放總結陳詞道:“這便是整個事實經過。”
他的整個彙報做得聲音沉穩,條理清晰,有理有據,數字時間說得清清楚楚。
視頻對面坐着六位老人,正是守舊派在軍中以及政界的幾位代表,雖然算不上K師的直屬上級,但是都在某些方面能夠給K師以掣肘。
那六位老人此時都是神情緊繃,似乎試圖給鄒放以壓力。
一位穿着軍裝的老人首先開口道:“鄒師長,我聽說,在事情沒有進行嚴密調查之前,你就越級上報,K市一時無人管理,副市長梁蕭接管不利,這才造成大量民衆傷亡。”這人是第三軍區的副軍長,姓黃,也是一位軍中的守舊派老人。他和鄒放的父親很早就認識,鄒放過去也見過他幾次。
鄒放的目光銳利,他早就知道這次的會議不會輕松,果然這剛一上來,就先給他扣了一頂越級上報的帽子,又把民衆傷亡的鍋丢給了他。
他畢竟也是軍隊裏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的人,對此早就有應對,伸手從桌邊的文件中翻出一份文件道:“我只是如實按照緊急流程上報,K師師長雖然級別不高,但是正有戰時應急越級的權利,特異喪屍攻城這種情況,不算戰時特殊情況嗎?”
鄒放說着把那疊紙拍在桌子上,手指輕輕敲擊,目光中滿是無畏,“十七年前派發的紅頭文件幾位領導要不要看一看?恰好還在二十年時效內。”
K師在政治地位上一直有點特殊,來K師這一段時間,鄒放翻閱了所有的文字資料檔案,其中就有這條特批越級上報的文件,只是這特權K師師長已經多年沒用,很多人不知道竟然可以這麽操作罷了。這一次他抓到了機會,問了鄒睿的意見,這才遞了報告,打了守舊派個措手不及。
那幾位老者面面相觑,K師相關的文件他們自然沒有鄒放清楚。
這些守舊派以為鄒放只是憑着父親的身份才搞掉的李市長,卻沒想到鄒放早就有對策,他們給鄒放準備的幾條罪責,這第一條一上來就是不成立,讓他們氣勢上落了下風。
其中一位戴眼鏡的王姓老者輕咳一聲又問道:“鄒師長,我可是聽說,這件事情剛剛發生,李市長就一直在一線指揮戰鬥,何有你之前上報所說的渎職一說?”這人名叫王伯才,是做的軍中人事管理一類的相關事務,官職不低。
“幾位都是聽說啊,你們當時坐在後方,我可是一直在現場。”鄒放笑了一下,輕輕後靠在座椅上又道,“你們問我李市長有沒有渎職?這件事情自然有高層去徹查,後續你們也可以問問梁副市長找到了多少份民衆上報卻未處理的失蹤事件,除去那些失蹤的人,在我們K師到達之前,K市附近了出現了兩百三十二位平民以及七十九名救援隊員的死亡。李市長若是戰鬥在第一線,怕是也該死了幾十次了吧。”
“至于具體的民衆的傷亡,我這裏也有整理。”鄒放說着話又拿出一張表格,上面清清楚楚列明了傷亡的時間,原因,情況,姓名,性別等信息,這些他早就已經讓梁蕭連夜統計了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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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穿着軍裝的黃老看他們連續的幾句問責都被鄒放有理有據地頂了回來,開口道:“小鄒你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你剛來K師這麽短時間,還不了解情況,你做好份內的事情就可以了,年輕人步子太大,小心位子坐不穩。”
這話裏已經隐隐有了威脅之意了。
鄒放輕輕一笑,“黃副軍長,這個自然不必說,保家衛國就是我們該做的事,你擔心我,擔心我們K師,不如擔心下你們A師,聽說你們的人沒有來得及上報,在不了解情況下就入二研院救人,人沒救出反而死傷大半。回頭傷亡慘重的話,你這個副軍長不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為什麽這次A師這麽積極,還不是覺得最近K師完成了幾次任務怕被搶了風頭,急着要立軍功?
鄒放作為一師之長,最忌諱用這種做派。
在戰時,他們一個瞞報,一個拖延,一個搶功,每個錯誤的決斷,就是幾十數百乃至成千上萬的人命。
幾位老者也是位高權重之人,何時被後輩這麽怼過,一位姓趙的秘書長聽了這話已經是滿臉怒容,一拍桌子道:“鄒放,你心裏對長輩沒有一點敬畏之心嗎?你這是要與我們為敵?”
這一次,無論是聽鄒放彙報還是為李市長辯駁都是假的,争位置才是真。
K市是這次喪屍病毒爆發後受到影響較小的城市,也是現在國內收入的重要來源地之一。K市市長的換位預示着國內整個的形式都會發生變化。
如果這不是末世,大家說話都不會這麽真刀真槍,但正是因為在這種非常時期,守舊派的人已經急紅了眼。
鄒放的眼睛微微一眯,“這不都是幾位長官問話,我只敢如實回答。至于什麽為敵?這話我怎麽聽不懂了?現在階段,全人類的敵人難道不是喪屍嗎?趙秘書長,您這話是要挑起人民內部矛盾嗎?”
幾位老者中,有位姓秦的一直未說話,這時候出來做和事佬道:“大家稍安勿躁。還是要記得今日會議的議題,是關于K市近日喪屍事件的彙報。”
這件事不僅是換了一個市長那麽簡單,這代表守舊派的勢力被大大削弱。若是他們在鄒放這次的行動中找不出毛病,就意味着李市長複職無望。
他們沒有想到,一直中立的鄒家,也開始站隊了。
另外幾位老者被他的話壓下了火氣,黃副軍長和那位趙秘書長也不再說話。
鄒放又接着說:“我鄒放說話有點直,從來對事不對人,如果有得罪之處還請幾位領導見諒。目前,關于此事我已經彙報完了,是否可以等待下一步的結果了?”
話到這裏,鄒放又道:“幾位都是我的長輩,有的也和家父相識,我便尊稱一聲叔叔,恐怕各位還沒有收到消息,我父親升任軍區司令員的調函已經下來了,等正式任命下來,到時候再請幾位叔叔喝喜酒。”
這件事他故意壓到最後才告訴那幾人,滿意地欣賞者那幾位老人的臉色由白轉紅再到黑。
這些人還沒有看清末世的形式,鄒放并不在意什麽守舊革新,鄒家也并不是一碗水端平的中立,他們只是希望能夠把喪屍逐出領土,永絕後患,在災難面前,還不團結一致,誰做了絆腳石,無論是保守派還是革新派,都會成為是被人民與權利摒棄的棋子,将會從高位上墜落,一文不值。
怼了那些守舊派一場的鄒放心情大好,他看了看李進發過來的彙報信息,三連人馬已經到了約定地點。所有的任務也在分派之中。
營救正在井井有條進行之中。
鄒放按了個按鍵,問門口的親兵道:“方博士還在那邊嗎?讓他進來。”
鄒浪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身體搖搖晃晃的,他坐在一輛敞篷軍車內,擡起頭揉了揉眼睛,然後就看到坐在他對面的禦井堂看向他的目光滿是同情。
鄒浪再放眼望去,他們現在是在一輛進山的車上,除了他衣衫不整,其他的人都是一副全副武裝。
看他醒了,禦井堂把他的裝備遞過去。
鄒浪看了看旁邊的何也,氣不打一處來,揉了揉後頸道:“操,你他媽不能下手輕點。”
何也笑着拍拍安撫她道:“好好,下次我一定輕點。”
鄒浪一挑眉,“你還真想有下次?!”
衛霖在一旁拉了何也,輕笑幾聲。
鄒浪顧不上管他們,穿戴好裝備,湊到禦井堂的身邊,小聲問他:“教官,你說……我哥他會看郵件嗎?”
第一次被拒之後,他和禦井堂商量了一下,禦井堂那時候建議他聯系下鄒睿,鄒浪對此萬分躊躇,依鄒睿的暴脾氣外加耿直不阿的性格,估計會六親不認給他推出去斃了,再把禦井堂按照包庇罪處置了。
他還是想走鄒放那一條路,死馬當活馬醫地給師長信箱發了一封郵件,但是他也拿不準鄒放會不會看,又是什麽時候看。
“會看吧。”禦井堂嘴上說着,心裏也完全沒譜。
正說着話,車忽然停了下來,衆人下車,又爬了幾分鐘的山路。
鄒放和禦井堂放眼望去,他們現在已經在山頂的一片空地上,只能看到山林間的植被郁郁蔥蔥,并沒有看到什麽所謂的二研院。
随後李進停下了腳步,他們已經來到了既定地點。他指了指腳下開口道:“第二研究院此時就在你們腳下!”